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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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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国按照惯例,众大臣集中在大殿内正在上早朝。
“众爱卿今日有何要事要奏吗?”众大臣相顾无言,今日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需要放到朝堂上讨论。
“既然众爱卿无事,那今日墨才将军护送覃国公主覃卿来我祈国,想来现在也该到了,为表我祈国的诚意,众爱卿就随朕一起去迎接一下这位覃国公主吧。”
“是!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叩拜。
一众王公大臣就跟着祈修来到了皇城脚下。
很快,墨才带着护送覃卿的队伍到了祈国,祁修亲自上去迎接。
祁修疾步走到马车跟前,说:“朕代表祁国欢迎覃国公主的到来。”马车的布帘丝毫没有动静,车内也很安静。
祁修故意提高了嗓门:“公主是觉得朕的迎接不够隆重,所以不想见朕?”
此时的墨才在马车里急得恨不得飞出去踢一脚祁修,让祁修闭嘴。出去不行,呆在马车里更不行,焦躁的涨红了脸。
眼看实在没有办法了,墨才勉为其难,单手拉起了帘子,下来了。
祁修震惊的问:“怎么会是你?公主呢?你不是护送她一起回来的吗,还是说公主还在马车里面?”
墨才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祁修更加好奇:“摇头是什么意思?”
当所有人等着下车上另一个人——覃国公主覃卿下车的时候,马车上的布帘却迟迟没有被人撩起来。
祁修拉起马车的布帘,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这,让祁修和众位王公大臣大惊失色。
“墨才,公主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公主去哪了?”
墨才扑通跪倒在地,“求陛下赐罪,臣把公主弄丢了。”
祁修冷静下来,搀起墨才,问:“什么叫把公主弄丢了?你也不知道公主去哪了?你别急,慢慢跟朕说清楚来龙去脉。”
祁修开始了漫长的叙述,把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祈修……
“回陛下。一开始臣知道您要娶覃国公主的时候很生气,但是詹忱跟臣说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后,臣就接受了。詹忱让臣在他府上小住一段时间,臣也答应了。有一天詹忱回府时神色匆忙,后来就去求臣保护公主,臣一开始不想答应的,但听说公主之前遭人刺杀,刺杀她的匪徒身份不明,武功却非常高强,而且臣是女子,可以贴身保护公主,想来也没有比臣更适合的人选,臣就答应了詹忱。臣进入覃国宫内去保护公主的时候,在日常相处过程中,臣发现公主的性格有些怯懦,但对臣似乎没有设防,很依赖臣。”
“嗯,你继续说。”
“有一次在覃国,臣带公主逛完庙会以后又遇到了一群黑衣人准备刺杀公主,因为对方人数众多,臣便让公主先走,没想到公主还是险些被那群黑衣人下毒手,幸好有一个叫无涯的侠士救下了公主,公主才能平安无恙。不成想,公主就此爱上了无涯,还偷偷找机会将自己的手帕送给了这个无涯。臣深知公主将来是要来祁国和亲的,就劝说公主放下无涯,专心准备和亲。无奈公主要闹绝食,臣不忍心,便带她又出宫去见了无涯,无涯知道公主为了自己绝食,便将手帕还给了公主,公主伤心欲绝。本以为公主能就此安心待嫁,却没想到我们在送亲过程中又遇到了歹人袭击,无涯又一次救了公主。在送亲队伍又走了几日后,公主身上突然起了很多红疹,臣马上让随行的大夫诊治,大夫说公主得了天花。公主没熬几天就殁了,臣就打算将公主送回覃国,却没想到第二天公主的尸身和无涯一起不见了,臣才意识到公主是假死,其实是和无涯私奔了。请陛下恕罪,是臣失职。但以公主单纯怯懦的性格,想必是真的爱上了这个无涯,才会逃婚,请陛下不要怪罪她。”
听完墨才的话,祈修集合众位王公大臣回大殿内商讨对策。
“众位爱卿随朕回大殿。”
“是。陛下。”
王公大臣们一路上窃窃私语,缓缓步行到了大殿内,按照官位品阶站立完毕。
祁修发问:“想必众位爱卿也该猜到了大半。覃国公主覃卿在来祈国和亲的路上,失踪了。众爱卿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一瞬间,朝堂上众位官员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回禀陛下。臣以为墨才将军护送覃国公主和亲,本是为了两国交好,公主却在半路失踪,覃国知道了,怕会因为我们护送不利,撕破脸,怕是又避免不了一场战争。”
“是啊,要不陛下先将墨才将军以护送公主不利的名义下放天牢,告知覃国以后再做处置。”
“这就是你们处理事情的态度?把问题全部推到墨才将军身上?那朕还要你们干什么?让你们帮朕来出主意,出的都什么馊主意!”
“陛下息怒!”众大臣纷纷跪倒在地。
祈修心里在想:敢让朕的女人负责,我看你们这帮老眼昏花的!官也快做到头了!
“况且朕告诉你们,事实并非是因为墨才将军护送失利,公主才会失踪的,而是公主诈死与人私奔去了。”
百官听见祁修这么一说,一片哗然。堂堂覃国公主居然为了自己,不顾家国大业,和亲路上与人私奔,说出来也是丢尽了覃国的脸面。
“启奏陛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怎么说?”祁修问。
“陛下您想,是覃国公主诈死骗过墨才将军,墨才将军虽然有失察之责,但是归根究底,是她自己行为不检,在和亲前与人私奔,丢她覃国的脸面,更是伤我祁国的尊严,不将我祈国乃至陛下放在眼里,怎么都是他覃国理亏。陛下如果先发制人,我祁国应对这件事的局势反而会逆转,形势会更加明朗。”
祁修让王公大臣们先退下,自己要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祈修召墨才进宫商议此事。
“墨才啊,你看这事弄得,你觉得朕现在该怎么办?”
“回陛下,臣以为,大臣们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不先发制人,覃国向我祁国首先发难,质问陛下,臣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覃卿公主,臣倒没什么,大不了以死谢罪。可是怕到时候会连累祁国的百姓。祁国百姓好不容易等来的和平的日子又将被破坏,祁国甚至可能会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一旦弄到后来要割让土地的话,那我祈国士兵之前外出征战的血不是白流了吗?”
祁修马上给覃国国主修书一封,且派了一名使臣前往覃国首先发难。
使臣来到覃国的驿站,就派人去禀告覃国国主,祁国派使臣来了。
覃国国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他的大臣们商议事情。
覃国国主屏退左右,问他的大臣们:“怎么这时候祁国会派使臣过来?过来干什么?我女儿都给他送过去了,诚意还不够吗?还要派使臣来商谈什么事情?这时候他祁国不应该好好款待我的女儿,两人正在准备大婚的事宜呢吗?”
“回陛下,臣等也不清楚,或许祁国的风俗?大婚前派使臣过来告知大婚事宜的?要不陛下召他进宫问问?”
“也只能这样了。”
使臣来到覃国大殿内,语气谦和的说:“参观国主。”
覃国国主也很温和的说:“使臣免礼。寡人就不拐弯抹角了,使臣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其实覃国国主的心里忐忑不安,生怕是出了什么事。
使臣回禀:“回国主,这次来覃国是受我们陛下之托,来给国主送一封信件的。”
太监接过信件给到了覃国国主手上,覃国国主撕开外封,看到了里面信件的内容,大怒……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如此轻信他人,不顾两国的邦交,不顾自己身上的责任,和一个野男人私奔了,简直了丢尽了覃国的脸!
使臣语气非常平静的说:“回禀国主,相信我们陛下在信里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清楚了。您的公主在护送去祁国和亲过程中,与人私奔了,现在人找不到了。公主看样子应该是看不上我们陛下,觉得我们祈国陛下高攀了公主,所以才和一个乡野莽夫私奔,来侮辱我们陛下。这样看来,整个覃国应该也是看不上我们祈国。所以陛下派臣来就是想来问一问国主,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覃国国主感觉自己颜面扫地:“实在不好意思,不孝女儿做出如此龌龊、不堪入目的事情,还污了祁国陛下的耳朵,真是对不住了,如此失德,实在不配做我覃国公主,更不配做祁国未来母仪天下的人。但是两国关系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个不孝子孙而发生改变,我覃国绝对没有看不上祈国的意思,请祈国陛下一定不要因为小女误会覃国想要两国交好的诚意,我覃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修补两国之间的关系。”
使臣回:“国主言重了。”
此时覃国的皇后知道自己女儿失踪的消息,跑到国主面前,问国主听闻的真假。
“是真的!还不是因为你,平时惯着她,惯的她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来!你将我覃国的颜面放在何地!”
“国主,什么叫臣妾惯着她?她不是你的女儿吗?是臣妾让她私奔的吗?哪怕你这个父皇能多关心她一些,她怎么会被外人三言两语就骗走!”
“寡人不想和你多言!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皇后救女心切,口不择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下子跪倒在地:“求国主救救覃卿吧,求求国主了!”
“寡人当然知道!她也是寡人的女儿!可是寡人现在连她在哪都不知道,和谁私奔也不知道,寡人怎么救啊!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人,她既然是私奔,就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目前的重中之重是她是在和祁国和亲路途中私奔的,祁国皇帝的颜面也扫地了,派使臣来要人,寡人怎么办,如果交不出人,怕是又避免不了一场恶战 。两国百姓又将生灵涂炭,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都是寡人的错啊,寡人的错不该报应到老百姓的身上啊!”
“回陛下,臣妾有个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你说吧,死马当活马医。”
“臣妾觉得祁国现在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和亲的公主和一个乡野村夫私奔了,却看不上他祁国的皇帝,那我们就拿出我们的诚意赔偿他们十五座城池,相信他们也不会真的愿意开战。”
“对啊,寡人怎么没想到?皇后不愧是我覃国贤后。”
“那还请国主多多留心卿儿的行踪。”
“寡人已经派兵出去找了,只是这一时半会肯定找不到的。”
覃国国主召见群臣,说了皇后提出的这个主意,众臣都觉得可行。
秦国国主就派人又去请祁国使臣。
覃国国主思虑再三:“回去替我告诉你们陛下,覃国实在不是故意失约,但这个不孝子孙已然出逃,一时之间恐怕也寻不到她,我覃国愿意割让十五座城池来换取你们陛下的原谅。”
祁修召墨才进宫,跟墨才说:“朕修书一封,你替朕送去覃国,带给詹忱,他自会明白朕的意思,应付一切。”
詹忱看完了祁修托墨才带来的信后,就要准备进宫面见覃国国主。
外面的人看到詹忱之后,进去通报,太监凑到国主耳边说:“国主,丞相来了!”
覃国国主听到以后,犹豫自己在水里即将溺毙的时候,终于抓到了可以救命的人的那种感觉,赶忙让太监传旨宣詹忱进殿。
太监呼:“宣丞相进殿!”
詹忱进殿以后恭恭敬敬的给国主行了个大礼: “参见国主!”
国主看见詹忱:“丞相快快免礼!丞相来的正好!寡人现在正在为某些事情头疼呢,快来帮寡人出出主意。”
詹忱假装不知情,问:“国主,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你看看这个吧。”说着把祁修写给覃国国主的信件让太监拿给詹忱看。
詹忱看完,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这……这……这……公主从小性格温顺,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覃国国主没有说话,詹忱以为他话说重了,马上说:“微臣失言。”
其实覃国国主只是在思考,詹忱说得对,自己的女儿从小性子温顺软糯,为什么会做出跟别人私奔这种事情呢?所以一时没有注意到詹忱说话。
看见詹忱低着头才反应过来:“无妨无妨,丞相,快帮寡人想想办法。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弥补两国之间的关系。”
詹忱犹犹豫豫的说:“臣有一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覃国国主着急的问:“丞相你就别吊寡人胃口了,不管什么办法,你先说出来,寡人听听,可行最好,不可行,寡人也恕你无罪。”
“那臣斗胆问一句,祁国一定要覃国公主和亲是嘛?有指名一定要覃卿公主吗?”
“那和亲肯定是要一国公主才有诚意啊。寡人又没有妹妹,自然就没有长公主。那寡人宫里成年的公主就只剩覃卿了吖!”
“回国主,那如果不仅有覃卿公主呢?”
覃国国主知道詹忱肯定有方法,眼睛看着詹忱,充满了希望:“请丞相直言。”
“臣斗胆,毛遂自荐,臣现在府里就有一位墨才姑娘,和覃卿公主年龄相仿,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如果国主认这位墨才姑娘为自己的女儿,那她不也是我覃国的公主了嘛?这样就可以代替覃卿公主嫁到祁国了吖!这样,之前国主答应的十五座城池就可以不用送给祁国了吖。”
覃国国主一听詹忱的主意,感觉非常好,恨不得马上召墨才进宫,认她做女儿。这样,不仅和祁国关系不会僵化,还不用割据十五座城池给祁国,甚至还能多一个女儿孝顺自己,有一个名义上的女儿用来栓住祁国。何乐而不为。
此时在詹忱家的墨才全然不知此事。几位公公突然到詹忱家里传旨,墨才很疑惑的听着几位公公宣读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姑娘墨才淑慎性成秀外慧中着三日后封为裕和公主钦此
墨才听得一知半解:什么意思?我被封为公主了?覃国公主?我变成了覃国国主的女儿?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被封为公主啊?
几个太监宣读完旨意,连忙赔笑,将墨才扶起:“公主,三日后册封大典就会举行,到时还请公主准时到场。”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啊?”
几个太监笑了笑,没有说话,走出了丞相府。
墨才问身边的詹忱:“这旨意到底什么意思?”
詹忱笑得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这旨意什么意思?圣旨上写的很明白啊!你是哪个字不认识,还是哪句话看不懂,我来给你解释解释。”
墨才轻轻打了下詹忱,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会突然封为为公主?”
詹忱挥了挥手:“你跟我来。”
墨才跟着詹忱来到了书房,詹忱拿出抽屉里那封祁修让墨才带给詹忱的信件,给墨才看。墨才看完才明白怎么回事。
“明白了吧?”詹忱笑着说。
墨才很生气:“祁修这个混蛋!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亏的我当时还因为他和覃卿公主联姻,气的我几天没睡好觉!现在想来真不值。他怎么不想想,一旦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事情就黄了!他就真的和那个覃卿公主琴瑟和鸣了!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不亏,还能娶一个公主,多好啊!他倒是会算计!”
詹忱一听墨才这话里好大的醋劲:“这你可就误会祁修了,他可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更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看,祁修这样谋划,你嫁过去自然而然就是皇后,之前那些敢置喙你们感情的人,就全都得闭嘴。谁敢质疑你的身份,覃国和祁国都不会放过他。他得多爱你,才会为了你,做了这一整场戏。”
“谁要他这样做了,哼!”
“这话你讲的可就没有良心了,他谋划这些不就是为了堵住众人的嘴,明媒正娶,让你光明正大的做他的皇后,给你一个正室的名分,受万民敬仰,他从来就不想委屈你,因为在他心里,你永远值得最好的一切,永远值得他为了你付出一切。”
在詹忱的一番耐心劝说之下,墨才接受了自己成为覃国公主这件事。
三天后,册封墨才为公主的日子到了。
覃国国主为了表达自己对墨才的感激,隆重的操办了这次册封仪式。
一大早墨才就被喊起来,一屋子婢女帮她收拾,梳好公主发髻,穿着公主朝服,往丞相府外走去,丞相府外早已备好公主辇。
詹忱带着一家老小,跪在地上,送墨才出府:“恭送公主!”
墨才端着姿态,慢慢走出丞相府,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詹忱,转身上了公主辇。
公主辇一路往覃国皇宫内驶去,一路上凡是遇到公主辇的百姓,都要向公主辇下跪叩拜。
公主辇在皇宫正殿门口停下,墨才下辇步行,后面跟着一排举代表公主仪制的扇子的人。
墨才走进正殿,行了个大礼:“参见父皇。”
“平身,快去扶公主起来。”
文武百官集体叩拜,恭贺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免礼。”
“今天是寡人的裕和公主册封的大日子,同时也是送她出嫁的好日子。请各位爱卿内殿参加家宴,陪同寡人一起送送裕和。”
“是,国主!”
众多文武百官移步到了内殿,内殿早已备好了酒席。大臣们按照品阶找到了自己该坐的位置。墨才被安排坐到了覃国国主的边上。
墨才站起身来给覃国国主敬了杯酒:“墨才敬父皇一杯。”
“好。”两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今日墨才出嫁,没有什么可以为父皇留下的,如果父皇不嫌弃,就允许墨才为父皇舞一次剑,也算给父皇留下一段回忆。”
“好好好。父皇还没有见过你舞剑呢!”
墨才问旁边的侍卫要了把剑。一个回马侧空翻就到了内殿中央。墨才的剑法一般,但加上她自创的舞蹈以后,整个舞剑的过程也的确让人赏心悦目。
“好!好!”覃国国主大声为墨才叫好。
边上拍马屁的一个接着一个。
“公主飒爽英姿!”
“公主剑法凌厉!”
在推杯换盏中,家宴逐渐进入了尾声。
覃国国主马上要送墨才去祁国了。国主给墨才准备了丰厚的嫁妆,随行的侍女就有好几十人。整个送亲队伍比覃卿公主送嫁时还要威风。在拜别了覃国国主以后,墨才随着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祁国的方向去了。
这次,祁修依旧带着众大臣等在皇城城墙上,表面毫无波澜,其实一直在压抑内心的躁动。祁修一直在往覃国回祁国的方向张望,因为他知道,这次他接回来的是他心中所爱,是他日想夜想的女人。
远处好像有了人影,祁修终于等到了和亲队伍,他加速步行走到城门口,希望能早些看见他的新娘。他的后面跟着一众大臣。
队伍整齐的到了宫城脚下,墨才从公主辇上下来了,这次所有人脸上的表情不再是震惊而是欣喜。
“你来啦!”
文武百官纷纷下跪行礼:“臣等参观裕和公主。”
“免礼!”
“谢公主殿下!”
祁修拉着墨才的手,缓缓步行进入了宫城。
两人在路上一直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祁修跟墨才邀功:“朕是不是很聪明,快夸朕,快夸朕。”
“嗯嗯嗯!聪明!聪明!一旦事情败露,哪个环节出现问题,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朕只知道朕要明媒正娶你,做朕的皇后!也只有你配做朕的皇后。墨才,你知道,朕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你在朕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没有谁能替代。也因为你是墨才,你就是你,朕喜欢的只有你,只是你,所以朕一定要立你为后,别人都不行,你一定要替朕一起好好守护这祁国江山,朕要让你受万民叩拜,朕要你永远站在朕的身侧,陪着朕,因为朕喜欢你,因为你值得。”
墨才听了祁修这一番深情告白,感动的快哭了。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今天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每一天在一起的日子。
墨才跟着祁修回了正殿,墨才站在祁修身侧。祁修对礼部尚书说:“今日,覃国公主入皇城,你快择个吉日,为朕和覃国公主举行大婚,一切事宜朕全权交付给你了,一定要办的让朕和覃国公主满意,听懂了吗?”
“是!遵陛下圣旨。”
礼部尚书知道陛下很重视这次婚礼,所以事无巨细,都亲自督促下面的人在做。这次的事情要办的好,以后仕途肯定更加平坦,说不定陛下还会大行赏赐他,办的不好,那他这礼部尚书的位置怕就做到头了。
礼部给祁修和墨才占卜了大婚的日子,日子定在了下个月初十。这个日子可是整个礼部翻遍各种黄道吉日的本子,占卜占了几天才得出来的最好的一个日子。
在此之前,祁修和墨才还能过一段悠闲的日子。
祁修把墨才安排到了离自己寝宫最近的一个宫殿——启明宫。他想要墨才离他近一点。等大婚仪式过后,再把墨才安排到翊坤宫——历代皇后住的地方。
祁修除了每天上朝,其余的时间都在启明宫陪着墨才。两人就算不说话,陪在对方身边就感觉很安心。
祁修命令太监把所有的奏折直接送去启明宫。墨才看着祁修认真批注的样子,在旁边默默陪着祁修,时不时还帮他研个墨。祁修批奏折批到深夜,墨才亲自去御膳房给祁修炖补汤。汤烧开了以后,墨才还要加点料进去继续炖。反复这样几次,一锅汤一炖就是两个时辰,都是墨才亲自看着。等汤都炖入味以后,墨才吩咐环月去取个汤盅盛汤,自己却一不小心被烫到了。
环月看见墨才被烫了,立马放下汤盅,心疼的问:“公主,公主,你怎么啦?是不是被烫到了?”
“没事,没事,你去我房里拿个烫伤药给我,记得避着点祁修,别被他发现。”
“是,公主。”
环月偷偷将烫伤药拿了出来,墨才胡乱一涂就了事了。
“公主!你怎么可以这么涂的这么随意!奴婢来给您涂。”
“没什么大碍,不就烫伤了一下,想当年,我征战四方的时候,什么伤都受过,不还是熬过来了,就这点小伤,没事的。”
“是是是,公主您最厉害了。”环月虽然一边这么说,但一边还是在给墨才小心的换药。
墨才并没有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忙着把给祁修的汤放进汤盅里,端给祁修。
墨才端着汤回启明宫发现祁修在找她。
“你去哪里啦?急死朕了!”
“妾身去给陛下炖汤了,陛下在找我?”
“嗯,急死朕了!朕批完奏折抬头没有看见你,朕心不安。”
“陛下宽心,妾身看陛下这几天批奏折太累了,就想去给陛下炖个汤。陛下,快,趁热喝。”
祁修小心翼翼的掀开了汤盅。
“好。让朕看看皇后给朕准备的是什么汤呢?不管是什么汤,朕一定全部喝光,不辜负皇后的美意。”
“陛下!还没行大婚仪式呢,不可这么喊妾身。”
“朕不管,你迟早是朕的皇后,朕就要这么喊你,谁敢质疑朕,朕说可以就可以。”
看着眼前孩子气的祁修,墨才噗嗤一下,笑了。
祁修喝汤的时候,非要拉着墨才的手让她和他一起喝。
不小心碰到了墨才的伤口,墨才一时没忍住,露出了疼痛的表情,本来墨才都忘了这件事,他也没打算告诉祁修,没想到被祁修看出来了。
祁修关切的问:“怎么了?怎么了?皇后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没事,妾身没事。”说着就要掩藏自己的伤口,但还是被祁修发现了。
墨才越是缩手,祁修越是要究根问底。
“拿出来给朕看看,手怎么了?”
“没事,妾身真的没事。”
“你再这样,朕要生气了。”
没办法,墨才只能把手伸了出来。
祁修看见墨才被烫伤的手,十分心疼。
“怎么回事?手怎么这么红?环月你说,皇后怎么会受伤的?”
“启禀陛下,皇后刚刚给陛下炖汤,不小心烫伤的。”
祁修气急了,口不择言:“你是怎么照顾皇后的?”
“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照顾好皇后,请陛下降罪。”
“刚刚她去拿汤盅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烫伤的,她那会没在,别怪她了,我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好吧,就依皇后所言。还不快谢谢皇后。”
“谢陛下皇后宽恕。”
这一烫伤,可把祁修心疼坏了,对墨才更加宠爱。日日要在身边陪着,不允许她做任何事情,生怕她磕着碰着了。
祁修去上朝,都不让太监宫女吵醒墨才,悄悄的洗漱穿朝服。还特意嘱咐太监宫女,所有人都不许喊墨才起床,让墨才自然醒。
墨才睡到日上三竿,责问宫女怎么不喊她,宫女回话:“是陛下吩咐,不让奴婢喊您的!说让您想睡到何时就睡到何时。”
祁修的宠爱简直在每一个细节里。
祁修感觉那次的烫伤是自己忙于政务,疏忽了墨才,墨才才会受伤,于是让内务府安排,要和墨才两个人去行宫小住,在大婚之前赶回来。
祁修照例下了朝以后直奔启明宫。进宫以后,就跟环月说:“快,帮皇后收拾行装,朕要和皇后出去小住一段时间。”
“陛下,要和妾身去哪啊?”
“朕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你一定喜欢。不过在此之前,朕不能告诉你,你去了就知道了。”
“陛下还跟妾身玩神秘?”
祁修打趣的说:“哈哈哈,是啊,朕想和皇后做对有情趣的夫妻。”
墨才羞红了脸,轻轻打了下祁修:“陛下,说什么胡话呢?还有人在呢!”
“你们都退下。”
宫女太监们都退下了,在门外偷偷笑,跟到这样得宠的主子,也算是福气好。
祁修拉着墨才在房里亲热,墨才羞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陛下,你干什么啊,环月他们都在外面呢!”
“朕不是把他们赶出去了吗?在外面又没事。”
墨才一边推搡一边说:“不行,不行,外面听得见声音。”
祁修调皮的拉高了声音:“环月,你们听得见声音嘛?”
环月一边憋笑一边回答:“回陛下,听不见,我们最近耳朵都有些不太好,什么都听不见!”
祁修心想,墨才宫里的下人都这么懂事,待会一定要好好赏赐他们。
“你看,他们听……不……见……”
祁修故意声音拖了很久,想趁此调戏一下墨才。
墨才羞的气急了,挣脱了祁修的怀抱,气的坐到了床上。
“好了,好了,朕不捉弄你了。”说着,亲了下墨才的额头,轻抚墨才的头发,一把把墨才又拉进了怀里。
墨才感受到了祁修的柔情,没有挣脱。
祁修牵着墨才的手走出了房门,几个宫女太监们齐刷刷行礼。
祁修看了一眼下人们,转身对墨才说:“马上就要封后了,你的宫里就这点人?朕这几天就安排内务府,给你多挑些机灵的,到你身边来伺候你。”
“妾身平时日常起居都有环月在照料,不需要那么多人照顾,这些人足够了。”
“哪有堂堂一国皇后,宫里只有这些下人的!何况你现在还是覃国公主,还代表覃国,要是传出去了,覃国和我祁国的百姓还以为朕虐待你这个皇后呢!”
墨才辩不过祁修,就依了他。
“朕让内务府挑完送你宫里,你自己再掌掌眼,挑些顺眼的,可心的。挑过来就让他们做些粗使活计,这些你用的惯的还是在你近身伺候着。”
“谢陛下。”
祁修一向想的周全,生怕有些人坏心眼。
“你们伺候皇后伺候的不错,朕都会依次论功行赏的。环月,你照顾皇后最久也最贴心,朕就封你为这个宫里的掌事宫女,每个月的月银都涨十两,朕再多赏你一年月银。”
“谢陛下恩典。”环月很开心,跪下行大礼。
“还有这些你贴身的丫鬟,很多也都伺候的不错,都赏半年月银,每个月多五两月例。”
“谢陛下恩典,谢陛下恩典。”阖宫欢喜,下人们都连连磕头,知道自己的主子得宠,好日子还在后面。
很快,祈修就和墨才两人单独去了行宫。两人一起坐着皇帝辇,手拉着手,格外珍惜这难得的机会。
快到行宫了,祈修拿出一块手帕,跟墨才说:“快到了,朕帮你蒙上。”
墨才露出一脸疑惑:“还真要蒙眼睛啊?陛下,有必要这么神秘?”
祈修撒了个娇:“好皇后,就陪朕玩一玩嘛,朕想给皇后一个惊喜。”
墨才受不了祈修撒娇,知道拗不过:“好好好,陛下,蒙吧。不过陛下您可得扶好妾身啊。”
祈修突然感觉墨才是把自己的所有信任托付给了他:“嗯!放心吧,朕要陪你走完这一生的,自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墨才伸出手来,祁修紧紧握住了墨才的纤纤玉手,把她慢慢扶下了轿辇,轻声嘱咐:“慢一点,这里有台阶,小心,来,跨第一步,好,稳稳的,跨第二步,慢一点,好了。”
说着,祁修就打横抱起了墨才。
“陛下,快放妾身下来。”
“你要是摔倒了,朕会心疼,会自责自己没保护好你。”
“可是陛下这样被其他人看见了,有损陛下英武的形象。”
“谁敢质疑朕,朕心疼自己的女人,不想她费力走路,谁敢说不行!”
一边说一边抱着墨才往行宫里面走,一路上,行宫里的太监宫女都给祁修墨才让路,并且在边上下跪行礼。
只听见旁边的宫女们在小声讨论,“这就是覃国公主?未来的皇后娘娘?”
“对啊,陛下对皇后娘娘好好啊,还亲自抱她去汤泉宫,好羡慕啊!”
“是啊,是啊。”
众人投来羡慕的目光。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祁修抱着墨才进了汤泉宫,宫里除了随侍的几个奴才,空无一人。
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汤池,里面的水是太监宫女特意从旁边山上的泉水里用木桶挑下来,烧热倒进去的。
祁修把墨才放了下来,墨才感觉到了周身的湿气和热气,猜到了大半。
祁修把蒙住墨才眼睛的手帕拿下来,出现在墨才眼前的是一个经过精心布置过的汤泉宫。
整个宫里挂满了红绸,中间的汤池里洒满了花瓣,四周烟雾缭绕。
墨才虽出身将门,但毕竟是女儿身,还是很喜欢祁修这些用了心思的装扮的。
墨才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突然想起来要谢恩。
“谢陛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祁修打断了。
“你们先下去。”
“是,陛下!”汤泉宫里只剩祁修和墨才两人。
“这是朕给你的惊喜,夫给妻的惊喜,不需要谢恩,这里没有旁人,在朕和你两个人时,朕只是你的夫君,记住了吗?”
能说出“夫君”两个字,看似容易,但对一个帝皇来说,却又极为难得。帝皇的真心最难得,可是祁修对墨才的心,是一直没有变。
“记住了。”
墨才一下子感觉两个人的心又靠近了一点。
“朕说过,一定要给你能给的一切,这辈子只爱你一人,宠你一人。”
祁修给墨才的承诺,慢慢的一个个都在兑现。赐汤泉宫浴,墨才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朕希望你能享天下尊荣,你想做的事,朕都会替你完成。行宫就是以后我们夫妻经常来小住的地方,没有别人的打扰,没有朝政的繁琐,静静享受对方在身边的感觉。要是以后朕惹你不开心了,你不想见朕,也可以躲到这里来,这里的一切都只为了你一人。”
墨才看着祁修的眼睛,看到了满眼的清澈,满眼的真诚,满眼的爱,只有看她的时候,才会有的清澈、真诚和爱。
两人相拥。
祁修轻轻端起墨才的下巴,墨才看着他,他轻吻了墨才的额头、鼻子和眼睛,最后伴随着粗粗的呼吸声,亲吻了墨才的嘴唇。
这天,万里无云,微风轻轻拂过脸庞,吹上来的风格外舒适。
祁修吩咐太监去准备湖面泛舟的船只,打算带墨才去泛舟。这是他们在行宫的最后几天了,大婚仪式的日子正在逼近。
“今日陛下怎么有雅兴带妾身湖上泛舟啊?”
“前一段时间一直在落雨,朕不想这次的出行有遗憾,今天日头不错,就想带你出来逛逛,泛舟看景。”
“好,妾身陪着陛下。”
“留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贴身伺候就好了,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陛下。”其他人行完礼等在岸上。
“来,朕扶你。”
墨才有武功在身,其实根本不需要扶,这种船只随便就上去了,但祁修既然这么说了,就扶了一下上了船。
船只很大,里面还有提前准备好的酒和菜肴。
如果泛舟的时候肚子饿了,还能垫一垫肚子。祁修知道墨才以前在战场上豪放肆意,所以还准备了美酒。
“今天朕给皇后倒酒,请皇后陪朕喝一杯。你们俩出去船舱外面守着。”
“是,陛下。”两个带刀侍卫整齐的往外走,分别站在船舱的左右两侧。
“好,妾身今天就陪陛下痛饮一杯,妾身敬陛下。”说完,喝光了手里的一杯酒。
“好!皇后好气度,干杯。”祁修随饮一杯。
“这是朕特意让小厨房给你做的爱吃的点心,快尝尝。”
“好。”
酒壶里的酒慢慢见底,祁修墨才两人酒量都很好,脸上丝毫不见变化。
“来人!”
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卫问:“陛下有何吩咐?”
“帮朕把帘子拉上去。”
“是!陛下!”
帘子拉上去以后,湖面景色尽收眼底,美人美景,祁修很满意眼下的日子。
祁修厚实的手掌握住了墨才的手,看着墨才笑了……
“朕又想到了以前朕做五皇子时候的日子,那会的朕虽说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但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烦恼,其实仔细想想,还是那会的日子舒心,现在的这些快乐都像是偷来的。朕每天过着上朝批奏折的日子,真的倦了,乏了,要不是你在朕的身边,朕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如果陛下觉得在行宫的日子就像偷来的话,那就当是偷来的呗,好好享受这偷来的日子,不要想那么多,对吗,陛下?”
“你说的话,朕听着总是觉得舒心,不像其他人只会溜须拍马,答应朕,就一直像现在这样,不要变,朕就是喜欢你现在这样。”
“如果妾身变了,陛下就不喜欢妾身了吗?”
“当然不会,朕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
“陛下就会挑好听的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
船上的两人欢声笑语的度过了一整天。
临近大婚,行宫里肆意潇洒的日子快结束了,墨才和祁修准备收拾行装回宫了。
这时的皇宫里,满是喜庆的氛围,所有人为了皇帝的大婚,忙着各自的事情。
礼部着手负责这次大婚,将宫里每个人的任务都安排上了。
所有的宫女太监除了每天自己应该做好的份内事以外,都会被安排到各个宫里帮忙。
大婚很隆重,所以宫里的各个角落都是宫女太监布置红绸,挂红灯笼忙碌的身影,甚至宫里的每条道路上也都有爬上宫墙去装饰的太监们。
每个宫殿在大婚前都要彻彻底底的打扫一遍,在彻底打扫之后,大婚前的每一天,每个宫殿都会派很多宫女太监打扫,保证大婚前每个宫殿角落都是干净的。
特别是翊坤宫的洒扫,每天都是环月亲自督促,每块红绸该放哪里,每个灯笼该布置在哪边,环月都根据礼部的要求,每天细心的督促下人布置。
回宫后,大婚开始前几日,翊坤宫的宫门都快被踏烂了。每天祁修源源不断的赏赐送进翊坤宫。
这会子,内务府领着人又来了。
“参见皇后娘娘,这是陛下让奴才送来的,您看放哪合适?”
“公公,就放那里吧。”环月指了一块空地给他。
“玉如意一对!金丝如意枕一对!金丝钱袋一对!翡翠簪子一对!金丝步摇一对!”
“娘娘,这还有一套您的婚服,还有这个是您的凤冠。”
“除了婚服和凤冠,其他就放那里吧。”墨才指了指环月刚刚说的方向。
“是,娘娘!奴才告退。”
环月偷偷跟墨才说:“陛下也真是疼爱娘娘,短短几日,赏赐的东西库房都塞不下快了。听说陛下还因为大婚,大赦天下,可真是从没有过的荣宠啊!”
“嘘嘘嘘~小心祸从口出,跟了我这么久,也没看你有长进!”
“是,奴婢明白。娘娘还有没有什么吩咐,没有奴婢就去忙了。”
“嗯。”墨才示意环月可以下去了。
环月将祁修送来的每一件物品都登记到账目上,亲自盘点,省得有什么遗漏,免得在大家都忙的时候,冒出几个不实心眼的人,顺手牵羊几件物品。
礼部还给墨才定了一个封号,照理说,皇后一般都没有封号的,但是祁修太过于宠溺墨才,就命礼部挑一个字给墨才。
礼部尚书很有眼色的挑了一个“俪”字给祁修看。
“俪”意指伉俪情深,形容墨才和祁修最合适不过了,祁修很满意。
“你最近这差事当的不错,等大婚过后,你想要什么赏赐就跟朕说。”
“谢陛下隆恩,这是臣该做的。”礼部尚书看见祁修很满意,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祁修不满意的话,可不是赏赐没有的问题,脑袋也估计要搬家了。
“看在你尽心竭力的操办皇后与朕的大婚仪式的份上,朕先赐你黄金百两,如果大婚当天一切顺利,朕再赐你几个宅邸,但如果大婚当天发生任何意外,朕都算在你头上,事后饶不了你。”
礼部尚书本就觉得这差事当的胆战心惊,又被祁修这么一恐吓,必得更加尽心,不出一丝差错。
翊坤宫里的一切大小事务,礼部都需要放在心上。床上的喜被,每一条都是祁修和墨才去行宫前,让宫里专门做女红的绣娘们连夜手工赶制出来的。
床上铺满枣子、花生、桂圆、莲子和铜钱,寓意早生贵子,每一颗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摆放多少颗,放哪里,都得按礼部的规矩来。
祁修特意嘱咐的,需要彻夜点亮的龙凤花烛,也特意多准备了许多。
墨才看着宫女太监们往整个翊坤宫的门窗上贴满红色的窗花剪纸,心里很开心,开心的不是要做皇后了,而是终于要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光明正大的成婚了,还能拥有全天下的祝福。
墨才猛地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亲手给祁修做过衣服,祁修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也该做点什么回报人家。
可是她从小就擅长习武,最不擅长的就是女红,做一件祁修的衣服,对她来说,比她打赢一场仗还难。
墨才特意喊来了宫里负责女红的绣娘们,从里面挑了几个顺眼的,让他们刺一副绣,她再从里面挑一个做她师傅,教她做衣服。
师傅是她万里挑一挑出来的,她跟绣娘说:“本宫想给陛下做一件贴身衣物,你觉得绣什么比较好,马上就要大婚了,本宫想新婚之夜给陛下。”
绣娘一听,新婚之夜,还是贴身衣物,还是给陛下,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容易的活。
“回娘娘,新婚之夜就要的话,最好刺绣不要过于繁复,不然肯定来不及。再加上是陛下的贴身衣物,需要针脚平整,所以更加需要耐心和时间,这可不容易。”
“容易我就不喊师傅来教本宫了吖!”
“娘娘,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本宫就喜欢爽快人,办事麻利,做好以后本宫重重有赏。”
“谢皇后娘娘。”
马上他们就开始刺绣了。一会的功夫,墨才的手指已经被扎了好几针了,血都染红了几块布,但她依旧不会放弃。
不擅长,那就去练,哪怕受点苦,受点累,只要把衣服做出来,她就开心。一想到祁修能够在新婚之夜穿上她亲手缝制的贴身衣物,她就浑身充满动力。
为了不染红布料,她用白布将手指包扎起来,这样也有好处,再扎就只能扎进白布里了。
经过几个时辰的练习,墨才已经大有进步,但离成功还有很大差距。
她以新婚夫妇大婚前一天不能见面为由,将祁修挡在了门外,其实她在房里拼命赶制衣服,不想被祁修发现,想给他一个惊喜,也怕他看见自己的手指,会阻止自己缝制衣服。
在绣娘的帮助下,墨才勉强绣出了一条龙,虽然针脚简单,但也的确是用了心了。本来其实是想绣龙凤呈祥的,碍于时间紧迫,一条龙也算不错了。
大婚仪式来临,天微微亮,祁修和墨才就被喊了起来焚香、沐浴、更衣。
墨才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贴身衣物,坐在了梳妆台前,等着宫女给她梳妆。
墨才一身乌黑亮丽的秀发散落到腰间,有经验的嬷嬷们给她盘发髻,戴皇后凤冠。
“皇后娘娘的颅顶真高,是奴婢见过这么多娘娘里最高的,所以皇后娘娘福气好,能遇到陛下这样的好男人。”
墨才微笑:“是啊,陛下是很好。”
墨才的凤冠上有200颗不同大小的珍珠点缀,中间还镶嵌有一颗大的夜明珠。整个凤冠都是由黄金制成,是祁修很早之前就命人打造的。
“娘娘,凤冠可能会有些重,您忍一忍。”
“好。”
墨才的婚服上用金丝镶有龙凤呈祥的图案,从贴身衣物到外面的婚服,里里外外一共4层。
这时天大亮了。宫里的各个角落开始敲鼓鸣钟,昭告天下,今日皇帝大婚。
大婚仪式开始前,文武百官必须着官服按照品阶进宫,站在大殿左右两侧,中间留出皇帝皇后携手并进的一条路。
太监高呼:“大婚典礼正式开始!”
皇宫各个角落站着的很多太监就会开始挥舞手里的长鞭。
啪~啪~啪~
一下……两下……三下……
墨才乘坐着皇后轿辇出现在宫门口。皇后辇布置的很精美,顶上一颗巨大的珠子引来不少关注。四周都是红绸和小灯笼点缀。
墨才从皇后辇上下来,换到一个酷似莲花形状的轿辇,八抬大轿进了皇宫大殿。
墨才下轿,手里拿着一副纯金的团扇遮面,缓缓走近祁修,路走了一半,祁修迎了上去,牵着墨才的手,走上了大殿中央。
太监一呼:“一拜天地。”
太监二呼:“二拜先祖。”
太监三呼:“夫妻对拜。”
“礼毕。”
祁修面对一众大臣,“今有覃国裕和公主远嫁我祁国,两国此后永结秦晋之好!特册封裕和公主为我祁国国母!特此昭告天下!”
旁边一个人端着皇后印玺走上前来:“请娘娘受皇后印玺。”
祁修使了个眼色,暗示让墨才拿着。
墨才拿出皇后印玺,高举到与眼睛齐平。
“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宫大臣们高呼三遍万岁。
祁修和墨才一起:“众爱卿平身!”
“礼成!”
“朕终于可以和你一起平视整个天下了。”
墨才转脸微笑。
大殿上礼成以后,众大臣去内殿喝酒吃席。
皇上皇后送入内宫进行下一轮仪式。
皇上皇后各自送回宫里,换上另一身婚服后,墨才在宫里举着团扇等待皇上的到来,奴才们将皇上送到翊坤宫门口就走了,祁修自己走进内宫。
“奴婢参见皇上。”
“起来吧。”
“请陛下坐到皇后身边。”
祁修很听话的坐了过去,嬷嬷们系住了两人的衣角,这是新婚的风俗,洞房前不能打开。
宫女端过来一把秤,寓意称心如意。
宫女们齐整整的说:“祝皇上皇后以后的日子,天天称心如意。”
另一个宫女往床上撒了一把花生、红枣、桂圆、莲子和铜钱,寓意早生贵子。
“祝皇上皇后早得麟儿!”
又过来一个宫女端着两杯交杯酒,“请皇上皇后一饮而尽。”
祁修和墨才互相握着手,另一只手两个人交杯,满饮了一杯。
“礼成。”
宫女们整齐划一的走了出去,内殿里只留下了祁修和墨才两人。
两人一下子松了口气。
“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人了。朕可以好好的跟你谈谈心了。今夜没有君臣,只有夫妻。”
“嗯。臣妾终于是您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朕知道你不在乎皇后的位置,但是朕想给你朕能给你的一切,我想让你跟我平起平坐,一起见证我祁国的繁荣。这样,你也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朕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了。”
“臣妾知道,臣妾为之前对你所有的误会说一句对不起,是臣妾不懂事,臣妾不知道,您为我默默付出了这么多。”
“为了这一天,一切都值得。”
墨才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衣服:“这是臣妾给您做的衣裳,虽然丑是丑了点,但希望陛下不要嫌弃,这是我做的最好看的一件了。”
“皇后为朕亲手做的衣服?这种粗活为什么不让下人们去干呢?”说着就要去看墨才的手指,果然隐约还看得见针孔。
“朕就知道,一早跟你说过,朕会心疼的,你都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
“哼,那不是为了给陛下做贴身衣物嘛,臣妾觉得很幸福,陛下就不要骂我了。”
“朕只是心疼,但皇后的一片苦心,朕明白。朕很开心,以后一定会贴身穿着这件衣服,不过朕要换洗,就要麻烦皇后再给朕做一件了,这次能不能精致点?哈哈哈!”说着,祁修把贴身衣物换了下来,换上了墨才亲手做的这件。
“哼,一会还说心疼臣妾,一会让臣妾再做一件,陛下的心思果然难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翊坤宫里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陛下,您饿吗?臣妾有些饿了,为了穿着这个婚服,臣妾一天一点东西都没吃。”
“混账,他们怎么伺候的,敢饿着朕的皇后!”
“皇上,不怪他们。这衣服实在太难穿了。”
“那朕这就让御膳房做点菜送过来。”
“这不太好吧,新婚之夜,皇后饿了要吃的,传出去像什么话。”
“朕做主,谁敢说什么,朕就说朕饿了不就好了吗。”
祁修一脸宠溺的看着墨才吃东西,等到她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说:“现在轮到朕吃了。”
墨才一脸天真的把筷子递过去:“陛下,我吃的差不多了,给您,您要吃什么……”墨才话还没说完,祁修就亲了上去,墨才眼睛瞪得老大,但慢慢就接受了。
祁修一边吻一边说:“今晚,你终于真正属于朕了。朕想要你。”
墨才嘴唇里慢慢吐出“嗯~嗯~”的声音,回应着祁修……
祁修温柔的将墨才抱到床上,慢慢解开了墨才的外衣,放下了旁边的床帘,两人一番云雨……
事后,祁修抱着墨才说:“今夜朕要让我们的龙凤花烛彻夜点亮,燃到天明。”
“嗯。”墨才的声音今晚格外的软糯。
“谢谢你,一直陪在朕的身边。”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陛下,你若不离,我必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