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命轮》弥江

91、第九十一章

　　九十一

　　“呃……我已经充分理解到你不相信我的事实了……所以不要用那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自称洛卡的女人清了清嗓子，“……如果你觉得不自在，可以叫我伊芙。”

　　他们坐在回程的船上，船身不时因为天气的不稳定而产生剧烈摇晃。

　　“……伊芙小姐。”艾斯表情复杂地坐在洛卡的床边，“你想获取我的信任，可以不用这种方式。我们可以静下心来好好谈谈……”

　　“我这不是在跟你好好谈吗？！”伊芙勃然大怒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几步走到了洛卡的床边。

　　“……你想干什么？”艾斯警觉地跳了起来，直接将洛卡整个抱起来向后退了两步，“我是不会把她交给你的！”

　　“你……她的命就是我救的，我害她干嘛？！”伊芙像是真的生气了，这次直接扒开了自己的衣服，扣子还由于她的用力过度崩掉了两颗。

　　艾斯第一反应是抱着洛卡转过身去，拉过毯子就盖住了尚在昏迷中的她的眼睛：“……你疯了吗？！”

　　“我没疯！”伊芙在他的身后大吼，“你好好看看我胸口和洛卡一样的位置，有一个和她一样的伤口！”

　　*

　　艾斯显然有些心神不宁。

　　尽管那个伤口并不能真正证明眼前这个人身份的真假，但那个伤口的位置确实和洛卡的一模一样，为了确认这个他甚至偷偷摸摸地脱掉洛卡的上衣确认了一下……咳咳，这个暂且不提，那个陌生女人的伤口确实如她自己所说，不仅一模一样甚至比洛卡的还要更加陈旧一些。

　　那三个触痛了他的眼睛的字母：Ace。

　　“谢天谢地，你终于肯相信我了吗？”

　　“……我可没那么说过。”

　　但如果那个伤口只是个假象的话……但她又是从哪里知道伤口的位置的？洛卡在那个部位受伤还是最近的事情，在这期间他没有见过眼前这位女性的印象……如果她也是基地的人，奥莉薇亚的反应先不问，他就从没听格洛里亚提起过……

　　“……请不要再胡乱猜测了艾斯先生，我不是基地的人也不是洛卡小姐的亲属，我就是洛卡啦洛卡！就是刚才说的另一个世界的洛卡！”

　　“……”艾斯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伊芙的目光有些难以置信。

　　“你是在想我为什么能知道你的想法对吧？”伊芙笑嘻嘻地走过去拍了拍艾斯的肩膀，手掌和他的肩膀相触，比她自己略高的温度让她惊了一惊。

　　“毕竟我也是洛卡啊……真的……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艾斯。”她忽然静了下来，笑容慢慢地收敛下去，“虽然已经在暗处看了你们很久了，但是像这样说话还是第一次啊……”

　　“……在暗处看了很久？”艾斯忽然感到背后一寒，把洛卡往怀里紧了紧。

　　“……不，并不是全天下所有人都盯着你那个小情人的啦，不用这么紧张也没关系的啦……你这样搞得我很尴尬啊……”

　　“——所以。”艾斯的怀里忽然传出一道闷闷的女声，“你要盯着艾斯到什么时候？”

　　伊芙惊了一惊。那个女孩拉住艾斯罩在她身上的那条毯子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慢吞吞地从艾斯的腿上坐起来，却没有半分挪窝的意思：“就算你说你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也盯着这边的艾斯太久了。”

　　“洛卡，你醒了？”艾斯有点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你没事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什么时候醒的？刚才？”

　　“唔，没事。”洛卡还是拉着毯子将自己挡住，缩在艾斯的怀里点了点头，“艾斯……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瞬间以为自己被这两人遗忘的伊芙又找回来了一点自己的存在感：“嗯嗯，我也觉得有那个必要……啊，总觉得有点理解奥莉薇亚了……”

　　*

　　伊芙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艾斯还站在甲板上吹海风。

　　“你一直在这里等着吗？”伊芙极其自然地走到他的身边，海风就这样吹起了她的长发，“好怀念呢，以前我也经常这样和艾斯……”

　　“你还在说这种话啊……”艾斯的语气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你这样让我很受挫，你的小情人都已经接受我的来历了……”

　　“是吗？”艾斯挥了挥手，转身向她出来的房间走去，“那边的艾斯的话题就算了，我没兴趣。”

　　“……诶？你相信了吗？”

　　艾斯转过头来，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啊……毕竟连洛卡都信了。”

　　他面无表情地丢下了这句话，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伊芙一愣。

　　*

　　“……是个稍微有点奇怪的人呢。”洛卡坐在床上，朝着进来的艾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嗯。”艾斯径直走到床边揉了揉她的头发，“困了？”

　　“嗯……”洛卡闭上眼睛，拉住了艾斯想要收回的手臂，张了张嘴唇仿佛是有些犹豫，“……但是……艾斯，她说她的艾斯已经过世了……”

　　艾斯像是怔了一怔，手停在她的脑袋上没有动。

　　“艾斯会死什么的，我刚才想了一下，我觉得我可能会活不下去……可是她竟然承受住了，承受住了，还来这里找我了……”

　　“洛卡。”艾斯截住了她的话头，手掌移到她的后脑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直直地看向她那双有些湿润的蓝眸，“那是她的事，和我们无关。”

　　“嗯……嗯。说得也是……”

　　“比起这个，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洛卡张了张唇，“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有想过……要一个人去死……”

　　艾斯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从进门开始就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你知道伊芙救你的时候和我说什么吗？她说格洛里亚给你的恢复行动的药物只能在短时间内提高你的能力，可能会导致永久的残疾和失明。她说你把剧毒涂在你的身体上，终于让赤犬中毒倒地不起。”

　　洛卡被他有些强硬地托着后脑，只能保持着抬头的姿势，看着他的目光里带着委屈惶恐和愧疚，甚至隐隐地闪出一些泪光。

　　艾斯伸出另一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有些粗糙的指腹莫名地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但是洛卡……我又被你救了一次。”

　　洛卡的泪光在她的眼眶里晶亮地一闪，终于落下了饱满的泪珠。

　　艾斯俯下身去，吻住了那双不断颤抖着的娇小的唇瓣——去尝那股熟悉的属于她的馨香和泪水的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