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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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他是没法子飞檐走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扛回后院妇人住的厢房里，而等妇人醒来，好言劝她改邪归正，他又是个嘴笨的汉子。
武松愁肠百结，恨不能即可捏断妇人的脖子一了百了。从小到大，他顶天立地，拳头立人，胳膊跑马，好汉作为，忠义行事。
他坚守：拼得命抛掉，义气绝不能坏。
白日里有人投其所好，送了好几大坛子酒给武松。这会儿心烦意乱，武松拍开酒坛泥封，灌了一坛又一坛，等到酒尽，他心中便被酒气鼓动出一股子邪火来。
三更时分，浓郁酒气中，素兰终于幽幽醒来，一睁眼便见白日里一见钟情的汉子，此刻面目森然，竟有些阎罗殿里妖魔鬼怪的凶煞气势。
她打了个颤，心底惊惧，却强撑笑着以言相挑：“二郎，你若有种，便应了奴这一求。奴要貌有貌，知心贴意，和你春宵一度，奴尚且不说亏，你是个男子汉，有甚损失？”
武松沉默。妇人捂嘴乜斜他，笑吟吟说：“该不会二郎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所以这会儿有些怯床吧？”
言语越发涉邪，武松陡然一巴掌拍碎掉一方桌角，冷冷道：“我武松从不行伤风败俗没人伦的猪狗事。”
妇人春|心哄动似火，听这直白话犹若凉水兜头泼。一点红从耳根蔓延开去，眨眼脸红似猴屁股。
素兰瞪着武松，许久她噗嗤一笑，扭腰侧首拢了拢发，轻飘飘说：“你们这些男人，就爱这等口是心非，奴知道你们嘴上说的是一套，心里想的定然又是另一套。奴不管，奴只知道今晚在你二郎屋内，倘或别人问起，奴是最志诚老实的，当然得说实话——奴好好地在屋内睡得甜甜的，半夜睁眼就在你这儿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
武松怒道：“清平世道，你少血口喷人！”
素兰格格笑得花枝乱颤：“二郎，奴虽是妾，却也为主子，姑爷见了奴，都得行礼叫声娘。你不老实欺辱主子，晾姑爷想包庇你亦需掂量掂量——”
瞧这光景，酒气上脑，武松双手握拳，骨节咯吱作响，全身紧绷似下一刻即将扑人的大虫。素兰胆战心惊，嘴上还不依不饶：“奴看中你是你这奴才的福气，别不识好歹！”
武松：“好好的姨娘不当，你真个非要歪缠我武松？”
素兰听着像在说她死乞白赖地倒贴，柳眉倒竖，冷笑：“你这汉子婆婆妈妈，可笑！”
“贼|淫|妇！”武松怒骂，遽然揪住妇人的头发，不容其发出半点声息，从靴子里抽出平时防身的尖刀，手起刀落，一招抹喉，登时热血如泉涌，那玉白细长脖颈即刻桃花百绽！
素兰惊愕无比，喉咙里咕噜作响，一手颤颤指向武松，满脸不可置信，待噗通倒地，死不瞑目。
武松第一次杀人，业务生疏，鲜血淌了满地，浓重的腥味扑鼻而来。可他不仅没惊慌，反而异样的兴奋。
他摸了一把脑门上的热汗，扯块碎步胡乱地裹了妇人的脖子，然后单手拎人至井旁，眼也不眨地抛尸于井。
随后他去距离耳房有些距离的东厢小厨房里掇些锅灰，将里里外外的血迹清理好，趁半夜风大，开窗开门通风，少顷血味散尽，武松跟没事儿人一般倒头就睡。
这一睡，素来少梦的武松罕见地做了个梦。
他见到自己似乎从他乡落魄归来，不知怎地寻到个长相|奸诈的老婆子，深深唱喏后聊几句，忽又订下要娶一个美貌妖娆的妇人回去一家一计过日子。
老婆子悭吝爱财，做这媒非要一百两银子。他痛快地付了一百两，还另付五两作为谢媒钱。
妇人入门那日，他整治了菜蔬酒肉，没把屋子布置成迎新娘的喜庆场面，倒在正厅明间里点了香烛，供养了一块辨不清字迹的死人牌位。
婆子和妇人进门后见此肉如钩撘，他却教人把房前后门堵死，请了二位入席喝了几杯酒，就掣出一把二尺长刃薄背厚的朴刀。
他圆睁怪眼，倒竖钢须，说了许多凶狠话，对面的妇人婆子脸红脖子粗与他辩驳，他忽然大喝一声，揪住妇人拎去灵桌子前，剜心剖出五脏六腑祭奠亡人，最后一刀割头泄恨！
至于那婆子，如法炮制，当胸一刀毙命，割头解恨！
须臾间，生死簿上两条人命消，丰都城内又多了两个枉死鬼。满身血污，形容可怖的汉子冷酷且漠然对另外一个旁观整个过程的小女孩说：“孩儿，我顾不得你了。”
说罢，他去追杀婆子的儿子，不料那人早听闻风声跑去找人来抓他，于是他找回自己假意娶妇人交予婆子的银两，还顺手牵羊拿了些钗环首饰，包裹好后，提刀出逃！
五更鸡鸣，城门在雾气中朦朦胧胧，他疾步冲过去时，猛地撞了个男人。
他急于逃命，被人碍了路，不由大喝：“好狗不挡道！”
那被他撞的男人忽地抬头，露出一张惊心动魄的脸，眼眸幽深，森森然道：“武松，你欠我的，今生我教你统统还回来。”
说完，那人七窍流血，哈哈凄然大笑。武松心里惊悚，倒退一步，陡地落空，如坠万丈深渊！
“啊——”梦境至此，武松惊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
此时天光大亮，窗外鸟语花香。武松揉了揉眼，皱皱鼻子，凝视缺了一角的桌子，他确信昨晚自己如鬼附身般真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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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里西门庆带着安童小厮喝花酒，夜宿在勾栏，跟踪狂花璟耐不住看活|春|宫，便早早回了道观休息。
一大早醒来，眼皮乱跳。花璟自个儿正琢磨跳灾跳财，忽有观里小道童来报道，说是有个叫武松的大汉来寻他。
花璟有些日子没关注武松了，听了这话赶忙将人迎入。
道童捧来泡茶和点心，花璟见时辰早，先问武松是否吃了早饭，得知并未用，就托道童端来一些素斋。
一边用，一边询问武松的近况。当房内只余他二人，武松直白地说：“花小师兄，俺杀人了。”
正喝粥的花璟猝不及防被这话塞了一耳朵，顿时一口粥未咽下，尽数喷掉！
他胡乱用袖子擦了擦嘴，瞪圆眼，掏掏耳朵，认真问：“你说……你……”
花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武松将随身携带的尖刀抽出鞘，搁在桌上，说：“上面还有血迹。”
花璟瞥一眼，雪白的刀，鲜红血迹似梅花点缀。嘴角一抽，他道：“你……告诉我这个，想作甚？”
武松：“杀人后，我才觉有些莽撞。我哥哥还在阳谷县，倘若东窗事发，查得是我犯罪，除非我去抵命，否则我逃了，即会牵连我哥哥。再者，我哥哥还未娶老婆，我在天子脚下犯下人命案，此事传回县里，哪家姑娘还敢嫁与我哥哥？”
花璟跟打量怪物一般，从头到脚好好看了一回。他心里道眼前这货真不愧是三十六天罡之一的魔君，发起飙来杀人绝不手软，事后还能冷静地跟他谈论，且不见丝毫愧疚。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杀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