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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这个时候的席盛安已经学会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所以那份担心与忧虑仅仅是在洛迦面前不自觉地泄露了一分,之后便很快重新收敛了起来。
      低落与担忧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多花一点心思在加紧调查上。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他的塞弗兰就在这里。
      至于眼下的这个和塞弗兰长得近乎一模一样的孩子……
      果然还是一个孩子。
      席盛安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自从被自己救下来之后,就一直想尽办法亲近自己的孩子。他自认为自己的情绪掩藏得很好,可那双澄澈的眼睛却清清楚楚地折射出了淡淡的依恋与胆怯,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时候做了惹恼自己的事情,又被抛弃。
      还真是和塞弗兰一样。就算出身皇室,贵为帝王的独子,得到的依旧只是那种冰冷冷而又淡漠的亲情。皇室的所有人对于塞弗兰来说,都没有多少爱可言。他们的存在,仅仅是催促着塞弗兰快点成长为皇室值得骄傲的继承人。
      一旦塞弗兰的成长偏离了他们既定的成长轨道,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如何去矫正,而是心思活络着着手准备下一个可以取代塞弗兰的人。
      塞弗兰就和眼前的这个孩子一样,天天过得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恼了皇室的人,就被对方无情地抛弃。
      就连这次的失踪,皇室所谓因为塞弗兰失踪而引起的方寸大乱,实际上不过是帝王借机拨动了政局。至于最无辜的塞弗兰,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在意失踪后的他的死活……
      席盛安长叹了一声,看向洛迦的眼神也不自觉地柔了几分。
      像塞弗兰这样的悲剧,只要有一个就够了。其他无辜的孩子,应该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席盛安不自觉地想。
      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天真懵懂的Omega。
      看到在自己软磨硬泡下,态度开始一点一点软化的席盛安,洛迦最近的心情一直很好。尤其是在对方彻底放下心中的芥蒂后,开始耐心地陪自己做游戏,说故事之后。
      虽然,每天这样愉悦相处的时间很短。
      从席盛安一出现开始,洛迦就很清楚,对方并不是一个普通人,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帝国军那么简单。
      虽然洛迦的体格有些差,不过在这样的地方能够活下来的人,敏锐的观察力还是有的。所以,在后来的观察过程中,洛迦很快就发现了席盛安身上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所在的小队,战斗力要比平常的军队高上不少。他凌厉战风背后会不自觉透露出的温和,好似还不是很习惯这样杀戮的生活。以及,他们似乎在完成一个十分机密的任务。
      种种迹象表明,席盛安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个小队要完成的任务也绝对不简单。不过就是这样,对方在忙碌之余,承受巨大压力之余,还要抽出时间内心地和自己相处的时候,洛迦才会更深彻地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被人放在心上呵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甚至,会让人上瘾。洛迦暗想。
      所以,他就更要想尽办法把这份温暖占为己有。
      可惜,这个时候的洛迦太过弱小,很多大胆的想法,根本没有办法付诸行动。这样的限制让他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在不打扰到席盛安任务的情况下,稍稍地捣蛋,以此来吸引席盛安更多的关注。
      不过,他最爱见到的,还是席盛安因为自己小小的捉弄,而露出欢畅淋漓的笑容——比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席盛安安抚自己时露出的那个更明艳而真实。
      只有那个时候,洛迦才觉得这个席盛安是真真实实活着的,是自己能够触碰到的。
      洛迦的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席盛安的眼睛,不过他也没有点破,只当这是两人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
      毕竟,洛迦虽然有些顽劣,有些跳脱,可分寸把握得极好,不会让他有半点困扰,反倒是能被这些跳脱的玩笑勾起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用再挖空心思和那些虚伪却又自以为是的上级周旋,不用再随时保持警惕提防每一个妄图谋害塞弗兰的人,甚至不用再面对自己那个大家族光鲜外表背后肮脏腐坏的东西。
      这样能让他敞开心扉,卸下包袱的日子并不多了。
      他现在已经查明,失踪的塞弗兰被人控制的地方,以及他危险的处境。席盛安必须竭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放手一搏,才有能把塞弗兰救出来的可能。
      换而言之,现在跟在他身边的洛迦,是最大的包袱和累赘。
      他必须把对方送走。
      这一点,席盛安十分清楚,而且早就做好了准备,联系上了也在这附近执行任务的,级别更高的队伍。他本人对于这个事实并没有过多的留恋,可每每对上洛迦脸上真挚的笑容,他内心深处总会出现一个不舍的声音。
      想要对方留下。
      随着分别期限的逼近,这个声音也一点点明晰了起来。与此同时,塞弗兰越发危机的状况,也像个无法解开的心结深深地盘踞在他的心头。
      那个夜晚,席盛安带着洛迦如期和另一小队会面了。
      约定见面的地点附近,有一条小溪。这是整个黑暗角落中,唯一保持了干净与纯粹的地方。看到洁净透彻的水,每个连日来身上都沾满了血污的小队成员,都不免动起了心思。
      虽然如今的科技已经成熟到,人类可以不用沾水就把身上的污垢清理干净,可每个人见到水之后,都还是会有一种道不明的本能。好像只有让那种流动的液体浸泡全身,才是真正的荡涤尘埃。
      所以,没有太多的异议,大家都一溜烟跳到了小溪里,享受戏水的乐趣。
      当然,他们显然忘记了洛迦这个Omega的存在。
      在没看到这些大老粗Alpha的贴身衣服乱飞之前,洛迦已经先一步被席盛安扳过了身子,并捂住了眼睛。
      对于队友的奔放,席盛安也有瞬间的尴尬,不过很快,他就用微笑缓解了这种尴尬,并找了个适当的借口,让洛迦多多担待队友的行为。
      洛迦听着对方有些局促的解释,内心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可面上则是摆出了一副‘我受到了惊吓快来安慰我’的模样。等席盛安开始耐下性子,哄了他半天后,他才又有些天真地开口说:
      “我也想和他们一样玩水啊。”
      洛迦的语气很轻,让席盛安不自觉地听出了其中的期待。
      想到洛迦曾经生活在的地方,又联系起对方不曾拥有过的童年,席盛安很快就不自觉地点头答应了:“我可以陪你。”
      说罢,两人坐到了溪流旁边的地上。
      席盛安脱了鞋,卷起了军裤腿,把双脚放进了溪流中。洛迦照着他的样子,也把自己的腿伸进了溪流中。
      溪水凉凉的,柔柔的,像是上好的丝绸一样,紧紧地包裹着洛迦的双腿。像是有生命一样,洛迦甚至能感觉到微弱的水流袭上脚趾的刹那,连灵魂都不自觉战栗似的。然后,浸泡在水中的每个毛孔开始舒张,好像得到了最彻底的滋润。
      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水的洛迦来说,这是一种太过新奇的感受。可这样的感受却让他觉得十分舒适,甚至想就这样溺死在其中。
      听到洛迦彻底放松,并发出的舒服的长叹,席盛安轻笑了一声,说:“很享受,对吗?”
      洛迦激动地点点头。
      “其实整个身体浸泡在水里,才是真正的享受。”席盛安顿了顿,“这是属于自然的魔力,可惜的是,人类醒悟得太晚了。像现在这样纯自然的溪水已经不多了,可就算如此,人类也没有联手守护的意思,反倒还是为了争夺各自的利益大打出手……”
      最讽刺的是,这些人还堂而皇之地伤害着自己的亲人。塞弗兰之于皇室,就是这样被肆意迫害的对象。
      说到这里,席盛安的情绪低落了不少。
      联系起席盛安见血后有些不适应的表现,洛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很讨厌战争,可是为什么……”
      可是为什么还要成为一个士兵呢?
      后面半句话,洛迦斟酌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口。
      不过,席盛安还是读懂了洛迦的意思。
      “为了守护想要守护住的东西。”说这句话的时候,席盛安的目光放得很远,似乎想到了什么。
      洛迦读不懂席盛安那太过深沉的目光,可这并不影响他明白此刻的席盛安情绪低落。
      他想了想,安慰道:“你那么厉害,一定能够守护你想要守护的东西。”
      席盛安被他单纯的话逗笑了,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因为你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出现了,还解决了那些虽然很厉害,但下手令人讨厌的家伙。所以,你非常非常的厉害,只要你想,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呢!”洛迦开心地说。
      “你还真是天真。”席盛安顿了顿,“万一我是想要绑架你的星际海盗怎么办?”
      星际海盗,就算是放在黑暗角落那一带,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听到席盛安这么说,想起曾经听闻星际海盗劣迹斑斑的事情,洛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还是一脸坚定地说:“你不是的!”
      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洛迦的声音还是微颤的。
      看到洛迦这个样子,席盛安也没了逗弄他的意思。他重重地掐了一下洛迦白嫩的脸,说:“我的确不是星际海盗,而是帝国精英特战队‘战魂’的成员。”
      “既然你那么信任我,我更应该加倍努力地守护这个国家,守护所有人的笑容啊。”席盛安笑了笑。
      所以啊殿下,我一定会救出你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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