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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祸事临头 ...


  •   炎炎红日头,绿茵小草地。双生两兄弟,一路上嘻嘻哈哈,有打有闹,引得不少人侧目,这是哪里来的两个心智没长开的大孩子?

      “还是怀念幼时的小病秧子,随意捏巴,不像现在,还学会还手了。”子初虽是戏言,仍没能掩盖住话语里的感慨,顿了顿,他好奇地问道:“你这几招架势是哪个二把刀传授的?上得了台面,杀不了人,也就够格江湖卖把式。”

      子吾想起这些都是跟着玄影学得,本想辩解几句,转念一想,好像子初说得挺对,这些不是被他嫌弃了很久吗?子吾立即附和道:“你说的太对了!他就是个江湖卖把式的!”

      子初听着,不禁纳闷,这小子,话里面怎么狠言狠语的?再一细想,自我了然地点点头,定是那黑小子所授。他对玄影尚未来得及有什么接触,更没有过切磋,可习武之人,一眼就能看得出,那是个江湖好手。

      “讲真,我看那黑小子有几分本事,还以为是你从上阳城里带出来的,那他是哪儿来的?”子初好奇心重地打听。后者却并不想说,随意往地上一坐,闭目养神,无形中把周围气氛拉低。

      子初看得出子吾心情一直阴晴不定,尤其是提到黑小子。想了想,还是别再火上浇油地好。他朝四周环视一番,“肚子着凉,我去埋个雷。”说着,晃晃悠悠找隐蔽地角儿去了。

      子吾依旧纹丝不动,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要知道,搁在从前的他,宁可整个人躺地上,也绝对不会干这种事儿。所以说,某个人啊,真的人如其名,跟个影子似地影响着他。

      武者打坐是为了修习,子吾没有丝毫内修,打坐纯属是因为他满脑子都在想人。想得太过入神,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待到他察觉到有什么将日头遮住,只当是子初回转,“你挡到……”

      子吾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肥硕到夸张的人影,顿时惊地他把后半句话噎回肚里,刚准备改口喊子初。对方粗壮地胳膊一抡,他登时两眼一黑,生死不知。

      这大汉一手抓起晕厥的子吾,反手扛在自己肩头,旁若无人的离开了。

      片刻之后,子初一脸神清气爽地回来,哪里还看到的人影。心下里泛起疑惑,这人怎么一声不响地就没了?难倒是偷偷去找那黑小子了?也不对啊,就凭子吾那脚程,别说身上有伤,就是给一匹良驹,也定然找不到人。

      子初越想越是烦躁,尝试着喊了两声,传回来的全是自己的声音。他抬手撩起衣衫,坐在子吾刚才打坐的地方,这才注意到,地上歪歪斜斜留有一排大到离谱的脚印子,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人的脚印子?

      通过仔细观察,子初发现,这一双脚印子不但大的异常,而且人也是出奇的重,不然不会是这么个深度。这可把他急坏了,怎么莫名其妙还招来了祸事?子初顺着留下的脚印子急急而奔。

      子吾是疼醒的,整个人被五花大绑扔在一角。发现自己身处破庙,一瞬间以为是五通城的人来找自己寻仇。冷静再一细看,原来是个废弃的山神庙,稍稍送了口气。目光转向距离他不远,坐在地上的人。

      一身麻布破衫,不知道是哪里淘么来的,紧紧能裹住他后半个身子,整个前胸带着那圆滚滚的肚皮全暴露在外面,皮肤黝黑,满脸胡子拉碴,腰上随意系了根绳子,两条裤腿儿都半吊着,脚上是一双明显小很多的破布鞋。身旁放着一把断刀,怎么看都像是砍柴用的。

      子吾暗自疑惑,这人怎么像是被硬生生撑大了似地?想着,又觑过一眼。掳劫人的大汉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地面,好似完全不知道人已经醒来。他尝试着挣扎两下,换来身上一阵疼痛。

      “是阁下掳劫我来此?”子吾开始尝试着与对方攀谈,最起码要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巨人。

      大汉转首看了子吾一眼,又盯着地面:“嗯。”一个极为低沉嘶哑的声音,好似并非由口中发出。

      子吾想了想继续问道:“咱们之间有过节?”

      “嗯。”又是一个音节。

      子吾在脑中飞快过滤了一遍所有结识的人,确定没有眼前这位。只好再次试探着问了一句:“请问阁下名号?”

      “嗯。”

      这回算是明白了,这大汉就嘣一个字,根本是在故意耍他。子吾亦有些怒了:“你是不是再不会第二句话了?!”话音甫落,对方倏然抬首,眼神直勾勾甩过来。子吾不在作声,倒不是怕了大汉,而是他看到对方喉咙处有道约莫一寸长的伤痕,也就明白了,非是在耍他,是这人或许根本无法再发出其它音节了。

      即便江湖经验再浅,子吾亦能推测出来,眼前这名大汉定是受人雇佣。不然为何将他丢在这里,要杀不杀,要剐不剐。雇佣大汉的人,定然亦是知道声有残疾的人,不会泄露什么消息出来。

      转眼以至夜晚,心知问不出任何消息,子吾索性闭目养神,看上去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淡然。不过也只是看上去,他内心里早就大呼后悔无数次了。如果玄影没有走掉的话,现在绝对不会落得这般田地。虽然笃定子初看到他不见了一定会找来,但是能不能找得来,就不得而知了。

      子初不知道自己沿着大脚印子走了多久,线索突然断了。他纵身跃上树梢,月光黯淡,什么都看不清楚。不免担心,子吾得罪了什么人?现在是否还活着?越想越是着急,足下生风地在林中奔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破庙里一阵响动,子吾悄然把眼睛迷成一条缝隙,想一窥究竟。原来掳劫他的大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破庙门口,庞大的身躯将整个门口堵个严实。他直觉外面似乎有人,或许就是雇佣这大汉的主家。

      子吾轻轻挪动,无奈调整了几次,依旧看不到外头,更加听不到任何声音。不一会儿,就见大汉略微垂首,发出个仍旧低沉嘶哑的音节,继而转身回到破庙,坐在原来的地方打盹儿。他着实猜不到这大汉,或者说是大汉的主家,抓他来到底想要干什么?圣檀骨壶和雪里鸿全都捆在了身上,对方到底是深知他不谙武学,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手生?

      一番胡思乱想到天亮,子吾睁开眼就发现掳劫他的大汉不见了,刚想起身,发现浑身还是被五花大绑着,也不知道那大汉哪儿去了。此时不遛,更待何时?子吾别别扭扭,费劲站起来,朝着庙门口一步一步蹦哒过去。盘算着,只要出去了,就能想办法解开绳子。

      “砰!”毫无防备地一头撞上结识的肉盾。这么大块头,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掳劫人的大汉回来了。子吾昂首看着大汉直挺挺把门堵住,一只手上还拿着个冒着热气儿的布包。子吾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能否放在下离开?”

      答案显然是不能!大汉看也不看子吾一眼,只手抓着麻绳,连带着人一道儿提起来,大步流星地迈进庙门,重新把人放在地上。对于想落跑的人质,这算是极为客气的做法了。然而,似乎有点儿客气的过火了。

      只见大汉把布包解开,里面竟是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他朝子吾面前一送,发出一个音节。

      折腾这么久,说不饿那是不可能的。可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子吾不惦记饿,更不记挂着吃,谁知道会不会是他在世间最后的一顿饭。子吾高傲地一偏首“本少不饿!”

      大汉一瞪眼,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子吾嘴里噻。

      子吾气得脸都憋青了,使劲儿挣扎,“唔……唔……拿开……”后者根本置若罔闻,注意到其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缩起身子,双足同时发力,齐齐踹在大汉肚子上。对方纹丝未动,他倒是因反作用力,整个人惯性向后跌出二尺多远。

      虽然和预计相反,好歹也算是达成目的。子吾猛一甩首,吐掉嘴里的包子,红着眼睛怒视对方,咬着嘴唇,想要问候大汉一门老少的话语,最终还是憋回了肚里。

      好在大汉没有再强行喂食儿,自己坐到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了所有包子,又解下腰间羊皮袋子,昂首一顿猛灌,继而随手一丢,扬洒得到处都是,整个破庙弥漫着一股烧刀子的味道。他看了看天色,一手提着断刀,走到子吾面前。

      不会因为我没吃包子,你就要杀我吧?还是因为我踹了你两脚?子吾暗自嘀咕着,就见对方手起刀落,他本能的闭上眼,瞬间感觉到双腿的束缚一松。原来是割断了腿上的麻绳,难倒是要放人?

      也就是一下子的窃喜,子吾便明白过来,对方只是为了让他能走路。果然,大汉一手抓过麻绳另一头,扯着子吾出了破庙。

      当子吾走出来才发现,这还真是个荒山野岭,四周毫无人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那大汉完全不在乎横七竖八的荆棘丛生,挺着胸膛噼里啪啦地开了路,子吾可不像对方似地皮槽肉厚,他小心翼翼地在身后跟着,也不知是要把人往哪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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