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命轮》弥江

93、第九十三章

　　九十三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诡异地凝滞住了。

　　“咳咳。”洛卡轻咳两声试图打破尴尬，“你……还好吗？”

　　“那之后我就疯了。”伊芙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洛卡，“伊芙是母亲赋予我的名字，但是我宁愿从来没有过这个名字，我宁愿那个时候就彻底死在那场无法公开的处刑里——我毕竟是司掌空间的魔女，那个世界在我手里崩坏得差不多的时候，母亲终于被我惊动了。”

　　“你……把那个世界毁灭了吗？”

　　“还没有。”伊芙的语气趋于平静，表情却越来越冷漠，“奥莉薇亚被我虐杀之后她作为魔女的能力也归位了……于是我和她就开始了一场无聊的战斗。”

　　“……结果是？”

　　“她怎么可能赢我。”伊芙的冷笑透着一股阴冷和狠厉，“她的能力实在是太无聊了……居然妄图影响我对艾斯的记忆——”

　　洛卡清楚地看到了那个瞬间她的眼里闪过的凌厉的杀意：“母亲抵达的时候我的身边已经归于混沌，那个世界只剩下几个角落还在苦苦支撑……奥莉薇亚在我手里，还剩最后一口气。若不是母亲及时赶到，就连艾斯的身体也要被那片混沌吞噬了。”

　　“你就这样放过了奥莉薇亚吗？”洛卡皱紧眉头，“这不像你啊。”

　　“我那个时候哪里顾得上奥莉薇亚。”伊芙自嘲地笑了，“我抱着艾斯求了母亲七天，母亲仍是没有答应我救艾斯的性命——她不肯为我改变自然的规则。但奥莉薇亚却被她保下，没几天就又活蹦乱跳了。”

　　洛卡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对面的女子忽然激动起来。

　　“我怎么可能让她们那么安逸……那么安逸！我的艾斯都死了，奥莉薇亚凭什么还活着，还活得那么好……然后我就相出了一个胁迫母亲的的办法。”

　　“……什么办法？”

　　“奥莉薇亚会被母亲驱赶，是因为她抹去了我们的父亲的记忆……”伊芙的情绪忽然又平静了，“我们的父亲是个普通人，母亲在游历某个平行世界的时候遇到了他，就将他带了回来。我们是神之子，受到的宠爱却远远不如这个人类——奥莉薇亚正是因此心生嫉妒，抹去了他的记忆。”

　　“哈……”洛卡表情复杂地感叹道，“贵圈真乱……”

　　“既然奥莉薇亚在母亲心里的地位远远不如这个人类。”伊芙顿了顿，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我就趁母亲为了抚慰受惊的奥莉薇亚和她一起外出游玩时，一路杀进母亲的寝室挟持了那个脆弱的人类——母亲可能是没有想到向来乖顺的我也会做这么疯狂的事情吧，她吓坏了。”

　　“你要求她杀了奥莉薇亚吗？”

　　“那倒没有，我知道母亲舍不得。毕竟我们之中，只有奥莉薇亚是她和父亲一起抚养成人的。”伊芙的表情最终归于冷漠，“于是我要求她，将奥莉薇亚再一次贬为普通人——我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再一次得不到萨卡斯基，再一次伤害洛卡，我要她再一次尝尝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失去爱人的滋味！”

　　“——也就是说，她终有一天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自己深恶痛绝的吗？”

　　“是啊。”伊芙说得有些渴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但是这一次我还是失手了——母亲终究是偏爱她的，因此母亲为她打开了一条裂缝，让她的灵魂逃去了另一个世界——大概就是她习得那些新技术的世界了。”

　　“你一定是去追回来了。”

　　“当然。”伊芙淡淡地一笑，“那是个很奇妙的世界……我都想象不到，他们的科技为何竟会那般发达，像你这样的能力者满大街都是，甚至被归进教育系统，大批培养有资质的学生——那个培养能力者地方，是叫学园都市来着？”

　　洛卡敲了敲桌子：“这不是重点。”

　　“啊啊。”伊芙有些歉意地一笑，“抱歉——我找到奥莉薇亚的时候，她抢占了一个女孩的身体，导致那孩子的灵魂四处飘荡无处安放，我带那个可怜的灵魂去见了母亲。深爱人类的母亲总算是认识到了奥莉薇亚的顽劣，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她忙于修补被我破坏的世界，没空理会我一次又一次的纠缠。”

　　“所以，奥莉薇亚最后还是按照你的计划，来到了我所在的这个世界？”

　　“是的。”伊芙托着腮，“这一世她变得多愁善感，竟然对革命军和海贼产生了同情之心，最终她的家族被她自己一手摧毁，最后连你也——”

　　“我果然还是无法喜欢你啊。”洛卡听明白之后有些厌烦地挥了挥手，“艾斯在她手上吃了那么多苦头，就只是为了发泄你的报复之心什么的，我们还真是倒霉。”

　　“……所以我最后不是来赔罪了么……”伊芙有些讨好地笑了笑，“而且对我们彼此来说，艾斯都是只有一个的啊——失去他对我来说就是失去了所有……我当时本想着见证奥莉薇亚受罚之后就自行了断的……”

　　“那你为什么没死？”洛卡转过头来，她确实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

　　“母亲说我有孕了。”

　　“……哈？！”掂了掂桌上的水壶，正起身准备去一旁换一壶的洛卡一个趔趄。

　　“不要这么意外啦，和喜欢的人发生那样的事情不是很正常么？”伊芙有些脸红地笑了笑，“只是我们比你们早一步而已啦。”

　　“什……什么早一步？那种事情是什么事情？！”洛卡扶着桌子努力地站稳，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颤抖，“什么……算了总觉得是不好的事情你别那么认真地解释啊喂！”

　　“哎呀不要这么害羞嘛，其实你心知肚明……”

　　“再说了！”洛卡提高音量截住了她的话头，“你不是被处死了吗？难道你想说那孩子一点影响都没有受到吗？！”

　　“那孩子，具有神性。”伊芙的声音渐渐变得严肃，“人类的手段无法制裁他，就像人类的手段无法制裁我一样。我作为人类被他们处死了，又作为神活了过来，那孩子也一样。”

　　终于转移了话题的洛卡点了点头：“嗯……那孩子长得像谁？”

　　“外表来说像我多一些……”似乎是不想多提这个话题，伊芙站了起来，“我该走了，我还有事没有完成。”

　　“嗯，别再来了。我和艾斯都不怎么想见到你。”

　　“所以说恩爱秀太多会遭报应的……”

　　她走出门去，夜风拂起她白色的长发，她转过头来对洛卡温婉地一笑——洛卡这么看过去，她的身形竟有些单薄和寂寥，那抹笑意看着也有些凄然了。

　　最终她还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不过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