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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天降喜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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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子吾两人便被幽阳城的护卫,友好地请进大殿,由城主南宫静客亲自召见。
“怎么长得一模一样?”南宫城主犯难的看着二人,问了句“你们两个谁是子……子吾?”
不知这话何意,子吾一把抓起子初手臂,向上高举,“这个。”此举着实可称谓‘此地无银’,在场所有人,没一个相信的,子吾自己也没信。
南宫静客愣了一瞬,大笑着揭穿对方:“小鬼精,你才是子吾吧?”
子吾暗自翻个白眼,就没想着能蒙过去。他沉重地点点头,“不知城主找咱们兄弟二人所为何事?”
“喜事,喜事啊!”南宫静客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喜气洋洋。
数个时辰听到两次‘喜事’,子吾心里直泛嘀咕,看南宫城主这表情,确实喜事无误。可到底是个什么喜事儿?这喜事儿与他兄弟二人有关系吗?无异是有,不然也没必要请他两人来。
“这确定是缚曜选中的人?”南宫静客皱着眉头打量了子吾片刻,低声对立在身旁的玉芝说道,“还是丫头你选中的人?”
仿佛被戳中心事,玉芝面上微红,娇嗔地说道“义父,真的是缚曜选中他。”
南宫静客当即了然于胸,他也不揭穿,笑道:“哦,那缚曜倒是很懂你。”
玉芝脸上更红了,向南宫静客低语了几句,后者一脸宠溺地点点头。
看着上座的父女俩,子吾二人皆是一脸茫然,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扶摇’是个甚玩意儿?待到南宫静客离去,玉芝十分好客地带着两人在花园里转悠,最后进入一所挂满幡子的别院。
当殿门大开,看到正中所供奉的雕像时,子吾面上霎时变得通红,闪电般一个转身,背对着大殿。子初见这般反应,一步迈进大殿,抬首瞧过去,不由得一惊,继而亦退出大殿。
子吾抱着雪里鸿在外站立良久,虽说身后殿中那尊像有在古籍中见过,也明白其原由,可他想不通一名少女为何孤身前来跪拜这个?察觉到子初站在身边,两人默契十足地朝着大殿方向瞟个白眼。
兄弟俩晒了半天太阳,玉芝缓缓从内中步出,将大门关闭,见两人似乎面有难色,出言问道:“子吾公子心不在焉,是不是仍在觊觎盘龙柱上供奉的圣物?”
“没有。”子吾不假思索地反驳。
惹来玉芝掩口轻笑,“何必矢口否认?缚曜既然选择了公子,早晚会是你的。”
再次听玉芝提起这个名字,子吾疑惑的问道“姑娘所言的‘扶摇’是什么?”
“便是你从昨晚惦记到现在的幽阳城圣物。”玉芝说着,伸出一指在子吾胸口戳了两下。
这一举动,把子吾着实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两步,“姑娘切莫误会,小生并无觊觎之心。”
玉芝毫不在意地甩甩手,复又点点头,仿佛认可子吾的话,她言道“你也许当真没有,可你身后那个确有。”
子吾猛地回首看了子初一眼,后者双手一摊,频频摇首。子吾对玉芝笑道,“你看到了,咱们兄弟二人都对那圣物没兴趣。”
“好了!”玉芝面上突然严肃起来,“瞒者瞒不识,唯有正确使用缚曜。”她说着指向子吾,“你身后圣檀骨壶所需的吠琉璃才会归位,你不会不知道吧?”
子吾突地反手扣在身后,警惕地注视着玉芝。此地到处透露着神秘特质,想不到眼前这个少女竟然能够认出圣檀骨壶。他冷静一想,不对啊?自己并未打开黑布袋,玉芝是怎么知道内中有何物?
“你一定好奇我为何会知晓你身后袋中是圣檀骨壶?”玉芝似乎能直接读懂子吾的想法,她瞥了一脸惊愕的子吾一眼,“幽阳城每年的华诞日,都会由圣女持缚曜,绕城一日,再将其供奉在盘龙柱顶的莲花座中。昨日正是因缚曜与圣檀骨壶呼应,你才会摔进我的软轿中。”
子吾亦忆起昨日之事,但那会儿玉芝两手空空,“这才是你当时没有将在下踹出软轿的真正原因?”
玉芝轻笑一声,“自我接下幽阳城圣女一职,便清楚需要承担的使命;而你,”她说到此处再次打量了子吾一番,才道:“至今不知晓自己身负重责?”
实言,眼前的少女是玄影之外,第二个对圣檀骨壶有些了解的人,看上去远比子吾知道的多,他谦虚言道,“姑娘所言一语中的,小生恳请姑娘为在下一解疑惑。”
“行,娶我!”玉芝语气轻快地好似说得不是人生大事,又或者是别人的人生大事。她秀眉一挑,欣赏着子吾如咬到舌头一般地反应。
此话一出,别说是子吾一脸大惊失色,就连子初亦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不过他人不在玉芝眼中,作什么反应也引不起姑娘的兴趣。
子吾内心里嘀咕了半晌,犹豫着言道,“玉芝姑娘,这话题跳跃是不是有点儿大?”
玉芝连连摆手,“非也,我们一直都再说同一件事情。”
子吾就更加迷糊了,不禁问道:“两者之间有必然联系?”
在玉芝姑娘的耐心解释下,子吾很快得知圣檀骨壶与缚曜之间,不但有关系,而且是千丝万缕般的联系。起初他不愿选择相信,然而当玉芝自信满满地将其来源说出,以及所有已归位的现状,陈述地丝毫无差。子吾不得不相信,眼前姑娘句句实言。
喜事?喜事!玉芝姑娘诚不欺人,当真是一场喜事。
可这喜事气得子吾全身发抖,攥着手里一封红艳艳的请柬,几次欲将其撕碎。好在子初眼疾手快地拦住,最后索性替子吾保管,忍不住出言调侃他:“看你气成这样子,当时为什么答应?”
“欠得慌!”子吾一阵心烦气燥,谁能想到顺手接个请柬,就要娶他们家圣女?什么只有娶了玉芝才能得到缚曜,得到缚曜才能使得吠琉璃归位。他又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君子,若事情当真如此复杂,子吾宁可以什么都不要,甩手走人。
子初见他在房内来回踱步,实在是晃得眼晕,劝慰道:“玉芝姑娘相貌如花神降世一般,又不会委屈你,何必如此呢?”
对子吾来说,这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瞥了子初一眼:“这么上心,那你娶。反正外人看来都是同一副皮相。”
“不行。”
子吾停下走动,狐疑地注视了子初良久,见其眼神闪烁不定,“拒绝地如此干脆,难倒是已经有主儿了?”后者翻着白眼望向房梁,哼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哇嘞?!当真?”头一次看到子初露出几分腼腆,子吾脸上洋溢着兴奋劲儿,连珠炮似地发问,“什么样的人?长得漂亮吗?怎么没见你将人带在身边?不打算一起回家吗?”
子初只淡淡地回了一句,似是而非地答案:“他会与我一同回到上阳城。”
听闻此言,子吾暗自思虑片刻,“也对,跟着咱们一路很艰苦。”他冲子初翘起拇指,夸赞道,“体贴入微。”
子初无奈地摇首,“是是是,你能不能安静下来去睡觉?”
花费好大一番功夫,寂静的房中,终于传出子吾平稳地呼吸。子初缓缓来到其床榻前,默默无声地凝视了良久,确认子吾已经熟睡。他仍是有些不放心,双指擎在身前,犹豫了一瞬,悄无声息地探入子吾耳后。
身手利落地翻出窗外,子初在空旷的大街上停下动作。内心挣扎着找不到方向,就如同他不知道此刻到底该作何决定?然而事情不允许他有太多考量,一道身影如鬼似魅般地出现在子初面前。
“你在找我吗?”玉芝脸上挂着少女该有的天真笑颜。
子初略微惊讶,很快回过神来,他抱拳作揖,礼貌地言道:“小生想请问玉芝姑娘,是否还有别的条件?”
玉芝闻言,面上闪过一丝讶异,她绕着子初仔细打量了一番,撇了撇嘴角,终是没忍住,发出一串银铃般地笑声。继而笃定言道:“你不是子吾!”
没想到会被眼前姑娘,一语戳穿。子初便不在伪装,“姑娘慧眼,不妨开出条件来,大家参详参详,取个折中,互助互利,岂不更好?”
玉芝眨着眼睛,好奇的问道:“是否嫁娶,只在双方意愿。公子为何越俎代庖?”她语气虽是天真轻快,但言辞可谓有几分相逼意味。
子吾亦听得出话中深意,搬出架子来,“姑娘可知‘长兄如父’?子吾是否可以娶亲,还要看我这个作兄长的肯不肯点头。”
看到玉芝如遭重击一般,面上闪过惊慌的神色,继而垂着首,肩头一耸一耸。子初心知这话还算奏效,应该能唬住对方。下一瞬,他便后悔自己低估了这名少女。
玉芝足下一动,伸手搭在子初肩头,在其耳边低声细语地说道:“子吾不娶我,难倒就会嫁给你吗?哥哥。”感受到手下僵硬的身躯,她满意地拍了拍对方肩头,面上恢复到来时的一脸天真烂漫。
空旷寂静的大街,依旧只有子初一人。此时的他,不再困惑于方向的选择,因为已经被迫作出决定。玉芝姑娘来得诡异,走得亦悄无声息,只把那足以粉碎子初妄想的两个字留下,深深印入其脑中,挥之不去。
怀中好像揣着一只萤火虫,在衣衫内一下一下闪烁着黯淡的光芒。子初垂首呆呆注视着,突然抬起手掌,结结实实拍在自己胸膛,惹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怀中的小东西大概被他一掌打死,不再发出光亮。
留心周围无人,子初纵身跃上屋脊,急急而奔,不稍多时,便出了幽阳城,消失在月色下。
一道密令先后传了三次,代表着十万火急,不容有异。穿过昏暗的长廊,回到最初的地方,子初第一次心生反感。他硬着头皮迈进大殿,对着内中负手而立的背影,躬身抱拳:“主上圣安,不知紧急召唤属下回来,有何要事吩咐?”
“嗯。”那道背影沉吟一声,又问道:“任务进行的如何了?”
子初恭恭敬敬地回答:“一切都在计划中。”
“是吗?”那道背影猛然转身,面上是一脸的怒容,出言质问:“那你为何擅自进行不该有的行动?”
常年跟随身边,子初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他立即单膝跪地,“属下知罪,请主上责罚。”
“确实该罚,免得你忘记自己的本分。”那人说着,大喝一声:“来人啊,将他拖下去,施刑!”
一切正如子初预料中一般上演着,对下令的主上无恨,对实施刑罚的人无怨,只希望这一顿酷刑能够将他打醒,最好将他打死,是以他放弃运功抵抗,任由棍棒加身。上苍不会成全子初求死的想法,同样亦不会满足他在华诞日许下的心愿。
施刑者都是老手,分寸掌握的恰到好处。子初昏昏醒醒了数次,直到最后一次醒来,发现自己被丢在房门外,心底升起一阵失落。没死,就代表着他要继续自己的任务。
子初挣扎了几番也没能成功站起来,他自暴自弃地仰卧在地,正欣赏着夜空,头顶突然出现一人,穿着素雅的长衫,脸上罩着个鬼气森森的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俯视着他。
“哟,在外执行任务的怎么突然跑回来?是想念此地的刑法,特地回来温习?”
听闻对方言语,子初明了来者身份,扯出一个难看地笑容,“想你啊!”说着抬起一只手臂,“还不过来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