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般守护你》穗紫幽

58、病危

　　陆枫和林妈妈在急诊室门外焦急地等待着，一看见韩子翼来，陆枫马上冲上去给了他一拳，“你就这样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你知不知道她差点被人……”
　　“她怎么了？”韩子翼立刻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别告诉我你没有及时赶过去！”
　　“她……她差点被人强`暴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陆枫不敢想象。
　　当他找到羽晞时，正看见一群流氓正在解她的衣服，要是他晚来一步……到现在他还在心惊胆战着。
　　几天前韩子翼来找过他，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问他还爱不爱羽晞，还要他好好照顾她。
　　然后那天他便接到韩子翼的电话，叫他马上去庄园接羽晞。

　　韩子翼无力地松开他，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让她遭受了这样的危险。
　　光是想想，心便像被千万把刀划过一样钝痛。
　　“要是你还在乎她，就好好地守在她身边，你这样把她推给我，到底有没有问过她的意愿？”
　　“她和我在一起没有结果……”韩子翼垂下头，无望地看着地面。
　　他不是不想和她在一起，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这时，急诊室的灯突然暗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两人一起围了上去，“医生，她怎么样了？”
　　“病人还在昏迷之中，情况很不乐观，她的病本来就有复发的迹象，再加上淋雨发烧感染了肺动脉，致使病情加速恶化。今晚很重要，挺过了今晚一切都会有希望。”
　　“复发？怎么可能，她去美国的时候不是已经把病治好了吗？”韩子翼吼着，要不是陆枫拦住了他，他真恨不得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
　　“任何诱因都有可能导致心脏病的复发，而且一旦复发后果将不堪设想。现在最关键的是病人并无求生意志，即便你用最好的药，但是病人本身不想和病魔抗争，放弃了求生的欲望，那一切也是枉然。”
　　医生尽己所能地解释给他们听。
　　“放弃了求生的欲望？”韩子翼嘴里反复地念着这句话，是他让她如此绝望吗？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尽量多给病人一些鼓励。”医生点头安慰着，离开了急诊室门口。
　　韩子翼呆滞地跟着陆枫进去，手肘却被温幕莲拉住。
　　“你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滑过，如同冬天里的寒风，刺冷无比。

　　两人来到楼梯间，“你以后不要再来找羽晞了，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温幕莲蹙紧了眉道。
　　“现在是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对她置之不理。”韩子翼声音微弱，但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难道你现在给她的伤害还不够吗？她之所以会躺在这里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刚才看到他们吵架，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一语不发。但不代表她没有听进去，不代表她会继续地纵容他们。
　　“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她。”韩子翼苦笑了一下，“我什么都知道了，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妈妈’。”
　　温幕莲惊恐地看着他，呆立在原地。

　　“羽晞……”
　　等所有人都走了，韩子翼才进重症病房去看她。
　　他轻轻地唤了她一声，好像只是要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他在病床旁的凳子上坐下，伸手轻触她的脸庞。
　　她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纸，仿佛指尖一用力就能戳出一个洞来。而黑色的眉毛和睫毛就像是用炭笔在纸上画下的线条一样。
　　她的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就像褪了色的花瓣，干涸，枯萎。
　　这些组合起来就像是一副简单空洞的素描。
　　韩子翼拼命地摇了摇头，不，这不是他的羽晞，她的羽晞有嫣红的双颊，有玫瑰一般的唇色，她的眼睛漆黑灵动，他的羽晞会说话、会笑，绝不会像这样了无生机地躺在那里。
　　“羽晞……”韩子翼又唤了一声，“你醒醒好吗？起来看我一眼，哪怕是给我一个巴掌也好，不要不理我……”
　　羽晞依旧像一个洋娃娃一样，一动不动。
　　韩子翼小心翼翼地握起她的手，喃喃道：
　　“羽晞，我离开你是有苦衷的，虞晴她握有我的把柄，她逼着我和她结婚，我不得不答应她，在订婚礼之前我想过要和你说分手，但是我说不出口，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韩子翼摇着头，声音里带了一丝呜咽。
　　“直到你看到订婚礼的那一幕，当时看到你，我多么想追出去，但是我不能，真的不能……”
　　“你让秘书送来的咖啡，我喝了，我只喝一口就知道是你冲的，只有你敢在我的咖啡里加牛奶……我没有一刻不在想念你，但是我不能见你，当你意外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而我只能选择对你视而不见，因为见了你第一次，就会想见你第二次，我就会上瘾，我就会狠不下心……在公司楼下你看见我和虞晴亲吻，那是我故意的，我老早就看见你了……”
　　“没想到你还会给我打电话，我犹豫了很久才敢接起，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叫你以后不要再打来，结果一听到你的求救声，我便立刻方寸全失，当我看到你在我面前脱光了衣服，为我委曲求全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心疼，我的羽晞该有多么地爱我……”
　　“但是……我不能回应，取回钥匙，呵呵，那是我骗你的，我是多么地担心你会出事，我是多么地害怕有一天你会真的永远离开我……”
　　有几缕清亮的液体从韩子翼的脸上滑落。

　　“我的羽晞一直都是很勇敢的不是，为我再勇敢一次好么？醒醒好么？羽晞……”
　　“羽晞……”
　　“你真的不理我了么？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地抛下我，让我独自面对一个没有你的荒凉世界。”
　　韩子翼苦苦地哀求着，他试着将握着羽晞的手松开了，那只细腻白嫩的手就这样耷拉了下来。
　　那样的无力……
　　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所充满。
　　“羽晞你回答我，你是不是要对我撒手不管了，你是不是想偷偷地离开这个世界？我不准！哪怕是地狱我也会跟着你去！”
　　韩子翼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我不管了，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我全都不管了，我们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彼此相守一辈子。”
　　“我会找和庄园一模一样的房子，在门前种一棵樱花树，你就每天做好饭在樱花树下等我回来，好么？”
　　韩子翼抹了抹泪，下定决心一般，“我现在马上让人去找!”
　　当韩子翼出去的时候，羽晞闭着地眼里缓缓得滑落一丝泪水。
　　韩子翼对门口候着他的人交代，“马上去找一处房子，离这里越远越好，把房子由里到外装修得和庄园里的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在门前种一棵樱花树知道吗，现在即刻去办！”
　　那人领命离去。

　　羽晞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她在一个遥远的乡镇里，每天迎着晨曦，为一个男子扣好衣服的扣子送他出门，每天傍晚做好饭，在樱花树下等着他从夕阳中归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到了白头。
　　这样也未尝不好……
　　当韩子翼回到病房，伸手想理一下羽晞的头发时，却看见了眼角蜿蜒而下的泪痕。
　　韩子翼惊喜地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钮，大声地叫喊着，“医生，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医生经过一番检查，眉头紧锁地对他们说，“你们先和病人说说话，等一下再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羽晞声音虚弱地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一下好么？我有话要对韩子翼说。”
　　待众人都出去后，羽晞才缓缓地开口，“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
　　韩子翼重新握住她的手，希冀地望着她，“别说一个，就算一百个我也会照答不误。”
　　“一，那枚领带夹是怎么回事？”
　　“那是虞晴说要送我们的结婚礼物，我才勉强收下，那天订婚她还叫我一定要戴上。”
　　“二，你是不是因为同情我才要和我在一起。”
　　“不是的，羽晞我爱你，无论如何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韩子翼吻住她的手，眼泪再一次流下。
　　看着他双眼红肿的样子，“你哭了？”她第一次看到他哭得这么狼狈。
　　羽晞的手抚上他的脸，笑了笑，“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