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性难辨（BL）》天堂的欢愉

9、9

　　[喂？我们在V街发现那个失踪的小龙了！！！]

　　黑色轿车在瓢泼大雨中疾驰，所经路面飞溅起高高的水花。

　　[发现的时候还有一口气，人正往G医院送呢！你们放心现场，我们一定好好检查。快去医院！希望他能挺住！]

　　G医院抢救室外。

　　“韵维，小高你们来啦！人正在里面抢救呢！”在走廊徘徊的小赵见两人赶来，忙举著记录本奔到他们面前。

　　“怎麽回事？详细点说。”尚韵维看了眼红灯正亮的[手术中]，视线又转回到小赵身上。

　　“那会儿我和小李正在车里说话，无意间看到三个披黑雨衣的人，当时我们就觉得他们行迹可疑，本想跟踪他们，可惜没走多远就被发现了，加上雨大，就丢了目标…後来…我们又原路返回，顺著他们刚开始出现的街口往里找，拐了几个弯，就在最里面的垃圾堆边发现了小龙。”小赵咽咽口水，又看了看记录本，“哎哟，你别说当时吓死我了！本以为又是个死不瞑目的尸体，没想到我们一靠近，那眼睛还在动，我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然後呢！？”小高耐不住性子，早伸到小赵记录的本子边查看。

　　“我们看人还活著，当然得赶快送医院啊，急救车没来，也不敢动他啊。想问他点话，可他那会儿已经说不出声了，大概是被勒的，就看见他眼睛直勾勾盯著墙，嘴在慢慢动，好象在不停重复[他]这个音，後来急救车来了就马上送到这了。”小赵合上本子，回头看了眼[手术中]，“估计医生在里面已经做具体检查了，等他们出来问问吧。”

　　“这帮混蛋也太嚣张了！！你们当时看清了？就三个人？体型什麽样？”小高捏著下巴，一脸福尔摩斯式询问。

　　尚韵维却没有说话，比往常更加沈默。

　　红灯亮时，走廊中，小高围著小赵不停询问现场及疑犯情况，似在另个世界的尚韵维不闻不问，安静坐在长椅上。

　　红灯灭了，小高和小赵急扑住走出的医生，而尚韵维仍一脸平静。

　　“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不过…即使挺过危险期，百分之九十也会变成植物人。首先，伤势很重，尤其是头部遭受过不同程度的击打，颈部也被几次勒伤；其次，除了殴打…还被侵犯过，以下身伤势来看…”医生顿了顿，气愤却又难以启齿，“总之，被粗暴虐待了不只一天，而且手段残忍，患者精神上肯定受了严重刺激，所以说即使有了意识，神智恐怕也…不过，还要进一步等待观察。”

　　“太可恨了！！太可恨了！！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帮咱们破案。”小高气得团团转，又是拍头，又是捶墙。

　　“你们都是警察？孩子的家属没有吗？我还要和他们谈一谈，最後需要家属签字的。”医生扫过此时状态不同的三人。

　　“哦！已经通知过了，估计一会儿就到。哎…如果成植物人也太可怜了…”小赵叹了口气，在本子上又记上几笔。

　　“对你们来说，恢复意识也许会有帮助；但对他来说，植物人也许是…”医生没有说完。

　　矛盾左右为难，大概连受过伤的自己都不知道。

　　不多会儿，昏迷的小龙自急救室推出，尽是青紫伤痕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光彩，连那头金发都显得黯然无光。

　　“韵维啊，从刚才开始你就不说话，你不急不气愤麽？凶手也太猖狂了！！”望著小龙被推远，小高窜到尚韵维身旁，义愤填膺。

　　“我一直在想…”清澈的眼眸望向小高，“小龙昏迷前说的[他]是谁。”

　　“对啊！小赵你刚才好像提过，对这个你有什麽发现吗？”小高这才恍然大悟。

　　这是一条说好也不太好，说糟也不太糟的线索。

　　“恩…以当时的神情看…应该是认识的人…是不是在暗示[他…是凶手]？”小赵猛地合上本子，道出自己的惊人发现。

　　“这个我有想过，不过那个[他]说的实在不明不白，也有可能是[他…有危险]吧。”尚韵维脑筋一转，说出另一个有可能的暗示。

　　“也对啊！哎！那就复杂了！小龙到底想说什麽啊！不过不管是什麽，他应该知道了部分内幕，现在关键就看他能不能恢复意识！”小高忽地提起戒备，“韵维，你说凶手是真的失手没杀死小龙…还是他们又下的一个套？如果是前者，他们知道小龙没死，肯定会再来医院吧？如果是後者…那目的是什麽呢…不过也不能排除他们不来的医院的可能...所以我觉得应该加大对小龙的保护！”

　　“我也是这麽想的。”尚韵维看了看表，“不知尹航那边怎麽样了…他们应该和家属一起来医院…”

　　“是啊。哦对了！！那个晏蔷！”小高忽又拍掌，“如果按做案时间推算，晏蔷的确没有任何杀人动机，他一直被关在局里，难道真诬陷他了？咱们的目标又错了？”

　　“也许是，但也许不是。”尚韵维抿住嘴唇，“不亲手杀人并不代表没有幕後策划杀人。”

　　“你还是怀疑他？”小高皱起眉头，尚韵维说的不无道理。

　　“每个案件都多少和他有所相关…对他不能掉以轻心。对了，一会儿你去接他过来，看看他看到小龙後的反应。”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与小高在楼梯口简短道别，尚韵维朝小龙病房走去。

　　“畜生！！禽兽！！！我要把凶手碎尸万段！！”

　　“啊啊！！我的心肝啊！！啊…”

　　“老婆你没事吧？醒醒！！”

　　愈走近小龙病房，室内的咆哮与哭喊愈清晰。

　　目送夫妇被扶出，尚韵维才拐进病房。

　　“哦小张、尹航你们都在啊，查的怎麽样？”

　　“没什麽重大发现。家中照片大部分是小龙自己的，那孩子好像特别自恋，而且被家长溺爱惯了。”小张摇著头无奈回答。

　　“看来只能等小龙醒来再说了…”低叹口气，尚韵维马上做出决定，“这期间凶手可能会再来医院，所以我们要严加防范。初定你们和小高轮流陪护，一有发现马上和局里联系，辛苦各位了！”

　　不能攻击，就要防守。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不相信，凶手能一直不露破绽。

　　两个小时後。

　　病房的安静被一声大叫扰乱，仍在做防护计划的几人望向门口突然冒出的人影。

　　“小龙！！小龙！！！”

　　没有阻拦，尚韵维望了眼走进门的小高，又盯向扑到床边的晏蔷。

　　“小龙你怎麽会这样啊？！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

　　肩膀被轻轻拍拍，晏蔷气愤地扭过头，望到的却是一脸平静的尚韵维。

　　“想必路上已经给你讲过你朋友遭遇的事了，很生气吧？是不是不甘心？”

　　“你到底想说什麽！？”晏蔷揪紧被单，向上瞪去。

　　“把你知道的所有和他相关的事…告诉我。”并不是劝诱，而是尚韵维的命令。

　　咬了咬牙，双手揉乱有型的发，晏蔷缩在床边。

　　“我…现在脑子很乱…你让我回家静一静…好好想想…”

　　* * *

　　翌日。

　　太阳初升，把昏暗的病房照亮。

　　一夜未眠的尚韵维守在床边，布满血丝的眼睛盯著小龙伤痕累累的脸。

　　你想说什麽？

　　那个他…是谁？

　　你失踪的这几天，究竟知道了什麽事？

　　连环奸杀案已经波及到第四个受害者，这恐怕是入职以来最棘手的案件。

　　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哔哔哔哔哔…”

　　摸出口袋中的手机，尚韵维揉著太阳穴接听了电话。

　　“韵维不好了，你有没有看今早的晨报啊？不知那帮记者从哪知道了消息，刊登了连环杀人案，最可气的是，除了注明发生在J大，还标出凶手没抓到！这一早上就有N多家长打电话来问了！J大也给我们施加压力，说那条新闻给学校造成了极大不良影响和恐慌，让我们尽快破案以做解释！你那怎麽样啊？那个小龙到底醒没醒啊？”

　　手机另端仍能隐约听到不停作响的电话铃声。

　　问题复杂了…

　　是谁透露了消息？

　　小龙的家长？还是不安的晏蔷？

　　是警局内部说漏了嘴？

　　还是凶手故意下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