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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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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流川和木暮找到三井的时候,已是大白天了。
三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流川和木暮,他下意识的问到:“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流川见他一脸茫然,气不打一处来,嗔怪他到:“你一定是昨天喝醉了,才会在这里睡大觉!”说着,便要扶他起来。
可是三井不依,他坐起身来,说到:“不不不,那个少年,哦不,那个鬼,那个鬼在这里跳盘鼓舞,而且他还对我说,要我替他伸冤啊。”说完,他立即回头看向那个凉亭,然而此时哪还有什么少年,什么盘鼓,凉亭里空空如也。
“别说了,四周秦楼楚馆林立,你梦中听到鼓声并不奇怪,赶紧起来,跟我回客栈去。”流川说着又要去拉他。
“是啊,你一定是喝多了,走到这里就睡着了,才做了这么奇怪的梦。”木暮也在一旁说到。
这回三井有些不确定了,他自言自语的说到:“难道真的是做梦,如果是做梦的话,也太真实了吧。”说着,他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跟流川和木暮回去,却没想,此时宫益义范竟跑了过来,嘴里说着:“不是做梦,真的是有鬼啊。”
三人止住了脚步,宫益义范跑上前来,对三井说到:“三井少侠,你可能真的看到鬼了,我可是看到那个美少年是怎么死的。不骗你们,事情发生在三年前……”接着宫益就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他说:那是一个秋天的晚上,他一个人闲得无聊,就跑到这里吹吹风,喝喝酒,突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鼓声,等他走近一些时,他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少年在这里跳盘鼓舞。可是当他再想走进一些时,那个少年就不见了。第二天,就在这锦水河上飘着一具尸体,尸体穿的衣服和他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少年竟是一模一样。而且,当时除了他,还有两个考生也看见了……
流川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当宫益还在神神叨叨说着的时候,他早已拉着三井走了,等宫益回过头来时,身后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仙道在太尉府用了早膳后,便被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给吸引到了后花园,只见泽北荣治拿着一根树枝正在对着旁边的花花草草出气,嘴里骂骂咧咧到:“我刺你的心,我扎你的肺,我看你不出声,我砍你,我就砍你……”
仙道对荣治是羡慕嫉妒恨的,他羡慕荣治可以有一个风平浪静的成长环境;他嫉妒荣治做什么事都可以随自己的心意;至于恨,他倒不是恨荣治,而是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不过,看到此时一脸孩子气的荣治,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走上前说到:“是谁得罪了我们的三弟啊?看来,三弟是有心上人了吧。”
“胡说,谁说我喜欢他了,那个万年冰川脸,我对他那么好,他却没当我一回事,真是可恶。”原来,荣治还在为昨天流川还钱给他而愤愤不平。
听了荣治的描述,仙道便猜到了七八分,定是那个流川枫惹得荣治不开心了,想起流川,仙道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随后对荣治说到:“你说的可是流川?他可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啊。”
“好啦,别提他了,姐夫,你如今是监考,就给他评个最末,让他来求我。”荣治耍着性子说到,无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话音刚落,侍女便来禀报,说是皇上又要他进宫赏画,此时宫里来的轿子都在府外候着了。
荣治听后深深叹了口气,刚想称病拒绝,只听花园里响起了泽北哲志的声音:“怎么?不想进宫?又想去见流川澜的儿子?”泽北哲志对自己的儿子是了解的,虽然大齐不禁男风,但是官场始终不同于民间,荣治早晚也是要做官的,所以绝不可有这断袖之癖的念头。
见荣治站在原地,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于是仙道在一旁劝说到:“三弟,你还是赶紧去吧,你不去,可是欺君之罪啊。”
荣治听后,无奈,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一眼仙道,最后拉长着脸走了出去,像个被逼迫的孩子一样。
流川和三井在客栈用过早饭后便来到了大街上,却看到画廊前,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将一个青年男子的画扔在地上,嘴里说到:“出去!别在这里给我添乱,什么破画,还敢到我店里卖钱!”说完,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流川看了一眼那个青年男子,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不过却是一副书生打扮。他在这里卖画,想来应该是个落难考生吧,同是考生,流川不禁起了恻隐之心,他上前一步,替青年男子拾起了他的画,看他比自己年长一些,又准备离开,便说到:“兄台请留步,你的画我愿意买,不过我只有三两银子。”说着便从钱袋里拿出了三两银子。
青年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公子,你说,我的画和皇上的画一模一样,为什么皇上的画可以卖一千两,而我的却分文不值?”
流川听他这么一问,思忖片刻后说到:“因为皇上的画比你的画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印鉴。”
青年男子沉思片刻后,继续问到:“那如果以画论画,我的画值多少钱?”
“一两!”
“一两?”
“画画讲究气韵,兄台的画气势单薄,气韵不畅,就落了下乘了,而且当今皇上的画也并不算高明,你再去学他,岂不更落了下乘?”流川娓娓道来。
青年男子听了流川的话后,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说到:“这画你就好好收藏吧,至于这银子,你说值一两,我便拿一两,明天便是考期,我希望公子可以高中,或许,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说完,青年男子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时一旁的三井不解,上前问到:“枫儿,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这个人气度不凡,不简单。”流川淡淡的回到。
晚上,流川和三井回到客栈,店小二宫益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那热情劲儿就好像流川已经高中了状元似得,着实让流川吃惊不小。
流川来到楼梯前,正准备上楼,顺便撇了一眼墙上的名牌,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宫益会那么热情了,原来今天自己的名字已经被放在了头一位,而且赔率极低,也就是说,昨天泽北荣治来客栈这么一闹,又有一大波人买自己高中了。
“嘿,枫儿,你成大热门啦。”三井在一旁说到。
流川不以为意,自语一句:“无聊。”
只是他刚说完,却见板仓从二楼走了下来,嘴里说到:“确实无聊,都不知道鹿死谁手就下大注,世上还真有不少傻瓜,小二,我加注买自己。”说完,就将银两递给了宫益。
三井看他如此行径,便问到:“板仓,你怎么对自己那么自信?”
“也许有美少年的鬼魂保佑吧,你们慢慢念书,我喝酒去了。”说完,便离开了客栈。
此时流川有些疑惑,这板仓向来是埋头苦读,足不出户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只是当流川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却见清田信长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一股浓烈的酒气也跟着传了过来,他一手搭在流川的肩上说到:“这抱月楼的姑娘可真不错,流川公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啊。”如此疯言疯语,不堪入耳,流川嫌弃的将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拉下,然后和三井上楼去了,不过此时身后的清田倒也没有生气,竟醉醺醺的往客栈外走去。
这一夜,平安无事,只是流川隐隐的总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