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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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的时候梦园仍在说：“真的，我觉得我身体里可能有喜新厌旧的基因，比方我跟你讲，小学时我妈给我买了一个MP3，我一开始特别宝贝，每天都擦一擦，用完了放回盒子里，超级仔细的，可是用了一个星期，我就随便乱扔了……”
电梯停到一楼。
门自动开了。
姜烨迈出去，梦园走在他身旁碎碎念：“还有，每次买橡皮用好久都用不完，有一次我用一块西瓜的小橡皮才一个月，可是我又想要一块仙女魔棒的橡皮，我就……”
她等着姜烨问“你就什么？”
结果他什么都不问。
太伤人心了。
梦园停下来，手背一遮脸，嘤嘤嘤开始假哭：“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
姜烨只好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梦园仍旧手遮着脸，嘤嘤嘤道：“连你都嫌弃我了。”
姜烨深深吸一口气。
梦园张开指缝，瞥一眼他，又迅速合上，哽咽道：“我的心碎成九九八十一片了。”
姜烨再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你就什么？”
“我就把西瓜橡皮切碎了，”梦园立刻停止假哭，走到他身边：“你讲我是不是好残忍的哦？”
“嗯，你真残忍。”
“怕不怕？”
“我好怕你这个心狠手辣残暴不仁暴虐无道穷凶极恶的大魔头。”
梦园提出抗议：“我才不要当大魔头呢。”
“那你要当什么？”
“小魔头，大听上去一点也不萌。”
“……小魔头你走不走？”
谁知梦园又道：“不行，我改变主意了。”
“你又改变什么主意了？”
“我不要当魔头了！”
“……”
梦园抓住他胳膊晃一晃：“你怎么不问我要当什么了？”
姜烨第三次深呼吸：“你现在要当什么了？”
“我还是当小仙女吧。”
“行，你想当什么就当什么。”
“哎呀，你怎么可以这样讲。”
姜烨想，我说错了什么吗？
他回忆一遍，并不觉得自己的言辞有什么差错。
梦园指点他：“你应该说……”
“我应该说什么？”
梦园却脸红了，不说，只是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姜烨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梦园踮脚，凑到他耳边。
她开口，热气拂上姜烨耳廓：“你要说你本来就是小仙女嘛。”
话一落，她羞耻得不行，头一扭，又要跑。
姜烨手疾眼快，抓住她，似笑非笑：“仙女怎么能跑呢？”
梦园一僵，干巴巴道：“不……不能跑？”
姜烨松开她：“仙女不是应该用飞的吗？”
梦园反应很快：“仙女坠入凡尘，沾染了红尘气息，就飞不起来了。”
她说完，觉得自己好有道理。
梦园用如泣如诉的眼神控诉他：你看，仙女都为你堕入凡间了，你还要求她飞吗？
你有没有良心？
姜烨却想：也可能是吃太多飞不动了。
……
本来梦园可以直接回家，但她还要去姜烨家换下衣服。
多跑一趟，但是梦园乐意得很。
她认为，和姜烨在一起很开心。
与他一道，空气变得香甜。
她的世界在闪闪发亮，光芒万丈。
梦园觉得身体有源源不断的活力。
她嘴里有说不完的废话，能讲上一天一夜。
她抑制不住地想微笑。
她想唱歌，想跳舞，想张开双臂转圈，想漂浮在空气里，想变成天空中大块大块雪白的云朵。
……
梦园换回原来的衣服。
她用木头衣架将衣服挂好，从房间探出头：“脏衣服放哪儿？”
没有回答。
梦园看向沙发，姜烨斜靠一侧，双眼闭着。
她被他秒睡的功夫惊呆。
梦园想起他早上说他今天凌晨才睡。
她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环视一圈，最后，将外出后的风衣挂上落地衣架。
梦园悄声走回轻轻地坐上沙发另一侧。
她不太想现在回家。
回家就是写作业。
况且，她已经和妈妈说过，今天或许晚饭才回去。
很快，梦园说服自己。
她打开电视，屏幕亮起的一刻，她飞速摁上减小音量的键。
电视变成静音。
她再摁扩大音量的键，将音量调到一个有声音，但不至于吵醒人的程度。
做完这些，梦园转头瞄一眼姜烨。
他仍旧沉睡。
于是梦园回头，继续看电视。
没什么好看的，现代剧和谍战剧比较多，没什么梦园喜欢的古装片。
她还是找到一个。
电影频道正在放陆小凤。
剧情走到陆小凤和西门吹雪打赌，结果被剃掉标志性的小胡子那里。
梦园又转头，望了望姜烨。
她眼珠转了转。
……
梦园蹑手蹑脚地靠近姜烨。
她垂头，俯视他的脸颊。
从前梦园就知道，姜烨的睫毛简直逆天。
隔着这么近，她再次被他睫毛的长度惊到。
梦园想起天下第一里演归海一刀的那个男演员。
当初看电视时，她妈妈就说这个男演员睫毛真长，她也深感赞同。
梦园视线移到姜烨唇边。
他唇边的皮肤很干净。
梦园又小声离开客厅。
她走到姜烨卧室，准备找一支记号笔。
梦园重新坐回姜烨身边。
她拔掉笔盖，抓着笔，探出魔爪。
姜烨动了一下。
梦园身形凝滞。
他没动了。
梦园松一口气。
她屏住呼吸，咬住下唇，用笔在姜烨上唇，学着陆小凤的样子，勾了两撇胡子。
画完了，她站起来，居高临下打量。
不满意。
梦园微微俯身，又加了几笔，将胡子抹匀称对齐。
她心满意足地笑了。
……
梦园坐着看电视。
陆小凤放到一半跳进广告，她又找到武林外传。尽管所有集她都看过，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重播的这段很经典。
吕秀才逼死姬无命。
佟掌柜为保护老白，将责任推到秀才头上，姬无命追杀之。
一串关于人生，我是谁，谁又是我的讨论后，姬无命要疯了。
吕秀才飞快道：我和宇宙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宇宙是否有尽头？时间是否有长短？过去的时间在哪里消失未来的时间又在何处停止？我在这一刻提出的问题还是你刚才提到的问题吗？
姬无命叫：我杀了你——！
吕秀才高喊：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姬无命表情迷茫：是我杀了我？
吕秀才：回答正确！动手吧！
姬无命自杀。
……一代绝顶高手毙命于此。
梦园笑得肚子疼。
可是她又不能大笑出声。
只好捂住嘴，憋着。
肚子更抽了。
梦园张开嘴，小口呼吸，好不容易缓下来，一身汗。
她调回电影频道，不敢再看，不然真要将姜烨笑醒了。
梦园支手撑颊，盯着广告，有些无聊。
她挪一下，又凑近姜烨。
他呼吸平稳，唇上的小胡子栩栩如生。
梦园眼珠又转一转。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又款款朝着姜烨走去，将自己想象成睡美人里给公主下诅咒的女巫克莱尔。
梦园低声，乔装愤怒：“你们竟然没有邀请我来参加公主的晚会，我要诅咒你们心爱的女儿！”
她抬起手，在空气中来回晃荡两下，继续佯装愤怒：“国王的女儿将在十五岁时被一个纺锤弄死！”
她台词念完，又迅速跑向门口，装作另一个被邀请的女巫。
梦园走向沙发，脸上带着安抚的笑：“我的国王王后，不要担心，我虽然无法解除咒语，但我可以赠公主一个礼物。这个凶险的咒语虽然会生效，但是公主不会死去，而只是昏睡一百年。”
说着，她又伸手挥一挥。
挥完后，梦园跑进小房间。
推门出来时，她昂首挺胸，手上提着衣架当利剑。
她侧头对空气说：“老人家。听说这里有一个沉睡的公主？”
她转身，跨一步，佝偻着，冲着原来的方向，咳几声，虚弱道：“哦，是的，没错我的王子，他的名字叫胡子公主，很多像你一样的王子前来，但都被藤蔓缠住，痛苦地死去了。”
梦园再次站上王子的位置。
她扭头，对着空气点点头：“所有这些都吓不到我！”
她说完，器宇轩昂地朝沙发走，一路走，两手握着衣架在空中乱挥。
终于，她“披荆斩棘”，来到“公主”身侧。
梦园放下衣架，双手合并，放至耳侧，陶醉地低声说：“啊，胡子公主，你是如此地美丽，你的皮肤是高山上洁净的雪，你的唇瓣比玫瑰花还要娇艳，你发间的香气让世间所有的鲜花惭愧不已。”
她做出深吸的动作。
接着，她又小声道：“啊，胡子公主啊胡子公主，你是这样的可人儿，我怎么能忍心见你继续昏睡于此？哎，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呀，我只好勉强给你一个吻将你唤醒，你要知道，像我这般英俊的王子，在相亲市场里可是很抢手的。”
话毕，梦园嘟起嘴巴，慢慢靠近。
距离逐渐拉近。
就要碰上的那一刻，姜烨睁眼。
他的眼神清醒无比。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Chapter2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