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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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情绪脆弱的短暂片刻之后，乌鲁就恢复了原样，他从墓前站了起来，却还是凝望着墓碑，迟迟都没有离开。
在他走了之后，她也嫁作人妇了，她的身体状况让她活不了太久。在她的墓旁还有另外几个墓碑，她的儿女和丈夫，他们都完整的度过了这一生，但是至少她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一定要活的比他久。
乌鲁百感交集，但他并没有后悔自己当初决定离开，和普通女人一样，平平淡淡地结婚生子过完一生或许对她而言是最好的结局，唯一无法放下的是，自己没能够活下来，去见她最后一面。
“我回来了……然后，再见。”
乌鲁低喃出声，没有人看得到他此刻的表情，他从回忆中抽离，轻轻道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他身后不远处，有一名提着篮子的少女正愣愣地望着他。
“……艾丽斯？”
乌鲁不由一瞬间失神，他诧愕地望着眼前的金发少女，模样瞬间与他的记忆重合。他有点诧愕，但乌鲁很快回神过来，心中嘲笑了一番自己后，向少女点头问候。
“有事吗？”
“不……没有。”少女连忙摆摆手，稍稍显得有些慌张，“因为看到您在我们家族的目前呆了一会了，就想是不是熟人呢。”
“……啊，是老熟人呢。”乌鲁笑了笑，他注视着这张与艾丽斯相似的脸，并没有说太多话。
“这样吗，我从来没见过您呢，您是父亲的朋友吗？”
“哦？哥哥我像是父亲的朋友年龄那么大的样子吗。”
少女脸微微发红，她不太敢直视乌鲁的眼睛，显得有些羞涩，乌鲁忍不住想捉弄她，但让少女更窘迫了，她忙摇摇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笑而已。”乌鲁微微扬起嘴唇，他并不打算继续恋旧，摆摆手准备离开，不过这时候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望着少女问，“对了，你的身体怎样？”
“哎？”乌鲁的提问让少女有些意外，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伤心的事情，眼睛黯淡了一瞬，“您也知道吗，反正和妈妈和外婆一样啦，家族里的女性都有同样的病。”
“……是么，医生还是没办法么。”
“妈妈做过几次手术，但还是30多岁就走了，医学是没办法的啦，这是我们生来的欠缺，一出生就决定好的命运。”
少女苦涩地笑了起来，似乎早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她向乌鲁鞠了个躬，然后来到墓前，开始把带来的花束一支一支放上去。
“……”
乌鲁想说点什么，但他还是没有开口，转身离开了墓地。
与艾露琳汇合的时候，她说已经找到了愿意收养阿依拉的家庭，并带来了她的新养父母。
那是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妇，看起来精神正常，并不像是被洗脑了的样子。他们千恩万谢过艾露琳，然后迎接了自己的养女。阿依拉没有太大不舍，这个孩子惊人的早熟，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向乌鲁与艾露琳道别之后，便跟着她的养父母离开了。
一直目送着阿依拉远去后，乌鲁终于忍不住发问，“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家庭的？”
一户一户去调查吗？但他总觉得艾露琳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样子。
“根据人们心中的愿望，从提取的声音中找到的。”艾露琳平淡地回答，然后她转而望着乌鲁，突然出声问，“以及，你呢？”
“嗯？我？”乌鲁歪了歪头，一脸不理解的样子，“我怎么了？”
“你似乎在迷茫着什么，有什么事情困扰了你吗。”艾露琳眼神就好像要把乌鲁看穿一样，他不太自在地避开目光，否认道，“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吗，可你心中的声音不是那么说的。”艾露琳微微笑了一下，“你有什么愿望吗，乌鲁。”
“……”乌鲁沉默了下来，难得如此认真地发问，似乎只要开口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仿佛就是触手可及，哪怕是索取死者的灵魂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乌鲁非常清楚，他挣扎了不到十几秒后，便耸耸肩笑道，“有，但我不会向你索要任何东西。”
“为什么？”艾露琳微微不解，“你怕付出代价么。”
“当然不。”乌鲁背过身，不再注视艾露琳，“我的灵魂不都已经交给你了吗。”
“那可未必呢。”艾露琳闭上眼睛，“灵魂啊，可是谁都无法支配的。”
“……呵。”
乌鲁不再和艾露琳谈论这些，等进食之后，他们就将前往窟卢塔山区。不过在两人来到饭馆之后，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饭店内客人不少，但却还算清净，在正靠窗的位置却看到了那个名叫库洛洛•鲁西鲁的男人，仿佛在等他们一样，安静地捏着桌上的水杯。
“好久不见。”
然后他抬起头，和站在店门口的艾露琳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
在乌鲁作出什么反应之前，艾露琳伸手制止了他，然后点头回应，平静地来到库洛洛对面空着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这应该不是什么巧合吧。”
“当然不是，我是来找你的。”库洛洛笑了起来，他的目光扫过站在艾露琳旁边，持警戒态度面对着他的乌鲁，对他扬起嘴角道，“你不坐么。”
“有必要吗？”乌鲁恶劣地笑着反问。
“哦，那就随便你。”他不再看着乌鲁，目光直直盯着艾露琳，无论是多少次看到她，都会让人忍不住想要赞叹她的美貌，不过库洛洛当然不是为了那么无聊的事情而来的，在艾露琳同样完全不回避的目光中，他出声发问道，“奇奇哈镇发生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你指什么？”艾露琳仿佛一脸不解，轻淡地回答道，“不哦，灾难的话，可是人类自己酿造出来的结果。”
“我懂你的意思。”库洛洛又笑了起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乌鲁对他的态度非常厌恶，但艾露琳没有反应的的话，他不会去做出什么。
“我得感谢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情，非常有用。”艾露琳凝视着库洛洛黝黑的眼眸，突然又道，“我一直都无法理解的事情，是你告诉了我，它也渐渐被证明是正确的，人类就算被彻底贯彻了信仰，依然会在平衡不利于自身的时候开始动摇，你无法知道他们如何才会满足，就好像您一样，库洛洛先生。”
“哦？我权当这是对我的赞赏了。”库洛洛似乎并不在意艾露琳的评价，反而十分愉悦，“正如你所说，人类的欲望永远都是无止境的，从最初开始，一无所有的人向你恳求他需要的东西，但是当你满足了他之后，他又会产生新的索求，但是一旦得到又会很快失去兴趣，索要的东西越来越多，得到也越来越多，然后也会变得越来越贪婪，最后渐渐就会无法满足于眼前看到的东西，哦，或许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吧……”
“哼。”乌鲁轻轻嗤了一声，他讨厌库洛洛说的话，觉的他不怀好意，但却又不得不认同他所说的内容，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正确的，但又不应该是这样，除了那些负面的东西，他难道看不到同样美好的存在吗？
但是这样的话如果从他自己嘴里说出口，也未免太可笑了……
“你是不是没遇到过好人？”终于乌鲁实在忍不住出声。
“这要看是什么层面上的。”库洛洛回答说，“我明白你想说什么，然而我们讨论的只是人类的本质，你所说的那些所谓的‘好人’，或者说‘善人’，他们只是因为处于被温和的世界保护而没有腐化，一旦环境改变的话，哪怕是圣人最后也会堕落为地狱的恶鬼。”
“抱歉，我可不这么认为啊。”乌鲁皱起眉，不客气地把手按在了桌子上，“也有人的灵魂就算承受尽所有的苦难，也依然不会腐烂。”
“是么，我倒是很期待能看到这种人。”库洛洛依然不与乌鲁争执什么，他露出一丝不失礼貌的轻笑，然后无视了乌鲁，注视着艾露琳问道，“不说这个了，我可以好奇地问一下吗？艾露琳小姐为什么要去窟卢塔族遗址那里？”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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