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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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和维尔拉出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半夜，浑身是血的埃拉打开门一脚将伏在门边的艾斯踹到一边，抹了一把一瞬之间就拍打到脸上的雨水，冲着甲板吼了一句：“热水呢？你们都死了吗？！”
“等等，洛卡她……”艾斯的话音未落，埃拉已经砰一声带上门，洛卡因剧痛而发出的惨叫再一次被锁进了房内。
马尔科把惊魂未定的艾斯拉到一边，以防他碍着别人进出，然后有些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埃拉，你的老婆孩子不会有事的。”
——刚才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艾斯往里面瞟过一眼，隔着一层白色的帘子，就着跟随着船体摇来晃去的灯光，大着肚子的洛卡竭尽全力喊叫出声的景象还历历在目：“生孩子都是这样恐怖的吗……”
“根据埃拉的说法，那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马尔科看了一眼双手按着自己的额头却仍然焦躁不安的艾斯，“这个，你应该有很深的感触才对。”
艾斯的眸光一闪，咬紧了自己的牙关。
距离洛卡难产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了，产房里的惨叫声愈发微弱——马尔科按住第三次起身企图冲进产房的艾斯，声音里已经带着警告的意味：“别进去打扰她。”
艾斯颓然地坐下。
他想起洛卡刚怀上那会，埃拉就和他说过，洛卡早年先是因为被抛弃在室外而落下了病根，后来又接受了长年的研究实验，本是不适合怀孕的体质。如果不是洛卡自己坚持，她根本不会替洛卡保下这一胎。
——“可是好不容易怀上了，我想生下来啊。”
怎么就任由她怀上了呢？
艾斯深深地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双掌。
婴儿的啼哭声终于响起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风雨渐歇，阴云却久久不见散去。
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持续工作了整整一晚的埃拉一开门就对上了站在门口的艾斯的殷切的目光，她有些无奈地指了指身后的帘子：“你可以进去了。”说完向着门外走了几步，一头栽倒在地迅速地陷入了睡眠。
这边艾斯已经冲进了房间。
房里的血腥气还没有完全散去，艾斯心情复杂地皱了皱眉头。床上的洛卡被孩子折腾了一个晚上，现在正闭着双眼，睡得却并不安稳，眉头微微皱着，脸色苍白，额头还挂着晶莹的汗珠。
床的内侧还安静地躺着两个皱巴巴的婴儿，一起盖着一块不薄不厚的毯子，均是纯黑的发色，这么粗粗一看长得竟是都像他——现在都沉沉地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
察觉到响动的洛卡幽幽地转醒，看见艾斯，有些吃力地笑了笑，声音有些嘶哑：“你来了。”
“抱歉，洛卡。”艾斯抓了个椅子坐下，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以后再也不让你生了。”
洛卡很想嘲笑他一番，刚开口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力气：“已经够了，不用再生了……埃拉和我说，是对兄妹，咱们一下生齐了呢。”
“……我说你怎么生了这么久，原来是一口气生了两个。”艾斯亲了亲洛卡的手指，“辛苦你了。”
“是很痛。”洛卡敛去笑意，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皱了皱眉头，“我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快死了，总觉得眼前晃着一些什么活人不该看到的东西……”
“嗯？！什么东西？！”艾斯有些紧张地凑上前，“你没有被怎么样吧？”
“笨蛋，骗你的。”洛卡反手握了握艾斯有些粗糙的手指，转过头去看了看躺在床头的两个孩子，“看来长得都像你……好可爱啊。”
脑中莫名地浮现出一个白发少年的身影，站在洛卡的对面，笑容温柔而落寞。他对她说，您真温柔。
“皱巴巴的有什么好看的？”艾斯有些不满的声音拉回了洛卡的思绪，“就是他们折腾了你一个晚上……不对，折腾了你差不多一年。我记得头几个月的时候你吐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去，怀孕怀得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后来过了孕吐期也没见你胖起来……”
“我胖了你就会不喜欢我。”洛卡瞪了他一眼，“还有不许嫌弃他们，我辛辛苦苦生了一晚上的。”
“……好。你胖了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不如说我还希望你能胖一点……你的体重一直没怎么涨，抱在手里一直那么轻。”艾斯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手掌，忽然就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她的手指，“但是……我们有孩子了，洛卡……谢谢你。”
“嗯。”洛卡觉得自己有些困了，慢慢地闭上眼睛，“将来他们要是知道你哭成这样，会嘲笑你的哦……”
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眼睛也逐渐闭上，于是艾斯没有再发出声音去吵她。他只是在她睡熟之后，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俯下身去吻了她。她的唇有些干涩，大约是用力嘶喊过的缘故。
他在她的唇上舔了一圈，又坐了回去。她晶莹的手指在他手心里显得有些苍白。艾斯又吻了吻她的手指，她大概是感觉到了，浅浅地皱了皱眉。
阴云终于散去了，雨后并不怎么刺眼的阳光从窗外打进来，照在洛卡白皙的脸颊和尚未来得及干去的冷汗上，折射出一股融融的暖意。
说起来她在生产之前，倒是确实没有这样风情。在这之前他见得最多的是她喝醉酒之后撒疯的傻样。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发生在他们的一次聚饮之后，被他送回房的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沉沉睡去，而是不顾他有些愠怒的管束，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那双柔软的唇瓣就这样不依不饶地贴了上来。
当时微醺的艾斯已经判断不出那样蛮横的缠劲到底该不该是来自于在关键时刻一贯冷静的她——抑或是，他不想去判断。他甚至不清楚那样不正常的洛卡，她究竟有没有彻底醉去。他只是清楚地明白，他自己并没有醉到像她那样要发疯的地步。那晚他是醉在了一些别的什么里，甚至到了一个无法摆脱她的地步。
并且，这一生都不会再从那里醒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第一百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