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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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李小零和张昱涵约在了市中心一家比较出名的拉面店“一灯”。木质桌椅、高汤香气，隔绝了街道的喧嚣，有种奇特的静谧感。李小零提前十分钟到店内，选了个靠里、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她点了一杯草莓气泡饮料，心里静静地梳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刘俐雅之前之所以敢对她如此嚣张、多次暴揍、极尽可能地压榨，一是她家里没什么背景，就算告老师，在没有足够证据的前提下，也无法对校霸有太大的影响；二是她是个十年难遇的包子，打不还口、骂不还手、还没有朋友，没有任何人能帮她，反而被群起而攻之，堕入泥潭不可自拔。这样一个软柿子，就算她不捏，还会有别人来捏。对于一个恶人来说，这样的人是最好的欺负对象。
而她这次的还击，不仅记录了关键证据，还充分打压了刘俐雅嚣张的气焰——和刘俐雅单挑且没有被揍扁，而且还是在公共环境下，自然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刘俐雅和其他人也会明白她不是好欺负的。就像多米诺骨牌，只要一块立住了，其他的自然也不会倾泻而下。
张昱涵准时推门而入，打断了她的思路。他穿着简单的浅灰卫衣和牛仔裤，没有穿校服，但那份干净挺拔的气质依然让他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很明显，周围有一些小女生自然朝这边望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对她的艳羡之情。
“小零，等很久了吗？”他在对面坐下，望着小零浅浅一笑。
“我也刚到没多久。”小零把菜单推过去，“你推荐的店，你看看有啥好吃的先点吧~”
“好呀，这家店招牌是豚骨拉面，汤底挺不错的，可以试试看。我再点一个炸鸡块和沙拉，我们可以分着吃。”张昱涵看起来非常熟悉。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这样的店消费还是挺高的。李小零以前基本上很少来，也没什么朋友可以聚餐，自然没吃过几家店。
她望着张昱涵，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张昱涵喝着大麦茶，眼神中隐含着一丝关切：“听说......刘俐雅之前也时不时的找你麻烦，原来不止那几次！你怎么没有告诉老师呢？”
“之前的我比较傻，觉得说了没有用。但是，在搜集足够的证据下，应该多少也会有作用的吧。”
“除了证据，你还要多小心。我最近听说刘俐雅家里是有点背景的，所以才会那么嚣张。就怕老师告到校方他们也不处理，最后草草了事。她好像还认识一些社会上的人，你如果真的惹怒了她，我担心你会有危险......”张昱涵一口气说了许多，让李小零的心里生出了一股暖意。
她觉得，张昱涵人真的挺好。以前他们没有怎么说过话，只看到他在篮球场打球、被其他男女生簇拥着，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总是充满阳光。而那时的她，是泥潭里的一捧灰，就那样不断地下沉，离阳光越来越远，最终才会被吞噬。
看到李小零迟疑了，他继续说道：“这些，我都是听刘亦明说的。嗯，就是我那个好兄弟啊，他喜欢八卦，到处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这些消息。”
刘亦明就是那个经常和张昱涵待一起、同吃同住的黑皮哥们儿。李小零对他的印象就是个脑子里进了篮球的肌肉男，每天除了打球没有别的爱好，以后估计也是要往体育生的路线发展的。
“好呀，谢谢你。”拉面上来了，小零把面拌好，扒拉了一口：“其实，我前几天和刘俐雅打架，故意找了个有监控的地方。她做的一切都被拍下来了，我也和班主任说了这件事，希望他们能处理一下，给这件事画上句点吧。”
“我们要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张昱涵也大大地扒了一口面，脑中也在飞速思考着：“如果学校不处理她，我们要怎么办？她肯定还会找你麻烦，你这次留了证据、找了老师，她肯定气得不得了。”
李小零留意到，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难道他真的把她视作自己人了吗？也真心愿意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帮助她？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问：“你真的要帮我吗？你不担心被卷进奇怪的事件里，也不怕其他同学对你指指点点？”
“没事的，小零，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张昱涵轻松一笑，显得非常自信：“和这些比起来，你的安全更重要。就算他们说我什么，不去管就好了，他们能怎么样呢？你也是一样的，为什么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就算他们不喜欢你，但你能喜欢你自己，还有其他喜欢你的人在，这就够了。”
李小零望着他，看他眼中亮晶晶的，忽然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轻轻地撼动了一下。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簇拥着张昱涵，他确实阳光、开朗、温暖，不仅习惯性为别人着想，还有一个坚定的内核。是啊，她为什么总是在意别人的眼光呢？就算有千万个人不喜欢她，但只有那几个最重要的人心里有她，其他的又有什么要紧呢？
上一世，她总是会放大周围的声音，焦虑于各种各样别人对她的质疑和不认同。但是，那只是别人的想法，为什么要一直为这些不重要的想法烦恼呢？想到这里，她心里又轻松了一些，对自己和张昱涵的认识又多了一点。
【李小零，你要认真逆袭，不能产生其他多余的感情。即使要推倒校草，你的情绪也不能大起大伏，真的陷进去，你懂吗？】脑中二零的声音又幽幽地传来，仿佛不带一丝活人的感情：【你忘了之前你有多惨吗？没有人帮你，没有人为你着想。现在只是因为你变好了，他们才围上来对你好，这就是人性。】
【只要你有丝毫懈怠，他们都不会站在你这边。你以为张昱涵是真的为你着想吗？你还记得上一世他是怎么对你的吗？】
李小零的大脑中突然浮现出很多画面：那些朝她指指点点的人，跟着其他人一起欺负她的人，她被揍了以后躺在地上，无数从旁边走过，冷漠无情的人......那其中，还包括了张昱涵，他对她的眼神也很冷，还包含了失望和无语。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她？难道他真的和其他人没有区别？！
李小零不断回想着，脑中出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食堂里，她不小心把汤汁溅到了前排男生的衣服上，惊慌失措地道歉。男生却张口骂她，周围都是起哄的笑声。她狼狈地低着头，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餐桌，张昱涵正和他的朋友们吃饭。他听见动静，抬头望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一种不耐烦，随机冷漠地转开视线，继续和同伴谈笑；在体育课上，她被刘俐雅的小妹故意用球砸中后背，摔倒在地、膝盖火辣辣地疼。她趴在地上，疼得一时站不起来，视线所及，是几双停住的球鞋。她往上看，是张昱涵和他的朋友们。他和其他男生路过，却被她挡住了路。他低头看着她，眉头却皱得更紧，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他甚至没有像旁边的刘亦明一样，出于最基本的礼貌问一句“没事吧”，只是侧了侧身，仿佛绕过了一滩碍事的积水，径直走了过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李小零在脑中朝二零大喊：【不要再给我看这些画面，我都记得！】
【那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吧？】二零的声音很冷：【他这样的态度，和那些霸凌者有什么区别？他没有参与欺负你，但是他默认了这样的情况发生。在他的眼里，当时的你，连被同情的价值都没有！】
【......】李小零沉默了。她觉得二零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一时也分辨不出具体奇怪在哪里，但好像有些道理。她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这一世努力得来的呢？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当时她不了解张昱涵、和他也不熟悉，所以人家对她不施以援手也很正常啊！
看她还在沉默，二零继续用充满蛊惑的声音说道：【他上次吃饭的时候和你说，他看不惯刘俐雅的小团队，这都是骗你的！因为你这一世成功还击了刘，让他觉得校霸没那么可怕，才说要帮你的！他是在骗你！】
听到这里，李小零忽然明白了。承认人性有弱点后，解决这件事其实并不算难。张昱涵本身是怎样的人，其实不太重要。她不要求每个人都是圣人白莲花，看到可怜人就要出手相助，其实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骗”。他骗了她什么呢？把自己包装成很热心的样子，又能骗去她什么呢？人总是在变的，他过去如何看小零，现在又是怎么看的，其实无所谓，重要的是现在如何。二零抓着这个点不放，一直离间李小零和张昱涵，她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真的害怕她陷入爱情，再一次输掉这所谓的“游戏”吧。
【我不会在意他过去或现在怎么看我，这些都没有意义。】李小零对二零说：【只要他现在肯帮我，就没问题不是吗？】
【你......】二零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就像坏掉的录音带：【你记住，逆袭是最重要的......只要做出对你人身有威胁的事情，不管是他，还是任何人，都不要手下留情。】
“小零，小零......”张昱涵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把她从万千思绪中唤醒。
“我......我怎么了？”李小零摸了摸额头，上面湿哒哒地淌了很多冷汗，像在运动场跑了一大圈。
“你刚刚突然闭着眼睛、低头抱着脑袋不动，喊也喊不动你，吓死我了。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张昱涵的脸上充满了关切。
“刚刚突然头有点痛，没关系啦，现在好了，我们继续说吧。”李小零微微一笑，看起来非常冷静。
她明白，她已经想清楚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活下去，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