38、面试1 ...
-
就在看到这一幕之前，傅百城还问了陈秘书一个让他惊恐万状的问题：“为什么她对我忽冷忽热？”
陈秘书尚未回答，傅百城就说出了经过一番沉思后的答案：“难道我被她PUA了？”
“……”陈秘书差点没一口水喷在挡风玻璃上。
他做梦都没想到还能当一回老板的恋爱顾问，赶紧赔笑：“怎么可能啊？我们对黎小姐可是知根知底，她这人怎么样您也很了解嘛。”他和林悦一样，都相信要是这两人产生摩擦，九成错在傅总身上，“您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傅百城立刻瞪了他一眼：“胡扯！”
陈秘书头疼起来：“那我也……”
“哼，我只是故意把屏保换回原来的给她看而已。”
陈秘书：“……什么屏保？”能不要大喘气吗？
傅百城翻了半天翻出一张老照片对准后视镜。
陈秘书定睛一看，忍不住脱口而出：“卧槽！”
把从前暗恋对象的照片当屏保被现任女友发现，出大问题啊傅总！
傅百城死死盯着黎珂和李孝凌离去的背影，灼热的视线几乎要把车窗烧出一个洞。陈秘书无奈地望着路口，心想：何必啊？黎珂生闷气也就算了，怎么傅总心思也细腻得跟小女生一样？
他们在这里等的人还未现身，黎珂和李孝凌转过树篱掩映的路口，消失了。傅百城突然想到，他帮黎珂保研Y大不就相当于给她和那个劳什子师兄创造了机会？
妈的！要不直接送她出国留学算了！
他沉着脸说：“陈秘书，帮我找个靠谱的留学中介，报价无所谓。”
“……啊？”陈秘书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
傅百城咬牙切齿：“直接把她弄出国，看她跟那个学长还怎么搞七搞八！”
陈秘书：“……”
黎珂出国学长是没机会，可是老板不也见不到她了吗？
好一招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愧是您，傅总！
傅百城自己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高兴地竖起两根手指撑在下颌旁。
身为有史以来最能为老板排忧解难的全能打工人，陈秘书此时自然要献计献策：“傅总，听说数学院那边最近在招硕士教研员……”
说到一半，他的手机响了，快速扫一眼来电提示，“叶鹏飞”。
“傅总，是他。”
傅百城抬抬下巴：“先把我要的东西拿到手。”
“真要让他进我们的……”
傅百城又弹弹指尖：“再跟他说你已经把他推荐给别的公司了。”
空手套白狼他一直可以的。
陈秘书了然地推推眼镜，用行业精英的语气接起电话：“喂，小叶啊……”
一辆红旗驶过落叶大道，停在行政楼的喷水池旁。三道旗杆的黑影打在车身上，裂解了阳光，把这辆车割成均等的三份。
傅百城远远观望。
副驾上下来的正是教务处的徐主任。他自然而然半弯着腰，替右后方的人开了车门。一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走下来，伸手亲昵地拍拍他肩膀。傅百城认出这是曾亲自和他接洽的y大现任校长，姓黄，据说不久前接到省里的调任，即将升迁。
Y大此番的人事异动就是围绕新校长人选展开的。
最后下车的年纪在三人中看起来最轻，即使在整个高层队伍中也属于最壮年的一批。梳着油亮的偏分，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给人感觉颇为沉稳。他隔着车身与校长说了几句什么，恰让黄校长的视线向树荫下这辆车扫过来。
傅百城“啧”了一声。
下车时，他已换上客客气气的笑容，与黄校长寒暄之后便伸出手，不经意间跳过那位眼镜男，与迎面走来徐主任的友好地握了握。
伸手到一半却被他无视的眼镜男和被他凌空握住的徐主任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间僵硬。
黄校长笑着问：“小徐，你和小傅总认识？”
徐主任虽然在笑，可那表情怎么也称不上高兴：“有幸见过一次……”
伴着黄校长介绍那位眼镜男为“副校长陈澍”的话音，耳机里传来陈秘书的声音：“正身不明，只知道徐主任很听他的话，可能是直属上级……”
徐主任主管教务。
傅百城身高比陈澍足足高出一个头，双手交握时，他故意没有直视对方，而是随口问起黄校长：“陈校长主要负责学校哪部分工作的？”
陈澍抢在黄校长前面回答：“教育这方面的。”
傅百城的视线转回他身上，他笑着摇摇头，谦卑地说：“教育是学校的基础，也是我们这个班子的本职嘛。我不过是在为学生服务罢了。”
“陈校长，”傅百城微微笑起来，真诚无比地和他再次握了握手，“很高兴认识您。”
*
数学院推免面试分本校外校，线上线下两批。
本校推免生的面试时间是最早的，还没返校的室友们发来的各种加油表情包和加油标语挤满了宿舍群。林悦发来一个名为“冲啊”的红包，雷浩亲临1865，把一个暗红色鎏金三国杀铁盒交到黎珂手上。
铁盒很有分量。黎珂掂了掂，从卡牌撞击内壁的声音听来应该是收藏用的全塑封版本。
自从进过黎珂的宿舍后，雷浩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顺手拉开她的储物柜：“放里面吧，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可要收好了，不要随便打开。”
送人家的礼物又让人家不要随便打开，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黎珂失笑：“谢谢。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面试的？”
雷浩居然一愣：“啊？你现在要去面试？”
他像才反应过来，“我只是听李孝凌说了你向教务主任施压，保住推免名额的事情。”用胖胖的拳头敲敲她的肩头，“我就觉得你是个读书的料！面试加油！”
雷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黎珂有些摸不着头脑。
既然根本不知道她是要去面试……那他选这个节骨眼送礼来干嘛？
她把铁盒往柜子深处一丢，转头再把洋洋洒洒写好的英文自我介绍从头到尾背了一遍。
黎珂的英语成绩一直不错——仅限笔试。她学的是纯度百分百的哑巴英语，一开口就原形毕露，磕磕巴巴，各种对的错的语法乱七八糟往外蹦。
偏偏y大数学院面试异常看重英语听说能力。黎珂急得一头包，到处收集往年资料，最后从李孝凌那里拿到了有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靠谱度的英文试题。
她对照所有题目都写了一份五百词的回答稿，放进自动批改软件里来回修改了三遍，全部背诵下来。就这样还不放心，又夜以继日地背了两天专业词汇表。
——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很没有底。
站在面试队伍里，她一会担心自己的发音太过塑料，一会担心抽到一道完全没准备到的新题，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身旁两个负责签到的女研究生点完名就开始站着聊天，内容一字不漏地传进黎珂空白的大脑里。
研究生甲，眉飞色舞：“新来的那个硕士教研员你见到本人了吗？”
研究生乙，没好气地：“没有，里三层外三层，连大老爷们都要跟我抢前排，我根本挤不进去。”
研究生甲，星星眼：“我们系主任其实是星探吧？要不就是把哪家模特公司台柱挖来了，真是永远的神！身高绝对有一米九，据说学历也很高，是xxx（某常春藤名校）的金融类应用数学博士……”
研究生乙翻了个白眼：“是xox（另一常春藤名校）好不好？你们要不要每个人都跟我说一遍？我公式都没背得这么顺溜过！”
不慎听到全部的黎珂：“……”
她飞快地上百度搜索“傅百城”词条，翻到教育背景那一栏一看，该常春藤名校的名称赫然在列。
“……”
李孝凌确实提过数院要招两个硕士教研员。
其中一个是y大的老毕业生，算是大师兄，三十多岁。难道另一个就是……傅百城？！
……不对！不管怎么想都想不通好吧！
哪个总裁搞副业跑到大学来当教研员的？他哪来的美国时间？
研究生甲乙十分应景地聊起教研员的工作：“其实当教研员挺空的，就是讲讲基础课，准备准备资料，组织一下研讨会，拿底薪加课时费再加一点乱七八糟的课题咨询费。要是不想往上走的话还挺适合养老。”
“之前走了的那个不就是省里大官的女儿？在这里当个教研员混着，离职的时候系主任才知道她居然是官二代，你看过他表情没？人家要走了，巴结都没机会……”
黎珂：“……”还真是感谢两位学姐卖力而及时的解说。
教研员工资少又闲，难怪可以身兼两职。
研究生甲忽然冒出一句直击她天灵盖的话：“你想见新来的教研员等会跟孝凌学长换个班啊，他就在会议厅里，一会跟教授一起面试本科生。”
什、么？
对发音的焦虑，对题目的忧虑全部抛之脑后了，要被傅百城面试的恐惧荣登第一宝座。
黎珂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会议室的双拉门——傅百城……就在那后面？
几分钟之后，研究生乙果然蹭到了会议室门口，把负责站在门边叫下一个人的李孝凌换了过来。
李孝凌见黎珂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还当她在紧张面试内容，偷偷凑过来对她说：“我听了前面几个抽到的随机试题，都在我给你的范围里，你一定没问题的。”
黎珂神情呆滞地点点头，一想到自己打开门就得跟傅百城来个喜相逢，紧张到打哆嗦。她的手背无意间擦过李孝凌的手臂，把他吓了一跳：“黎师妹，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冷？”
黎珂摇头。
他还不放心，“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继续摇头。
“真的没有？要不要把空调打高几度？”
黎珂紧闭嘴唇，拼命摇头，面白如纸。
连研究生甲都看不下去，给她倒来一杯热水。黎珂听见她小声问李孝凌：“孝凌学长，她脸色好差，没事吧？你外套是不是放在办公室里？要不要给她披一件？”
就要轮到她了。
黎珂快速把所有英文稿过了一遍，强行平复好情绪。
不止是国庆的这几天，可以说本科整整三年加上大四的九月，都是为了这一天。
“六号同学面试完毕。”
就在她把一次性水杯和外套都还给李孝凌，准备踏入会议室的那个瞬间——
会议室的门从里面被人推开了。
傅百城单手握着门把，目光故意在等候的人群中逡巡一圈，最后才定格在她身上。
他冷着脸假装跟她不认识，但愉悦的语气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七号，黎珂。”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面试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