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花》沉默

14、第十四章

　　九公主急道：“昨日父皇跟母后提到要将我嫁人！”
　　“九妹年纪也不小了，父皇最是疼爱九妹，自然会给九妹择了佳婿！”
　　“可是父皇的意思是要我嫁给萧丞相的三儿子萧书远！”
　　王府迎来送往都是达官贵人，各家的下人也多有往来，但凡出众一些的人物都被丫鬟们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春红又常把这些讲给小西听，而萧书远正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因此小西倒是听说过萧书远。据说萧书远不仅是丞相之子，而且才学出众，相貌也是不俗，皇上会看中他做九公主的驸马也不奇怪。不过听说萧书远却是一名风流才子，风流才子自然喜欢风花雪月，而且官宦小姐暗中倾慕萧书远的也不在少数，若是娶了九公主，这辈子恐怕都不用想左拥又抱了，做了驸马的人若还想有小妾，只怕命都难保，更何况难道还有女人敢跟公主抢丈夫。
　　四王爷道：“萧书远我认识，他一表人才，又是萧丞相的三公子，也算能匹配得上你，如何不好呢？”
　　“可是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小西暗想九公主从小在深宫长大，又有万千宠爱集一身，从无须使了心机，竟如此心性直爽。
　　“九妹有了中意的人，是谁家公子还是哪位大臣？”
　　九公主虽是直来直往之人，说到自己的心上人，却有几分扭捏，犹豫了片刻道：“是御前侍卫陈佳骏。”
　　四王爷略一皱眉道：“他可知九妹心意！”
　　“我怎好向他开口！”
　　小西心中了然，九公主身边尽是宫女和太监，见了年轻英俊身手又好的侍卫，自然是少女怀春，若是碰巧有了机会接触几次，难保不动心。
　　“陈佳骏虽是皇上身边的近卫，身手到是不错，但陈家却不是朝中重臣，恐怕父皇难以答应！”
　　“我就是知道，才来求四哥的！四哥一向最疼我了，这次一定要帮我的忙！”
　　小西悄悄叹息，就算是天下最尊贵的公主也是这般不如意，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四王爷安慰道：“九妹莫着急，既然父皇尚未明言，也没有旨意，自然还有转圜的余地，不过事关九妹终身，恐怕需得母后才说得上话！”
　　九公主与四王爷又说了些闲话，才闷闷不乐的走了。

　　本来两位先生已经过来了，可见九公主在，都回避了，一时还没有过来。书房内只得四王爷与小西二人。
　　四王爷问道：“小西，你看九公主之事呢？”
　　小西怔了一下，这样事情本不该自己插嘴，既然四王爷问了，四王爷如今待自己又不一般，才放了胆子道：“九公主的事情还要看王爷的意思。萧丞相虽然现下既不是王爷的人，也不是六王爷的人，但这萧丞相上次欲提拔陈元儒，明摆着帮了六王爷，却又被王爷驳了面子。不过虽是如此，萧丞相老谋深算，王爷和六王爷局势未明之前，他也是万万不会表态的。萧丞相是多年老臣，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九公主若是真的嫁给了萧书远，萧丞相的势力就更如虎添翼了。”
　　四王爷点头道：“你所言不错，只是这既然是父皇的意思，况且又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岂容更改。”
　　小西暗想原来陈佳骏无权无势跟本就不在四王爷考虑范围内。
　　“九公主的事情皇上那边自然只能由皇后娘娘开口，王爷能做的当从萧书远这边下手。小西听说萧书远生性风流，若是娶了九公主莫说出入风花雪月之地，就是如寻常人家有个三妻四妾也是不可能的，那萧书远如何愿意做驸马呢？不过只怕是萧丞相不答应，要逼迫了萧书远。小西以为，一是王爷想法找了不相干的人把萧书远风流的名声多传一些，最好能传到皇上耳中，二是王爷若是能寻到既是绝色又有几分灵性的女子，装做无意与萧书远认识了，依萧书远的性格必要交往一段，不论萧书远是真心喜欢上了还是一时新鲜，都足以来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流传，事情闹的越是满城风雨越好。”
　　“暂且只有用此法一试。只是拿这陈佳骏怎么办才好呢！”
　　小西心下到是想帮了九公主一把，于是道：“那陈佳骏虽然不是官居要职，但终究是皇上近臣。近卫多是皇亲国戚或是重臣之后，陈佳骏既不靠了家世背景，能升任近卫，也是有本事之人，只这身份上欠缺了一些。最近边关一直有战事，不如让那陈佳骏到军中效力，一是有了军功，升迁得快，有了四王爷在朝中帮忙，有个能匹配公主的官职也不是难事；二是离得九公主远了。九公主或许只是一时对那陈佳骏好奇，并非真是动了心，等这陈佳骏久不见了也就淡忘了。若真是这样，王爷也就不必多虑了。”
　　“调陈佳骏到军中倒是可行，九妹才十五，年纪尚小，也并非急于选驸马的时候，料想父皇也只是一时随口提起。”
　　小西心中也不知道自己如此一说，那陈佳骏是福是祸，到军中虽然升迁得快，可是打起仗来生死难料，况且这九公主一心想着他，可他未必喜欢九公主。虽然驸马之名风光荣耀，可是但凡男人，谁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对自己温柔恭顺，如果妻子是公主，就只能是自己处处小心谨慎，恭谨服侍。
　　小西虽如此想，嘴里却未说，对四王爷这样的人来说，陈佳骏的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九公主是不是嫁给了最合适的人。即便自己说了出来，又岂能改变一分一毫。

　　过了两日，九公主又来了王府，竟直接去找了小西。
　　小西见到九公主正要行礼，九公主却一把拉住她道：“你就不用多礼了，你跟四哥说的，四哥都同我讲了。你既然是四哥的人，将来也算得上是一家人了。母后跟父皇提了想多留我在身边一阵，等我年纪大些再出嫁，父皇也答应了。我跟你也算是一见如故，所以今日特地来看你。”
　　小西微笑道：“王爷对九公主疼爱有加，九公主的事情，王爷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小西不过说几句话而已，九公主对小西如此，小西感激不尽。”
　　九公主却叹息了一声：“你也不用跟我客气，我在宫中除了父皇母后，人人对我恭敬，那些宫女服侍虽然用心，可惜我遇到了事情，她们却是一个也帮不了我。虽然我是公主，看起来风光，其实我很羡慕你，可以在四哥身边出谋划策，一展长才，不用在宫中守着那些规矩，等着有朝一日嫁人。”
　　小西心中苦笑，九公主真是不知人间疾苦，若是真的跟自己换了，凭她这般单纯恐怕早就被人陷害了。小西道：“小西哪有什么长才，不过是四王爷错爱。九公主身份尊荣，等将来有了驸马，金玉良缘，那不就是天下美事了。”
　　九公主想到等自己出嫁之后果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心情不禁好了，开心道：“四哥说陈佳骏两日后就往军中赴任，等过个一年半载，他回来之时，就帮我跟父皇提了。”
　　小西暗想九公主竟是太天真，这一去还是生死未卜，也不知道这陈佳骏究竟心中愿意不愿意，若是真的害了他，自己罪过就大了。小西只得说道：“既然如此，九公主就不必忧心了！”
　　“以后你若是有了空，也常去宫中看我。上次你的那本书连母后看了都爱不释手，你若是去了母后必定也是喜欢你的。宫中真的是好无趣，哪有你们外面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