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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后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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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决斗
“放开她!”厉寒扬起剑,剑尖直指冷星魂,冷冷的吼道。冷星魂冷冷一笑,我只觉得脖子一痛,鲜血点点的滴了下来。厉寒表情扭曲,大喝道:“赶快放了她!”
冷星魂得意的笑了起来,“主公说得没错,你最在乎的果然是这个女人。”
厉寒看了我一眼,眼里充满关怀,和他身上所散发的杀气格格不入。
“放了他!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惨。”厉寒眼里散发的杀气愈加浓烈,我作为旁观人,也觉得心惊胆颤。
冷星魂一把抓住我的脸,冷笑道:“有你的女人为我陪葬,我很乐意。”
“你放开我,我说过了,我不是上官意如,你们两个白痴。”我看着两个冷如寒冰的男子,无奈的扯开嗓子大吼道。
两人盯了我一眼,冷星魂道:“这个时候说这话,未免太傻了吧!”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充满轻蔑,“说我傻,是你傻吧!”
“我先前已经说过了,你不信,厉寒怎么可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带到这种危险的地方呢?”我话一落,我看见厉寒的身子晃了一下,我冷冷的看着他,更觉得心痛,你是不是已经真的知道我的身份了?
冷星魂一愕,“既然如此,那么,我马上就送你下地狱吧!”我冷笑道:“那地方我又不是没去的,有什么可怕。”反正我有沙迦,我怕你什么。我头一扬,眉毛一抬,可我装出这分沉重冷静的样子,心里却又慌又乱又痛。
冷星魂盯着厉寒,道:“你觉得呢?”
厉寒沉声道:“那好,你动手吧!到时候我会送大小姐去见你的。”
冷星魂的身子颤了一下,原来他的弱点就是那个大小姐,厉寒看着他的表情,脸上露出一股自信,原本身处劣势,此刻却反客为主,把冷星魂的气势压了下去。
“你觉得呢?”厉寒冷漠的问道。
“你敢动她分毫,我定不饶你。”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厉寒目不转睛的盯着冷星魂,冷星魂被厉寒那森冷的目光摄到,不禁低下了头。
“放了她,最后一次。”
我看着冷星魂,脖子的凉意渐渐消失,他手中的剑离开了我的脖子,“我跟你来一次公平的对绝,如果你输了,你们两个都得死,如果我输了,我死。”
“好。”厉寒大声回道。
冷星魂将我一推,我快步走到厉寒的身边,厉寒摸着我脖子上的伤口,柔声问道:“痛吗?”我摇了摇头,关切道:“你要小心。”
厉寒嗯了一声,将我护在他的身后,用他高大伟岸的身躯掩住了我,我站在他的身后,心砰砰乱跳。
这一场战争,到底谁输谁赢?我躲在厉寒的身后,看着这两个男人,两人在死尸中站定,一动不动,而四周的黄叶在风中狂乱飞舞,杀气如泰山压顶轰隆而至,我亦胆怯不已。
两人同时出招,招招狠毒,完全不留余地,四周变色,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转瞬间成为传说中的修罗场。
我打了一个哆嗦,向后退了两步,那黄色的叶片犹如幽灵般从空中飘下,在两人的身边不停的飞扬,叶如巨石,重重的砸了下来,大地都被它震痛,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大口呼吸着,剑气所过之处,再坚硬也不过豆腐,切成一块一块的,两人越杀越猛,我先前所呆之处,已经不再安全了,连忙后退了两步。
厉寒手腕一翻,那剑气如虹朝星魂压了下去,厉寒乃是修罗场培养出的第一人才,若论单打独斗,冷星魂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此刻被厉寒所激,攻势虽然强于以往,但厉寒也是一身愤怒,出招更是狠毒,渐渐的,冷星魂已是不敌,厉寒把他的身体完全压了下去。
我长吐了一口气,厉寒的身形凌空转换,剑影无数,分不清哪一道是真影,哪一道是假影,冷星魂怔了一怔,剑招缓了下来。
就这么一个瞬间,厉寒已经抓住了机会,剑尖已经抵在了冷星魂的心赃处,冷冷道:“你,已经输了。”
冷星魂冷冷应道:“我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好,你去死吧!”
他淡淡的说出这话,冷星魂看了天空一眼,淡淡一笑,那雪亮的剑刺进了他的身躯。
我惊得张大嘴巴,厉寒走到我的面前,扶住我的腰,柔声道:“你还好吧!”
我点点头,可眼睛却依旧停留在冷星魂身上,他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别看!”他摸住我的眼睛,温柔的拉住我的手,道:“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遂扶着他向外面走去,忽然,天空一声巨雷,似是劈在了我的身上,顿时手脚巨麻,厉寒把我搂得更紧,“我知道你害怕,不用怕,有我。”
“是的,有你。”我窝在他的怀里,有一种从来没有的安全感,一种幸福的感觉冲进我的脑子。
心情虽然渐渐舒畅起来,但环境却是越来越差,雷电闪,片片乌云,一副快要落雨的趋势。
我抬头看了看天,厉寒紧拉住我的手,向外面跑去,风从我们的脸上拂过,速度似乎比上一次要快,但是跑起来却觉得很轻松。
温度渐渐降了下来,出门的时候衣着单薄,我手脚发凉,身子缩在了一起。厉寒紧紧搂着我,他虽然是一个冰凉的人,此刻却让我觉得温暖,暖得就像太阳一下。
很快,我们便回到马车上,而雨则落了下来,大颗大颗落了下来,砸在马车上,就像音乐一下动听,我们两个一起窝在马车里,紧紧的依靠在一起。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他喃喃说着。
我“嗯”了一声,脑袋靠在他的怀里,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我们身边。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们原本是仇人,可这个时候,我却觉得,我的心渐渐的倾向到他的身上,有一种想永远和他在一起的冲动。
“我记得,以前的你不喜欢唱歌的,可是,你现在唱歌很好听。”他握着我的手,淡淡说道。原来上官意如不会唱歌哦,会不会是基因问题,我忽然想起流苏的鸭公嗓子,呵呵笑道:“以前哪敢唱啊!”
厉寒道:“是啊!你现在可以做你自己了,是吧!”
我点点头,道:“是的,我可以做我自己。”但是,我真的做得了自己吗?在你的心里,我是上官意如,并不是应该属于我的身份,我并不是我,我是另外一个人的替身。想到这里,我不禁一声冷笑。
厉寒看着我的变化,“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道:“没事,太冷了。”话落,他搂我得更紧,恨不能把我揣进他的身体。我打了一个哈欠,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我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叹道:“看来我们是走不了。”
厉寒也掀开另一边的帘子,道:“我们怕是要在这里过夜。”
第八十七章我不是上古安意如
啊!过夜!
我睁大双眼瞧着厉寒,和他过夜,那个,发展未免太快了吧!要不,先喝两个口酒调剂一下气氛。我面颊绯红,低下头来。
“你在想什么?”
什么?我想什么?我抬头看着厉寒,嘿嘿干笑着,“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有……”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脸如红烧。
我连忙转移话题,“你觉得做什么事情最浪漫啊!”
厉寒的手握住我的下巴,想我亲吻过来,嘴里喃喃地说着,“只要和你在一起,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眼看着他的唇要落在我的唇上,我的心忽地乱了,连忙闪开厉寒,干笑着,“要不,我给你唱一首歌吧!”话罢,我便小声哼了起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他搂我更紧,紧得不能呼吸,“是啊!最浪漫的事情莫过于此,小妹,我也希望和你如此一生。”他的唇再次靠近我的唇,我的心砰砰乱跳,这一次,我没有闪躲,打算接受这次心动的感觉。
我慢慢地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这一次,厉寒的唇印在我的唇上,一阵柔软的感觉刺激全身,让我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了,随时都可以飞起来。
他的舌像一条小蛇,轻轻推开我的唇,还是牙关,进入我的口里,那种烫热的感觉令我欲罢不能,大口嚅吸着他嘴里的甜蜜。
他也感应到我的激情,舌头不停地在我嘴里探秘,越吻越觉得呼吸苦难,我想推开他,他却把我压得更紧。他的手在我的身上不停的游动着,令我全身更是酥软,已全部瘫在马车上,全然接受他。
“砰!”加音乐吗?我俩身子不由得一颤,是什么,“嗖嗖嗖”马车在雨中摇晃起来,我俩在车内滚了一圈,厉寒压住我的身子,右手扯下帘子,只见外面杀气浓重,他向外一跳,拉起缰绳,宝马一声长嘶,我向后一摔,马车风一样的冲了出来。
帘子在风势中扬了起来,透过缝隙,我看着厉寒,心猛地痛了,他本是修罗场厉害的杀手,目力听力自比别人厉害,然此刻和我亲热时却忘了注意周围的环境,是我让他沦陷了么?我呆呆的看着他,无言。
厉寒马鞭一扬,狠狠的抽在马背上,马儿一声长嘶,疯一般的跑了出去,我还未坐稳,一下子摔到了后面,脑袋重重的砸在柱子上,顿时,我看到了满天的小星星。此刻暴雨来袭,致使道路泥泞,不停的颠簸,我就像铅球一样在马车里滚来滚去,一会儿砸在这边的柱子上,一会儿砸在那边的柱子上,再砸下去,我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
我双手紧紧抓住柱子,马儿跑的太快,以至于门帘和窗帘全部都飞了起来,雨水也飘了进来,马车里顿时变得润润的。
我看不到厉寒的脸,但是看他的身躯,我却感觉有些害怕,那种气息让人心烦意乱,不知要出什么事故。
“嗖”的一声,忽然从后面前面飞来一只羽箭,直直的朝厉寒的身子刺了出,厉寒拿剑在马身一刺,马儿吃痛,狂奔了出去,他则纵身而去,向那支羽箭迎了上去,那惊险的场面吓得我立即闭上眼睛,但心中又关心厉寒的安危,将眼睛小小的睁了下,去看外面的情况。
风雨吹打着门帘,外面的情况我看不到清楚,厉寒纵身而去,在天空中飞舞就像神一样,那样的身姿,使我的心莫名的痛了起来,这样的飞舞我曾经看到过,我完全可以确定。
厉寒纵身一起,在空中翩翩起舞,煞是好看。但实际上确实步步惊心,那羽箭不仅生出一对眼睛,而且身上覆着出箭人的霸道功力,虽飞行许久,力道毫无减退,久攻不下,气势更加霸道。
那羽箭的箭尖散发点点蓝光,明显是淬了毒,厉寒靠那箭越近,越觉得那蓝光刺眼,如刀挖眼般痛,双眸一闭,双手齐换手势,如抓鱼般朝羽箭的箭尾抓了去。闭了双眼,视物只得靠心眼,厉寒身形一凝,伸手一抓,虽然被羽箭扯了几步,但还是制止羽箭。那羽箭入了他的手,顿时没了气息,就连蓝光也淡了下去。
厉寒弃了那箭,追上狂奔的马,我在马车里撞的满身是包,分不清东南西北,胃里翻腾,厉寒落在马上,控制住马儿,马儿停止狂奔,慢慢的向前走。
厉寒扯开门帘,看着面色苍白的我,一把便把我拥进他的怀里,轻柔的说道:“小妹,你还好吧!”
我贪婪的窝在他的怀里,点点头,道:“嗯,还好。”
厉寒抚摸着我的青丝,柔声道:“你忍着点,我们马上就可以安全了。”我相信他的话,现在,我在这个危险的男人身上,找到了安全感。我微微一笑,朝他点点头,他在我面颊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出了车内,任凭雨水洗刷他身上的血迹。
马儿继续狂奔,但依旧难以逃脱危险。
我们身后的危机依旧重重,我虽然不懂武功,但是常识还是有的,被我握在手中木柱似乎变成了豆腐。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滚,我该怎么办呢?我轻轻的唤了一声“厉寒”,厉寒一愣,将马车停了下来,转身回到车内,“小妹,你有什么事?”
我泪眼婆娑的问道:“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厉寒苦涩一笑,道:“等我们安全后,再说吧!小妹,别怕,有我。”好窝心的话,可是,我却觉得好冰凉。我慌忙的抓住他的衣袖,“你听我说,好吗?”厉寒无奈的点点头,坐在了我的身边,我咬了咬牙,狠着心,道:“我不是上官意如。”
第八十九章珍重不见
厉寒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起来,“你在胡说什么呀!”
我摇摇头道:“我没有胡说,我真的不是上官意如,上官意如已经死了。”我要强忍住眼泪,可是不管怎么忍也忍不住,那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我看着他,他依旧是一脸不相信,是呀!他怎么会相信呢?
他抚摸着我的青丝,道:“别胡说,好了,我到前面去。”我看他面上若有所失,心一狠,冲他大喊道:“上官意如已经死了。”
厉寒前去的身子滞了下来,他回过头,冷冷的看着我,“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我起身来到他的面前,淡淡道:“不,我没有胡说,真正的上官意如已经在中毒的那次已经死了,我只不过是借尸还魂的陌路人。”说完这话,忽觉得很是轻松,但是又觉得很苦涩,比咖啡还要苦,比黄莲还要苦。
厉寒厉声喊道:“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犹如雷电一样劈在我的身上,我的手紧紧抓着靠垫,寻找一丝依靠。
和着眼泪我把那话继续说了出来,他疯狂的抓住我的胳膊,拼命的摇晃,“你胡说,你明明就是意如,他怎么可能死了呢?”我看见他的英雄泪泛滥而出,看着他的眼泪,我的泪流得更猛了。他看了看我,含着眼泪漠然的转出马车,回到外面,此刻,外面的风雨更甚,打在他的身上,犹如石头一样砸在他的身上,他坐在前面纹丝不动,我咬了咬唇,掀开门帘,打算走下去,厉寒忽然抓住我的手,“你去哪里?”
我淡淡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上官意如了,那我也没必要留在你身边了,是吧!” 我把头扭在一边,他的心里果然只有上官意如,我只是一个替身。
“等安全了再说吧!”他淡淡的说道,我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他拉我坐下,坐在他的身边,一起让雨水洗刷我们身上的罪孽。
“其实,我早就怀疑你不是小妹了。”他手握缰绳,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下则是换我惊讶了,我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他继续说道:“我说过,这一年我一直呆在皇宫里,每天都可以看到你,不,是小妹,小妹温文尔雅,贤良淑德,安静的就像一只猫一样,即使别人和他争执什么,她也不管不顾,平时她最喜欢在御花园的喂鱼,她那专注的样子,让我很如醉如痴。最后一次,她喂鱼的时候竟然对周倾城发火,我很惊讶,那样咄咄逼人的样子其实我也挺喜欢,而后来我把你留在馆歌楼的时候,看你每天不同与以前的安静,我想,这原本是你的,即使你使出一些卑鄙的手段,我依旧说,那还是你,可是,渐渐的,我还是忍不住要怀疑,那和我认识的小妹一样吗?小的时候,我听他说最讨厌的就是草原,所以上次我故意试探你,说我们一起去草原,你开心的不得了,我安慰自己,这么多了,每个人都会改变,小妹你同样会改变的。”
我听着他的哀伤,眉头蹙得更紧,厉寒啊厉寒,原来你的心里真的只有那个叫上官意如的女人,我苦涩一笑,倒觉得轻松得多了。
我向车下走去,厉寒忽然抓住我的衣袖,冷冷道:“你回去。”他把我一把推回马车,我看到他漠然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或许我真的做错了,打碎了他的爱情梦想,他爱的那么深,那么真,爱的那么投入,虽然是单相思,却在其中享受幸福。但是,如果让他一辈子都生活在谎言之中,那么不是做的更错了吗?我望着他的背影,更觉得无力,全身的力量全部依靠在木柱上。
马儿奔跑得更狂,我的身子完全没有力量,全部依靠在靠垫上,在马车里滚来滚去,而外面的厉寒不动声色,我虽然不懂武功,但是,我却可以感觉到周围的危险。厉寒忽然把马车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我,道:“我们走出去。”
他拉起我的手向车下去,他的手寒冷如冰,“你走吧!只要过了这里,你就安全了。”他松开我的手,向里面走去,我一惊,喊道:“你要做什么?”
他回过头看着我,“你走吧!我给你断后。”
我拉着他的衣袖,道:“我们一起走吧!”
厉寒看了看前面,道:“我们两个人的命主公都要,他现在已经派出什么人来追杀我们,所以,我们只有分开走,你知道吗?”
“我知道。”
“那还不走?”
我摇摇头,道:“还是不走吧!我不怕死,而且,我也不会死。”我努力挤出一抹微笑看着厉寒。
他如以前一样抚摸着我的青丝,把我搂进怀里,淡淡道:“你虽然不是意如,但你的身体却是意如的,所以我必须保护你。”
“我不会出事的,你忘了我是借尸还魂吗?我在冥界有朋友,所以,我不会死的。”
“胡说,好了,你走吧!”他不再理会我,向前面走去,我向前跟了去,他回头瞪了我一眼,大喊道:“你走啊!”我摇摇头,继续跟着走,“你走吧!我不能保护你的。”我的鼻子刺痛得紧,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我全身发软,滑倒在雨地里,大哭起来,“为什么不要我跟着你,我只想给着你呀!”此时我觉得无比的脆弱,我好想抓住他,可是,我抓不住,他离我越来越远,渐渐的消失在我的眼里。
我坐在地上,我想,我是被抛弃了。
厉寒,你把我抛弃了。你抛弃了那个叫柳上缇的女人,却把那个叫上官意如的女人紧紧藏进自己的心里,为什么,要我在最后一刻爱上你呢?
我大声的哭喊着,哭得声嘶力竭,我有一种死亡的感觉,忽然,熟悉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边,依旧温柔如初,“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抬头看着他,那张熟悉的以为是我自己的脸,苍白如纸,他伸出手,把我拉了起来,“告诉我,你是谁?”
我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个留我许久的名字——柳上堤。厉寒苦涩一笑,道:“难怪那风若疏称呼你为柳柳。”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傻子,我笑得更苦,转身向林内走去,你既然要我走,我就走吧!
为什么我想他拦住我呢?我越走越慢,希望他能阻止我,或者拉住我的手和我一起走,不过,我的梦想是不会成真,他是不会这么做的,现在,我们只是陌路人而已。
我苦涩一笑,回过头,朝厉寒大喊道:“你真的不想和我说句话吗?”我看着他僵硬的身子和苍白的脸,泪水和雨水混在了一起。
他吱吱唔唔道:“那,请你保重。”
“谢谢!”我冷笑一身,转过身子,向迷林里走去,我高一脚低一脚,在泥泞里打滚,我彻底大变成了泥人,脸上的泥刺得我越来越痛。
第九十章强敌再至
雨越下越大,打在我的身上,难以呼吸,我无力的坐在泥泞之中,身子紧紧的靠着树桩,如果不紧靠着,我想我一定会被泥土掩埋掉。
天地间一声响雷,劈在了我隔壁的树上,烈火熊熊燃烧起来,雨虽然大,却不能浇灭它,反而越来越大。
我想移开,但身子沉如泰山,难以动弹,眼见着那些火就要烧到我的身上,我眼睛一闭,索性等死。我的身子飞了起来,我慌得睁眼一看,那张冷漠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淡淡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呢?”
我笑了,“我不傻。”
我们从空中落了下来,他对我道:“我送你回去吧!”
我一愣,“你送我去哪里?”
厉寒也跟着一愣,“当然送你回家,你的家在哪里?”
我苦笑道:“我忘了吗?我是借尸换魂,你要杀了我么?”厉寒顿时无语,呆了呆,道:“那,我送你回宫吧!”
我的拳头捏得紧紧的,真想给他一拳,但还是松了,道:“算了,那又不是我能去的地方,出去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好。”
他淡淡的回答。
此刻,迷林里烟雾弥漫,眼前所看到的全是一片朦胧,我紧紧的拽着厉寒,害怕自己被他给抛弃,虽然,我已经被抛弃了。
厉寒见我紧紧的拽着他,也挺知趣的拉着我的手,他的手比以前更冰凉,尤其是指尖,更是凉得痛彻心骨。
厉寒忽然停住了脚步,把我拽在他的怀里,小声道:“那些人追上来了,你不要说话,一定要紧紧跟着我。”
“嗯。”
我靠近他冰凉的身子,紧紧的拽着他,感应着他呼出的寒气,他拉着我一步一步在迷林里转圈劝,他不让我说完,我便闭口不问,因为我相信他,而他拉我的手也越来越紧,是紧张局势,还是紧张我。
到这个时候了,我还在胡思乱想,在迷林里糊里糊涂的走着,厉寒忽然停了下来,小声道:“你先等着,我去看看。”我摇摇头,抓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厉寒道:“我会保你安全的。”他丢下这句话,凌空而起,消失在绿色之中。
我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是我的心却慌慌的,竟有一种即将失去厉寒的感觉。我慌乱失措的呆在原地,不停的撕扯着衣服,经过泥水的浸泡,那布料更加脆弱,被我撕碎了,风灌了过来,我却毫无感觉。
我一分一秒的数着时间,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了,等了好久好久,可事实上,还是这一天,这一刻,从天空中飞下一个人,黑色的厉寒,他的胸口中了一箭,我慌得大叫一声,他连忙捂住我的嘴巴,“不要叫。”我点点头,手捂着他的伤口,怎么会这样,我真不应该胡思乱想的,这下成真的了。
“把箭拔出来。”他声音颤抖。
我点点头,咬紧牙,这个时候不能害怕,我抓住箭身,闭上眼睛,用力一扯,顿时一股烫热喷在了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睛,厉寒的脸色更加苍白,“有药吗?”他摇摇头,我把他扶到树桩上靠着,脱下外面脏破的外衣脱掉,然后再脱掉里面干净的内衣,包裹在厉寒的身上,因为寒冷,我的身上冒出无数的鸡皮疙瘩。
厉寒抬起手,触摸着我的皮肤,“把我的衣服脱下穿上吧!”
我摇摇头道:“你的身体不好,还是穿着吧!我穿这个就行。”我把那脏破湿的外衣穿上,厉寒挣扎着要给我脱衣服,我把他摁下,“别跟我争,你争不过我的。”
他见我固执,也不再争执,他拉过我,把我搂进我的怀里,我感受着他的寒冷,但在寒冷中又透出一个温暖,那是他男子专用的体温,我嗅着他身上的男人味,心砰砰乱跳,手足无措。他却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乱,相互取暖。
忽然,我觉得脖子发热,低头一看,竟然是冥界宝贝发起光来,光芒是淡淡的黄色,那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浓,把我们包在一起,温度不仅高了起来,就连风雨也不能进来,那光芒就如一个天然的屏障,保护着我们。
“沙迦,沙迦,你在哪里?”我对着虚空大喊起来,没有人回应,我继续大喊,厉寒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别说话,他们就在外面,我们赶紧走。”他伸手扶我,他哪有这个力气,我停止呼声,转身扶起他,而那股淡黄的光芒一直围绕在我们身边保护着我们。
突然,我听到了身后急匆匆的马蹄声,想来那些人已经追上来了,慌忙的看着厉寒,他转过身子,与我面对面,抬起手,抚摸着我的脸,然后垂下来,将我一推,道:“赶紧走。”我伸手拉着他,大喊道:“这个时候,你还想让我走吗?”
“你,走。”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走不了啦!”我们回头一看,只见背后站着一队人马,个个盔甲,手执利器,耀武扬威,“受死吧!”位于中位的汉子拍马而出,厉寒将我一推,竟迎了上去,我大叫一声,他依旧自顾自的向前冲,但因为受伤,出招缓慢,根本难以与那大汉对敌,“刺”的的一声,大汉手中的长枪刺进了厉寒的胸口,确实血色漫天飞舞,我慌得跟了上去,厉寒继续向上迎,“柳儿,快走。”他竟然唤我柳儿,我心一喜,更不不愿离开。
“傻瓜,快走。”厉寒又被刺了一枪,我不敢说话了,呆愣在一边,忽然,眼前飞起一道土墙,我灵机一动,冲厉寒喊道:“快退回来。”厉寒也瞧到了身后的土墙,轻松一退,那汉子追了过来,却“砰”的一声撞在墙上。
厉寒一惊,我慌忙拉住他的手,“我们快跑,我不知道那玩意能支持多久。”虽然如此,我们还是暂时脱离了危险,而身后的土墙依旧跟在我们的时候,替我们阻挡那些追兵,不管哪些人使用什么神通,或者武器都不能接近我们半分。
厉寒身受重伤,跑了两步便是一口鲜血,我心痛不已,舍不得再让他继续奔波,可是,若不迅速离开,我们就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摔倒在泥泞之中,大口的喘着气,而五色项链所织成的土黄色的气墙依旧替我们挡着我们的追兵,那道气抢犹如一扇玻璃,我们可以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则看不到里面。追杀我们的人嚣张的站在气墙外,看到那一道黄色,大声喊道:“厉寒,主公吩咐过,只要你把那个女人交出来,就会放你一条命。”他们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夸张。
虽然有气墙挡着,但也不保证这个无生命的生物能够长久的保护我们,我的心七上八下的,外面的追兵拼命的向里面撞来,但通通都被气墙发弹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我看着那些人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
厉寒的脸色苍白,他依旧担心这个莫名其妙钻出来的气墙,他抓住我的手,示意了我一下,我明白,用力的去扶着,但我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全身乏力,去扶他,自己却摔了下来,厉寒也跟着摔了下来。我歉意的看着他,目光落在他的胸口,忽然觉得刺眼,我惊讶的摸着他的胸口那一团黑,哭喊道:“你中毒了。”
第九十一章后会无期
他中毒了,我满是惊慌失措。
厉寒低头一看,嘿嘿苦笑,“放心吧!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呢?我可看过不少的武侠小说还有武侠电影,没见识总有常识吧!我的手颤抖着触摸着他胸口的黑色,那黑色的液体继续象下渗下来,把我的手也染成红色,我想哭,但是泪水已经干涸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轻柔的抓住他的衣袖,问道。
我一副惊慌失措,心惊胆颤的样子,而厉寒的面上则风淡云清,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温柔的安慰着我,紧紧抓住我的手,继续奋力的起身,“走,我们得赶紧走。”他起身,身子却难以动弹,我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心里更是一团乱,不知所措。而厉寒则冷静的令人害怕,他半晌不语,我们紧紧靠在一起取暖。
“我们还是走吧!”我咬了咬牙,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自己找一个康庄大道,我伸手去扶厉寒,厉寒却将我推开,我怔在一旁。
“你,先走吧!我不能拖累你。”
我冷冷一笑,这个时候他还要说这话,“你继续这么说,我们就来算个帐啊!上次你遇险,我可没抛弃你,你想甩了我吗?甩了我可以,你要把欠我的全部还给我。”
他一怔,“那你要我怎么还?”
这话他竟真的说了出来,我冷哼一声,厉寒挣扎着起身,但还是难以起身,他看了我一眼,右手食指弯曲打了一个口哨,稍片刻,一个黑色的大雕便在我们的头部盘旋,厉寒那苍白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血色,他的左手紧紧的抓住我,右手的食指则继续打着口哨,那大雕在我们的头上盘旋一阵后,然后猛地冲刺下来,但落地却是异常的轻盈。
大雕一声长嘶,厉寒抚摸着大雕身上的长毛,对我笑道:“快上去吧!”
我看着他,扭捏着,不大愿意上雕,况且雕这个飞行器不是很安全,要是把我甩了下来,那该怎么办?“你呢?”我问他。
“我当然也会去。”他笑着。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问心无愧的上了大雕,厉寒心疼的抚摸着我的脸,毫不介意我脸上的沟壑,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我摸着大雕,嘿嘿的笑着,“那是当然的,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怎么会放弃呢?”他挤出淡淡的微笑,我投桃抱李,也笑着。
沙迦给予我们的保护渐渐的消失,看来我们真的安全了,抑或我们将更加倒霉。我摸着脖子上的五色珠项链,灿烂的笑着。忽然,他在大雕身上一刺,大雕长嘶一声,竟向天空冲了上去,我惊慌失措的抱住大雕的脖子,低头一看,厉寒还在下面。
他竟然骗我。
我拼命的捶打着大雕,但大雕依旧向上冲刺,我对厉寒大喊道:“你疯了吗?你这样会死的。”他抬头看着我,用最后的力气喊道:“这只大雕只能带一个人走,柳姑娘,我欠你太多,如今只能还你一条命,只希望你以后能放过红泪。”
他说了什么话,我全都听不到,我拼命的去拽去扯去掐那只大雕,那大雕对我不屑一顾,飞翔在天空之中。
飞机的原理和雕差不多,但是安全性能就差多了,我在上面一心想到下面去,可是,我根本就下不去,而雕把我摔来摔去,我紧紧的抱住大雕的脖子,不敢乱动。
我低下头看着下面的那一片小小的密林,厉寒会怎么样呢?我紧紧的抱住大雕的脖子,忽然觉得手背上一阵滚烫,没想到,大雕竟也会流泪,而我早已哭不出来了。
我脑里忽地灵机一动,这大雕听从厉寒的指挥,而且还会哭,定是充满人性,我死马当活马医的在大雕的耳边喊道:“你送我下去好不好?好不好?……”大雕一声长嘶,脑袋上仰,飞得更快,我的心直接被吊到了空中,而我的眼泪则变成了雨从空中落了下来。
我只觉得,他要离我而去了。
也或者是,我不能再随着他了。
第九十二章
因为恐惧害怕疲倦,我在大雕的背上睡着了,在梦里我又见着他,他一身血色,笑着向我告别。
我被那火艳的血色惊醒,才发现自己已经安全着陆,正躺在草坪上,四周一片萧索,分不清方向,自然也搞不清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因为一阵雨,又加上累得慌,全身乏力,抹了把额头,居然烫得就像着了火。
大雕陪在我身边,就像侍卫一样坚守着,看到它,我又不禁想起了厉寒,不知道他是否还安好。
我迷茫地看着四周,还是去豹园看看她们是否安全。
如果厉寒安全了,或许也会到豹园去找息红泪,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应当回去,而且,我的仇恨也还在那里。
忽然,大雕振翅,居然飞走了,我大吃一惊,难道他看到了他的主人,立马跟了上去,而他则迅速消失在云海里,根本不见踪迹。
我叹了口气,这可恶的大雕,不要以为我不是郭靖,你就可以嚣张。
此时,一个白须老者杵着拐棍向我走来,他惊讶我的狼狈,问:“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别的不行,忽悠人的本事我可算是一流,我也是在本山大叔的小品中成长的。
我惨兮兮道:“遇上了土匪,所以弄成了这副模样。”
老者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看姑娘这么狼狈,不如先到寒舍休息一下。”听到这话,我顿时想起了古典名著里动不动就请人回家吃饭的豪客们,原来,他们真的是有故事原型的。
我点点头,有便宜不占那是傻瓜,连忙说了声谢,就怕他忽然反悔似的。
他家果然是寒舍,是由茅草搭成的,有的好听那是隐士,说得难听那边是穷酸。
我随他进了屋,老者的家中还有妻女,两人见我们进来,先是大吃一惊,然后热情地迎了上来。
老者连忙对妻女解释了我的来历,并互通了名字,我报的是我的本名——柳上缇,在这里我可以做我自己。老者姓孙,他让我叫他老孙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占了别人的好处只能毕恭毕敬,更不可能称其为老头子,于是我唤老者为孙大伯,称他的老婆为孙大娘,他的女儿叫柔珂,大概只有十三、四岁,我礼貌称她为柔珂妹妹。
孙大伯对柔珂吩咐道:“把你干净好看的衣服找一套给柳姑娘换上。”
柔珂听父亲这么吩咐,有些舍不得,我忙插嘴道:“大伯,不必如此,随便找一件就可以了。”
孙大伯看着我,笑道:“姑娘虽然狼狈,但也看得出姑娘身出名门,我们虽穷,但也不能怠慢了客人,柔珂,快带你柳姐姐去换衣服。”柔珂嘟着嘴把我带进她的房间,从箱子里摸出一件大红长袍。
她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衣服上,一刻也没有移开,想来是她挚爱,那火红的颜色,莫非是——
我心里一震,走到柔珂身边,笑眯眯问:“你要成亲了吧?”
柔珂一愣,娇羞地点了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走到箱子前,道:“还是我自己来吧。”我从箱子里随便拿了一件布衣,欢喜地穿上,穿上这件衣服,我越加觉得自己是自己了,我有一种找回最初的感觉。
一种很狗血的感觉。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我早就虚脱了,走路都是由柔珂扶着,而此刻,柔珂又帮我换衣服,忽然,这小姑娘大叫一声,手指着我的的后背,“啊啊”的怪叫。
我忙问道:“怎么了?”
柔珂喊道:“姐姐的的背上有,有条蛇……”
蛇——
我也慌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而且一点也不痛,我忙对柔珂道:“能给我弄盆水来吗?”柔珂点点头,迅速给我端来一盆水,借着水,我看到我的后背上果然有一条小蛇,这蛇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摸了摸,没有沟壑,不痛,显然不是伤,似乎像是天生的。
我捧着心,舒了口气,笑道:“没事,帮我把衣服穿上吧!”柔珂点点头,帮我把衣服穿上,我们出了门,孙大伯惊讶的看着我的打扮,我咯咯笑道:“穿这个就好。”孙大伯见我这么说,也不怪责女儿。
“柔珂说姑娘受了伤,是吗?”
我摇摇头,道:“没有,那是胎记,但把柔珂妹妹吓着了,实在不好意思。”孙大伯也笑了起来,邀我坐下,与我攀谈起来。
“柳姑娘从什么地方来的。”
“京城。”
孙大伯一惊,“远啊!你一个小姑娘走这么远。。”
我打趣道:“所以就碰上土匪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就托他这句话的福吧!
我在孙大伯家蹭吃蹭喝的呆了两天,当然偶尔我也有意帮忙收拾行礼,但都被他们礼貌的回绝了,我站在一旁看他们辛苦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我却和柔珂特别合得来,她就象我十二三岁时,有些天真,有些倔强。
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明亮,坐在月下,纷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可厉寒的身影却始终萦绕在我的脑子里,不知道他好不好,他放开了我的手,也等于放弃了最后的保障。他的主公还会让他活下去吗?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我们都欠对方太多,那种欠法是补不平的。
“姐姐在想什么?”
“一个朋友。”我淡淡回答道。
“是心上人吧!”我一愣,手指在柔珂的鼻子上轻轻一点,“你这孩子……”柔珂瘪了瘪嘴,道:“我都要成亲了,已经不小孩子了。”我哈哈笑道:“小丫头果然要长大了,你认识你未来的相公吗?”柔珂点点头,道:“我当然认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且还是指腹为婚,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我们才搬到这里来,不过我想硕哥哥一定不会介意的。”她的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原来你家以前也住在京城。”难怪我一直觉得孙大伯举止气度不凡,原来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柔珂点点头,我继续问道:“你喜欢现在的生活,还是以前。”柔珂双手捧腮,想了想,笑道:“都喜欢,姐姐呢?姐姐喜欢怎样的生活?”其实我很想回答好吃懒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蛀虫生活。不过面对这么一个纯洁的小妹妹,可不能教坏了,于是我答道:“开心就好了。”
柔珂很难理解,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我抬手拍拍她的脑袋,“你以后就懂了。”她嘟着嘴巴,“姐姐又比我大不了几天。”小妹妹知道不,我是披着画皮的女鬼啊!
“大几天也是大啊!”我揉着柔珂的脑袋,自在地欢笑着。
天色越来越晚,柔珂陪不了我,便回屋睡觉去,我依旧无聊的坐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就那么无聊的一颗一颗数着。
“你这么小,也睡不着吗?”我回头看着孙大伯,笑道:“这睡得好不好,跟年纪可没多大关系。”孙大伯笑道:“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们上了年纪的人才睡不着。”我好奇问道:“大伯有心事吗?”孙大伯点点头,道:“还不是我那闺女,担心她呗。”我看了看破屋,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大伯不用这么担忧的,柔珂这么善良,老天一定不会亏待她的。”孙大伯叹了口气,道:“估计你也知道我们以前住在京城,家力也有薄田几亩,后来家道中落,我们倒是没什么,可柔珂却被我们磨成这副样子。”孙大伯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透出一丝苦涩。
“说不准这样倒还好一些。”我淡淡说道,“平安是福,平凡更是福。”孙大伯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儿,可是身处于现实之中又是另外一番境地,不瞒柳姑娘,柔珂的婆家并非普通人家,当年家道中落之后我有意退亲,却被对方婉言谢绝了……”他叹了口气,我笑道:“那说明柔珂的婆家不错。”孙老者苦笑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柔珂这样的女娃能怎样呢?”亲兄弟都还明算账,更何况是一个大家庭呢?
其实,孙家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决定一家回到京城,我也顺便得了同路之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能解些闷子,只是我心里挂牵着豹园,总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但人家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总不能谦让我。
不过,也只是两天的时间,我们便到了京城,我欲立即赶回豹园去查看情况,但孙大伯却邀我跟他们去,我婉言拒绝,看着他们在我眼里消失。
我彷徨的站在路中央,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不知所措,那个豹园在什么地方呢?
忽然,脑里灵光一现,在地上捡了几块石头然后扔进顺袋里,喜滋滋的拦住了一辆驴的,让他带我去馆歌楼所在的秀成巷,马车夫疑惑的看着我,担心我拿不出钱来吗?我瞪了车夫一眼,不屑的拿出顺袋在他眼前晃了晃,车夫一喜,扬起马鞭儿向馆歌楼驶去。
越走越觉得熟悉,我已经到了馆歌楼的地盘儿,为了怕被人发现,喊停车夫,把那个袋子扔给他,然后迅速闪进巷子里。
我似乎听到那个车夫的谩骂声,忍不住大笑起来。
终于来到馆歌楼,不过此处大门依旧紧锁,看来是彻底倒了,我敲了敲门,应门的是一个龟公,他们都还没有走。他们不是不想走,而是根本就走不了。
龟公见我突然出现,大吃一惊,“雅姑娘,你怎么回来了?”觉得我不应该回来吗?我没心没肺的笑着,向如意斋走上去。由于天还早,馆歌楼的姑娘们正休息着,楼内冷冷清清,我快步冲到如意斋,扭开密室的开关,点燃火折火子,钻进地道。
地道很少有人同行,四壁都是水,地上成渠,我的衣服被打湿,走了几步,那火折字便熄灭了。此刻,四周一片黑暗,我仍掉火折子,把手放在石壁上摸索前进。
壁面光滑,我走得倒是安全,但地面上偶有的石块倒折磨了我的脚,古代的鞋子太软,一撞之后只觉得脚趾尖粘粘的,疼得我叫苦不迭。
摸索着来到尽头,有一丝光亮透了出来,我用力敲了敲门板,对面很快就有人来应门,是上次的老夫妻,他们还认识我,连忙扶起我,“雅姑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们给我倒了碗水,我一口饮尽,“我有事请你们帮忙。”
“雅姑娘请说。”
“我想去豹园,可是我找不着路。”老夫妻摊手叹道:“我们也不知道豹园的准确位置。”我脸色一变,如果你们不知道,我还能找谁呢?“我有急事,求你们帮帮我。”老爷爷叹了口气,道:“姑娘,不是我们不愿意,是我们不能去那里。”看来你们是真的知道了,我祈求道:“你们就帮帮我吧!”不管我怎么祈求,两位老人都不同意我的意见,我的脸色忽地一变,冷森森道:“你们真的不打算送我过去么?”
二老斩钉截铁的回答:“是的。”看来我不用杀手锏你们还不知道我的手段,我冷笑道:“不瞒两位,在我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空气中偷偷的下了天下第一奇毒一日夺命散。”
二老脸色大变,我继续说道:“一日夺命散是用七种不同的毒虫,毒草,然后再加上鹤顶红提炼七七四十九日而成的,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不知,两位有没有听说过。”我冷笑着看着二人。
老爷爷冷笑道:“我没听说过。”
我冷笑道:“在道儿上混,竟然还不知道这种毒药,真是悲哀。”我翘起二郎腿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那我就替你们介绍这一下这种药吧!只要中了一日夺命散的人,一天之内武功尽失,经脉逆流,神经错乱,而导致走火入魔,最后会血管爆裂而死。如果是普通人中了此毒,则全身犹如针扎,青筋尽显,疼痛窒息而忘。你们不信吗?”我看着两人阴沉的脸,道:“你们按按左肋骨下三寸的地方,是不是有一种刺痛的感觉。”两人听言,将手在按在左肋骨下三寸的地方,脸色更是难堪。我更显得得意,“我说的对吗?”
两人不语。
“要不要送我去豹园。”
两人继续不语。
“您们两位应该是夫妻吧!即使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自己喜欢的人着想吧!”我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两位老人,他们踯躅了一阵,点点头,道:“那好,我们送你到豹园门口,但是我们还有条件,你不仅要给我们解药,而且还要对人隐瞒今天的事情。”
“这是自然。”
“那好,雅姑娘,请。”于是,老爷子留下老太太带着我向豹园走去,我们用的交通工具是11号车,走过去也好,我也好趁此记下经过的地方。一路上,老爷爷都很谨慎,时常审视周围的人是否可疑。
我有意记下路程,而老头子则故意跟我作对,不停的绕路,绕得我脑里乱七八糟的,幸好,我心中主意早定,要不然就绕进老头子的迷魂阵里了。
当我走到脚软时,我终于看到那套熟悉的宅院,而老爷子则停下了步子,对我道:“你自己进去吧!”
“好。”我大步向里面走去,老头子在身后大喊一声,“解药呢?”我回过头微微一笑,道:“等我把事情办好之后,自会把解药给你送来。”其实还真不想应付这老头子,但我身上没有巧克力之类的,只有先把他稳住。
老爷爷脸色阴沉的嗯了一声,躲到一旁,我推门而入,豹园依旧如往常安静,即使是风吹草动都可以感觉到,就是这样的环境,让人觉得窒息。忽然,眼前的一抹鲜艳的血色刺激了我的双眼,我惊得后退两步,这里果然出事了。
泼天的血腥,要多少活生生的性命来渲染。
那曾居住在这里的女人们,是否还好?
我疯狂朝后院跑了去,那红的刺眼的颜色越来越重,渐渐的干了,渗进土里,成为化石。扭曲的尸体,身首异处,手脚分离,渐渐的开始腐烂,恶臭扑鼻而来,熏得我呼吸不过来。
躺在地上的尸体均着黑装,不过,我记得,豹园里的黑卫并没有这么多,那么其他的黑衣人,大抵就是执行这次命令的侩子手,大家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这里应当没有别的人了,我四处唤着“流苏”,没有应答,发生了这样的事,她那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怎样。
我来到流苏的房间,她的屋里也满是血腥,我的心顿时慌了,唤了两声没有应答,便四处搜索,均不见人影,看来是真的出事了。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将豹园里的所有尸体都看了一遍,即使是井我也去瞧了,里面的水很清澈,没有人掉下去。
我清查了许久,那几个女人的尸体均不见。
这个时侯找不到尸体,说不准还是好消息,她们或许还没有死。
也许是逃了,也许是被抓了。
这么大的园子,会不会有密室,就连妓院也有密室,那么这里也有可能,想到这里,我又开始翻箱倒柜,不管什么都会触摸一遍,可是,结果却不得我心意。
我落寞走到厉害的书房,里面的乱作一团,看来也被搜了一遍,我敲敲墙壁和地板,都是实心,又搬动花瓶之内的,依旧没得出结果。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书架上,与他认识那么久,并没见过他读书,这些书搁在这里是为了装点门面,还是什么。
他一个杀手,有什么门面好装点的。
我在书架上一阵搜索,手指滑过,触到木板上的年轮,就听到滋的一声,书架一分为二,竟从中间开了门。
这里果然有密室,我找了只火折子,心惊胆战的走了去了。
越走越窄,我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芒,看到地上血点斑斑,果然不出我所料,想来是息红泪找到这藏身之所。
但我还是不敢大意,也许是别人请君入瓮,我又无还击之力,若是遇上歹人,肯定是一命呜呼了。
走着走着,便见前方有一点微弱的灯光,那点黄豆般的光亮不停的跳动着,我不敢出声,害怕对面的不是好人。我小心翼翼的,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她面色憔悴,衣服上沾满血迹,我冲了上去,一把扶住她,她看着我也笑了。
“你还好吗?”我看着她身上的血迹,担心的问道。
她点点头。
“你怎么到了这地方……啊!”当我移过目光,看到血腥恐怖的一面,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手足俱损,但呼吸尚在,还未死去,口里浅浅的呻吟,全是痛苦的挣扎。
身上火红的颜色,不是她还是会是谁。息红泪,竟成了人棍,当真是笑话。
“你做的?”我冷冷看着流苏,原本以为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但看到如此残忍的手段,谁还会那么天真的想。
流苏笑道:“我只不过拿回我该拿的。”
我打量着她,道:“可你不是她那样儿的。”
“我要是那样儿,就不能报仇了,好姐姐,给你一次解气的机会,好不好?”她欢笑着递给我一把匕首,道:“那女人怎么折磨你,你就以十倍还回去。”
我握着匕首,看着已完全疯狂的流苏,道:“我没兴趣。”
流苏一愣,问:“你不报仇。”
“你已经做了,还需要我亲自动手吗?”我或许还有一丝怜悯吧,看到如此凄惨的息红泪,居然动不了手,而心底还是一丝同情。
我想着以前和她相处的日子,那个时候反抗是多么激烈,可这个时候居然动不了手,当真是笑话。
流苏冷笑道:“你是不敢吧,妇人之仁。”
我笑道:“我本来就是妇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难怪你会被周婕妤撵走,你堂堂皇后,竟落得如此境地,也是咎由自取。”
“你也不见得有什么本事,痛打落水狗,非君子所为。”
“我只是一个女人,厉寒呢?”她看着我,她知道我和他出去了。
我淡淡回答:“我不知道。”
流苏冷哼一声:“你可是和他在一起,我听说,你们要去做恩爱夫妻,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行踪,上官意如,你的心肠可真是软啊,到这个时候你还要维护厉寒,他连息红泪也不放过,对你自然也没有好态度。”
“什么意思?”这丫头说话模棱两口。
“我说,厉寒离开豹园之后就派了一帮人过来要把这里的人斩草除根,就连喜欢他的息红泪也不放过。”她说话声音古怪森冷中又有几分喜悦。
“胡说……”我冷冷的截住了他的话,纯属胡说八道,这小丫头的想象力可真是不错,不如把她丢回我那个年代去写小白言情。
流苏冷笑道:“胡说,我可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息红泪这头蠢猪带我来这里,说不准我也死了。”
我冷笑道:“息红泪是蠢,居然救你。”
“你是想我死!”流苏忽然激动,拽住我的衣服。
“我拿刀子威胁她,她能不救吗?可是蠢猪终究是蠢猪,该死的还是会死。”
“厉寒呢?”
“我说了,不知道。”要是我知道,我还会在这里么?
“你还执意维护他,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她忽然冲了上来,匕首对准我的脖子,我本来的一矮,她刺了个空,但我依旧觉得寒意森森,我的妹妹,居然对我说杀就杀,我这个做的还真够失败的,而且还是蠢到家了,这样的白眼儿,我还管她做什么,让她被杀了,奸了,也不干我的事。
我立马摆出防御驾驶,朝她飞出一脚,虽然只是花拳绣腿,但在怒极之时,依旧爆发力十足,居然一脚中的,将她踹飞在地。
“我以后最好别让我看到。”
我走到息红泪身边,看着她的眼睛,眼里写满了欲死之意。
“真的不想活了吗?”
我蹲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望着我,她或许想不到,会是我说出这样的话。
她看着我,眼里还有一丝光亮,我明白,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厉寒嘛!我是告诉她事实,让她痛苦的活着,还是忽悠她,让她早死早超生。
她的眼睛一直在问我:“厉寒呢?他怎么没来?”
我抬手摸了摸她脏乱的青丝,曾经多骄傲的女人,竟落得如此田地,仇恨果然是最凶狠的仇人。
我微微一笑,道:“他还好,只是受了些伤。”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谢谢你。”
她落寞的对我说谢谢,我拿过匕首,咬咬唇,杀人,真的要杀人吗?就这么让一条性命断绝在我的手上。
那我不是真的成了杀人凶手,我补上最后一刀,足以断命的一刀,说实话,我还真的不敢。
流苏说得对,我就是一个胆小鬼,妇人之仁,就是下不了手,尽管,我曾经是多么想杀她,可是,看到如此境况的她,手不住的发抖。
她望着我,似乎在说,动手吧!
她的嘴巴张了几张,也似乎在说,动手吧!
而一旁的流苏也看着我,不同的是,她在看我的笑话,她在看我是不是有这个胆子去杀息红泪。
她虽被我踹倒在地,但一直都笑着,那是嘲讽的笑意。
我长叹一口气,似是在为鼓劲,看准目标,闭上眼睛,将匕首刺了进去。
“啪啪啪——”
流苏为我鼓掌,笑咪咪说:“我以为你不会动手。”
“我说了,我不想见你。”我淡淡对流苏说,她一愣,狂笑起来:“其实,我也不待见你,我从来都不待见你,你从小就让人觉得恶心。”
“这话,是不是很早就想对我说了。”
“当然,我讨厌你,更讨厌皇帝封了你做皇后,你凭什么做皇后,又瘦又丑。”她冲我大喊。
我冷冷道:“你也做不了啊!”
她吼道:“我凭什么不能做。”
“如此残忍,如此狠毒,皇帝再蠢,也不会赐封你的。”我扭过头,懒得再理她,不过,息红泪还是应该找块好墓地埋了。
流苏似乎早就知道我和她会有这么一天,依旧笑盈盈地看着我,她得笑充满邪气,与我以前见过的她大不相同。
不过,我也不想再理她,今儿个她真的把我气惨了。
被我视为挚爱的人,居然拿着匕首要杀人,眼里毫无顾虑,似乎早就想了死了。
以前得我当真是瞎了眼,瞎到无可救药。
刹那间,我觉得息红泪比她可爱多了,至少那个女人比她真诚,说杀便杀,不会像她那样笑里藏刀。
现在得息红泪轻的就像一个婴儿,体内的内早就因为流苏得折磨留的只剩些许,手足又被折。死者为大,我脱下外衣,把她卷起,以表示对她最后的尊重。
我就这么把流苏扔了,拖着息红泪出了密室,但是让我把尸体带在身上乱逛,那是不可能的,我怕自己会被吓死。
我把息红泪的尸体放回她以前居住的房间,然后又搜了些银钱,出门之后,老爷子还在外面候着我,他还真信我给他下了毒。
他见我孤身出来,连忙迎了上来,问:“解药呢?”
我道:“先替我找块墓地。”
老太爷一愣,问:“谁,谁死了。”他紧张地看着我,莫非以为我让他为自己挖坑。
“一个仇人。”
“谁?”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要记得,你的性命握在我手上,要是敢轻举妄动,死的可不仅仅是你。”
我冷冷笑着,笑得对方的心也跟着冷了。
他嗯了一声,道:“好,不过得费些时间,毕竟造墓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也明白,点了点头,但是我现在去哪里呢?反正我是不敢在这里满地鲜血得豹园呆下去,我不想跟尸体躺在一起,那样,我会误以为自己也是一句尸体,随着时间腐化。
我望了四周一眼,还是先找一间小客栈住下来,反正豹园里值钱的东西多得很,没人来用,我便来用,有何不可?
我微微一笑,道:“你先去忙吧,完了自有你的好处,我会暂时住在前面得悦来客栈。”
好大一家连锁,居然真的遇上了。
老头子嗯了一声,便为我东奔西走了,他如此卖力,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没想到曾经从武侠小说上看到的那些忽悠人的法子真的到了古代还是可以继续忽悠。
忽悠人还真没年限。
我来到客栈,大抵是在血池中走过,我心里似乎沾上了阴影,总觉得有驱散不了的红影子在我眼前飘来荡去。
店小二似乎也对我好奇得紧,目光在有意无意之间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心里一怔,莫非是黑店。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在这个时候,我居然遇上一个熟人,在这条名不见经传得巷子,居然遇上他,这算是什么缘分。
他也瞧见了我,怔了怔,立马朝我走了过来,不顾别人的眼光,紧紧握住我的人,就像情人一般,我愕然地看着他,心有些痛。
“你去哪了?”他温柔的问我,就像水一样,缓缓淌过,抚平受伤的心。
是他,真的是他,熟悉的声音。
我有些愧对于他,毕竟是我自己溜走的。
我笑了笑,道:“我只是到处走走。”
他也没有多问,大抵是看出了我不想说,淡淡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我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办好。”
不过须臾,却觉得分外尴尬,我以前也曾挑逗过他,难道真的是时过境迁了。
“怎么对我如此冷淡?”
“啊,有吗?”我挤出一抹笑,接着大笑,道:“怎么会呢?你胡思乱想了吧!”
其实是我在胡说八道。
他叹了口气,拉我坐下,我俩就在客栈的角落里坐着,没人敢来打扰,就那么静静地,静的我毛骨悚然,惘然无措。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回山庄,好吗?”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祈求,我一怔,梦寐以求的不就是这样吗?可是,忽然而至,我完全还没反应过来,就那么傻乎乎的盯着他,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是不相信他的真诚,不管什么时候,他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情,我都认为那是真诚的。
“好吗?”他的手抬到我的额前,将飞乱的刘海拢在一边,以免挡了我的视线。
他的动作轻柔,就像一阵风,温柔地拂过。
我知道答案了。
我冲他一笑,道:“我还有点事,完了再回去,好吗?”
他微微一笑,道:“山庄的门随时为你打开,不,那里就是你的园子,你想怎样就怎样。你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我摇摇头,这挖坑埋尸体的事情还是自己干的好,要是把人家大帅哥给吓着了,我哪赔的起呀!
“那好,我等你,不过,你要是放我鸽子,我可不会放过你。”他说威胁的话竟也这么温柔,我连连点头,谁敢得罪风大公子呀,我可还想好好活着呢?
他也不多废话,也还听绅士的请我吃饭,并付了房钱,不过,这家伙也暗里阴险,只付了两天的房钱,然后笑着带着他的跟班离开。
回到房内,始终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出来,看到熟悉的熊猫眼,似乎又看到原来的自己。
那位老爷子办事也着实利索,第二天早早便来到客栈,此时,我正在吃早饭,他小声道:“已经好了。”
我嗯了一声,问了具体位置,然后让店小二给我找来马车,并甩了几个散银子给店小二,算是小费。
“我们现在就去吗?”
“我先去拿个东西。”我从马车上跳下,又得进那恶心的园子,我小心翼翼,这里毕竟曾是战场,尸体依旧开始腐烂,恶臭扑鼻而来,估计等明天,整条巷子的人都会知道这里死了人。
杀人,杀的这么不彻底,没有斩草除根,到底是为什么?
我这脑子估计也想不明白那些阴险家的诡计,我只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我捂住自己的鼻子,穿过层层叠叠的尸体,一个个扭曲的姿态,触目惊心。
我把息红泪的尸体用棉被卷起,经过这么久,她的尸体也发出阵阵恶臭,曾经多光鲜的女子,如今还不是骷髅一具。
我卷着她来到马车前,车夫打量着我带来的铺盖卷了,疑惑不解,我沉默不言,要是让车夫知道我带着尸体上了他的车,他肯定会拿起刀子砍死我。
大伙儿对死亡,对尸体,终究还是忌讳的。
我不言,老爷子也不言,大家都沉默着,气氛怪异。
老爷子办事很算周到,不论对我,还是车夫,他让马车停在离棺材店不远的地方,然后下了车,我拖着尸体跟上他。
他道:“要埋人总得给具棺材。”
我居然忘了这事,我笑道:“多谢你。”
“只要你到时给我们解药。”
“那是当然。”
我现在开始寻思甜豆之内没有毒却像药丸之内的东西了,正想这事的时候,我发现一家零嘴店,暗里偷笑,携着尸体进了门。
这家棺材店包含了棺材,尸妆,下葬等一系列的时间,我想到息红泪那凄惨的样子,只要了一口上好的棺材,虽然老板劝我做全套,我暗嘀咕,你要是做了全套,保证你三年都睡不下安稳觉。
息红泪的尸体的确很恶心,我都尽量不去想她死掉的样子,记住她生前,记住她的骄傲与飞扬跋扈。
我连同棉被一起塞进棺材里,老板大吃一惊,哪有带着尸体来选棺材的。
他被我的行径吓了一跳,我暗忖,我也不想带来呀,可是,我总不能你们引进豹园那满是鲜血的修罗场吧!
那我还不被你们当成了旷世杀人犯。
不过,我这样的行为还是引起老板的疑惑不解,目光一直停在棉被身上,一寸都未离开。
看得我心惊胆颤,我愣了愣,对老爷子道:“你先在这儿,我出去一下。”
我出去,自然是买吃的,里面的确有我中意的零嘴儿,包了一大包,回到棺材店,老板和老爷子还盯着棉被。
“盖棺吧!”我淡淡道,老板嗯了一声,连忙吩咐小厮,“砰砰砰——”几下就将一个人永远埋葬了。
我付了钱给老板,老板又让店里的小厮帮我把尸体运到郊外,墓地早已挖好,没有多余的仪式,只是将尸体埋了进去,再垒了一个坟头,砌了碑面。
回到城内,我把“解药”递给老爷子,他珍惜的捧在手上,我也不敢多留,要是让他知道这是一个骗局,我的小命保不保得住,那就得看运气了。
这个时侯,我似乎需要一个能住的地方,回山庄吗?我挠挠头,觉得有些尴尬,经过这么多的事,一切都不会再像以前了。
但我还是决定去山庄,那里的一切毕竟是我熟悉的。
没想到,他居然一直在那里等着我,此时,正坐在园子里的树下呷茶,我就这么进去,站在他身边,竟错愕的觉得自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这胡思乱想的脑袋。
“你终于回来了。”他启唇说着这话,我心里一怔,格外感动。
以前就想着,回家之后,有丈夫,或者孩子来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没想到,在我还未结婚之前,就撞上了这样的幸福。
很明显,他是把我当作了他最为重要的人。
我咯咯一笑,坦然受之,点了点头,道:“回来了。”
“饿了吗?”
天啦!幸福来的未免太快了,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捣蒜一样的点头,阿黄朝我扑了过来,依旧是欠扁的招呼方式,张开嘴巴,伸出舌头,露出牙齿,有一种想咬死我的冲动。
不过,我知道,阿黄还不想咬死我。
他在我脚前转了一圈,然后就像孩子一样蹲在我身边,我看到这样的阿黄,哭笑不得,到最后,笑出了声。
我揉了揉阿黄的脑袋,问风若疏:“你怎么养出这么好玩的狗?”
风大公子笑呵呵道:“没怎么养,让它自生自灭,没想到竟成了这性子。”
我抱着狗,在风若疏身边坐了下来,笑呵呵道:“给我也喝一杯。”
风若疏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瓷杯,我一饮而进,风若疏惊讶地看着我,道:“不怕呛了吗?”然后又倒了一杯茶给我,道:“别告诉我,你是自个儿走过来的。”他看着我满是泥土的鞋子和裙边,我点点头,道:“谁让你把房子修在这儿,下了雨,马车根本就走不过来。”
“辛苦你了,想我怎么补偿你?”他笑眯眯看着我。
当然要补偿了,我点点头,道:“那就先吃一顿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抿了抿唇,该死,居然这么好看,我吞了吞口水,当然也是和着饥饿。
“不过,我现在恐怕不能陪你。”
就是嘛,怎么会对我有求必应,不过,他似乎一直都是对我这么好。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有事就忙的。”再绚丽的笑也掩饰不了失落。
他怔了怔,身子忽然前倾,伸开双臂,将我抱在怀里,如此甜蜜的拥抱,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我在他的怀里,下巴枕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我会照顾你。”他一字一句,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热气扑在我的脖子,暖暖的,痒痒的,像风,像水。
我微微一笑,舒服的靠着他。
他还是陪我吃完了饭才离开的,偌大的园子又只剩下我。
我似乎注定要与孤独相处。
不过,第二天,我的生活便热闹了起来,早上一起来,唐诗便急匆匆冲进我的房间,把我吓了一跳,她抓起我的手,问:“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我笑呵呵道:“失踪啊!”
唐诗白了我一眼,道:“我跟你说正经的,算了,你去哪儿我也管不着,柳柳,你快帮我画几副画儿。”她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我慢慢幽灵一样的来来去去。
“别这么急,你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诗道:“有几个商家抄了我们的货,害的我们的生意差了好多!”
为了拉拢我,她故意将“我们”两个字说得很大声,我不大喜欢这样的威胁,故意打趣道:“那这样不是说,我们的货物很好吗?”
唐诗以为我不明白她说得是什么意思,又急忙给我解释:“我是说,有很多布庄仿制我们的货物,害的我们没有生意做。”
“不至于这么差吧?”
“你不明白吗?”
我点点头,道:“我明白,被人抢了生意嘛,你做生意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应该遇到了不少,怎么会这么不冷静呢?”
唐诗道:“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同,那帮家伙不仅联合起来,而且还从我那帮不争气的下人手上拿走了你的图。”
我叹了口气,道:“那就是你治家不严了!”
唐诗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已经报了官,但是那些家伙还是拿了图在做,柳柳,只有麻烦你继续画几副。”
古代没有专利,被抢走了只有苦果自己吞。
我嗯了一声,道:“你何必跟他们争呢?”
“什么意思?”
我微笑道:“他们抄了你的货,买的肯定比你便宜吧,既然如此,你就故意提高你的价格。”
唐诗怒道:“你这不是断了我的后路。”
我笑道:“那玩意儿穷人买的起吗?还不是官太太,有钱人才花销的起,他们既然有钱,那么你就把价钱提高,东西越贵,他们越欢喜,因为他们觉得只有那样才配得起自己的身份。”
唐诗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寻思着我的话。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厨房已经送来了早饭,我看唐诗风尘仆仆的样子,问:“你要不要也吃点?”
唐诗笑道:“我已经吃了。”
我不禁笑道:“你跟我客气什么,这么早赶上来,吃了饭才怪哩,是不是嫌我这里的饭菜太简单了,也对哦,就一碗稀饭,几叠小菜……”我本欲继续唧唧咕咕下去,唐诗连忙止住:“好了,我吃,真是不能和你打交道。”
我笑道:“已经打了交道,已经是事实,掩饰不了的。”
“那我的事?”她看着我,要等我一个决定。
我点点头,应承了,里面好歹还有我的股份,我的嫁妆钱,我可不能让那些王八给抢劫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话罢,开始狼吞虎咽,倒灭了我的食物。
“我刚才的意见,你觉得如何?”
唐诗掐指算了一番,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有钱的始终是少数。”
“你叫告诉卖货的太太们,说那玩意儿只能穿一季。”
“啊?”唐诗手上的勺子掉了下来,她道:“我也不是非要拈几个小钱,其实不瞒你说,我那铺子已然不堪重负,摇摇欲坠。”一阵长叹,原来如此,一个女人要支持一个大家庭,所背负的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我叉了一个小馒头给唐诗,道:“你家铺子也不小,而且还是百年老店,在京城数一数二,拿出的新布料也颇受富人追捧,既然有此条件,就专做富人的生意,让他们觉得在你这里买东西,是一种骄傲。”
唐诗能撑起这么大的一个家,决定不是泛泛之辈。
她大笑道:“谢谢你的饭,我受益良多,祝你和风公子早结秦晋之好。”
我一怔,忙解释道:“我都说了好多回,我和他没那事的,我只是他的……妹妹。”
唐诗笑道:“我可是过来人,连这都看不清楚,还怎么做生意。”
我故意努嘴道:“既然这么本事,为什么还说我的法子好。”
唐诗在我脑门上一戳,带着娇宠的语气,道:“你这丫头,油腔滑调,那个——”她忽然顿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睛,小声道:“我有个非分之想,不知道,你可愿意?”
她这人,除了赚钱养家,还会有什么想法。
我点点头,道:“你说吧,只要别太吓人就好。”
唐诗微笑道:“我想,我有没有这个福气,做你的干妈。”
果然吓人得紧,手里的勺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我怔怔地看着唐诗,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唐诗见此,忙道:“对不起,我知道这是非分之想,你,你就当没听到吧!”
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我,是受宠若惊。”我淡淡道,我看着唐诗,我知道她还是别的打算,可是至少她有一半是真诚的。
我看得出来,眼睛里是藏不了秘密的。
“你的意思?”
我起身,跪倒子弟,匍匐在唐诗的身前,唤了一声娘,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我终于有了一个亲人,是由我自己承认的亲人。
唐诗见此,竟也蹲了下来,握着我的手,我看到她眼里泛光,竟是在流泪。
她的手剧烈的颤抖着,似激动,似惊慌,我的手被她握得都快折掉了。
“你,你不怕我,利用你。”
这句话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她居然实诚地对我说出这话。
我反握住她的手,道:“我明白,我愿意。”
到手的幸福我是不会放弃:“你应该会当妈吧?”
唐诗听得这话,破涕为笑,在我身上拍了一下,道:“你这丫头,竟这么数落我,虽然我没有儿女,但我想,我会试着做一个母亲。”
“那好,要是不及格,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唐诗笑骂道:“你还想打我。”
我打了一个响指,得意道:“我不画图就成了。”
“真是个阴险的家伙。”
我得意道:“无奸不商嘛!”要不然,我哪会拿到那么多的股份,不过,这下子,因为认母亲这回事,我的股份是不是也要融进老娘的钱包里了。
这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然不是,我也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道:“要不,我这么当妈的暗里提点一下风公子,让他来提亲。”
我白了她一眼,不满道:“你又来了。”
“你都长大了,应该考虑一下了。”一个女人当了妈之后,就会整天研究这样的事情了吗?
“我希望,自己的事自己做。”
唐诗也不好强求,毕竟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关系再好,也还是有隔阂的。
“既然如此,要是后悔了,可别怪我。”
“什么意思?”
唐诗道:“你不知道吗?风家最近接了一个姑娘回去,据说要办喜事,风公子正当适年,除了他还会有谁。”
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将我吹得东倒西歪,我的手垂下,紧紧抓住大腿,指甲掐进肉里。
“哦,那是好事,看来,我得准备一份大礼了。”我努力挤出一抹笑意,心里却打翻了醋坛子,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抑或,只是我自私的抢占欲,看到好的,总希望那是自己的。
唐诗打量着我,似笑非笑,问:“你不伤心?”
我笑道:“我伤心做什么,好友成亲,我高兴还来不得呢?”
“真的?”她不相信我的言辞。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
唐诗沉吟着,道:“那要看哪方面,柳柳,如果你伤心,就对我说。”
我将碗推开,道:“我想出去走走,因为,我有一个赚钱的计划。”
唐诗一愣,但很快又被钱迷住了,笑呵呵问:“什么计划?”
我道:“我们城里走走吧,我看上一个销金窝,我想买下它,你帮我提提意见?”
唐诗点了点头,作为商人,她对金钱是最敏感的。
而我也立马收拾一番,搭上免费车下山去。
“我去你哪儿住几天,好吗?”我看着唐诗,她毕竟是我干妈,我去住几天应该不会不欢迎吧!
她叹了口气,道:“如果你只是想住住,我无所谓,如果你是想逃避,对不起,我那里不欢迎。”
真是的,我怎么就逃避了,“小气。”我白了她一眼,还说当我妈,这么快就不负责了,简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总比某人以后后悔的好。”
我看着她,不解地问:“你怎么就觉得我和他应该在一起。”
“女人的直觉。”
“你是商人!”
“我是商人,也是女人,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的感觉。”
我看着唐诗,缓缓说出一句,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我曾经,似乎,好像对一个人有过感觉。”
她笑道:“那就好。”可她哪里明白话里的意思是什么,我想,最明白的,这世上除了我,恐怕再也没有别人。
当我对车夫说,让他在馆歌楼门口停下的时候,他和唐诗都惊讶的看着我,他们大概不明白,一个好人家的女儿怎么会去馆歌楼那种肮脏的地方,而且还是被官府封了的地方。
“你去哪里干什么?”
我笑道:“做生意啊,那里的老板既然走了,那么,我就去做那里的老板。”
唐诗依旧不能理解,吃惊地看着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你开玩笑吧?”
我摇摇头,道:“那么好的销金窟,怎能让关门闭户。”
“那可不是好营生?”
我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但我的志向就在那里。”
“不可理喻!”唐诗丢下这话,把脸转到一边,不再理睬我。
我笑了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这该死的地方,我竟又来了。
不过,不是以前那么卑微,那么屈辱大的方式。
没想到,唐诗还是跟了上来,看来她很想知道我的赚钱好点子。
此时,正是午饭时候,馆歌楼的女子们都懒洋洋围在一起,调笑嬉闹,一见进来大吃一惊,均退避三舍,目光森寒,他们都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可是,我这个祸害还是回来了。
“你怎么还敢回来?”红叶走到我的面前,格手推我,车夫连忙挡在我前面,但面对弱质女流,他还是不敢动手。
唐诗惊讶地看着我,一切都想不到吧,这个时侯,她肯定会在心里默念我是个阴险的家伙。
我微微一笑,死皮赖脸的和众人打招呼,他们均冷哼一声,全部闪到红叶的身边,形成一堵墙,把我拦在外面。
“这里不欢迎你。”
“是吗?”
“对,这里不欢迎你,请你走。”
我冷冷一笑,不让我呆在这里,我偏要呆在这里,“这里风景好,风水好,墙上那副画儿也好……”我望向墙上的画卷,那是我第一次来这里,看到得最美的风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是风若疏画的。
我继续道:“我不仅要呆在这里,而且还要做这儿的老板。”我拉了把椅子,翘起二郎腿嚣张的坐了下来,抬头看着众女惊愕的表情。
“我们不会跟你的,你这个狐狸精。”
“哼,说别人的时候也先搞清自己几斤几两。”我的毒嘴又开始放炮,笑得得意洋洋,其实这有什么可嘲笑的,大家都一样。
我望向唐诗,道:“您觉得怎样?”
唐诗苦笑道:“我明白了,既然你已坐下决定,那就做吧,能帮的一定帮。”
我笑着说了声谢,带她参观了我以前住的小院儿,她忽然挡住我的前路,问:“你是如意?”我看了看门楣,还没换去。
我摇摇头,道:“我以前只是一个打杂的。”
“我不信?”
“可这是事实,你不信,可以问问馆歌楼里的龟公和姑娘。”
“这就是你不肯和风公子在一起的原因吗?”她还执着在这个问题上,因为她知道她可以因为我在风家拿到数不清的好处。
我撒娇的唤了声娘,道:“如果真是我喜欢的,我不会放弃的。”
“你不喜欢他。”
“不敢喜欢。”
是的,是不敢喜欢,他太像虚构的人物,和他在一起有一种不实在的感觉,若真爱上他,我怕会失去他。
唐诗不再劝说我了,她这个母亲还算称职,不过分干预我的生活。
由于馆歌楼是被查封的,我若想买下他,必须和官府接触,我备上礼物来到杜大人的居所,由于上次诸人力保,我才能走出大牢,他见识到我那硬的可媲美泰山的后台(⊙﹏⊙b汗),对我分外礼遇,希望我在蔚翩和风若疏面前多多说他的好话。
这些人,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吧!
我和他们都是清清白白的,清的比溪水还清,白的比白纸还白。
“雅姑娘有事吗?”
我把礼物递上,“我想买下馆歌楼。”杜大人大吃一惊,我微笑着,“是的,没错,我就是想买下馆歌楼,如果大人能够帮我这个忙,以后的好处自然不会少。”杜大人细细的打量着, “那是,雅姑娘的本事我自然相信,但是,息红泪犯的案子太大,我还做不了住。”我淡淡笑道:“我相信大人的能力,大人也应该相信我的能力,不是吗?”杜大人微微笑道:“嗯,我自然相信,雅姑娘准备钱财明天来拿批文吧!”
“多谢大人。”我笑着走了出来,终于搞定一件事,唐诗守在外面,问我办得如何,我朝她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狗仗人势,狐假虎威,谁不会呢?
钱的事,暂时不能指望我在唐诗那里的股份,于是,我贼兮兮的目光落在了豹园,我还是那个理论,不拿白不拿。
我偷偷来到豹园,在熟悉的地方,总会想起熟悉的人。
不过,我似乎忘记了,这里曾经死过人,尸臭味已经飘了出来,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着热闹,我好奇地望了过去,就见一行官兵扣着一个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女人走里面走了出来,众人皆跟着他们的步子移动。
我惊讶地看着那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不敢直面我的猜测。
门上贴了封条,我看我是拿不到钱了,看来能想想其他的办法。
我听着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我清楚地听到,有人说,这地方是霍家的宅子吧!我心一惊,似乎看了那柄杀人的凶器。
“霍家,哪个霍家?”我好奇地问。
幸好,那人也是八卦的主儿,听有人接起他的话,立即说了起来,他说了很多,我只记住一句,霍家,就是上官意如的外公家,那个权倾天下的大家族。
刹那间,我明白了,原来我这个棋子,只是权贵倾轧下的牺牲品。
我失落的四处乱走,居然又走到了馆歌楼,这帮女人瞧我过来,义愤填膺的堵在门口,她们这辈子,恐怕是第一次这么团结,齐声吼道:“你真的要买下这里?”
我呆了呆,斩钉截铁道:“是的,我已经和长安令说好了,明天我就可以去拿批文,你们说说,我接手之后,应该怎么做好这馆歌楼呢?”我媚眼扫过四周的萧瑟。
“随你。”
“那就随我了。”我没心没肺的笑着,我买馆歌楼已经成为事实,她们很快便看清这个事实,也不再与我争锋相对,反而好言好语起来。
但我还得思量银子的问题,突然出现在馆歌楼的风若疏对我伸出了援助之手,他面无表情,走到我面前,冷冷地问:“我能为做点什么?”
他已经知道了,并且生气了。
他气呼呼地把我拉进了后院,从未见过他生气,他生气起来,竟是杀气腾腾,一点也不像以前的雍容华贵。
他怒吼道:“你好不容易才出去,你怎么又要跳进来。”
我无言以对,埋着头,他忽的把我搂进怀里,愤愤骂着:“你个傻瓜,你要气死我吗?你做别的我都支持,可你为什么要做这个?”
我在他怀里不停地发愣,我脑子里闪过的全是一个字“霍”,权倾天下,又是我的亲人,这份仇恨应该怎么算。
是放弃,还是继续。
“你帮我,好吗?”我在他怀里喃喃地念着:“只要你帮我,我会把我以前的故事告诉你。”他松开我,捧起我的脸,问:“你真的要这样吗?”
我咬着唇,狠狠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道:“好,我帮你。”
第二天,我去拿回了批文,不过又动了另外的发财梦。
这里怎么没有钱庄呢?
我翘着二郎腿,欢笑着呷着茶,对众人道:“从今以后,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了。”我的话刚落,以红叶为首的几名妓女冷哼一声,我继续道:“你们的卖身契在我这里,还想怎样?”她们继续冷哼,看到她们愤怒的模样,我不由得想捉弄她们,挺起腰板,装模作样道:“你们这么对我,不怕我报复你们么?”
“你的手段我们早就见过了,不怕你耍花样。”红叶冷冷道。
“哦,是吗?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手段,比如说……”
“你还好意思让人说,你这个□□……”
我没心没肺的笑着,谁也看不清我的喜怒,“□□说谁呢?”
“说你。”红叶接的极快,话落之后,口水一吞,自知说错了,巴结我的玉竹道:“红叶既然这样,雅姐姐就专让她接些下等货。”话落以后,还气焰嚣张的盯了红叶一眼,同是天涯沦落人,但一样的勾心斗角使心计。
我笑看着玉竹,道:“你说的不错,以前谁对我不好,我自然应当报复,要不然对不起大家送给我的绰号,不是吗?”
玉竹笑着称是。
我继续道:“对了,玉竹,我忘了告诉你,我不叫小雅,我姓柳,我叫柳上缇,你们以后叫我柳姐姐就行了。”玉竹如捣蒜的点了点头,而红叶还是冷漠的瞧着我,还真有几分性子。
我起身,走到红叶的身边,小声道:“你给我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红叶一愣,跟了上来,在如意斋内,我替她斟了一杯水,她依旧冷漠。
“你很恨我吗?”我笑问道。
“是的。”
“为什么?”我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把红姐害得这么惨,我难道你恨你吗?”她说的咬牙切齿,“红姐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我老实回答道。
“死了?是你杀的。”她猛的站起来,冲我吼道。我冷冷一笑,“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吗?你跟息红泪也有一段时间吧!你也应该知道她会武功吧!”红叶点点头,道:“是的,我知道,当年我遇难,就是她以一手绝妙武功救了我。”
“既然知道,那你的想象着实让我佩服。”
红叶冷冷道:“因为你很阴险。”
“是吗?如果我真的阴险的话,我想你活不过今天的。”我从卖身契中抽出红叶的契约,放在她的面前,“你如果想走的话,我不会留你的。”
红叶大吃一惊,我继续道:“你既然怀疑我,最好别呆在这里,免得我哪一天发了疯,要了你的性命。”
红叶冷哼一声,翘起二郎腿,道:“我干吗要走,你喊我走我就走,我不是太没脸了吗?”我笑道:“好象是这样,你既然不走,那我就按玉竹说的,给你安排一些下等货色。”红叶吓得脸色大变,我忍不住笑道:“我不打算开妓院,我还这么年轻,要是做了老鸨,我怕将来嫁不出去了。”红叶更是吃惊,我笑道:“难不成你还想当妓女啊!”
“哪个好女儿愿意做这行当。”红叶哭笑不得的回道。
我笑道:“那倒是,好了,你出去吧,要是再不出去,她们会怀疑我会杀了你的。”
“有可能。”她依旧尖酸刻薄,他们常说我伶牙俐齿,比之红叶,我自愧不如。我同她出了门,来到大厅,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大吼一声,“看什么呢?从今天起,馆歌楼里的女人不再出卖□□,如果有人觉得卖肉比较好的话,可以走。”这么尖酸刻薄的话一出来,众人愣了愣,均瞧向红叶,红叶淡淡的笑着,沉默不语。
其实我提的要求很好,我就不信你们不动心,心甘情愿去卖肉,但是我错了,还是有人愿意卖肉,我好奇的盯着她们,“为什么?”
“没什么,我们只是习惯了以前的生活。”
“那好,你们走吧!”我摔下他们的卖身契,这么不爱惜自己,也不要怪我。那几个女子拿着契约走了出去。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正狼吞虎咽的吃饭,唐诗突然闯了进来,疑惑不解地瞪着我:“你把那里买下去当仓库吗?”
我抬头笑盈盈地看着她,道:“这个提议不错。”
唐诗道:“我以为你想到法子了。”
“我想到了。”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你还想改了馆歌楼那地方。”
我搁下筷子,走到唐诗面洽,拉她坐下,老实道:“定了型的哪改得了,我也不打算改,馆歌楼在京城也是最有名的温柔乡,既然如此,我何必和那些小门小户争生意,越富的人越想睡最高贵的女人,当我把那里的女人塑造成神圣不可侵犯,他们撒进来的银子也就越多,我打听过这几年的富人吃喝用度情况,这生意只赚不赔。”
唐诗终于舒了口气,道:“我还真以为你不打算做了,那不是白白亏了吗?”
我撒娇也似的抱住唐诗的脖子,笑道:“才不会,我可比你更爱钱哩,而且我现在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要是半途而废,又得进监狱了。”
唐诗一愣,推开我,问:“问谁借了?”
“风大公子,谁让他最有钱。”
唐诗急道:“你不怕他知道?”
“他早就知道了。”
馆歌楼从新装修一番,更显得精致清雅,没有半点妩媚脂粉味儿。
我看着那副依旧挂在墙上的花卷,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果真一语成谶了。
我的手指在画卷上轻轻移动,脑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缓缓地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那一步步,带着凝思。
“画儿好吗?”淡淡的声音,熟悉的问题。
我回过头,俏笑道:“这么快又来讨债了。”
他笑道:“我相信你,你不会赖债的。”
“这么相信我。”
“我从不做赔本的生意。”
“可是我从没见你做过生意。”我只看到他每天到处玩乐享受。
他忽然抓过我的手,柔声道:“那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
我心一怔,连忙挣扎开来,他忙说了句对不起,我摇摇头,想着那个疑惑,脱口而出:“你认识霍家的人吗?”
“你想认识吗?”
我摇摇头,道:“权贵之家,哪是我等小民可以攀附的,我只是好奇他家势力为何如此之大?”
“两朝贵胄,权倾天下,即使当今皇上也得让他三分,当年,皇上本欲立周家女儿为后,但被霍翁百般阻拦,才有了今日的上官皇后。”
我心听得一颤,再次意识到,这具身体曾经只是棋子,夫妻恩爱,不过是做戏给霍家看的,要不然,皇位定不保。
“那,为何上官家还是被灭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成者王败者寇。”
我吐了口气,欲把体内的巨石推出去,可是,越推落得越深,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见我脸色苍白,连忙扶我坐下,柔声责骂:“这些小事你让他们做就成了,何必亲自动手呢?”
我辩解道:“我只是来看看。”
“狡辩。”
我浅浅一笑,看着他的明眸,亮的就像星辰般的双眸,带着魔力的双眸,道:“你能把我引荐给你父亲吗?”
他一惊,讷讷问:“你要做什么?”明显的张皇失措,我忙道:“我想和你父亲做笔生意。”
他的惊诧变成恼怒,他这样温和的人,也被我气着了。
我可真是本事啊!
“你有没有想过我?”从他嘴里忽然冒出这样的话,我埋下头,不是不想,是承受不起。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转身便走,果断的令人心痛,但那份痛也是自作自受。
“我想不明白——”红叶突然从墙后走了出来,笑盈盈地看着我。
被人看到了我的懦弱,我转身欲走,红叶却道:“看都看了,还有什么好走的。”
我扭过头,瞪眼看着她,道:“不许你胡说。”
红叶嗯了一声,道:“你现在是我的衣食父母,这点本分,我还是有的。”
她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自斟了一杯茶,道:“你刚才说起霍家,我突然想到霍家小姐,虽说一直养在深闺,但据说是京城第一美人儿,有一回,天上的大雁从她身边飞过,看得痴了,掉下来摔死了。”
“那大雁是被射死的吧!”又不是落雁的王昭君,哪能美得这么惊心动魄。
红叶道:“你也别嫉妒,据霍府传出来的消息,皇帝经常去找霍小姐幽会呢?如今上官家倒了,周家后台又不足,说不准霍小姐将来会母仪天下。”
我想起深宫里那个女人,好奇问:“你觉得皇帝要废了皇后?”
红叶看着我,寻思我的意思,我却先一步说道:“我觉得,三个月内,皇后必废。”
红叶吓得花容失色,道:“如果不是认识你许久,我真以为你是疯子。”
我笑道:“要不,我们打个赌?”
红叶冷哼一声,道:“打就打,赢了怎么算。”
“你赢了,馆歌楼归你,我赢了,你终生为我效命。”
红叶不解地打量着我,以为我疯了,其实我清醒着呢?
她狠狠点了点头,道:“就这么赌了。”
重新装潢一番,馆歌楼又开业了,我又从其他妓院撬了几个才艺过人的倌人过来,其中有一个伊人的女子,颇得我欢心,不仅生得花容月貌,还有一把好嗓子,配上水柳的身姿,简直是妙不可言。
我对她简直是爱不释手,她一进来,我立即让人给她腾了一间上好的居所。
馆歌楼重新开业的消息顿时传遍了京城,那些老顾客们早就挤破了门槛,但有些客人见我们这里不再卖肉,有些失望,伸伸脑袋便向其他妓院去,但还有些清雅的客人还是颇喜欢这里。
我在心里掐算了一番,有了好法子。
让后们的小乞丐帮我四处传散谣言,说前日来了什么才子,昨日来了什么权贵。
反正去我那里的非富即贵。
一些人好奇了,我这里到底有什么乾坤,能让那些权贵日日都去。
他们当然不可能天天都去,全是我胡诌的,做生意能不耍阴招,能赚钱吗?
生意终于有了起色,算是走上了正道,但已是一个月后了,这一个月,我累得像条狗似的。
刚从外面办完事,我伸着懒腰,推门进去,就见一个熟悉的人正在看书,他竟然还来。
我心里的愧意更浓,他放下书,笑道:“我就这么吓人吗?”
我连忙摇头,道:“我以为你不会理我了。”
“我倒想。”他微嗔地看着我,他伸过手把我拉了过去,我的身子猛地一震,犹如触电般。
他道:“我想带你去见我的父亲,好吗?”
“真的!”我眼睛一亮,他点点头,道:“可我希望以另外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现在不告诉你。”还要对我卖关子,我努努嘴,他捧起我的脸,我看着他,又不禁想起在监狱里的日子,他老是温柔的让人小鹿乱跳,“你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吗?”女人的多疑在我身上显现了出来。
他温柔的捧起我的脸,“不,我只会对我喜欢的人好。”
是喜欢!
我咯咯着,心里却不是滋味,你的喜欢我承受不起啊!我的心里似乎有一个位置永远的给了某一个人,但是我搞不清楚那是爱,还是愧意。
“那么说,你喜欢我了。”我故意调侃起来。
他的身子靠在柱子上,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你觉得呢?”我大笑道:“正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要问你的,好象很多姑娘都挺喜欢你的。”说这话时,我觉得自己吐出的气子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风若疏看了我一眼,身子晃了晃,“她们喜欢的不过我爹的钱而已。”听着这话,我有种被扇耳光的感觉。
他帮我拉在他的怀里,我动了几动,便安静地靠下,我贪婪的靠在他的肩膀,也不理会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人,反正外面把我们之间的绯闻传的沸沸扬扬。忽然,伊人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惊讶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风也似的跑开,我看到伊人落荒而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风若疏一本正经道:“看来,这一辈子我是逃不开你了。”
我笑着白了他一眼,道:“是我吃亏好不好?”
风若疏打量了我一番,点头道:“是啊!你最吃亏。”这家伙在想什么呢,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的脸是红了,烫热的感觉就像是把我放在烧烤架子上烤肉的感觉。
想到这里,我又想吃了,越想越忍不住,道:“我要请你吃好吃的。”
他点点头,我兴奋地连忙叫人准备了一张铁板,洗涤的干干净净,又让人吩咐准备一个火炉,然后又让厨房准备一些新鲜的菜肴,最后让人把這些物什搬到露天坝子里,“你又有什么鬼把戏。”风若疏见我忙得跳来跳去,不禁好奇的问道。
我冲他诡异的一笑,“我不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也猜得到。”他喝着新榨的果汁,笑道:“你是要做烤肉吧!”
果然聪明,我点点头,“看来我在你面前没有任何秘密了。”我准备好一切,开始烤肉,其实,我挺不擅长这些,但是又不想身边站一个电灯泡,老天爷你要保佑我,不要让今晚的菜太过难吃。
“还是我来吧!”风若疏忽然拿过我手中的工具,我的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吱吱唔唔,“你,你……”
“我无聊的时候也喜欢做这些,不要小看我吧!”他熟练的手艺让我大吃一惊,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数着他的好处,英俊潇洒,本领过人,家学渊源,温柔体贴,还会做饭这些细琐事儿,不管是谁跟他了,都是天大的福分。
我偷偷的笑了起来,风若疏看了我一眼,道:“你笑什么?”
我大笑道:“我在想你会不会娶我啊!”风若疏大吃一惊,就连说这话的某只色狼也吓了一跳,怎么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呢?
风若疏的手探了过来,把我搂在怀里,我被吓得不知所措,但刹那间,我冷静下来,开心的享受着这一切,忽然,一股焦味传了过来,我们倆转过头哈哈大笑,各自坐回位置烤肉。我的脸上转出一副镇静自若的模样,但心里早就乱得一塌糊涂,那个拥抱好熟悉,好象那一夜在火中天使给予的温暖。
我和风若疏吃喝玩乐到三更半夜,月明如眉挂在树梢,气氛格外浪漫,让我沉沦其中。
好久没有过这么舒适的夜了,虽然没有喝酒,但是我醉了,睡到日上三竿,风若疏已经离开,前来服侍我的小蛮道:“姑娘昨晚睡得一定很好吧!”
我点点头,道:“是啊!我昨天晚上是怎么回来的,我只记得我吃喝了很多,其他的,我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小蛮答道:“是风公子送你回来的。”
我嗯了一声,原来帅哥也可以当成美酒来品味,我色眯眯的笑着,小蛮又道:“姑娘昨天晚上一直缠在风公子的身上……”“啊!”我大叫一声,我丢脸了,“你先出去。”
小蛮嗯了一声,迅速离开,但她月奴淡淡一笑,把洗脸帕递到我的手上,“姑娘,有一个坏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说吧!”我冷静的说道。
月奴道:“外面有传,皇帝垂涎我们伊人姑娘,所以外面闹翻了天。”馆歌楼的生意果然越来越好,但为了保持神秘感,我只让伊人每晚歌一曲,不陪任何人聊天,喝酒。这儿都是美女,而且大家都以为我是美女,为了让大家继续保持这种错觉,我的脸继续用白的的丝巾给蒙着。
我让伊人唱了半个月的歌,然后以病为由让她休息,但私底下,我却让小乞丐去传,伊人被皇帝包了,不能再唱了。
那帮小乞丐逐渐成为我的心腹,因着我的关系,吃香喝辣穿新衣,我的八卦事业让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最富的那个人自然是我了。无聊的时候,我就会把赚来的钱摊放在床上,一铢一铢的数起来,边数边笑,边数边发傻。
经过我的一手操作,馆歌楼不仅抢回了娱乐业老大的位置,赚来的钱也更加多了,最重要的是,我发现我发育了,胸部比以前突出了。
官方消息:伊人姑娘身体欠佳,将休息几日,多谢各位先生捧场,等伊人身子好了之后,一定要开场演唱会来感谢大家。
小道消息:你们知道馆歌楼的伊人姑娘为什么不唱了吗?是不是因为皇帝的问题?是啊!皇帝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呢?当然要金屋藏娇,把自己的宝贝藏起来,不让其他的人沾染。
坊间流传:全是胡说八道,皇帝怎么可能看上馆歌楼里的那个丑八怪呢?你们以前说小雅姑娘漂亮的象一个仙女,其实那是误传,那个瘦得只剩一层皮,脸上长满了麻子,说话粗鲁,就她那种自以为美貌的人当老板,大家可以想想,那伊人会好到哪里去?
不管怎么样,我赚钱了,赚得盆满钵溢,等到有足够的资金后,我就要开一个银行,那可是更赚钱的行业,我对我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风若疏也时常来陪我,我们一起去爬山看日出,一起下河去摸鱼,我在他面前毫无拘束,他在我面前也迥于以前,日子开心的不得了。
我想我的苦难应该结束了吧!我温柔的靠在风若疏的肩膀上,我们一起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柔和的光芒照在我们的身上,温柔的如同情人的抚摸。
我们不言不语,不是话说完了,而是觉得自己可以感性到对方的喜怒哀乐,以心□□。
我会用八卦提升馆歌楼的知名度,别人也会用八卦来回击我,原本是生意战,最后变成口水战,幸好,我在以前那个年代见怪了这些,利用她们的八卦来操作自己。在年末的福布斯榜上,我以黑马的姿势冲进了前十,不过因为行业的性质,那些人对我没有好眼色,偶尔还诋毁我一下,说我是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嘿嘿!谁暴发户了,要当暴发户也得有手段,你若是好吃懒做钱也不会从天下掉下来。
我对此嗤之以鼻,利用各种方法提升馆歌楼在娱乐业的竞争价值,我推出了各种饮料,比如果汁,牛奶,红酒,可乐;还有各色的菜肴,比如牛排,铁板烧;点心类有:沙琪玛,饼干,蛋糕之类。
伊人好久都没有上台表演了,所以来馆歌楼的色狼们脸上都带着期待的表情,希望我能把伊人放出来。看到伊人被追捧的样子,红叶走到我的身边,微笑道:“你嫉妒吗?”我回头笑看着红叶,道:“我有什么可嫉妒的,难不成你也嫉妒,要不要我把你捧一下。”
红叶看着楼下兴奋的色狼,笑道:“若是以前,我或许是嫉妒,可是,看到你在商场上威风凛凛,不由得嫉妒起你来。”
“你也想做生意。”
红叶点点头,道:“这地方是不可能呆一辈子的,小雅,我真羡慕你的魄力。”我早已让众人喊我柳姐姐,可是,红叶偏偏不吃这一套,继续喊我小雅。
“如果我是男人,你会不会选择嫁给我啊!”我伸出魔爪,在红叶嫩的可以滴水的脸上一阵乱摸,红叶打掉我的手,格格笑道:“如果你是男人,我早就跑了。”我们说笑着,外面忽然;乱了起来,我一怔,看了下面,只见楼下站着一个华衫男子,一脸奸诈模样,看过去就知道不是好人,他身边围着一群家丁,甚为嚣张,“快点把那个伊人叫出来陪我。”
此时,一个龟公飞快冲了上来,气喘吁吁道:“柳老板,那个华公子来了,他要伊人姑娘陪他。”
我看了红叶一眼,她了解我心思的说道:“是霍大人的侄子。”原来是我的亲戚,我冷哼一声,拉着红叶,道:“我们下去看看。”
我那个亲戚果然很嚣张,所有的客人都被他轰了出去,MD,来砸摊子么?我冷面走到他的面前,他一见我,吼道:“你是谁?快叫你们伊人姑娘出来。”
我冷冷道:“我是馆歌楼的老板。”
华雄色眼的看着我,然后哈哈大笑,道:“你就是蔚翩的那个姘头啊!一女侍二夫,多加我一个怎么样?”
他的那只魔爪向我伸了过来,我身子一闪,躲过了他,道:“华公子醉了吧!”
华雄色眯眯的笑道:“进了这里,我就醉了,看到你,我更醉了。”他那只魔爪离我越来越近,我瞪了侍卫一样,他们连忙挡在我的面前,我冲那色狼亲戚的跟班喊道:“你们还是早点送你们公子回去吧!”话落,向楼下走去,懒得和这种人打交道,但刚走一步,衣袖便让人给拉住了,我回头一看,我的那帮侍卫竟然全都躺到地上去了,华熊的那双魔爪向我脸上探了去,糟糕,他们是亲戚,说不准会认出我的。
我用力去挣扎,大喊道:“王八蛋,给老娘滚蛋,你们还矗在那里干什么,想被炒了吗?”我这么一吼,又一帮人涌了上来解救我。于是,一大堆人缠在了一起,华雄的手抓住了我脸上的丝巾,用力一扯,我连忙去遮,但已经来不及,我的那张丑脸曝光在众人的眼前。
华雄先是一惊,我连忙用袖子去遮脸,脚下去毫不留情的冲他的命根子踢了去,老娘要你断子绝孙。
华雄吃痛,跳着向后退了两步,他冲跟班喊道:“妈的,把她的衣服给老子扒光。”吓!看着眼前一众身高马大的汉子,只觉得全身乏力,向后一退,却运气不好的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完了……
正当我陷于绝境时,忽然一声厉斥从楼上的包间传了出来,“住手……”众人一怔,不约而同的朝上面看了去,只见一个威武的青衣男子站在楼道上,身上散发出一股寒气,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但那人的话,似乎不大起作用,那帮跟班继续向我攻击过来,那男子忽地纵身而起,落在我的身边,抽出长剑,潇洒的一扫,那帮跟班的胸口顿时多了一道口子,但是没有血,只是被划破了衣服。
好精妙绝伦的剑法,华雄看着男子,哆嗦的喊道:“你是谁?”
男子冷冷的回答道:“你没必要知道,快滚,否则,明天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哇!好有气势的一句话,那帮人飞也似的跑开,我借机将自己的丑脸给蒙上,女人们过来把我扶起,我向前盈盈施了一礼,“多谢公子。”男人看了我一眼,目光又回到楼上,只见楼上的包间里走出一名男子,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俊逸隽永、高贵清华的出尘气度,一身洁白的衣衫,头上束着金色的丝带,但又不似别的那么闪,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的模样看上去颇为眼熟,但却忘了在什么地方见过。
青色男子纵身上楼向他施了一礼,华贵的公子瞧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从楼上走了下来,我当然知道这位公子是那位青衣男子大老板,连忙迎了上去福了一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必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温柔,但温柔中又有一股霸气,看他的相貌,越来越觉得熟悉,但真的忘了他到底是谁?
“公子怎么称呼?”要把救命恩人的名字记好,我礼貌问道。
华贵公子笑道:“我姓凌。”
“凌公子有礼了,小女柳上缇,乃是这馆歌楼的老板,要是公子看得起小女的话,请公子喝上两杯。”
凌公子大笑道:“要是不应你,倒显得是我的不是了。”果真是无奸不商啊!我连忙张罗了一桌宴席,并关门谢客,老板我今天被欺负了,不想做生意了,这就是老板与员工的差别。在馆歌楼最大的厢房里,我让厨房准备上了的菜肴,并让美女们来作陪。不过,两位公子似乎不大喜欢我叫来的女子,均坐怀不乱。为了增加本娱乐公司的格调,我让人叫来几位美女唱歌,凌公子听了几句,忽然向我问道:“听说这里有一个叫伊人的姑娘唱歌特别好听,据说他是皇帝相好的。”
早已经习惯这个流言了,我脸不红心不跳,淡定道:“是的,虽然伊人被包了,但是凌公子救了我的性命,我也不会顽固不化的,月奴,去把伊人姑娘请过来吧!”
细雨飘,清风摇,凭借痴心般情长;
皓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
放下吧,手中剑,我情愿;
唤回了,心底情,宿命荆
为何要,孤独绕,你在世界另一边;
对我的深情,怎能用只字片语,写得经…
写得尽,不贪求一个愿;
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
我不知道伊人为什么会唱这一首歌,声音宛如天赖,轻轻的敲打在我的心弦上,我像一个木头人一样随她调拨。她的声音比之我更显得清新温婉,更让男人为她疯狂,而我的歌声,多了几分刚强,若让一帮男人来投票,我定输无疑。当我路过那家破落的茶馆时,再也迈不动步子,好象是中了魔一样,随着她的歌声痴痴的上了楼,再看到她绝色的容貌时,更坚定了我买下她的决心。伊人果然不负我的栽培,成了馆歌楼的花魁娘子。
这首歌是我无聊时瞎哼哼的,伊人在旁听到,便要我教她唱,反正我也无聊,于是便教会了她。此刻,她坐在我的对面,淡定幽雅的唱着,门窗微开,有风透了进来,衣炔飘飘,风姿绰约,娉婷迤逦,美得迷离,美得幽雅,看得我的心都乱了,以前都不觉得她有这么的美,但此刻,就那么一刹那,便觉得眼前素衣女子宛如天仙,片尘不染,她的存在不会让万物黯然失色。
我偷偷的看了凌公子一眼,他也听的吃惊,看到他这般模样,我洋洋得意的偷笑起来,看来我的眼光颇为不错。
忽然,那凌公子转过头瞧着我,他的目光如火一样,灼烧着我的脸,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我别过他的眼神,盯在伊人的身上,但心里却毛毛的,忍不住想偷看周围人的表情。凌公子的脸上带着浅笑,听曲时还不住的合着节拍,冷面楼弋危襟正坐,沉默不语,眼神似乎游离在外面。你们不听我听,这可是我找来的摇钱树耶!我抬眼微笑的看着伊人,越看越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媚惑的感觉,即使我是一个女人,也逃不过她的调逗。
整间屋子顿时陷入灯红酒绿的□□气氛之中,我脑子里也渐渐出现一些限制性画面,脸烫烧的厉害,那种炙热的感觉渐渐传到身子上。忽然,一声冷冰冰的声音划破了屋内诡媚的气氛,“公子,不早了。”我的身子一震,醒了过来。
凌公子微微一笑,起身道:“多谢柳老板的招待,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我淡淡一笑,“凌公子既然有事要办,小女也不好强留,只希望凌公子以后多来光临,小女自会专程接待。”原来他家还有门禁啊!看来家里有一只母老虎。我格格的靠在栏杆上,“你知道他是谁吗?”我向红叶询问道。
红叶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那两人我从没见过,听口音又不象是外地人,或许是哪家本份的公子爷吧!听到伊人的名号,所以好奇来瞧瞧。”
“红叶,我这一招,厉害吧!”我想着我那一屋的金银珠宝,不由得笑了起来。
红叶点点头,道:“真想不到,你会用这么烂的招术。”
我自恋的耍着脸上的白纱,没心没肺的笑着,“不管是什么招术,只要能赚到钱就是好招术,”红叶担心的看了我一眼,道:“你难道不怕皇帝会秘密的处置你吗?”我扬起头,笑道:“不会的。”
“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把握?”
说因为我见过皇帝的温柔吗?我伸了个懒腰,红叶自从被我收服以后,便成了我的助手,馆歌楼的高层。在生意场上,她绝对是一个能手,心思之细是我难以比拟的,在这段时间的磨合中,我倒和她成了朋友,有时想起以前针锋相对的场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现在不打算告诉你,以后就会知道的。”我跳着向房间跑去,刚进门,就看一脸憔悴的流苏端坐在桌前,她抬眼淡淡的看着我,我停止兴奋,坐了下来,关切问道:“身体好了些没有?”
流苏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腹,一直说要打掉这个孩子,可是因为一些变故,孩子还住在她的身体里,此时若要做掉孩子,我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了。
“嗯,好多了,姐姐,明天我们回去看看,好吗?”她抓住我的胳膊,腕上无力,手直往下垂,我一愣,点点头,道:“好。”
“姐姐好象不想回去,是吗?我知道,你不想回去,可是,你就当心痛心痛妹妹,好吗?”我抚摸着她那张苍白的脸,安慰道:“我怎么不想回去了,那是我的家呀,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我送你回去吧!”流苏微微一笑,道:“姐姐,我跟你睡好吗?小的时候,我们常睡在一起。”我点点头,叫来月奴让她铺好床,然后我们钻到床上,两个人躺在床上,应该是挺温暖,即使和厉寒那个全身散发着寒气的在一起也觉得温暖,可是和流苏躺在一起却觉得寒冷,如入冰窟,可我又不能直说,只得忍受,等天亮。
越期待,越得不到,我拼命的数着绵羊,结果越数越清醒,流苏推了我一下,“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在想生意上的事。”流苏翻过身子,睁大眼睛看着我,“姐姐,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发生了这么多事,不可能不成长的,睡吧!明天还一路好折腾的呢?”我摁下她,自己则缩成一团,逼迫自己早些入梦。
在床上折腾了许久才睡着,第二天月奴叫我起床的时候,我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还想再睡了一会儿。不让睡觉的人,改天打雷劈,我懒懒的回了一句,“我还没睡够了。”然后将被子一拉,滚在被窝中间,继续睡。大概又睡了几十分钟,流苏在我耳边轻轻的唤道:“姐,姐……”早知道就不认这个妹妹了,连觉都睡不安生,我的手指甲嵌如棉被中,然后大叫一声,挑了起来。
坐在梳妆台上,上下眼皮不停的打着架,月奴勤快的为了梳头打扮,当了老板后,我就不再走以前的清淡素雅路线,穿的衣服都是比较亮眼的衣服。不过今天是回家祭奠,还是低调一些好。我让月奴给我拿了一身白色的袍子,青丝由一根木钗绾起。
流苏也是一身素衣,手里提着一个盒子,“我把香纸都准备好了,我们先去你家吧!”她既然打理好一切,我也乐的轻松,让月奴送了饭菜上来,随便吃了两口,便上了流苏准备好的马车。有钱就是好,出门可以打驴的,不会走错路。
由于还没有睡够,一上车就倒在上面睡着了,一直睡到目的地,揉揉眼睛,看了四周的萧索冷清,这就是上官的家么?由于家宅颇大,在京城热闹繁琐的地方难以修建,所以大宅修在郊外。冬天到了,绿色也没了,呼出的气子也看的清清楚楚,满地的茅草和残垣断瓦,给人一种冷森森的感觉,周围偶尔还有狼群的嚎叫声,令人更觉得恐怖。曾经挥斥方遒的权势,如今只剩下一堆白骨。门口的两只大狮子孤零零立在寒风中,当初有可能是威风凛凛,而如今,眼里透出一股荒凉之气。
门上的封条因为风吹雨打而轻轻的飘荡着,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但又掉不下来,忽然,门被打开了,封条也掉在地上,从屋里走出一个乞丐,狠狠骂道:“TNND,朝廷里的人也太可恶了吧!连个值钱的也没留下。”原来是想抢劫这里,这人的胆量也算是大,被朝廷封了的地方,他也敢去偷。
他出门看见我们立在门口,愣了一下,风也似的逃开,流苏叹了口气,“现在什么人都敢进去嚣张了,想当初,连门都不敢正眼去看。”
在寒风中,我打了一个寒颤,流苏继续道:“姐姐好久都没有回来了吧!”
我点点头,心里暗道:“我可是从未来过。”
流苏道:“当初息红泪硬拉着我去看砍头,那一地的鲜血似乎也把我给染透了,其实,我早就想来,只是出不来。”
我握着她的手,叹道:“别想那些不快的事情了。”流苏点点头,我们把盒子里的香纸拿了出来,点上香腊,放上肉食和水果,倒上水酒,磕了几个头,然后再将纸烧掉。你们虽然不是我的亲人,但我终究还是欠了你们。
接下来就要到白家去祭奠一番,白家也住在郊外,离上官家并不是很远,由于许久没人来往,所以路上长出了不少的茅草,长的都快把我们淹没在里面了。幸好车夫老张经常在京城跑,闭上眼睛也找得到路。
颠簸了一阵,终于看到了人烟,门庭颇为热闹,在门楣上,我看到了“湛府”,我心一惊,回首看了流苏一眼,她的脸苍白的如一张纸,愤怒之色全部刻在脸上,手指甲深深掐入肉里,鲜血一滴滴渗了出来。
我慌忙拿过流苏的手,将手指分开,“别这样。”原来皇帝因为湛若水立功,便把白家的宅子商赐给了湛若水。
“快点呀,你们慢吞吞的做什么,小心点,这些东西可都很值钱,把你们卖了,也付不起一个零头。”我朝声源看了过来,只见周连城穿得一身粉色,带着一帮家丁朝湛若水的府宅涌去。周连城走在前面,到门口时,身边的丫环连忙叩门。很快,湛家的下人把门打开,连忙躬身行礼,那周连城显然已把自己当成湛家主母了。
连城吩咐人把东西放了进去,四下环顾,“湛大人呢?”
下人回道:“在里面。”话刚落,就见湛若水一身青衣走了过来,连城忙扑了过来,忽然,我只觉得手一痛,低头一看,流苏的指甲嵌进了我的手里,我痛得抽开,流苏一惊,连忙道歉。我摇摇头,“我们还是回去吧!”流苏点点头,这个本已让她伤透心的地方在此刻又加了一把盐,令她痛不欲生。
我掀开帘子对老张道:“我们回去吧!”老张点点头,马鞭在马背上狠狠的一抽,马儿吃痛,狂奔而去,也不知怎的,马儿和车身猛地分开,车身连连后退,我和流苏在车内打着滚儿,然后摔讼吕础?
“TMD,我算遇到鬼了。”我破口大骂,然后连忙爬起来,流苏蜷缩着身子,地上一团红色,她的嘴里低声呻吟着。我吓得连忙去扶她,只听流苏的嘴里传出微弱的声音,“痛……痛……”我低头一看,流苏的裙子已经被染红,并染红了石板。
“来人啦……”我欲求救,流苏的手忽然摸住我的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我不想让他知道。”她绝望的看了里面一眼,接着那只纤纤玉手便垂了下来。我把流苏紧紧的抱在怀里,冲摔在一旁的老张喊道:“快点去找辆马车来。”老张看了湛家大门,“要不请他们帮忙?”我摇摇头,道:“不行,还是去找辆马车来。”我回头看了湛家大门一眼,里面一片喜气,外面却是森冷。
老张点点头,狂奔而去,我握着流苏的手,在她耳边说道:“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流苏小声说道:“姐,我累了,真的累了,爹,妈,我来了……”她在说些什么呀!我不管了,我冲湛家门口大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里面的人一听到我的声音,连忙冲了出来,湛若水冲在最前面,他一出门,就瞧见我,有些吃惊,低头一看时,更是不知所措,而接着,周连城也跟着跑了出来,她同样吃惊的看着满身都是鲜血的我和流苏,接着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从湛家里冲出一大堆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惊讶,有慌张,还有幸灾乐祸。
湛若水向前一步,周连城忽然瞪了他一眼,他的身子一哆嗦,退却了下去,周连城走到我们面前,冷冷一笑,道:“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么一天,真是太开心了。”
我原本以后他们会本着人性的善良帮我们一把,没想到面对我们的却是嘲讽与冷笑,我搂了搂流苏,她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眼泪划了下来。我扬起头,冷哼一声,“别高兴的那么早……”我看了湛若水一眼,继续道:“摊上他这么一个男人,你会比流苏更惨。”忍住身上的痛,我把流苏扶了起来,幸好此刻车夫驾了一辆新的马车赶了回来,冲我大喊道:“柳老板,我还叫了一个郎中过来。”我微微一笑,横腰把流苏抱在怀里,我不由得钦佩起自己的蛮力,我摇摇晃晃的向前去,耳后忽然传来湛若水颤抖的声音,“别,别走。”我一愣,湛若水冲了上来,从我的手中把流苏抢了过去,颤抖着道:“把她给我。”一旁的周连城俏脸惨白,玉手颤抖,指着湛若水的鼻子喊道:“你,你当真要她么?”湛若水把流苏紧紧的抱在怀里,看他紧张的神情,恨不能将其搂进自己的身体里。湛若水闷着头向里面走去,周连城猛地一跺脚,伸手向湛若水抓去,吼道:“你把她给我放下。”
湛若水依旧紧紧的把流苏抱在怀里,在这个时候,他终于做出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我不会放。”
“真的不放吗?”周连城急得眼泪刷刷直流,一位高傲的大小姐哪里受到如此耻辱。此刻,如泼妇一般向湛若水冲了上去,一个耳光子扇在他的脸上,“无耻,这种女人你也要。”
湛若水的面色阴沉下来,“我不许你这么说流苏。”
周连城扬着头,一脸的愤怒,眼泪如雨一样划过她的脸颊,泣喊道:“我就要说,就要说,她是个妓女,人尽可夫的妓女,你去捡人家的破鞋,还以为是捡到宝了……”
“啪!”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在高贵大小姐的脸上留下了五根殷红的手指印,并且肿的老高。周连城吃惊的看着湛若水,然后猛地抓过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顿时鲜血直流。
湛若水吃痛的摔开周连城,由于劲道过猛,周连城摔倒在地上,侍女连忙将其扶起。周连城推开身边的侍女,冲湛若水喊道:“我马上进宫,让姐姐灭你九族。”湛若水抬头看了周连城一眼,冷冷道:“随你便。”话落,抱着流苏向屋内里。
“我们也进去吧!”我看了车夫和郎中一眼,带着他们跟了进去,而周连城则带着她那一帮人愤怒的离开此地。
湛若水慌张的把流苏抱到床上,由于事情紧急,郎中也不再理会男女授受不亲,连忙跟了上去把脉,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看来世态严重,我的心更加乱七八糟。
郎中叹了口气,对我和湛若水道:“还是准备后事吧!”他的话刚落就被湛若水那凌厉的目光盯了一眼,郎中的身子一颤抖,我咬着嘴唇问道:“不管什么代价,都要保住她的性命。”
郎中道:“柳老板,这是两条性命,若是能保住的话我自然会尽力的,可是如今我是无能为力了。”
湛若水紧张的吼道:“你说,要多少钱。”郎中看了湛若水一眼,再次被他寒冷的目光恐吓道,我走到湛若水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叹道:“别这样,会有办法的,是吧!”我冷冷的扫着郎中,郎中点点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听他说出此话,呼吸顿时顺了不少,“不管能不能成,始终也是一个办法?你说吧!”
郎中道:“据说在风家有一只天山雪莲,可以治百病,但是只是传说,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更何况那只雪莲是风老爷为了给三奶奶续命用的药,我怕是借不出的。”
“借不出,难道不能偷吗?”湛若水冷哼一声,转身出门,“湛大人,请止步!”湛若水回头看了郎中一眼,“湛大人,你不能因为一条命而断了其他人的命啊!”湛若水冷冷道:“别人的命我不管,我也懒得管,重要的是流苏的身子能够好。”郎中退了两步,叹道:“既然如此,恕我不能在此留下了。”话落,提起药箱转身就去,“等一下。”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法子,怎能放他离开呢?我拦住郎中出门的路,“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
郎中点点头,我问道:“是需要整只雪莲吗?”郎中再次点点头,道:“风老爷的三奶奶身体不好,每日都需要吃一点雪莲补身子,依照常理,一只雪莲可以吃一年。”
“希望你能先为流苏续命,我马上去风家借药,如何?”
郎中点点头,道:“希望柳老板能在十二个时辰里赶回,可是……。”我知道他要说什么,说我借不到药,但不管怎样,我都要去试一试,那个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可是我的妹子啊!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在一起,总觉得极其亲热。
我看着湛若水,道:“你继续选择带她进来,那么就请你好好照顾她。”湛若水点点头,“我会的,她是我的全部。”听到他真切的誓言,我微微一笑,流苏,你应该开心了吧!我连忙奔出湛家大门,叫上车夫向城里奔去,希望风若疏能够助我一臂之力,但是,如果因为我拿雪莲去救流苏,那位风家三奶奶该怎么办。
我踯躅着,真的去以命换命么?或许我根本就借不到,我苦笑着,不管结果如何,我总应该全力去做。
马车直直冲到风家,这是全国首富居住的宅院,始看那一眼,只觉得惊艳不已,曾经呆过的皇宫也不过而而。
我走到门口,礼貌对看门人道:“请通报一声,我想见一下风若疏风公子。”看门人白了我一眼,道:“公子不在家,你走吧!”
我急道:“我有急事,我想马上见他一面,请你通知一下。”
看门人鄙视道:“像你这样的女人见多了,你看那边……”我顺着看门人的手势看了过去,只见对面站着一大堆如花似玉的少女,穿的粉粉绿绿,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的盯着风家门口,“你们这些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我见多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家老爷早就为大少爷找好了对象,估计今年年底就要成婚……”他的眼神越来越鄙视,我从顺袋里摸出银两,偷偷的塞到看门人的手中,道:“麻烦你了。”
他得了钱财,微微一笑,道:“早知道这样就直说嘛,好了,你等等,我去给少爷通报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我答道:“柳上缇。”
看门人一听我的名字,大吃一惊,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原来你就是啊!好好,我马上就进去通报。”刹那间,我直觉得四周的目光犹如针扎一样扎进我的身子,风家的侍从家丁指指点点,哈哈大笑。
不过,这样的目光我看的多了,我立在门口焦急的等着,但越等越着急,越急越不来,车夫跟了上来,道:“柳老板,风大,要不去车里等着。”我摇摇头,道:“你去歇着吧!等会儿还要靠你赶过去呢?”
车夫点点头,折了回去,我在大门口转来转去,不停的扯着衣角,忽然,一个年轻人大摇大摆的从外面走了进去,接着,我听到熟悉的声音,“你这小子终于回来了。”那年轻人头也不回猛地向里面冲。我熟悉的那人也懒得理会他,径直出来,“柳柳,你怎么来了?”
我急道:“我想借雪莲。”
风若疏一愣,我继续道:“流苏不小心摔倒了,不仅孩子保不住,就连自己的小命也怕是保不住,郎中说雪莲可以救她的命,我知道你们家有,所以我到你家里来借一支,而且郎中要我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赶回去。”
风若疏无奈的看着我,“你也许知道,我三娘要靠那支雪莲续命。”
我点点头,面容更加愁苦,风若疏抓住我的手,笑道:“你别急,我们去找三娘,你去向她借,说不准她会借给你。”真的吗?我喜上眉稍,风若疏拉着我穿过不知多少条长廊,然后觉得越来越荒凉,我抬头看了风若疏一眼,“三奶奶住在这里吗?”
风若疏点点头,道:“三娘喜欢清静,所以住在后面,你宽心吧!三娘是信奉道教的人,心很慈善,说不准她愿意借给你。”
在风若疏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后院一所精致的宅院里,里面传来天籁的琴音,温柔的敲打在我的心弦上,我似乎也被这音乐感染了,陷入那温柔的“陷阱”里,能弹奏出这么温柔婉转的琴音,那弹琴人一定也是温文尔雅吧!
风若疏止了脚步,在外面喊了一声,“三娘,我是风若疏。”
琴音停了下来,窗户被轻轻推开,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原本以为三娘是一个徐老半娘的女人,没想到竟是这么美丽略带忧愁的少妇。她朝风若疏微微一笑,目光继而停在我的身上,“若疏,你怎么带了一个姑娘来看我。”风若疏在我身后轻轻推了一下,我盈盈向前施了一礼,“小女柳上缇见我风三奶奶。”
三娘吃惊的看了风若疏一眼,微笑随即又回到脸上,道:“你们进来吧!站在外面太冷了。”话落,便让丫环把门开门,我们走了进去,里面特别温和,檀香中加了薄和,让人在温室中多了几分清醒。
三娘亲自为我们斟上热茶,“若疏,你把柳姑娘带到我这里来做什么,难道你想让我在你爹面前替你们说几句话么?”她边说边打量我,“柳姑娘可真是一个妙人儿,不仅生得漂亮,还如此从未,若疏若能娶你,也是他的福气。”我只觉得耳根烫热的厉害,不知是因为温度太高,还是因为三娘所说的话。
风若疏笑道:“三娘可别胡说,我和柳柳可是清白的。”
三娘掩嘴微笑道:“都称呼人家为柳柳了,难道还怕我误会么?”我偷偷看了风若疏一眼,他的脸也有一些红,当他发现我在偷看他时,不由得将头别了过去。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流苏的事情要紧。
我道:“听说三奶奶的身子不是很好。”
三娘叹了口气,道:“我这身子不提也罢,一提起来就难受,幸好老爷心痛我,要不然,真想去死了。”
我连忙劝道:“三奶奶,你的福气是我们羡慕不来的,那些糊涂的话可是不能说的。”
三娘微微一笑,道:“柳姑娘说的也是,但是要靠雪莲续命也太花费了。”
“千金难买健康身,我的一位姊妹由于祸事,现在命在旦夕,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三奶奶,听说你有天山雪莲,能否借我一支。”三娘一听我这话,脸色大变,那是她续命的宝贝,如果她笑眯眯的送给我,我倒觉得惊讶。
“可是,我……”
“三娘,过几天风昆就会带回新鲜的雪莲,你就把现有的这一支借给柳柳吧!虽然,我知道你很为难,你每天都必须吃一点,要不然就会很难受,但是,柳柳的姊妹正危在旦夕,你就帮她一把吧!”
三娘叹道:“我也想帮,可是,我……”
“噗嗵”无力的我一下子跪在了三娘的面前,“三娘,我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了,求求你大发慈悲,救她一命吧!”三娘连忙过来扶我,嘴里念着,“你别这样,我……”她说着,目光忽然落在我的手腕上,我的手腕上配戴着上官意如送给厉寒的链条。三娘的声音颤抖起来,身子不住向下滑去。
风若疏忙扶住三娘,但人一旦失掉稳定性,身体也变得沉了起来。三娘虽然是风若疏的后妈,但终究男女有别,风若疏只是轻轻托了一手,比之搂抱我时的温柔,简直是天差地别。我微微一笑,也上前把三娘扶住,三娘全身的力量全部靠在我的身上,我关切问道:“三娘,你还好吧!”
把三娘扶稳,三娘看了风若疏一眼,将其推开,道:“若疏,你出去,我有话想问问柳姑娘。”风若疏一愣,三娘挤着笑,道:“你难道担心我会对你心上人有什么不轨么?三娘又不是什么恶毒的人。”风若疏更是一愣,接着大笑起来,“三娘又再玩笑了,好,我出去。”话落潇洒的走了门,三娘看了我一眼,她伸出手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冰凉刺骨,我呆了呆,她道:“我的身体不好,所以老爷才会拿雪莲给我续命。”
我点了点头,她呆呆的看着,目光游离在外,但口里依旧淡淡的问着,“你很若疏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尴尬一笑,那个时候不知周围有多险恶,天真烂漫的像一个小女孩,以为能用现代知识操控古代,却没有想到被一群古代人洗弄的团团转。
“在馆歌楼。”
三娘淡淡一笑,道:“那小子,就喜欢在那种地方斯混,其实,他是一个生性淡薄,不爱繁华的好男儿,但是老爷希望他能接手风家的产业,可是若疏一万个不同意,便给他爹耍强,做爹的当然了解儿子的想法,依旧要他接手风家的产业,于是,若疏便做出一副浪荡的模样,让他爹讨厌他。柳姑娘,你是一个好姑娘……”听她的话,怎么觉得是在说让我滚蛋,说我出身太差,配不上他们家的风大少爷。
“以后,若疏有福了。”竟然和我想的不一样,听着这话,我的脸烫热的厉害,三娘也看出我的尴尬,目光在我身上不停的扫来扫去,最后又落在我的手腕上,再也离不开了。我见她一直盯着我手腕中的链条,解释道:“这是朋友送的。”
她抬眼看着我,“我知道,这种链子全天底下只有一条。”
我一愣,三娘微微一笑,不再谈论链条的问题,然后又喊来一个丫环,让她把药室里的雪莲送来。我更是一愣,三娘笑道:“去救你的姊妹吧!”
她说话声音轻淡如水,在我耳里,只觉得入烈火灼烧,觉得心里满是温暖,好久都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了,“谢谢!”
三娘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其实,她的年龄和以前的我相差不了多少,但是此刻却觉得是与亲人相见。我正享受着这种幸福,外面忽传来厉斥声,“你这混小子疯了么?想把你三娘害死吗?”
我吃惊的朝外面走去,三娘连忙起身,说了声抱歉,就急急地向外面走去,她的丫环也连忙跟上,把她的主子给扶稳。我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一切。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面朝着风若疏,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但模样看不清楚,但听他厉声训斥风若疏,应当是传说中的首富风栖梧。风若疏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冷笑,三娘款款走了上去,柔柔道:“你别怪若疏,是我的意思,柳姑娘的姊妹正危在旦夕,我的身体还能支持两天,更何况风昆马上就要回来了。我想我还支持的住。”
风栖梧担心的看着三娘苍白的脸,道:“你别这么惯她。”说话间回头瞪了儿子一眼,三娘使劲扯了扯风栖梧的衣服,道:“就按我的意思办吧!好吗?”风栖梧无奈的点点头,谁让他妻管严呢?即使学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也再所不惜,只得后退一步,道:“那好,我马上飞鸽让风昆更快一点,环儿,我还有事,你去休息吧!”三娘点点头,在离开之际,风栖梧还不忘瞪儿子一眼,看来风若疏的确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
三娘和风若疏进了房间,我也连忙坐回位置上,手捧热茶,暖暖冰凉的胃,不过,他们似乎都看到我是故意的,同时笑了笑,不过微笑有些尴尬,“让你见笑了。”我装出一副愣刺头的模样,“没什么好笑的呀!”
三娘微微一笑,把雪莲拿了过来,并让人包好,放在我的面前,“快去吧!免得耽误了你姊妹的病情。”
我点点头,说了声谢,风若疏拉起我的手,向三娘说了声谢谢,然后带着我出了门。他的脸色铁青,想来还在为先前的事情生气。我拽了拽他的手,柔声道:“别怪你父亲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他回过头,捧起我的脸,微微笑道:“谢谢你。”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亲热,顿然引来不少嫉妒的目光,幸好我在现代社会见识过这些,要不然早已羞的找不到边了。
“你真的和那些女子不一样。”
这一下,我倒觉得羞怯起来,“是吗?觉得我比他们更放荡吗?”他的手捂住我的嘴,道:“不,是直率,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起那些戴着面具做人的人好多了,我就喜欢你这样。”我羞涩的低下头,心噗通噗通的乱跳个不停,这种心动的感觉让我觉得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在白云中飘摇。
“我送你过去吧!”我一愣,他继续说道:“我也想看看流苏,更何况,我和她自小都认识,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关心也是好的。”原来他们自小就认识,但听到这话我为何觉得我觉得酸溜溜的的,我挤出一抹笑容,“好啊!那我们赶快去吧!流苏现在正和湛若水在一起。”风若疏更是大吃一惊,于是,我把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但关于去上官家的事情全部隐了起来。风若疏叹道:“她也应该去祭奠一下,但她却不知皇上已经把房子赐给了湛若水,结果惹上这样的麻烦。”我们匆匆向大门走去,忽然,车队一样的人马气冲冲的冲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一名妙龄女子,身着粉衣,正是先前在湛若水家显摆威风的周连城。
她领着先前那一行侍卫家丁气势汹汹,口里撒娇的喊道:“姨妈。”我身边的风若疏苦笑道:“又来了。”
由于风若疏携着我站在显处,周连城一进屋就看到了我们,俏脸顿时扭曲起来,愤怒的冲到我们面前,破口大骂道:“你这只骚狐狸,跑到这离做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回骂,就听风若疏怒斥道:“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别一天到晚乱咬人。”
周连城听着这话,娇躯猛地一震,顿时呆了。风若疏先前和老爹一番对峙,心中满是怒火,正愁无处发泄,而此刻周连城不偏不倚的撞了上来。周连城愣了几秒,醒了过来,泪珠子在眼眶里滚动着,她今天受的气比之先前活过的十几年还要多。
“你个女人唆使湛若水甩了我,你是我哥哥,你还帮她。”周连城呶着嘴,心里满是委屈。风若疏看了我一眼,“柳柳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这就是你的不对,流苏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竟然还火上浇油,不怕惹出一条人命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周连城白了我一眼,道:“那她呢?她杀了人怎么还在这里逍遥法外。”
我向前一步,吼道:“我没杀人。”
周连城冷哼一声,道:“那就不知道是谁杀的人,然后搞得满城风雨,就连皇上也知道你的丑事。”
我笑的更冷,“你有本事,也去搞的满城风雨啊!”
周连城见我如此回答,鄙夷的白了我一眼,骂道:“无耻。”我双手抱怀,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本来就瞧不起她。
风若疏拽起正怒火冲天的周连城,森冷道:“我带你过去。”话落之后又温柔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带着周连城向里面走去。
他们迅速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无聊的坐在石墩上,天儿凉了,坐在石墩上只觉得屁股发凉,等人是最无聊的事情,于是,我干起了更加无聊的事情,淡淡的哼起了小调。
“柳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我大吃一惊,回头一看,更加吃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我连忙起身向孙大伯行了一礼。
孙大伯手里拿着一只铁锹,笑道:“这儿冷,要不你到里面去坐坐。”
我摇摇头,好奇道:“大伯不是带柔珂来成亲吗?怎么到这里来做工了。”孙大伯哈哈大笑,道:“傻丫头,柔珂的未婚夫就是风家的少爷啊!我本想带着女儿在外面住着,但是风老头儿偏要我们在他家住下来,没办法只有住下来。但是每天混吃等死,实在是太无聊,所以,我就没事找点事情做。”
听着他的话,我只觉得我的心越来越冷,柔珂要嫁的是风家的少爷,风家的少爷不正是风若疏吗?我的心顿时乱了,难怪先前看门的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口里说他们少爷在今年年末会成亲,我还傻乎乎的笑人家胡说八道,原来却是我自作多情,自欺欺人,最大的笑话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我不禁冷冷一笑,孙大伯见我表情有异,惊讶问道:“柳姑娘,你怎么了?”
我面无表情道:“没有,我很好。”我这话不仅骗不了我,更骗不了孙大伯,他惊讶的看着我,在他身后,我看到了柔珂,只见她满脸喜气的端着一杯茶,柔柔的喊了一声,“爹爹,渴了吧!”
她也看到了我,微笑着走了过来,口里温柔的喊着,“柳姐姐,你怎么也来了,爹,柳姐姐来了,你怎么还弄的这么脏兮兮的,实在是太丢脸了。”孙大伯见女儿说出这话,笑得更家大声了,“这丫头,见了心上人以后连爹也要管了。”我也很想挤出一丝笑容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那笑比哭更难看。
柔珂年纪太小,根本就看不出我别有心事,开心的挽住我的手,要拉我到处看看,我抽开柔珂的手,道:“对不起,我还有事,下次再来吧!”柔珂一怔,我又向孙大伯说了告辞的话,转身离开。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看人家夫妻和睦么?我踏出一步,只觉得两腿灌了铅,迈不动步子。走不了也要走,我咬着嘴巴,奋力的向外面走。
风家的宅院很大,我心不在焉,人更加糊涂,本来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此刻更找不到方向,走了一圈,也不知道自己走到那里去,望眼过去,面前有一池冰河,里面的荷叶甚为干枯,轻轻一捧,便成粉碎。
“你在这里做什么?”该死的女人,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我猛地站起,气势汹汹的盯着她,她也愤怒的看着我,只觉得周围升起了一团火。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这么干什么?”我冷冷地骂着。
“这是我姨妈家,我就是主人,我有资格管,别以为有我哥哥护着我,你就可以无法无天,哼!他现在被姨妈缠着,救不了你的。”她没吐一个字只觉得咬牙切齿,恨意深沉,忽然,手一抬,朝我推了过来。
我也是不是吃素的,我这一肚子的火正愁无处发泄,你既然撞了上来,别怪我别客气,更何况姑奶奶学过女子防身术。见她那双无力的手朝我推了过来,我的右手猛的从下面一伸,麻利的抓住她的胳膊,左手抓住她的手腕,猛力一折,只听“哎哟”一声,我用力一扯,再一推,周连城落进了冰河之中。
我的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周连城在水里不停的扑腾中,“我……”刚开口,水就钻进她的嘴巴里,她的手不停的挥舞着,“我不会游泳……救命啊!”看她在水里扑腾着,我的笑容更加森寒,“别玩了,自己起来吧!”欲起步就走。身后的哭喊声越来越小,我的心猛地慌了,回头一看,周连城已经沉了下来,水晕一圈圈的散开,我大喊一声,“出来,别给我捉迷藏。”
水里依旧没有反应,我顿时更愣,“怎么了?”我回头一看,风若疏正站在我的手后,“我,周……”我虽然讨厌周连城,但发生这样的事,再加之罪恶感,早就慌得不知所措。风若疏看着水,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凌空而起,在我眼前晃过,如流星一样的划过,刹时闪过,然后象鱼一样扎进水里,在水里摸索一阵,接着水花四扬,他从泥泞中拉出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
“你马上就找郎中,不,你找不着路,还是我去。”话落便往外面跑去,我伸手拉住他,他回眸瞪我一眼,我的心更加难受。
“你还要做什么?”
“我给他人工呼吸。”我怯生生的回答,心伤的我蹲了下来,扳开周连城的嘴巴,她喝了几口脏水,口里有一股臭味,熏得我头昏脑胀。我咬了咬唇,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给周连城做人工呼吸。
风若疏吃惊的看着我,“你要做什么?”
我沉默不语,继续给周连城做人工呼吸,终于,一口污水吐了出来,周连城的呼吸终于顺畅了。她的上下眼皮打着架,挣扎着缓缓地睁开眼睛。当她发现第一眼看到的是我,顿时火冒三丈,气力也来了,耳光了顿时扇了过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五根火红的手指痕迹印在了我的脸上,我错愕的看着她,不禁冷笑起来,然后缓缓地起身,向外面走去。
我觉得我像一个鬼,风若疏向前愣了愣,然后回头扶起周连城,“柳柳,你去哪里?”
我冷道:“回去。”
“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再不回去,我怕流苏挺不住了。”我潇洒的向前,但是我的心却潇洒不起来,我的心在滴血。不过,提前看到这一切也好,也免得将来越陷越深,我如此安慰着自己,“还有,请你以后你要再叫我柳柳,你没资格这样称呼我。”
我愤怒的吼完这句话,潇洒的离开,只听身后风若疏喊道:“你等我,我送你。”你喜欢等谁就等谁,你喜欢送谁就送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昂首继续向前,但温暖的手拦住了我前进的步子,他高大的身影堵在我面前,“我没有生你的气,走吧!”他拉着我,甩掉他的妹子向大门跑去,我更是一愣。
“愣什么,走啊!”
我跟在他的后面,一阵小跑到了门口,上了老张的马车,老张见我拉了风若疏回来,“风公子来了。”
风若疏点点头,道:“别说话,我们得快点。”老张点点头,勒紧缰绳,马车狂奔了出去,冲散街头上成群结队的行人,于是破口大骂之声不绝于耳。马车的速度虽快,但也敌不过我的心跳,我紧紧的捧着雪莲,目光停留在它的身上,一动不动,害怕自己一个疏忽,它就会从我的手中消失。
风若疏见我沉默,忙歉道:“我知道我刚才太冲动了,可是,连城是我的妹子,又落了水,我自然担心。”
我冷冷回答道:“关我什么事情,能让你上车也算是对得住你了,你还这么啰里啰嗦做什么?”
他听完我这话,竟忍不住笑了起来,涎着脸皮道:“你这算是理会我了吧!柳柳,我这么喊你你不生气吧!”
我抬头瞪了我一眼,道:“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最好别跟我说话,否则我掐死你。”说话间我还做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然后将头扭到窗外,沉默不语。车内又陷入尴尬清冷的气氛中,马车开始颠簸起来,看来已经到了郊外。
快到了,每近一步,我的心便舒放一分,雪莲在我手中越握越紧,一心想寻找温暖的依靠。风若疏伸出手,将我搂在怀里,柔声道:“放心吧!流苏不会有事的。”可是,越紧张的时候越倒霉,我的身体莫名的颤抖起来,当然不是羊颠疯,我对我自己的身体难道还不了解么?风若疏搂我的更紧,我本想享受着这种兴奋,但是一念及以前的那些事,轻轻的推开了他,掀开了门帘,坐在外面吹风。
老张吃惊的问道:“柳老板,外面风大,你还是进去吧!”
我笑道:“你们太热,我还是出来。”我一心想躲开风若疏,他也明白我的心情,不再纠缠于此,安静的坐在车内,沉默不语。我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他紧阖着眼睛,似乎在冥思。
“快点吧!我们出来很久了。”
老张无奈答道:“这是最快的速度了,要是再加速,我怕车子会一分为二。”我不禁又想起上午所发生的事情,那马车胡里胡涂的散了架,让流苏危在旦夕。我吐了吐舌头,老实的坐在老张的身边,风吹在我的脸上,犹如刀割一样划在我的脸上。我双手捧脸发着呆,只觉得身后被人一拉,倒了下来,摔到车内。我欲发作,就见风若疏压了过来,道:“我们马上下车,后面有杀气。”他不由分说的抱起了我,然后冲老张喊道:“老张,你停车,我和柳老板有事。”老张回头看着我们拥在一起的画面,尴尬的笑了笑,道:“好好。”然后将马车停了下来,风若疏拉着我从车上跳了下来,塞进草丛中,警告道:“别动,别出声。”话落,又跳回车上,对老张道:“我们回折一段。”老张点点头,倒了个车,然后按照风若疏的吩咐慢悠悠的前进。
我不解的看着他们,欲张口就问,就见一行人堵住了他们前行的路,马儿因为受惊,扬起前蹄,车身摇摇欲坠,我慌的连忙捂住嘴巴。
风若疏掀开门帘,大吼道:“你们是谁,为何要拦住路。”那几人向四周扫了一圈,冷笑道:“自然是抢劫。”
风若疏冷哼一声,“找死,竟抢到我这儿里了。”从那一行人的身形武器,即使是瞎子也看的出,他们不是抢劫的。难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么?或许是吧!谁叫我那么树大招风呢?我紧记着风若疏所说的话,“不动不说话。”
我的心扑扑的乱跳,而风若疏却神态自若,毫无怯懦之意,他的本事我早就见过,此下更是让我大开眼界。
刹那间,只见眼前一片白光闪过,天地变色。接着一只赤色大鸟飞了过来,落在马车旁边,而风若疏纵身而起,如神一样落在尘土之上,手一伸,一只袖箭从袖底飞了出来,如毒蛇一样咬向众人。
袖箭在风若疏的意念下攻向众人,顿时电光火石的刺激着我的双眼,使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但耳边传来的呼啸之声不绝于耳。可心里念着外面的情况,还是忍不住要睁眼看看,白衣的风若疏飘逸如神,占据上风。那帮人的确不是他的对手,我舒了一口气,低下头,顿时慌了,那只雪莲竟然不见了。
那可是救命的宝贝,我慌的大叫一声,四处寻了起,“耶稣,安拉,佛族,玉帝,保护我吧!”我碎碎念着,可是四处都是枯草和泥土,根本就不见雪莲,哪里去了?“出来呀!别吓我。”我急得眼泪都流了出去,手足无措的寻找着雪莲,可是,什么都没有。
忽然,前面出来一条黄狗,不会是它的杰作吧!我冲了上去,那狗见我朝它冲去,也朝我冲了过来,口里汪汪的咆哮着,声音如雷,似乎要将我吞掉。这个时候,即使他不吞我,我也要生吃活剥了它,因为我看到那条大黄狗的面前有小半支雪莲。
我疯狂的扑了上去,该偷吃我的雪莲,那狗见我上来,咆哮的更凶,然后我们撞在一起,它咬上了我的大腿,我腿吃痛,拼命的踹它,而大黄狗咬得更猛。报仇心切的我,猛地抽出头上的发钗,顿时披头散发如鬼,向大黄狗扎了去。
大黄狗咬我得更凶,我自觉得我大腿上的肉被生生撕扯了下来,而我下手的更恨,一针一针的刺下去,直扎得大黄狗变成了大红狗。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但是我却深深记得要把这只可恶的狗给杀死,现在我和它比的就是,谁比谁更命长。
互搏的结果是我胜利了,我扑倒在地上,向那小半支雪莲爬去,那未到时,就见红影一闪,那只狗用尽最后的力气破灭了我最后的希望,然后倒了下来,而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一下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好不容易借来的药让我给弄丢了。
我哭得声嘶力竭,只听身后传来风若疏恐慌的声音,“柳柳,你别吓我。”他慌忙的抱起我,我哭喊道:“我把雪莲给弄丢了。”他侧首看了大“红”狗一眼,然后把我放在马车上,运力在受伤的四周点了几点,然后撕下衣角上的布,把伤口给我缠了起来,防止血流不止。
“马上送她就见郎中。”他焦急道,我慌忙抓住他的手,道:“雪莲没了,流苏怎么办?”他把我送到马车最里面,用垫子把我的身体稳住,温柔的抚摸着我的额头,安慰道:“别急,我到周婕妤那里要一支去。”
当我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时,身子颤抖起来,对于自己的仇人怎么会忘记呢?而被一个人伤的太深,那就宁愿忘记。我怔怔的望着风若疏,此刻我已经忘却了身上的疼痛,是痛的麻木,是惊的麻木。
我沉吟了一下,颤抖问道:“你和周婕妤是怎么认识的?”我压抑着心中的火,也压抑住心中的痛。
风若疏温柔的笑道:“你别担心。”他以为我不相信他的实力,劝慰道:“我和周婕妤自小就人山认识,他是我的妹子,你知道连城,她就是连城的亲姐姐,而且她还是皇帝最崇爱的后妃,我去求她,一定可以得到。”
我听着这番话,冷森森的笑了起来,风若疏见我笑的诡异,脸色沉了下来,但人命关天,他拍拍老张的后背,道:“马上送她去湛若水那里,到了之后立即让郎中迅速处理伤口。”老张点了点头,我带着一丝绝望躺在车内,眼前一层又一层的白色,遮盖了所有的颜色,看不清外面的多姿多彩。
车子一路颠簸回到湛府,老张扶我下车,我一瘸一拐的冲到流苏的身边,郎中已经施针,流苏正值昏睡中。
湛若水见我过来,见我手中没有天山雪莲,大吃一惊,身子向后推了两步,然后怔了怔,冲了上来粗鲁的抓住我的胳膊,问道:“雪莲呢?”
我歉意道:“没有。”
湛若水的灵魂似乎被魔鬼抽了出来,整个身子滑了下来,他的侍从连忙上前把他扶稳,把他扶到椅子上。他鼓大眼睛,无力中带着几分愤怒,“你不说,你能拿的回来么?你为什么给了我希望,然后又破灭掉呢?你是在报复我么?”
我自知理亏,不好再说话,但是一听他说我为了报复他而伤害流苏,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我再卑鄙,也不会把自己最爱的人当成棋子,别以为我让你抱流苏进来,我们就会原谅你,不要以为闯了祸说句对不起就可以了。”
湛若水抬眼冷眼瞧着我,屋内的气氛冰到零点,郎中叹了口气,道:“你们别争了,病人需要好好休息。”这话一出,众人都闭了嘴。老张走到郎中身边,小声道:“柳老板被狗咬了。”郎中回头看着我身下那条被染红的裙子,连忙过来,说了句抱歉,然后抬起我的脚,拆下风若疏为我包扎的布条,看着我缺了肉的腿,惊愕的抬头看了我一眼,“柳老板,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抬眼看了湛若水,他的眼里露出几分讥讽。
我懒得理他,答道:“狗咬了,野狗,完蛋,会得疯狗病的,有没有破伤风针啊!”冷静下来之后,突然发觉自己所受的伤太过严重,心又乱了起来。郎中惊讶的抬头看着我,淡淡一笑,道:“放心,幸好被咬之后就被封了穴,防止毒素在身体里流动,我给你洗洗,再上点药就好了。”
“真的吗?”我有些不相信,郎中抬头朝我笑了笑,他的笑容里有一种坚定,令我烦躁的心平静下来。
“自然。”他回过头对湛若水道:“湛大人,可否要一坛酒。”
湛若水不知何意,但也听从了郎中的要求,对家丁道:“去抱坛酒来,拿那坛五十年的。”家丁嗯了一声,小跑了出来。
我看着郎中,苦笑道:“你不会打算拿酒给我洗吧!”
郎中笑答:“能当老板的果然不是吃素的,我正是这个意思。”
以前摔倒受伤用酒精清洗伤口,我痛得直叫唤,骂爹骂娘,当时都是骂医生的爹妈,我的爹妈我还舍不得呢?
“非用那个吗?”
郎中道:“你都痛到麻木了,清洗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I服了Y,我哭笑不得,那家丁则迅速的把酒抱了来,搁在郎中的身边,郎中拿过一张干净的帕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了句冒犯,便用刀子割碎裙子的下半截,我白嫩的腿露了出来。其实,上官的模样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贵在年轻,皮肤好,又嫩又滑,但是以前的我也不错啊!当然,是占了化妆品的便宜。
郎中表现出坐怀不乱的精神,把我的腿放在他的腿上,然后把干净的帕子在酒里浸了浸,然后细心的擦掉我腿上的血迹。郎中说的非常对,我已经痛到麻木,即使这个时候被这么猛烈的刺激一番,也感应不动疼痛。我面色不改的看着众人,环顾四周一圈,然后目光回到流苏的身上。
“皇宫里有雪莲吗?”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郎中抬头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道:“应该有的,皇宫那地方,大概什么都有吧!难道柳老板想到皇宫里去借。”他说这个借的时候,眼神有些调侃,言外之意就是我去偷,我倒是想去偷,但是没重生好,挑了一个混吃等死没有任何才能的女子身上。
我答道:“借倒是有人去借,可那人不是我。”
“是风公子吧!他表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周婕妤了,只要他说一声要,哪能要不到啊!看来流苏姑娘有救了,你们都饿了吧!都去吃点东西吧!”湛若水僵硬的面皮终于舒缓了一些,看了我一眼,道:“雅姑娘去吃点东西,我在这里陪着。”终于懂得什么叫礼貌了吧!我欲起身,却发觉自己根本就立不起来,苦笑两声,“我也不吃了。”
郎中见我们都不吃,大声道:“都去吃饭,你们守在这里,她也不会马上醒过来。”他说话间,像主人一样叫过两个丫环,将我扶起,“你们都去用饭,也别忘了给我送些饭菜来,我可不想被饿死。”
大家得知雪莲有望,紧张的心情都舒减不少,听到郎中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屋内的气氛也因此舒缓了起来。
反正我是看湛若水不顺眼,虽然坐在一起吃饭,但只是自顾自的大鱼大肉,吃饭时还故意把嘴巴咂的老响,就怕人家不知道我的存在。
湛若水抬头白了我一眼,他的眼里充满愤怒还有一些嘲讽,我笑得更加得意,我是以欺负人为快乐啊!
他见我笑的欢,头低得更低,“你现在怎么想的?”我淡淡的问道,我是流苏的姐姐,自然要为她的将来着想,眼前这个男人是她深爱的男子,可是缘分太薄,两人相互折磨着,痛并快乐着。但是说句老实话,我真的不愿自己的妹妹和这样的男子在一起,他随时都有可能为了自己的虚名而放弃自己的真爱,这样的婚姻能够幸福么?
当我问完话时,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问这问题,吞吞吐吐道:“你,也可以不用回答。”
湛若水抬眼看着我,眼里充满坚定,“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笑道:“可是,你不觉得有些晚吗?”
湛若水无语了,是的,真的有些晚了,佳人是否还愿意等他一下呢?
“我,知道自己不好,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重拾这段感情,毕竟她有了我的孩子。”
“你是要孩子,还是要流苏?”最讨厌男人这种娃娃最重要的态度了,我鄙夷的看着湛若水。湛若水答道:“自然是都要。”
我冷笑道:“这可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事。”湛若水不语,拔拉两口,便迅速向流苏的房间走去。看到般模样,我的心忽觉得被撞了一下,莫名的痛了一下,既然上苍是如此的仁慈,如此的公平,那么,为何我的命运偏偏如此呢?难道仅仅因为我是一个时空偷渡者么?我无力的起身,向流苏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门口,风若疏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我的身上,他正焦急的看着流苏,我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只觉得脚步踏空,如乘云般的飞了起来,飞进了流苏的房间。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郎中嘿嘿笑着,风若疏回头微笑的看着我,柔声问道:“柳柳,你的腿痛吗?”
我麻木的摇摇头,他见我冷若冰霜,对他置之不理,有些意外,郎中接过他手中的雪莲,道:“你们先歇着,我去煎药,白姑娘可真是幸运,遇到你们这样的朋友。”他笑呵呵的出门熬药,风若疏看了湛若水一眼,如风一般闪到我的身边,温柔的抓住我的手,道:“你跟我出去,我有话对你说。”
“我不想听。”
我冷冷的回答他,但他却毫不顾及我的感受,搂住我的腰将我横抱在怀里,我大吃一惊,伸手去推,但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冰凉的身体顿时觉得温暖如春,但是我偏偏还要耍着性子,努力去推,我越推她,他却将我抱得越紧。
他抱我到花园中,这里冷冷清清,没有人来往,他把我放在石墩上,“你还好吧!”
“我很好。”他越温柔,我心越觉得难受,他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我再犯践,也不会擦掉眼泪陪他睡,跟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你怎么了,如果是因为连城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用不着,你可以走了,雪莲我会想方设法还给你的。”
风若疏一怔,眼里添了几分怒气,“你怎么说这话,柳柳,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讨厌我。”
“我哪敢啊!风大公子,你都快成亲了,还是别到处招风引蝶让你的新媳妇哭死哭活的。”风若疏一惊,忽地大笑起来,他伸出手,抚摸着我的青丝,我怒气冲冲的打开他的手,他却笑得更加开心了。
“你笑什么?也对哦,遇到成亲这样的好事,不笑,难道还要哭吗?”干嘛要笑得这么开心,分明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哼!竟然敢嘲笑我,活得不耐烦了么?我怒发冲冠,真想冲上去咬他两口。
他温柔的捧起我的脸,将我拉到他的怀里,坏笑道:“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在乎我,柳柳,你误会了。”
我边推边问:“误会什么?”口含几丝怒嗔之气,眼见的事实难道还是误会么?我可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
风若疏笑道:“你误会我成亲啊!”
“你难道不成亲么?新娘子都到你家来了。”
“谁?”
“柔珂啊!”
风若疏松开我,在我的额头上点了几点,“你这个爱拈酸吃醋的小傻瓜,柔珂是我的弟妹,她和我弟弟风硕从小便订了亲,这次专程来专程就是为了成亲的,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当他的话说完,我心里的疑惑全部解开,但却羞得面红耳赤,恨不能挖个坑儿钻下去。
我将和柔珂认识的事告知于风若疏,但关于厉寒的事情全部隐了下去,那一段辛酸的往事还是让我自己慢慢消化,即使是痛,也要当成享受。
风若疏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的羞涩,我笑着推他一把,“你看什么看,再看我就走了。”他抓起我的受伤的腿,道:“你现在就似一只受伤的鸟儿,是飞不走的,即使你没受伤,我也能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他霸道的好可爱,我娇笑着,忽然,风若疏的脸色大变,坐在我的身边,沉声道:“柳柳,你以后不要太接近流苏。”
我一愣,语气有几分生硬,“怎么了?”
风若疏道:“我知道我说这个你会很生气,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
我有些生气了,“我和流苏是朋友,我不喜欢有人这样说我的朋友。”
风若疏苦笑道:“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如果你不这么说,我倒会怀疑你不是我认识的柳柳,但是你必须听我的,流苏那种危险的女人不能太过接近。”
“理由呢?”我压制住火气,想听听他的理由。
“你真的想知道么?”
我坚定的点点头,我不能让人平白无故的侮辱我的朋友,即使是另一个朋友。
风若疏叹了口气,道:“好,我告诉,要不然,你不知道这事情有多么严重。流流苏是个有野心的女子,她曾请求她的表姐,有就是皇后也把她纳为后宫,皇后也对皇帝说过,但皇帝心中只有皇后一人,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以至于其他后妃心存怨恨,但皇后极其疼爱这个妹妹,她觉得流苏既然喜欢皇宫,就派人接她进来。可是……”我听得惊心动魄,只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但看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真诚,毫无谎意,我更加不知所措。
“她害的皇后流产,如今沦落青楼,大抵也是因为如此吧!”我只觉得脑里雷声轰隆,怎么会这样呢?我慌神的看着风若疏,希冀他说的是谎话,可是,当他我一接触他到的目光,那真诚的不含一丝渣滓的目光,我顿觉得无力,我有些犯践的相信他的话。双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小腹,在很久以前,这里曾住着一个孩子。而他话里还有一层意思,那便是,流苏沦落青楼是皇帝下的秘令,他是在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但怕伤了上官皇后的心只得偷偷摸摸做,只是终究隐瞒不了,那个应该在深宫里的女人如今却飞翔在自由的天空中。
风若疏见我目光呆滞,温柔的将我搂进他的怀里,他不停的安慰着我,不停的给我温暖,可是,我真的觉得很冷,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充斥着我的身体。此刻,更觉得无力,我靠在他的怀里,贪婪的寻取温暖和幸福。
“那,那以后我该怎么办?”我喃喃的问着,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待流苏。
他柔声道:“既然湛若水想留下她,你就成全他们吧!”
这是最好的退路了,毕竟他们有爱过,我点点头,道:“嗯,这样也好,那,我们现在呢?我还是回去吧!你能送我回去吗?”我抬眼看着他,他点点头,将我横抱在怀里,出了湛家大门,将我抱到马上,他搂着我的腰向馆歌楼走去。
在回去的途中,我们再次经过了破落的上官家,我有意逃避,但风若疏却在我耳边说起,“那就是皇后原来的家,不过如今已是物事人非,不仅失去了家人,还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倾扎的皇宫可不是她那样的女子能呆的,这样也好。”
听他这么说,我很是好奇,“你也认识皇后吗?”
风若疏道:“今天进宫的时候见到了皇后,她一脸憔悴,倾城太过份了。”
“有什么过份的?”我故意挤出一抹无邪的笑容,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可我的心里不停的究结着,那给恶毒的女人,在我的身上,心上制造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那是永远都磨灭不了的。所以,我的心里还有怨恨,如果有机会,我还是要报仇的,我要以十倍还给他们。
风若疏笑道:“你不懂的,皇宫不是我们普通人想的那么简单,里面的人都有可能为了皇帝一夜的宠爱六亲不认,心狠手辣,丝毫不会顾及生命的伟大。先帝性色,宠爱的女子无数,卫皇后的品行即使再娴惠,最难逃人老珠黄最终自杀的命运。而有的女人即使使出浑身解数,终生也未必能见皇帝一面。在宫里的女人都是可怜的女人。”
听他说到这些,我忽然想起白居易的《上阳白发人》,不由得喃喃吟唱起来:
上阳人,红颜闇老白发新。
绿衣监使守宫门,一闭上阳多少春。
玄宗末岁初选入,入时十六今六十。
同时采择百馀人,零落年深残此身。
忆昔吞悲别亲族,扶入车中不教哭。
皆云入内便承恩,脸似芙蓉胸似玉。
未容君王得见面,已被杨妃遥侧目。
妬令潜配上阳宫,一生遂向空房宿。
宿空房,秋夜长,夜长无寐天不明。
耿耿残灯背壁影,萧萧暗雨打窗声。
春日迟,日迟独坐天难暮。
宫莺百啭愁厌闻,梁燕双栖老休妒。
莺归燕去长悄然,春往秋来不记年。
唯向深宫望明月,东西四五百回圆。
今日宫中年最老,大家遥赐尚书号。
小头鞋履窄衣裳,青黛点眉眉细长。
外人不见见应笑,天宝末年时世妆。
上阳人,苦最多。
少亦苦,老亦苦,少苦老苦两如何。
君不见昔时吕向美人赋,
又不见今日上阳白发歌
幸好我离开了皇宫那个危险的地方,看来我倒是要感谢周婕妤他们了,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份仇我是记住了,永远记住。
风若疏不解的看着我,道:“这诗倒是好诗,但是其中的玄宗和杨妃我可不知道了,这其中有什么典故吗?”
那可是唐朝的事情了,哪里说得清楚呀!我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风若疏也不是非要从我的嘴里知道那个故事,我解释的不伦不类他也一笑置之,不作深层研究。
我们共乘一匹马,再次引得众人的关注,来往的人窃窃私语,我想我将再次成为娱乐版的头条,但是我不管这些,脑袋靠着风若疏的怀里,满心都是幸福,但在幸福中又杂含着一种莫名的情素。
他将我送回馆歌楼,红叶便迎了下来,风若疏看着我们姐妹和谐,忍不住调笑道:“你们以前针锋相对,现在却成了好姐妹,真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大笑道:“这只能说明我聪明才智。”
红叶笑着白了我一眼,道:“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人。”
我嘿嘿笑道:“脸皮要是不厚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红叶的粉拳向我的打了过来,“死了死了,越说你,你脸皮越厚。”她在我眼前跳来跳去,忽然,一脚踹到伤口处,我吃痛的惨叫一声,身子倒进风若疏的怀里。红叶吓了一跳,慌忙问道:“你怎么了?”
我笑着白了她一眼,“你谋财害命啊!”
风若疏见我还有心情开玩笑,道:“看来你还挺好的,我就不必太过担心了。”我是只打不死的小强呀!我嘿嘿笑着,这些日子里经过这么多事,我已经学会越挫越勇,如果我不坚忍下来,这条小命怕是早就没了。
我笑道:“这点毛毛雨根本就难为不了我,我可是铁打的女强人啊!”我越说越夸张,为了表示自己身体尚好,还忍不住跳了两跳,但是这一跳却惊闪了伤口,“啊”的一声跌了下去,跌进温暖之中。
风若疏哭笑不得,抱着我向如意斋走去,口里如女人般婆婆妈妈警告我,“你受了伤,可要老老实实的,别到处瞎折腾,生意上的事让红叶打量,我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得力的助手,你放心,我每天都会来陪你。”
我笑道:“你的眼光还真不错,红叶在生意上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以前那些日子可是委屈她了。”我有些可惜,如果我早些来,她或许就会成为一个清清白白的生意人。
风若疏道:“以前的日子委屈你了,柳柳,你放心,在以后的日子我会给你幸福的。”我看着他,担心的问道:“我长得这么难看,你怎么会喜欢我,你是在调侃我吧!”他低下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那些女人再好也敌不过我的柳柳,你是唯一。”
他的话,他的吻让我飞至云端,我幸福的闭上眼睛,但心里却有些害怕这一切这只是虚幻,但当身体碰触到大床,那种坚定的真实感如潮水般涌进了我的身体,满足的漂浮着。
我全身酥软的躺在床上,他的舌灵巧的撬开我的牙关,滑了进来,触到我的唇,我的心砰砰乱跳,用心去享受这美好的一刻,忽然,一个人黑夜的影子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的神情是那么的冷漠,如一把利刃深深刺进我的心里。我猛地推开风若疏,他惊讶的看着我,然后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仓皇的看着外面,并没有什么异常,是我胡思乱想了吧!也或者是我心怀罪过吧!
我苦涩一笑道:“没什么,你别放在心上,你回去吧!”
风若疏点点头,道:“好,我先走了,你可要好生歇着,你腿上的伤很严重。”
我点点头,我自己的身体,自然会好好照顾,看着风若疏离开的背影,我更加仓皇了,我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把外面的世界与自己隔绝,我想有一个人将永远住在我的心里,但是他到哪里去了。
我嘤嘤的哭着,哭到最后只觉得脸如刀割,眼泪干了,嗓子也哑了,我掀开杯子的一个角落,外面已是一片漆黑,黑的就如他的衣服,他的表情,我双手交叉,把自己紧紧的搂着,就如同被自己心爱之人温暖一样。我的意识渐渐模糊,那种被拥抱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忽然,许久不见得沙迦出现在我的身边,他温柔的抱着我,以前,我贪恋着这种拥抱,可是,现在却像推开,不是厌恶,而是胆怯。
沙迦不解地看着我,“老婆,你怎么了?”
我伸出手,抚摸着他那张完美的脸孔,“沙迦,真的是你吗?”
沙迦点点头,道:“当然是你,好久不见,你看上去更加憔悴了。”
我苦中作乐,“还不是你赐予的。”我话一落,就间沙迦愧疚的低下了头,我见他这般模样,心软了,“你别这样,其实我很好。”沙迦叹了一口气,道:“你好不好,我全都看在眼里,老婆,是我对不起你,我或许真的不懂什么叫做幸福。”
本来是想让他安慰安慰我,可没想到到后来竟变成了我安慰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样?我挺幸福的,你没看我,现在有很多钱吗?而且还有好多男孩子追求,你应该很高兴的,你老婆有魅力嘛!”
沙迦笑道:“我的老婆自然是有魅力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我笑着,忽然想起在豹园里看到的那个女人,与沙迦同来看我的女子,不禁好奇问道:“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子是上官意如吧!”沙迦一怔,但他也没有欺骗我的意思,点点头,道:“是,她就是上官意如。”
“她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因为他已经死了。”沙迦在说这话时,眼神闪烁,显然是在欺骗我,我又不是小女生,随便一句好听的话就可以把我打发了,“我知道她死了,可她为什么跟你在一起。”
“你是在吃醋吗?”这个时候他还不忘打趣于我。我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我才不会吃醋呢?我只是好奇。”沙迦看了看我,性感的嘴唇动了几动,似是在思量,过了半晌,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难道还有老太婆裹脚布般的故事吗?我乐呵呵的点点头,道:“你说吧!我洗耳恭听。”他愿意说,总比不理睬你的冷战来得强。
于是,沙迦给我讲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在很久以前,久到我都不知道是多久的时间了,有两只青梅竹马的狐,他们相许要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他们对他们的爱很坚定,而周围的狐狸也给了他们最美丽的祝福。两人成年之后,打算成亲,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但在拜堂成亲的时候,一个神仙叫走了母狐,说是有任务向派给她,于是,母狐跟了那神仙去了,当公狐知道母狐离开后,就四处就找,并参加了当时殷周之战,成为大将军。直到十年后,公狐在刑场上看见了母狐,母狐的相貌和神情气质虽然和以前大不相同,但眼里的纯净却是一样,公狐在这十年里根本就没有忘记母狐,所有,他背叛了他的王,救走了那只母狐……”我看着沙迦,小声问道:“那只母狐是不是传说中的妲己。”沙迦点点头,道:“是,公狐救走母狐之后,遭到周朝的追杀,母狐虽然委身于纣王,但她的心里只有公狐,她对世人狠毒,可以对自己最爱的男人却狠不下心来,她舍不得让公狐受苦,所以自己主动去天宫自首,玉帝看在她自首的份儿上,并未严惩,只是让人历经百世轮回之苦,而公狐……”我知道后面的内容累,心中觉得苦涩难当,“公狐被派到冥界做了冥王,而公狐的名字就是沙迦,母狐在这一世的身份就是上官意如,你说,我说的对吗?”
沙迦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苦笑道:“当你提及母狐时,眼里充满了温柔,他的身子也是轻颤颤的,随时可以飞离一样,你和我在一起时决不会是这个样子,所以我就知道,你和那妲己是恋人,而你冒着下阿鼻地狱之苦让我重生,只不过是为了不让你的爱人受伤。”我轻轻推开沙迦,看这不远处的上官意如,她躲在树下,一直监视着我们的行动,她也怕她的爱人出轨,我轻轻唤了一声“娘娘,出来吧!”
上官意如从树后走了出来,尴尬的看着我们,我看着她,如同看自己的影子,而她恐怕也是这种感觉吧!
沙迦向我说着“对不起”,我茫然的摇着头,我只是被人利用的对象,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把我当成了上官意如,沙迦是这样,厉寒也是这样,一直是我在自欺欺人,“我走了。”
我起身,沙迦拉住我的手,道:“以后,你还来吗?”
我道:“你们成亲的时候叫我吧!”我转身欲走,忽然,有一个疑问在我的脑子里转来转去,我转过身,问道:“厉寒还活着吗?”或许是因为愧疚吧!沙迦把冥界的秘密告诉了我,“至少在冥界我还没有看到他,他或许还活着,或许变成了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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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雕带着意如,不,是柳儿离开,我的心结终于打开了,这么多年的恩怨情仇终于结束了,疲惫不堪的身体终于可以得到休息了。我躺在泥泞地上,再也动弹不了,主公派来的追边依旧缠在我的后面,但被柳儿留下来的结界堵截在外面,但那结界因为柳儿的离开,越来越弱。我想我快要死了,我终于可以见过意如了,意如,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那么迫切的想得到你,你就不会死。不过,此刻终于有机会向最心爱的人赎罪了。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有一点疼痛呢?那不是意如啊!那是一个霸占了小妹身体的陌生女人,可是,我的心的确痛了,如刀割针刺一样。
……
我的名字叫厉寒,这个名字让人觉得很冷漠,实际上我的性情真的有一些冷漠,但这只是现在。在以前,我小时候,我也一个很开心的人,每天都乐呵呵的,那个时候,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我的父亲叫厉行,他是一个土匪,但却是我的偶像,从小到大我都很崇拜他,不仅仅因为他是我的父亲,还有他的气度。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土匪,他掌管着京城方圆三十里绿林里所有的事物,他是绿林中的王,人人都敬他三分,而且经常有人提着礼物要求来见我。我想即使是当朝为官的,也不一定能享受到我父亲这样的待遇。
我的母亲叫丁纯,她是一个温婉贤惠,博学多才的女人。我母亲的贴身丫环环姨曾告诉我,我的母亲曾经是一个千金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时候,我有过这样的愿望,希望自己长大以后也能娶母亲这样的女子。
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上午,我的母亲便教我读书识字,下午,我的父亲便教我骑马射弓。但天天都这么过,倒有些无聊了。
就这样,我安稳的度过了十年。
有一天,我的父亲带回了一个小女孩,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穿着小红袄,她又哭又闹。看到她,我有一种冲上去掐她脸的冲动,但被二叔轰了过去。我记得这是二叔第一次这样对我,他虽然把我赶了出去,但我还是可以看出,二叔很高兴,脸色一直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被二叔这样对待,我的心情自然不好,骂骂咧咧的回到房间,环姨惊讶的看着我,问道:“寒儿,你怎么了?”
我愤怒道:“爹他们带回一个小姑娘,我想和她一起玩,可是二叔把我轰了出来。”环姨大吃一惊,连连后退,向里屋去找我娘。
我好奇的靠在外面偷听,里面传出这样的对话。
“小姐,姑爷又绑回了一个小姑娘。”
“是吗?”母亲的语气很冷淡。
“小姐,你就不想走吗?”
“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厉行很爱我,我也很爱厉行,更何况寒儿很可爱,很聪明。”
“小姐,你不想老爷和夫人吗?”
“想啊!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们了,小环,我知道你想回去,要不,我去跟厉行说,让他送你回去。”
环姨叹了口气,“小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她们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只觉得很悬乎。无聊的走了出去,去和我最好的朋友红泪一起玩,不过他们说,跟女孩子在一起玩是很没出息的。其实,我也不想和红泪一起玩,但山寨上只有她和我的年龄相仿,不和她和谁呢?(悲哀的童年啊!)
我和红泪正玩着,父亲沉着脸走了过来,“寒儿,你可能已经知道了,寨里来了一个小姑娘,你和红泪去陪他玩吧!”先前我想去却不要我去,现在要去我,我还不去了,我拽拽的扬起头的,“我不去。”红泪见我不去,也道:“不去。”父亲的脸色更黑,转身向母亲的房间走去。而我则继续和红泪一起玩,但这丫头玩的太疯了,把脚给崴了,但她强忍着眼泪,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这样的脾气。我打算送她去找杜叔叔,但母亲过来叫人把她送了过去,她蹲了在我的面前,柔声道:“寒儿,去和那个小妹妹一起玩吧!”
“哦!”我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下来,母亲带着我向小女孩住的地方去。远远的,我就听女孩断断续续的哭闹声,母亲拍拍我募绨虻溃骸叭吧!像个男子汉那样去照顾她。”这句话深深烙进我的脑子,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推开了门,看到了她,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她坐在椅子上,用衣袖捂着眼睛,不听的抽噎着,我向前,喊了一声,“小妹……”
小女孩一惊,抬起头怯懦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乐了,原来她的名字叫小妹啊!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而小妹见我喊出她的名字,对我毫无畏惧,甚至把我当成了朋友。
“你怎么也在这里啊!你也是被抓来的吗?”她竟然问我是不是被抓来的,我大笑起来,“不是,这里是我的家。”
小妹疑惑的看着我,但是却没有胆怯,脸上依旧是一派天真,“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呢?”
“因为我爹我妈都住在这里。”
“小哥哥,你能带我回家吗?”
“当然,你家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听到这话,忍不住想笑,“你怎么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呢?”小妹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我,我真的不知道,爷爷和爹爹从不让我出门,即使出门也是坐轿乘车。”原来这是一个千金小姐,以前我不大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但当我知道母亲的出身后,我的憎恶想法便淡了。
“哦,这也难怪。”
“小哥哥,你知道我的名字,也一定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吧!”她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灵动的说着话。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可是胡乱喊的,没想到你的名字就是这个,你爹妈取名字的时候太不负责任了吧!
小妹嘟着嘴,“爷爷和爹爹一定会来接我回去的。”那是自然,我不否认,但是能不能把你接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虽然还小,但我也知道,这个小妹是我爹绑架回来的。但是我不明白,爹和二叔他们虽然是绿林之中,截过镖,杀过人,但是从不对小孩子下手,可这次却向一个小女孩下手。
不过小妹似乎不大明白,她哭是因为见不到她的爹爹和妈妈,她说,她今天和爹爹妈妈一起出门扫墓,因为起得太早,所在在马车上睡着了,但是一觉醒来爹妈都不见了,而她却被一群叔叔带到这里来了。
我宽慰道:“别怕,有我。”
小妹冲我甜甜一笑,她开心的取下脖子上的项链,那链条取了下来,交给我,“这个送给你。”
我看了看,那是一个很普通的链条,她拿着坠子揣进怀里,笑着说:“这个就是我的,那个就是你的,以后,我们见到以后一眼就可以认出来的。”这算是定情礼物吗?很多年后,我经常这么想。
和小妹天南地北的瞎侃,知道了她的祖父是当朝的左将军上官桀,他的父亲是上官安,全都位高权重。爹年轻的时候与官府做过对,听环姨说,娶了娘便不再与其做对,我不解的摸了摸头,“你等我,我出去一下。”
我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母亲悠闲的绣着花,见我闯了进去,丢下手中的活计,柔声问道:“寒儿,怎么了?”
“妈,爹带回来的那个妹妹就叫小妹耶!”
“是吗?”
“嗯,她还说她的爷爷和爹爹都是当官的。”
“哦。”
母亲的语气很是冷淡,她很少对我这样,“妈,你怎么了?”我的年纪虽然小,但是但生在土匪窝这样的地方,自然比同龄的孩子懂得更多。
母亲抚摸着我的头,道:“没什么,那个小妹漂亮吗?”
我点点头,“妈,爹怎么把小妹给绑回来了。”
“小孩子别问这些,小环,你去弄点好吃的给上官小姐送去吧!寒儿,你去玩吧!”她的神色有些焦虑,而环姨的脸色也很难看,我很想问一下,可是没那胆量。
他们让我陪小妹一起玩,吃过饭后,我把她带到了房顶上,这个大家小姐的胆子很大,在房顶上跳来跳去,不停的唱歌,“厉寒哥哥,我好象已经回家了。”
“那你就把这里当成你家吧!”
“好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哥哥了。”小丫头扑倒在我的怀里,蹭了蹭,开心的喊着哥哥,“我终于有哥哥。”
“你家只有你一个吗?”
“我的哥哥们都不喜欢和我玩。”
“为什么?”
“我知道,他们嫌我是女孩子,碍手碍脚的,哼!我还没嫌他们碍手碍脚的呢?跟他们在一起太无聊了,等我长大了,我要到天下最热闹的地方去。”
“好啊!我也喜欢热闹。”
“我们一起去吧!”小妹拿出揣在怀里的坠子,在我眼前晃了晃,“可别忘了哦。”我也拿出链条晃了晃,“才不会呢?”她真的是一个喜欢热闹的女孩子,但玩得久了,打了个哈欠便在我的怀里安静的睡着了。
但一个从小娇惯的小姐怎么可能在山寨上长期住下去呢?小妹在三天之后,再也忍受不了见不得家人的相思之苦,吵闹着要回家。她拽着我的衣袖,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祈求着我,看着她的眼神,我在山寨里学出来的冷漠全都无效。
“好吧!我去想想办法。”
她得到这个答案后,开心的跳了起来,那天晚上,她硬拽着我上了屋顶,一起看星星,不过,看了一会儿又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妈,能不能让爹放小妹回去。”既然答应了小妹,我就必须言而有信的做到,人是父亲绑回来的,所以,我不敢向父亲提出要求,只有向母亲请求帮助。
母亲叹了口气,“你爹的事,你还是不要管。”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小妹。”
母亲的眉头蹙得更紧,这时,环姨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道:“寒儿,你娘身体不舒服,你还是不要烦他了。”
看到老妈这条路走不通了,我垂头丧气的回到房间,学大人喝了两口酒,也许是酒在作怪,我脑里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我要偷偷的带着小妹离开。乘着酒兴,我溜进了小妹的房间,小妹见我过来很是开心,拉着我的衣服,“你是来送我走的吗?”
我点点头,拉着她偷偷摸摸出了门,这山寨我眯着眼睛都能找一条捷径出来,所以,我们很轻松的出了山寨。
可是,我们前脚刚出,二叔后脚便发现我们离开了,立即通知了父亲,父亲吓了一跳,连忙派出山寨所有的弟子前来寻找我们,下令务必要把我们找回去。
当年年少,不知道自己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吗?我茫然,我找不到两全其美的答案。
我拉小妹跑下了山,这时天黑了,雷声轰隆,我们跑进了密林之中,小妹胆怯的躲在我的身后,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我,“哥哥,我们这是在哪里啊!”她声音颤抖,这个时候,我的酒意开始散了去,怯懦之意充进了我的脑子里。我害怕回家之后被爹打,我这可是坏了他的好事,而我一低头看着小妹,心里更慌,虽然下定决心要带她走,可是还是舍不得。
我借故说我找不着路了,其实,我哪里找不到,我从小就在这里玩,就连这里有多少棵树我都知道。
我们在黑色的树林里歇息着,身后阵阵的马蹄声越来越响,震得我们更加胆怯,我们拼命的向林外跑去。我们越跑越慌,越慌越跑,因为天黑,没看到脚下的路,小妹脚下一滑竟落进了枯井之中,拼命的哭着,喊着‘哥哥’,……”
我怕小妹会被吓晕,伸出手去拉她,嘴里说着,“别怕,一切都只是幻想,有哥哥在。”我费尽全力将小妹救起你,二叔在后面追得更紧,我歉?揪屠床患靶菹ⅲ???沧布绦?蛄滞馀堋P∶糜炙ち思铬樱?ジ瞧屏耍?薜酶?依骱υ诘厣稀S谑俏抑挥斜匙潘?艹隽肆肿印?
我刚把小妹安全的送回家,二叔就追了上来,他愤怒的扭住我的衣领,把我拉了回去,板子自然是少不了的。父亲把我打得半死,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他怒吼着:“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都害死啊!”
我怯懦的说着不会,我想,小妹不会这么做的,可是,她还是这么多了,她把我的全家,还有那些无辜大人全部送进了地狱。真好笑,我竟然没有恨过她,始终觉得她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爷爷爹爹问什么便回答什么。
那一天,天色阴沉,到处都是灰蒙蒙的,空气里有一股潮湿的味道,我刚谁醒,郭叔叔就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喊我马上离开,我呆愣看着他,他喝道:“快走,要不然就死定了。”他拉着我出了门,一眼望去,到处都是身着盔甲的悍兵,将小小的山寨围得水泄不通,地上满是鲜血,我惊得说不出话来。郭叔叔拉着我边杀边找红泪,红泪的腿伤还没有好,一跛一跛的走到刀光剑影之中。我冲了上去,将她拉了过来,可是,郭叔叔却倒了。
幸好,这是我从小呆的地方,我背着红泪躲过刀光剑影小跑了一阵跳进了枯井之中,但是外面的厮杀人,哭喊声依旧不绝于耳,那血像水一样流进来。那个时候,我想的便是报仇,报仇……我要这些人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和红泪在枯井都躲了三天,上官家的人打算斩草除根,幸得上苍垂青,我和红泪捡回了性命,在枯井里饿了三天,早已是全身乏力,我们相互扶持着爬出了枯井,山寨里的人都死光了,一个都不剩,就连房子也被一把火给烧了。
我和红泪成了孤儿,流落街头。
人倒霉的时候,什么都来凑热闹,红泪因为腿伤,而导致发烧,我背着她四处找郎中帮忙,可那些人见我们一身狼狈,看都不看便把我们轰了出去。红泪的病越来越严重,再加之许久没有进食,身体更加虚弱。
我也饿得快不行了,或许是上苍可怜我们,一个包子落在了我的眼前,我伸手去捡,一条大狗却冲了过来,若是以前,我不下十招就可以解决它,可是因为饥饿,我反而被狗压在了身下,咬得满身是伤,鲜血燃红了我的衣服。
这就是代价,最终我打败了大狗,抢过了包子,让红泪饱饱的吃了一顿,而我则累得更加虚脱,死亡再次迫近了我。
当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主公给了我重生,他不仅救了我,还治好了红泪的病,但我们终究只是他的棋子,他把我们送进了修罗场。那是用尸体和鲜血堆出来的地方,我的胃不停的翻腾着,但是我必须忍受,为了活下去,必须忍受一切。
修罗场的规矩只要你有本事,你可以杀任何人,包括你的师傅,若要在这里呆下去,必须无情无义,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第一天,授业的师傅就说,如果你被杀了,那只能说你没用,如果你把别人杀了,那么就可以到他那里去讨赏。看到过那么多的血腥和死亡,我的心早已脆弱的不堪一击。我畏缩的过活着,坚定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在那里第三天,就有人对我下毒,幸好毒药不够毒,我只是拉了三天肚子,也就忍了。但是与红泪同屋的女人在三更半夜里把红泪砍了两刀,眼看着奄奄一息命将休矣。我不能坐视不管,我去找师傅,让他救红泪,师傅对我不加理睬,这时我突然记起,师傅曾经说过,如果你被杀了,那只能说你没用,如果你把别人杀了,那么就可以到他那里去讨赏,于是,我就杀了向红泪动手的人,杀完之后我觉得很害怕,但还是去讨了赏,师傅让人治好了红泪,又在我的耳边说了那句,如果你被杀了,那只能说你没用,如果你把别人杀了,那么就可以到他那里去讨赏。
人必须成长,在修罗场里我杀的人越来越多,以前,我或许还有几分愧疚之意,现在却开始麻木起来,杀人不过像吃饭一样简单。在修罗场呆了六年之后,我正式为主人杀人,每一次我都做的很漂亮,不让官府发现一点蛛丝马痕。而后地位也越来越高,最后,主公命我为左使,被把豹园拔给我做私宅,而红泪也被主公派到馆歌楼监视那些达官贵人的放荡的生活。
那一回,主公派我去暗杀当朝的一名贵胄,但那人似乎得到了消息,派人将他的官宅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出门的时候也明里暗里的保护。但主公下了死命令,不是我死,就是他死?我还没报仇,自然不能先死。我在那官员的身边整整潜伏了三个月,后来一举杀死,但还是被人发现,身上被砍了一刀,就连小妹的链条也被砍断,看着那断了的链条,以前的种种涌进的脑海里,冷漠的心开始变得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自从出了修罗场,进了豹园,我也知道了小妹的行踪,小时候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已经成为一国之母,变成皇帝的女人。
那么小的女子,竟然成了人家的老婆,真是好笑。我的心不停的流血,为那个“仇人”流血。她成了亲也好,那么我可以去报仇,不必理会她的感受去报仇。
但是,主公却让我到皇宫里去保护周婕妤,我行尸走肉的去了,心里希冀着,不要见到她,不要见到她。
可是,进宫的第一天我就见到他了,那天,周婕妤要去向她请安,我打扮成太监跟在她的身边。在远远的,我就看到她了,她安静的就像一只猫,雍容华贵的坐在上面,她的容颜从未变过,依旧那么可爱。那一刻,我的心乱了,有一种想冲上去拥抱相认的冲动,但是,主公的命令高过一切,我忍了下来,忍住那颗乱得找不到方向的心。
在皇宫里一年的时间,我每天都可以看到小妹,而主公的人也开始下手,很快,她的爷爷和父亲便被罗织大量的罪名被判下狱,伤心的小妹被洁罗欺骗服毒自尽。我连忙四处寻找药方,然后偷偷交给温太医,小妹终于活过来的。在醒来的第二天,她就在御花园里散步,她的精神看上去很好,一双眼睛灵动的眨着,而且她还一反常态的和周碣妤斗了起来。这令周婕妤怒发冲冠,当天晚上就下了毒手,当我赶过去时,小妹已经昏死了过去。
周婕妤笑着走到我的身边,道:“你会武功,你麻烦你帮她送回去吧!”
我冷冷的回应了一声,抱起这个满身是伤的小女子向宫外走去,十年了,她又回到我的身边了。只是,她是另外一种身份。我会真的把她扔到大街上吗?不会的,我把她放在大街上,然后找到红泪,让她把小妹带回馆歌楼。
可是,第二天,她就被那帮人愚民抓住要火祭,她站在火堆里,一点也不胆怯,还在大声的歌唱,我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苦笑起来。我把她带离火堆之中,然后让红泪去接小妹,红泪虽然有怨言,但还是听从了我的吩咐,把小妹接了回去。每天她都来给我说关于小妹的消息。
她说,她觉得上官意如整一个祸星,整天惹事生非,而且还伶牙俐齿,每一个人都敢惹,我大吃一惊,那是我的小妹。
我打算偷偷的去看看她,那天正是流苏登台的日子,我在门口晃了一眼,我不习惯那种热闹的气愤,转身就走了。可是过了,小妹竟然跟踪到了豹园,显然,她已经不认识了,就连我在皇宫里呆过那么久,她都不觉得似曾相识。
她大吵大闹要置我于死地,而红泪也在我的耳边闹个不停,两个女人吵的我头脑发昏,这时,愤怒的红泪竟然摸出一把刀子刺了过去,口里喊着,“她都找到这里来了,你还要留她么?”这么一个危险的女人,我还应该留着吗?我自私的抢过匕首,封住了她的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