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同人]三D VS 三D》破军星子

13、12．Episode Ryo

　　跑出去的时候，脚骨狠狠的撞上了倒伏在地上的椅子。但对龙来说这些感觉似乎都没有存在。两耳嗡嗡的响，什么都听不到。听不到风声，听不到身后的叫声，只能拼命的向前跑，使劲地跑。好像跑得越快，这些恼人的事就会统统的被甩在脑后。现在的龙，只想通过奔跑这种方式把身体里多余的情绪挤出来。然后，丢掉。
　　隼人在后面使劲的叫“龙，龙。”见他都完全没有反应，索性扑上去一把拉住龙。被甩开，于是用双手狠狠的箍住前面的人。同时大叫：“小田切龙，你发什么疯？”怀里不断挣扎的人突然僵住，只剩下大口大口的喘气。
　　疼。是龙的第一个感觉。奔跑的时候不觉得，一旦停下来，所有知觉开始纷纷回笼。一股一股从每一个细胞流出来，汇成巨大的洪流冲击着身体。撞到的脚踝在疼，被打到的脸火辣辣的疼，跌倒时磕到的背在疼，甚至因为剧烈的奔跑喉咙也像刀割一般疼。
　　忽然觉得泄气。被抽光了力气般软了下来。无法思考，好像刚才所经历的，所做的完全像是一场梦。即使往回追溯，也想不起这场梦的起点在哪里，或许是遇到小美，又或许是和隼人吵架那时候就开始了。
　　龙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在脸上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他的表情，被深深地笼罩在这层阴影中，看不到，猜不到。他的思绪，似乎比这层阴影，还要深远。到底哪里才是终点，到底在想什么，好像完全不存在，好像，完全都。依旧维持被隼人从背后抱住的姿势，因为没有力气索性把大半重量都移到他身上，好像靠着他的支撑才能站稳。前心贴着后心，两个人的呼吸渐渐的重叠在一起。
　　“隼人。那个时候……你什么感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隼人奇异的明白了。
　　“和新校的事吗?……你以为我是什么感觉？”原来龙忽然提起了和隼人发生争吵的那件事。
　　“很生气吧。至少你出拳狠得很。我以为鼻梁快断了。”
　　“那还真是抱歉啊。……老实说，我觉得我是个笨蛋。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的个性我知道的很清楚。明明知道你不是那种会背叛朋友的人，我居然不能信任你。像个傻瓜似的和你打架还气了那么久。龙，你们原谅我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龙惊诧的回身。看到隼人一脸平静温和的看着自己。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吧？如果是以前那个隼人，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的。即使说了，也一定是摸着鼻子一脸不好意思，更不可能这么冷静的直视着自己，像是能把人看穿。这样子的隼人，反倒让龙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甩开他的手走到一边坐下，一边小声嘟囔：“你又没做什么需要我原谅的。”
　　“啊，不怪我了吗？”男生开心的笑开了，孩子气的翘起嘴角，两颊好看的折出对称的笑纹。也跟过来挨着他坐下：“不过也有点受伤的。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找我商量。虽说你不想连累大家，但是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兄弟了。”习惯性的在不好意思的时候摸鼻子这时候出现了，不过马上又欢快的说下去：“所以我们来约定吧。以后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对方。”然后更快的补上一句：“你可以把今天的事告诉我吗？”
　　“你……”原以为一定会被龙很冷淡的拒绝掉，没想到他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或许是因为之前隼人的那番话，让龙觉得胸腔不那么闷了。那些长久淤积的气体开始缓缓的移动。说出来果然比较好受吧。
　　“我说啊，小美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为什么？”
　　“因为她打了你啊。被打到的你都这么疼了。那下手打自己学生的她呢？一定也很难过。”
　　“喂，我什么时候说我疼啊？”龙不满的辩白，对于隼人把自己说的很孱弱的样子显然很有意见。
　　“对了，你的手。要不要处理一下。”隼人适时的转换话题。
　　“不用了。待会儿用水冲一下就行了。”不在意的晃晃右手。
　　“我觉得小美和你，你们的立场都是一样的。新校的事，虽然我觉得你什么都不说就把所有责任自己一个人扛真的很臭屁。但是我知道你是为了小武，为了我，为了大家着想。虽然做法我不认同。但是想想又觉得‘嗯，这个家伙其实也不错啦’的想法。同样的，小美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你着想啊。你父母也是。这种事，没有谁对谁错的吧，理解就好了。”
　　“我知道。”龙闷声闷气的说。明白什么，不明白什么，其实心里早已有答案。隼人的话，一字一句敲进那些原本就存在的空隙里。越来越觉得刚才发生的完全是一场荒唐的梦。而自己，真的没有那么委屈。
　　“你知道？那你在闹什么啊？”隼人忍不住跳了起来。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龙收拢双臂，把头埋在了肘间。
　　“……龙啊，你是不是喜欢小美？”半晌，响起隼人迟疑的声音。
　　“你说什么？”警觉的抬起头。
　　“嗯～我好像也喜欢她呢。”出乎人意料的，隼人突然说起自己来了。“那个家伙，虽然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的，却是个不错的家伙呢。好像有一种很神奇的吸引力。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她是第一个认真听你说话并且劝别人听你说话的人了。有一种真的被尊重，就算死了也无所谓的感觉呢。”
　　体内的某根弦突然断掉。很尖很尖的刺扎进了肉里。引发神经莫名其妙的疼痛了起来。神经的传导速度是每秒50－100米，所以在还没有理智还没有意识到之前，那些疼痛已经涨满了全身。
　　从前的日子，好像都褪去了颜色。只有一个人温柔的笑容。以及那句“你永远是我独一无二的学生小田切”在脑中盘桓。那个时候，被承认的喜悦感，被认为是唯一的存在的价值感，全都冒了出来。从来不知道，唯一这两个字的分量，原来是这么的重。因为这句话，这个笑容，觉得世界变成了彩色的。
　　所以一直深信，即使身为教师的小美有着很多的学生，既然被她认可，自己在她心目中，一定会有与其他人不同的一部分。那种能够分享彼此不同一面的奇异快感，是神秘而喜悦的。然而这样的感觉，因为某事被扭转了，也许，就是因为自己被某事将这种感觉切断，也许，就是因为某事将自己的这种感觉放逐，所以，才会生气的吧？
　　和泽田有关。
　　泽田慎是个很有影响力的人。一旦他开始与你扯上关系，就会发现在你的生活中似乎各处都能看见他的影子。而他本身，似乎又和某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龙发现自己开始习惯会突然在某处看到他。而他的附近，一定有着小美或与小美有关系的人。
　　在下班的时候看到泽田和小美一起走在路上真的一点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有一点点刺眼罢了。虽然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一段距离，而且男生也只是很闲散的把手插在口袋里。但看在龙眼里，就像没有戴好的隐形眼镜在眼睛里，无论怎么揉都不舒服。同样身为男生的直觉让他不难发现，走在前面的男生在不着痕迹的为她分开下班时的人流。那种暧昧的关心正无形却毫不收敛的散发出来。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因为小美的心不在焉错过了绿灯通行的时间。然后男生伸出手来拉着小美几步快跑。等到了人行道上，男生转过身来说了几句什么，于是小美有点俏皮有点稚气的吐了吐舌头，辩解了什么。然后男生也被逗乐了。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条马路站在龙的对面，笑得一脸灿烂。交握的双手似乎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对面时樱花雨下的四月，而这边的龙却正处在飞雪的冬季。一段时间以来时有出现的情绪终于形成了清晰的脉络被抓住了，那是有形的怒意。从泽田慎这个人一出现，龙无论如何也建立不起来好感，原来是心比理智更早的怀有了敌意。那些昭然若揭的体贴与温柔的眼神，第一次见面就毫不掩饰的对自己坦承爱意的语句，好像雄狮在圈划自己的势力范围。他相信如果可以的话，泽田很可能对每个视线范围内的雄性生物都说上一句：“这是我的女人。你最好别碰。”而那个被圈划起来的正笑得一脸灿烂的女人，似乎也变得陌生了起来。原来自己能够看到的小美，可以倾诉可以信任的长姐般的女人也仅仅是她的一部分，只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她也可以很可爱很娇嗔，只是那个对于她来说能表现出真正特别一面的人，却不是自己。那颗那么博大的心，还有那么多的部分，小田切龙，怎么奔跑，怎么跳跃，都不得不告诉自己，原来……我，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