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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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洛卡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抚怀里的木偶。
“为什么要去找多份朗明哥？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为什么要找那种人合作吗？”洛卡摸了摸木偶的头，“因为我找不到其他可以救我的人啊。”她有些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刺着名字的部位，喃喃地念道，“你说，如果我真的忘记了一个人，那会是谁呢？”
木偶忽然就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坐在洛卡对面的桌子上，一言不发。
“说起来……你刚才说了‘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对吧？”洛卡定定地看着这只木偶，“之前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熟悉，现在看来，你是真的知道我的事情？”
木偶继续沉默。洛卡看着木偶，无法从木偶僵硬和一直不变的表情之中判断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如果你是我认识的人，你又会是谁呢——啊对了，你肯定是被下了契约说不了实话的。我怎么忘了。”洛卡自嘲地一笑，“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那位自称奥莉薇亚的女性之所以会用到砂糖的能力，应该是因为她想让我忘记谁的存在——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人是谁，把我认识的人里重要的不重要的都罗列了一遍，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我好像还是无法抵抗砂糖的能力。”
——我也是一样的。
——我也无法抵抗她的能力。
——可是我真的不想……就只是这样，心有不甘又无能为力地看着你。
“你为什么不说话？”洛卡戳了戳木偶的脸，“你不是会说话吗？说起来……你在变成木偶之前也是人类吧？”
木偶似乎是酝酿了很久，才慢慢地说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我就是你忘记的那个人啊。
“……真没劲。”洛卡拨了拨它的头发，“我会觉得你很熟悉，大概是因为你也是我认识的人……看来我得加紧找砂糖了……”
洛卡脱掉外套，拿起被她扔在椅子上的寝衣，忽然转过身来开玩笑地说道：“你说你会不会就是那个我忘了的人？”
不等木偶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道：“如果真是就好了。”
他很想动动现在已经完全僵掉的嘴巴，对她说一句“我就是”，但是他实在是无法说出口。明明他是这样的不甘心，明明他是这样的懊恼和悔恨，明明他是这样地想要叫住她，只是想要说出一句“你猜得没错，我就是那个人”。
但是他连“洛卡”二字都没来得及叫出，就眼睁睁地看着她那样走进了浴室。
——你一直都是这样，就算是身处这样的困境，也能从中判断出一条最适合你走的道路，想出一个最快适应现状的办法。以前你总是用那种既担忧又温柔的目光看着我，现在换成是你挡在我的面前，我总算能真正地理解你的感受。
——我以前总说，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是原来仅仅如此是远远无法阻止你去害怕那些的。现在看着你去做那些我不愿意你去做的事，我才明白原来亲眼看着你以身犯险是一件这样痛苦的事情。
*
浴室的水声隐约响起，奥莉薇亚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他被洛卡放在正中央的餐桌上，坐在装饰用的花瓶旁边，奥莉薇亚没费多少力气就看见了坐得并不隐蔽的他。
“哦呀。”她抿着嘴笑了一声，坐到洛卡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和他面对面，“你看着像是不太开心嘛。”
艾斯不太想理会这个有点神经质的女人。
“看着自己的爱人的感觉如何？”奥莉薇亚瞟了一眼浴室的方向，热水的雾气在磨砂的玻璃移门上结了一层厚重的雾气，“同吃同睡同住，我可是对你很温柔了哦？”
“你什么时候才肯放过她？”木偶的声音稍显尖细，透着压抑的愤怒，“她的所有家人，都已经死在她的过去了。你只是个流连尘世的亡灵！”
奥莉薇亚的笑容一滞：“……看来格洛里亚和你的关系不错。”
“……恐怕她自己已经忘了，她对我说过什么。”艾斯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躯体，“既然她已经忘了，你不必再为难她。”
“唔，真是足够深厚的革命情谊。”奥莉薇亚还是笑得那样没心没肺，“你忘了吗？我比你更加需要她，我怎么会为难自己的妹妹？”
“……呵。”眼前的木偶不禁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格洛里亚在你眼里不过就是个维持着你的命的工具罢了——洛卡也是，你只不过是把她当成过去的一种致命的遗憾，现在努力地想抓住她来弥补罢了。奥莉薇亚，你爱的不是格洛里亚更不会是洛卡，你爱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你自己！”
奥莉薇亚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失控地尖锐：“我和洛卡的过去你又知道些什么？！你把我们的母亲害死了还不够是吗？为什么还要从我的身边夺走洛卡！”
“你们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一生都不会忘记她。”木偶的声音沉了一沉，“但是如果你是真的爱洛卡，她还那么小的时候，你就不会因为要研究她身上所谓能力的天赋而惘顾你父母的劝告把她带进实验室，更不会抛下她一个人去自杀。你做的一直都只是利于你自己的事情，你从来没有为洛卡考虑过……”
“不，不是这样的！”奥莉薇亚浑身颤抖着站起来，“你胡说八道！我研究她的能力是为了保证将来她至少有能力自保，我……”
“你只是把她塑造成你想要的样子而已吧！”木偶大声地反驳了她，“你只是对她的能力好奇罢了！”
“我是真的爱她！”奥莉薇亚疯狂地抓起眼前的人偶，正要往地上砸的时候手里的木偶再一次大吼出声。
“那你就放她走！”
奥莉薇亚保持着要摔木偶的姿势僵了一僵：“不……只有这个我绝对不要……”
“你们在干什么？”
手腕一痛，还没等奥莉薇亚从身后那道清冷的女声中回过神来，手里的木偶已经自动往后飞去，最后被白发蓝瞳的少女放在胸前抱紧。
“这么随便就进我的房间还乱动我的东西，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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