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病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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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蕊坐在医院走廊外等候，却瞥见不远处的齐烨正和一个病人在说话。
她走过去，静静的站在一旁，无意打扰。
“这个药每一颗的剂量都增加了一倍，你切记不要过量。不然会适得其反引起中毒的，严重的话还会引起心脏突发。” 齐烨小心的叮嘱着。
“我会的，谢谢你，齐医生。”病人拿着处方取药去了。
齐烨见到身后的舒蕊，惊了惊，遂笑道，“蕊蕊，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是来陪奶奶复诊的，那个病人患的也是心脏病？”
“嗯，和羽晞是同一种的。”
“刚才听你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夸大其词，吃药还能吃出病来？”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心脏病患者如果服用过量药物，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舒蕊略微思量，又道，“齐大哥，之前听媚媚说，美国有一所大学有意录用你，你却无意去，这让齐叔叔大为恼火，难道你真想放弃这个进修的机会？”
齐烨陷入一片沉思，当初他想留下来，是为了守护羽晞，可是现在似乎没有必要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一年她7岁，他12岁。
那时候他和妹妹在家里的小花园踢球，当两个人在为一个球而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听见了她的笑声，很清脆的笑声。
抬头便看见她站在草丛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抱着一个搪瓷娃娃。
他和齐媚怒气冲冲地冲到她面前喝道，“喂，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不是的，我是羡慕，你们还能奔跑，还能吵架，自从小雅走了以后，就没人和我玩了。”女孩低下头难过地说。
他这才看清了她的脸，苍白的脸色，苍白的唇。
“那我们以后一起玩吧。”年幼的他道。
“可是我不能跑……”女孩的眼光暗淡下来。
“没关系，你的裙子很漂亮，我也有很多漂亮的裙子，我们一起去看吧。”妹妹兴奋地拉着女孩往屋里走。
女孩用力的点头，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她从小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不能过于兴奋。
再后来，他决定继承父亲的衣钵——学医，为的就是治好她的病，希望她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希望永远看见她的笑。
他看着她长大，也一直等着她长大。
然而自从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那一个吻，他就知道，她再也不需要他的守护了。
“嘀嘀嘀……”寻呼机响了几下。
思绪回转，他道了声，“我还有要紧事，先忙去了。”
齐烨便急匆匆地消失在舒蕊的眼前。
天已渐渐的入了冬，可艳阳依然高照。
又到了期末考800米的时候，林羽晞和覃环在一边做着准备运动。
“羽晞，等一下你就跟着我跑，我会放慢速度的。”怕羽晞跑得过于劳累又怕她会不及格，于是覃环充当了领跑。
“环环，你明明可以拿第一的，不要为了我而委屈自己。”
见覃环还不放心，林羽晞特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们这组实力强，只要我不落到最后一个，就准能及格。”
见羽晞坚持，覃环只好作罢。
起跑的哨声吹响了，阳光洒满了整条跑道，光彩夺目。
覃环果然拿了第一，林羽晞也像她说的那样，没有落在最后一个，快到终点的时候，她看见覃环站在终点等她，大声地喊：“羽晞，加油！加油！”
林羽晞加快了冲刺的速度，在最后的一百米可千万不能让别人追上啊。
照理说越靠近终点加油声应该越大的，可是为什么她听到的却是越来越小的呢。连整个世界都在东倒西歪。而她的心脏就像被针刺穿一样，痛得她无法呼吸，她捂住胸口，慢慢地倒下……
覃环马上冲上去，可有一个身影比她更快。他迅速地抱起林羽晞，直奔医务室。
当林羽晞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的右手正被一双大而温暖的手握住。
当她看清这双手的主人时，她尴尬地将手抽回。
“羽晞，你醒了。”
“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的心脏出了点问题，不过现在没事了。”
“陆枫，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不是没有幻想过是翼送她来的，可是上天总爱捉弄人，上次她希望送她的是陆枫，却偏偏是翼，而这次她希望的是翼，却偏偏成了陆枫。
也是，翼他现在正在千里之外参加科技创新大赛呢，又怎可能瞬间出现在她眼前呢？
也许是人在越脆弱的时候越需要人在身边，越需要爱的人在身边。
“对了，覃环她给你去买吃的了。”
“其实，环环她……”
未说完，护士便走了进来，“林小姐，我们院长请你到他办公室一趟。”
“好的，齐伯伯我也是好久没见的了。”转而羽晞又对陆枫说：“你也回去休息吧，帮我送一下环环回家，顺便带她去吃点东西。”
陆枫点头。
林羽晞走进院长室的时候，发现她的父母也在里面，而且乍看上去，面色凝重。
先不管是为什么，她先向齐伯伯问声好。
“羽晞，这次叫你来，是想说和你说一下你的病的。”
“病，我的病怎么了？”
“你这次心脏病突发，幸好抢救及时，不然早就……”
林羽晞垂下头，她知道心脏突发的后果是什么，只是她已经很久没病发过了。
“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你的心脏已经开始衰竭了。”
衰竭？林羽晞倏地抬起头，“我不过是跑了一下800米而已。而且上次做完手术不是说可以做这种适量的运动的吗？”
“羽晞，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导致你的心脏衰竭。”
“我不明白，我都有按时吃药的，而且在很多细节上我都很注意，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林羽晞实在难以置信。
“羽晞，你冷静一点。”母亲一边抽泣一边说。
看着悲痛欲绝的父母，她忽然明白她不能再给他们雪上加霜了。
她强作平静地问，“我会像外婆那样吗？” 会像外婆那样心脏慢慢地枯竭，然后猝死吗？
“会。”
林羽晞真的很不愿相信这个答案，这个令人绝望的答案。可是这是从最疼爱她的齐伯伯口中说出来的，从国内最好的心脏专家口中说出来的。
“那我还有多久的命？”
“半年。”
眼泪终于不可自抑地流了出来，滴在她冰冷的手背上。
“羽晞，现在美国有一种最新的技术可以治你的病，你可以去那边试一下。”
“成功率有多少？”
“半分之五十。”
“那我还是有一半的可能会死。”
“只要抱有一丝的希望，我们都不可以放弃。刚才我和你父母商量过了，尽快送你过去治疗。”
离开?那不就意味着她再也看不到子翼了吗。
“不，我在这里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等我处理好再去可以吗？”
“羽晞，你越晚去对你的病情就越不利。”
“爸爸妈妈，求求你们了，不然就算去了我也不会安心的。”林羽晞握着父母的手央求道。
求求你们，留给他们最后的一点时间。
看着苦苦哀求的女儿，林玉珩夫妇含泪答应了。
离开院长室，林羽晞漫无目的的走着，像没了魂魄一般。
一直走到医院前的花园，她虚脱一般地坐在白色的长椅上，冬天的风带着寒意，将她脸上的泪一次又一次的吹干。
旁边的树，被零落地吹落了几片叶子。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病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