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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既是买下了你何不继续春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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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含烟说完那话的时候,已经无所谓浅吟秋的反应,径直走向舞台中央,静待身后琴曲奏起。
台下恩客满堂,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聚集在若含烟的身上。浅吟秋低着头,双手轻压琴弦,不知是否情绪有所波动,停顿片刻,才收回留在若含烟身上的目光,静了心,开始抚弄琴弦。
浅吟秋的琴技在江州城的楼子里数一数二,琴曲初响,便能在顷刻间安定听客的心神。她在起音之时重新抬头,视线落在未有动作的若含烟的身上,心有疑惑,怕她不通舞技,更不善舞艺。
生了一张如此祸国殃民的妖精脸,舞技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厢浅吟秋在心里为若含烟找着理由,那厢琴音续奏,若含烟下巴微抬,玉臂轻抬,腰肢微扭,造型当真美极。此起彼伏的掌声吆喝声瞬间四起,若含烟终于开始了她的献舞,身姿舞动的那般自然融洽,并不刻意的,却轻易和浅吟秋所弹奏的琴曲相互贴合。
生得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倘若舞技卓群,便当真是天生的妖精,叫人难以忘怀。
浅吟秋终于真正的明白若含烟何以会成为名冠京城的头牌,又当真欣赏她此刻的舞姿。不矫揉造作,每一个动作,都自然而然的展现出自身的妖娆柔媚。不似人间寻得的绝美,倒真像是刻意走来红尘的脱俗妖精。
如果,她的性子不是过分的轻浮...
琴曲快要结束,浅吟秋才发现自己原本平静的心绪不知何时又乱了起来。若含烟这样的女子,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免去她的撩拨骚扰?
难,实在太难。
一曲弹罢,若含烟也停了动作。
台下赞叹叫好声自然一片,春娘在人堆里往怀里收着白花花的赏银,脸上当然乐开了花。她从人群里挤了过来,怀里的银子落在了地上,麻溜蹲下来捡起,这才清了清嗓子,却掩不住心里的笑意。
“诸位爷,咱们含烟姑娘可是皇城脚下的大红牌。春娘我为了咱们江州城的爷们们,花大价钱请来了咱们的贵人。你们说说,春娘我对你们好是不好?”
“好好好!春娘对咱们向来好得很!”
“对对对!春娘不好还有谁好!春娘简直就是咱们的再生父母!”
下边儿的人顺着春娘的话嚷嚷了起来。若含烟望了眼春娘,知她待会儿的打算,话没说一句,悄悄退了下去。有眼尖的人瞧见若含烟离开,赶紧叫喊了起来。他叫,其他人便跟着闹腾了起来。
春娘见状,赶忙安抚下来,好话说着,软化劝着,待人群里的声音终于消停了不少,她才走到浅吟秋的身边儿,乐呵呵的,道:“诸位,可不是我打击爷们们。若含烟的身价,就算是寻遍江州城也找不出一个能买得起她半宿相陪的富豪。但是呢,咱们吟秋可在呢!闺女月事来净了,今日挂个牌,出得起价儿的,让闺女陪他一爷。老规矩,谁的价儿高,谁就能在吟秋的闺房里呆上一宿。”
话音落下,人群里立刻有人开头叫价。
若含烟这样的贵人他们给不起价,但浅吟秋的价儿他们给得起呀!得不到最好的,得个江州城里头顶好的也是福气。
男人们为争浅吟秋的一夜相陪不惜扯着嗓子大声叫喊,台下的人激动不已,台上浅吟秋冷眼望着这一场关于她的交易,心如死灰时,她当真羡慕起了若含烟来,能在这等端口全身而退,陪不陪客,由自个儿决定。
叫价儿加价儿的声音还在继续,春娘听着传进耳朵里的被抬的高高的价码,涂了胭脂的嘴唇就快咧到了耳后根。她今儿个特地安排了几个暗托,适时的加个价儿,好让自己赚的更多。
江州城里头有钱的阔绰人真是不少,眼瞧着价钱被哄抬过了旧时的最高价,春娘眼睛里是银子的闪闪发光的影子,嘴里又说着讨好的话,叫那些色胚心甘情愿的投着自己的银两。
“都别吵吵了。”
一个阴晴不定的声音从门边儿传来,春娘眯眼一瞧,是个年轻公子。一身花哨的衣裳,脸上长满麻子,实在叫人不忍直视。
“哎,这位公子。”春娘正打算说点儿什么叫他闭嘴,那年轻公子又开了口,并自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瞧得春娘两眼发直。
“反正这些个人出价再高,也终究得扫兴而归。这样,我出这位老爷的十倍价钱,你们还有谁再加价的,直说。”说着,那满脸麻子的年轻公子晃了晃手里的银票,立刻叫大多数人放弃了心中的欲念。
十倍价钱,这般豪爽的出价终究敲定了最终买下浅吟秋一宿相陪之人。
当中过程,浅吟秋一眼不曾瞧过。只等着春娘收了那人的钱,便重新抱着自个儿的琴,一声叹息,回了自己的房间。
婢女小怜伺候着浅吟秋洗了澡,又重新归置了床铺,添了几壶酒放在桌上。
“你出去吧。”浅吟秋坐在桌前,望着几壶滋味甚浓的酒,沉淀了心,紧了紧自个儿的衣裳。门外有敲门声传来,她又是一声哀叹,闭上眼睛,道:“去把人请进来吧,明日早间过来收拾就是。”
“是,小姐。”
小怜深望一眼浅吟秋,想说什么,却没再开口。她开门把那位满脸麻子的公子迎了进来,关门时自然为自家小姐深感怜惜。明明是位秀雅小姐,却要伺候那样一个长相不堪的公子,实在是...
唉。
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儿。
浅吟秋只在那位满脸麻子的公子坐下时瞧了她一眼,便始终垂眸,毫无笑意。她给彼此倒了酒,首先端起了酒杯,道:“公子,初次相识,不妨喝一杯吧。”
“我素来喜欢酒,但今日倒有所不同。长夜漫漫,不妨过了春宵,再饮酒岂不更好?”那位公子似是迫不及待,将酒杯推到一旁,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浅吟秋,捏起她的下巴,道:“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替你脱呢?”
很长的沉默过后。
浅吟秋回答他的又是一声轻叹。
她后退两步,背对着年轻公子解下了自己的衣裙。仿佛失了灵魂似的,每个动作都进行的那般缓慢。床被已经被叠到了一边,浅吟秋只着亵衣躺下,闭上眼睛,双手交叠搭在腹间,规规矩矩的,只是声音里透着绝望的无奈:“不知这样,公子可是满意。”
没有回答。
浅吟秋只听见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接着像是洗脸的声音。她有些奇怪,却并不想睁开眼睛。不妨就这样将自己置身幻梦,待一觉醒来,那些让她绝望的事情便也随着梦境逝去。
肌肤相触的细腻感觉。
好奇怪,怎么又有熟悉的香味弥散呢?
浅吟秋好奇之时,脖颈间已被轻吻数下。然而,她似乎并不厌恶这样的亲吻,甚至...
若含烟!
浅吟秋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若含烟的名字,睁开眼时,见到的再不是那个满脸麻子的年轻公子。而是同样只着亵衣,笑得妩媚妖娆的若含烟。“怎么呢?即使买下了今夜,便不让像刚才那般安静享受,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