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和歌

10、告白

　　周五早上起来，田螺兄段英怀已经上班去了，依旧贤惠地留下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并在旁边留下一张绿色的小便签，上面写道，诚邀美女今晚共进晚餐，6点你实验室楼下见。
　　温如玉笑眯眯地喝着粥，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小纸条，吃完了才发现小碟子中的咸菜，居然一筷子都没动。自嘲一笑，此可为秀色可餐新解。

　　因为是周五，大家都穿得比较休闲，虽然lab里面空调开得四季如冬，如玉还是挑了条漂亮的裙子，盘发的时候将长发多转了几圈，以期待晚上放下来的时候，发卷能明显一些。
　　夏季吃午餐的时候，看见她那光洁如玉的美腿，笑的暧昧肆意，“今晚准备吃大餐啊？”
　　“你别胡说。”如玉被囧地只能低头夹菜，“只是晚上出去吃饭而已。”
　　夏季恨铁不成钢，“在我十年如一日的荼毒……不熏陶下，你是怎么做到清纯的像才进学校的大学生一样的？”
　　这反驳跟不反驳，同样的囧囧有神哇，如玉抬头脸颊微红，一双杏眼似怒还喜。
　　旁边的一位比较亲近的同事小璐听见了，过来打岔，“为什么是刚进学校的？”
　　“如今的女大学生，请假超过三天以上，都得找人作陪，就怕被传是去打胎的。”
　　“真的呀！”毫不怀疑的单蠢小璐顿时被吓到了。
　　夏季以头抢桌，她们实验室的风水真好，隔离条件更好，不但把实体有害物质隔离了，连社会上的精神有害物质也被隔离到了。好一会爬起来继续啧啧感慨，“其实萦怀兄也赚了，现在找个像你这么漂亮清纯又贤惠的，可真不容易。姑娘加油。”
　　不明所以的小璐也在旁边瞎起哄，“美女，加油~”

　　隔桌有耳，下午，实验室就传开了，温美女终于名花有主，哭瞎了一帮师兄的眼。
　　如玉记得段英怀约的是六点，所以提前十分钟就换衣偷溜出来了，今天下午实验室哀嚎遍地，失恋的糙汉玻璃心碎了满地，有不少师兄磨刀霍霍，说要帮她长眼，这要是一会段英怀出现了，肯定得被围观。
　　她给段英怀发了条短信，让他到稍远一点的一共巴士站见面。发完短信后，她边走边盯着手机看，没注意到前面有个人站在她必经的小路上。她差点就撞进那人的怀里，一抬头，“是你？“
　　居然是陈斐。
　　这是完全不同的一个陈斐，当年那个辩论赛场上的白衬衫大男孩，英俊张扬，而如今这个男人，已经褪去了青涩，完全一副社会精英人士的范儿。
　　平心而论，陈斐还是非常的出色，眉目俊朗，双眼带笑，嘴角微翘，白色的衬衫有着暗锦的花纹，腰间系了一条爱马仕的皮带，手腕上精致的腕表，估计价格不菲。
　　温如玉飞快地往后退了两步，重新抬头看着他。
　　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她无数次设想过，再见陈斐，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会发生什么。她是不是会哭，会骂，会不舍。像那陈年的旧伤疤，揭开之后，是再次的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谁知今日一见，伤疤之下早已光滑如初，宛若新生。
　　靠之，狗血人生，果然处处有惊喜。
　　她的心中很冷静，冷静到她自己都觉得很讶异，这个陈斐熟悉却又非常的陌生，就像遇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在她的心中翻不起半点涟漪。那么为什么那天她听到陈斐的名字后，回家会那么的伤心？
　　如玉有些疑惑，眉头微皱，没有出声。
　　这个有点长的冷场，让陈斐有了些自得的误解，他盯着如玉的双眼，伸出右手，“好久不见，是否有空，请你共用晚餐？”
　　如玉只觉得他脸上的那种微笑很刺眼，低下眼，“不好意思，我赶着去约会。”
　　直接从他身旁绕过，却觉得手臂一紧，被陈斐拉住了手臂。
　　如玉回头瞪了他一眼，压抑了一下自己想骂人的冲动，“请你放开，我的男朋友还在等着我。”
　　陈斐看了一眼远处驶来的蓝色的出租车，笑容有点扭曲，“一个打着出租车来约会的男朋友？看不出来，如今你生活挺精彩啊，一边是公寓里同居、混在酒会里的高富帅，一边是只能打出租来约会的纯情男朋友。几年不见，刮目相看啊！”
　　温如玉愣住了，到底是当年她眼瞎了，还是这几年这位把眼睛长瞎了？一把甩开陈斐的手，“如果眼瞎，离这里不远有眼科中心。”不待陈斐反唇相讥，温如玉快步走向出租车，段英怀已经下车，为她把门打开，轻扶了她一下，并为她体贴地关上车门，自己从另一侧上了车子。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没赏给陈斐。
　　Shit，陈斐低声咒骂，他刚才不想说那些话的，只是一时失控。等下次，他一定……

　　坐在车里的如玉有些难堪，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好。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如玉觉得有点冷，用手轻轻摩挲着手臂。
　　段英怀的外套展开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她抬起头，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眼中有着宠溺的笑意。如玉迟疑着想说点什么，却听段英怀低声笑道，“我这是有竞争对手了吗？”
　　那些不安和难堪渐渐散去，如玉心下一松，“他不是你的竞争对手。”
　　这句回答，不管哪种解释，都让段英怀身心舒爽，抓住如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晚上想吃什么？”
　　“嗯……红酒焖牛肉？”
　　“要求这么简单？”段英怀故作惊讶，“这道菜我正好会做，而且做得还不错？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
　　如玉微抬了下巴，以一种恩赐的口吻，“好吧，那就给你这种荣幸。”
　　段英怀笑的开怀。

　　两人直接去了超市，拎了很多食材回家。到家后，他让如玉去换衣梳洗，自己换了件T恤就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
　　等半个小时后，餐桌上已经有两个小炒，两个酒杯，和一瓶正在醒着的红酒。
　　看见如玉出来，他为她拉开椅子，“你先尝尝，牛肉一会就好。”
　　蒜蓉芦笋，味道真的很好，芦笋很清脆，味道清甜，另一道青椒鱼片，鱼片薄而完整，青白相见，漂亮诱人，如玉却有点迟疑。
　　“你尝尝。”段英怀期待着看着她。
　　好吧，她其实很怕鱼有腥味啊，一会要是吐出来怎么办啊？她挑了一块小的，告诉自己只要不是太难吃，一定要咽下去。谁知一入口，鱼片居然没有一丝腥味，滑滑嫩嫩。她挑眉。
　　“我知道你怕鱼腥，特地处理过了。”
　　“你怎么知道的？”
　　段英怀凝视着她，“我知道你喜欢旅行，最喜欢的是新西兰的南岛；喜欢日本的动画片，最喜欢的是网球王子和十二国记；喜欢口味清淡的啤酒，喜欢后味有果香的红酒；行事是很低调，不喜欢张扬；不讲究品牌，却一定要舒适，你的衣服未必能有你的床单贵……”
　　如玉傻了，眨眨眼，再眨眨眼，这个世界太玄幻了，他是搞IT的吧，会不会是入侵自己的电脑了，不然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又或者是……
　　“对，”段英怀给她的杯中倒上红酒，“是从如刚那里听来的。”
　　这个为了兄弟出卖姐姐的混蛋，如玉的表情生动的反应了她正在脑海中怎样惩罚温如刚，就听得段英怀低声缓慢地说道，“我喜欢你十年了，就从那个下午开始。那时候的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而后来，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了机会。跟如刚的聚会，他有时会提到你，我……”想到那些过往，每次听到关于她的消息时，隐秘的欢愉和酸楚，他微微停顿，然后继续，“我都会很高兴，就这样，我一点一点地收集着关于你的一切。”
　　两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如玉觉得自己快要哭了，“我，”
　　段英怀拉住她的手，“能不能给我这个荣幸，做我的女朋友？”
　　如玉赫然，“这，这有点太快了，你让我冷静一下。”
　　“好。我们错过了十年，就让我们把应该经过的，都一样一样补回来，”段英怀将红酒杯递给她，“先尝尝这个，应该是你喜欢的。再尝尝我的红酒焖牛肉，如果好吃，记得给我加分，让我早日通过考核。”
　　温如玉笑得甜蜜，一手托腮，一手持着酒杯，看着他。

　　都快奔三的人，现在热恋，会不会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