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好个秋》桑菊饮

24、第—24—章

　　对于徐恒的加入，众人表示了莫大的欢迎。
　　卫瀚宇道：“师弟你平常假期怎么过？自从去年你才入学时我们见了一面，就再也没有碰到了。同乡同学的，要常约一起啊。”

　　徐恒道：“我周末有打工，所以一般都没时间。”
　　经过这近一年的时间过渡，他从心底里对经济困境、假期工作这些都看得比较坦然了。劳动人民最光荣嘛。而且季升云还有空就在青鸢跑腿打杂，比他那衣着光鲜的在店里站着的工作辛苦多了，也没见大公子觉得掉了身份丢了人。

　　关佑诧异道：“原来你跟季班一样！果然是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

　　徐恒笑道：“师兄这话说得不太妥当，难道你和季师兄不是朋友？”
　　关佑被说得一哽，忏悔道：“我说错了，认罚。”说着提了瓶啤酒举了举，一口气干了。

　　众人给喝了个彩，趁着气氛又回归了ＫＴＶ的首要功能。几位女孩倒是没有再要求季升云上麦，但新来的徐恒不管替不替季升云，也肯定是跑不掉的。

　　徐恒在点歌机前想了想，然后选了首湾岛歌手的[懂事]。
　　这是他春节在歌城工作时听见的一首传唱度不算很广的歌曲，听见时有所感触，后又找了来放进手机里偶尔听听，算是近期比较熟悉的曲目。

　　在前奏结束之后，他才开口唱了一句，便能听出显然比在场的其他几位男性的水平要高很多，且音色清亮温暖，能收能放。季升云也是第一次听他唱歌，还真不知道原来高手在身边。

　　一曲终了，众人一起大力鼓掌。
　　季升云见关佑要给徐恒敬酒，阻止道：“他胃不好，不能喝酒。”

　　关佑道：“啤酒而已！有营养的，还能护发呢。”
　　“什么歪理。”季升云拿过他手上的酒瓶放下，“都少喝点，有师妹们在呢，小心出丑。”

　　关佑闭嘴了。
　　虽然他是有田恬了，但在女朋友面前也还是要保持形象的嘛。

　　等下一首的音乐再响起时，徐恒对季升云道：“谢谢师兄。”其实他觉得啤酒之类的应该还可以，只要不过量，毕竟都过了这么久了。

　　只是他不知由于有季父这个前科，所以季升云对酒与胃的关系是比较敏感的，诚心忠告道：“等你毕业正式工作，估计也就不能完全杜绝了。趁现在还可以，先多养养吧。”音乐声渐大，为了让他能听清，季升云靠近了他一些夸奖道：“唱得很好。”

　　徐恒在微暗的灯光下凝目将他的面容注视了一下，见他确实只是在夸奖自己，有些遗憾，又心下安定。这个环境也不适合聊什么，便只是笑了笑以示感谢夸奖。

　　后又由田恬提议，一人选了首祝福寿星的歌，一轮下来，再加上间隔其间的笑闹，时间过得飞快。第二天虽然是周日，但徐恒还要上班，季升云不想他因为自己的邀请而减少休息时间，便在时针指向十一时与今天的主人薛莉告辞，然后同徐恒一起出了商场打车直接回到公寓。

　　六月的瑞城，下午还在游乐场一翻折腾，衣服那是几经干湿。回到住处后季升云问了徐恒，得知他因这一整天都在商场里，可以缓一步再洗以后便第一个去冲凉。等两人将个人卫生打理好，已过了午夜十二点。在徐恒去冲凉时，季升云便将客卧的床铺好，待他出来后道了晚安便回房去睡了。

　　徐恒躺在床上看着分隔着两人的那堵墙，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睡着了。

　　中学时学业压力重，大学后生活压力重，他其实还没有习惯一群人聚餐、唱歌这种活动方式。但是邀请他的人是季升云，那他是无论如何也想要去参加一下的，毕竟平时基本上都不太有机会能见到。季升云就中午会在学校里吃饭，还要在上午有课的时候。学校那么大，食堂那么多，要偶遇太难了，要约定似乎又有些奇怪。

　　他还没有找到一个主动而自己又不觉得奇怪的、能接近季升云的方式，总觉得什么理由好像都怪怪的，说不出口。

　　虽然周末可以多睡一会，但他还是在醒了后就起床了。打开门，见另一位已经更早一步就起了，正在厨房里弄早餐。他走过去道：“师兄早上好。”

　　季升云闻声回头一笑道：“不再睡一会？离你的上班时间还早呢。”

　　“醒了就睡不着了。”他看到粥已经煮好了放在一边，便在去洗漱之后来盛了两碗摆上了桌，又拿了筷子。等他把这些弄好后，季升云的菜与煎鸡蛋也做好了。

　　早餐桌上，季升云突然想到一事，问道：“你今年暑假有什么打算？”

　　“和寒假时一样吧。”徐恒想了想，有些事还是决定给季升云说说：“店里生意越来越好，周姐有与我谈过，我整个暑假都可以在店里做全职，但开学后她就要请公司再招专职员工了。”

　　季升云道：“我就是了解到这事，想和你聊聊。你如果想，我可以留意看看其它店有没有周末工的位置。”

　　“银安这个是恰巧遇上了，青鸢可没有招周末临时工的惯例，除非你表明身份，用个特权。”徐恒笑道：“用特权招个临时工，这会被人嘲笑是个昏君吧！”

　　季升云被他说笑，笑过后又道：“那你就干脆全职读书，反正大二专业课一上来，要想学好还是要花精力的。”

　　“到时再看吧。”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就算不很合适，如果对学习影响不是很大，也可以试试。他总不好意思学费让季升云帮忙先垫着，生活费也还要人帮忙。

　　反正是假期之后的事，季升云也不再说。转过话题道：“和春节时一样，放假了就过来住吧。”

　　徐恒舀粥的勺子顿了顿，点头道：“好。”
　　所有说，在一个月之后，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和现在一样，与这人一起同晨起，共早餐！笑意有些不自禁的升起。徐恒陡觉情绪太过外露，忙低头掩住道：“就是会麻烦师兄了。”

　　实含诚意的邀请未被拒绝，季升云也挺高兴的，玩笑道：“那把约定的免费保洁时间延长一点，一年怎么样？”

　　徐恒有些啼笑皆非的看向对面一脸笑意的人。
　　——这事还是去年认识时提说的吧，都过了快一年了居然也没忘，记性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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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普通学生还在紧张复习以冲刺期末考时，季悦已度过了一生至此感觉最高的一个坎：高考。
　　三天时间结束之后，她觉得盛城的天都蓝了。

　　估了分，感觉虽然瑞大这种她是肯定没机会，一本前列可能也有些难，但挂个尾巴或是一个二本还是妥妥的。完全不辜负她这三年的辛苦！

　　狂欢之后突然发现她的好姐妹殷苹好像出了点问题。
　　估分分数居然和她差不多，这不可能啊！凭殷苹一贯的成绩，就算考瑞大有点吃力，但绝对要比她好多了，这绝对是失了平常的水准！

　　一开始她还不信，觉得殷苹是不是记错了自己填的答案。结果等到分数一下来，才发现还真的是那样。她一确知之后就去看殷苹，感觉整个家庭气氛都有点紧张，忍不住劝殷母道：“干妈你别气，又不是殷殷想的，有的人就是平常学习好，一考试就犯难。你看我努了十二分的力，才与失了手的殷殷差不多分，你再怪她我就觉得我应该给我爸妈去负荆请罪了。”

　　“可是她平常都考那么好，怎么单单就这最重要的一次晕了头呢！”殷母也不想责怪女儿，平常学习已经很辛苦了，她都不敢给压力，但这确实与期望的差太远了。

　　“高考那环境与平常考试能一样吗！”季悦继续努力道：“你看我平常多胆大！但那几天进考场时都有些腿软。我就说平常放假时让她多和我出去玩嘛干妈你还总是不让，人要多走走多看看才会心雄胆壮，真的。”

　　殷母伸手戳了她一下，“才十几岁，还是女孩子，一放假就天南海北的跑，我放不了这个心。”
　　“有保镖的啦！”
　　“我还是不放心。”
　　“气死我了，干妈你太固执了！”

　　被她这一岔，气氛好了不少。之前一直沉默的殷父叹了口气，温声问女儿道：“要复读吗？”
　　一直低着头没吭声的殷苹摇摇头。
　　殷父摸摸她头，“那就高兴起来，考砸了就砸了，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殷苹抬头看着她爸，一直没流的眼泪瞬时间滚落而下，“对不起。”
　　殷父搂过她拍了拍，“没有，你没有对不起爸妈，只是有些可惜了你那么努力。”
　　殷苹摇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季悦有些无措的看着这个场景。她自己都上初中了时，还有因为觉得大哥偏心季淳风而在殷苹面前哭过，但在记忆中，她都有些忘记了上次看见殷苹哭是什么时候了，三、四岁？五、六岁？反正肯定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她反省，她之前是不是表现得有些太没心没肺了。
　　什么平常学习好，一考试就犯难，这话会不会有些伤人？虽然她的初衷不是要伤害谁。

　　她走过去在殷苹旁边蹲下，抬头看着她道：“不复读的话，那我们读一个大学好吗？”
　　殷苹回头伸手拉起她在旁边坐下，泪中带笑的点点头，“我不复读，我比你大两个月，才不要叫你师姐。”

　　季悦松了口气，看来这小姐妹没被她两句话给搞丢。顿时笑起来，扯着‘你是我的眼’的调子唱道：“你是我的姐，是我一生不变的姐姐。”

　　殷苹顿时真正的破涕为笑，抬手将耳朵捂了起来，“你够了，快住嘴！”

　　季升云虽然说季悦勉强能上麦，但那也只是勉强，而且还要在认认真真的情况下。这样子随口一句，与音痴也差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