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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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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南烈带着岸本和两个手下,还有夏江一同去了机场,前往芝加哥……
抵达芝加哥后,南烈把夏江安顿在酒店,然后带着岸本和两个手下离开了酒店,前往事先与流川五郎约定好的饭店。
南烈知道流川五郎因为早年道上的打打杀杀,已经变成了一个瘸子,所以他的下半生只能坐在轮椅上过了。当他到达约定地点后,只见流川五郎和儿子流川隆介已经在一张桌子旁入座了。虽然桌子边只有他们两个,但是直觉告诉南烈,周围一定有埋伏。
“五爷、隆叔!”南烈上前和他们打过招呼,然后说道:“五爷,今天我很冒昧……”
流川五郎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道:“以前呢,很多大阪的朋友在我面前都夸你南烈能干,可是今天我见了你之后非常失望,你一到芝加哥就做了两件很笨的事情,第一,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去找那些黑手党做中间人来约我?”说到这里,流川五郎突然一阵咳嗽,他立刻示意流川隆介替他把话说完。
于是流川隆介继续说到:“这次的事,是我们日本人自己的事,我爸爸不喜欢惊动那些黑手党的人,我爸爸喜欢做事情简单一点,爽快一点。”
流川五郎咳嗽了一阵,似乎缓过来了,于是继续说到:“第二呢,为什么要和那些黑手党说家事和私话呢?”说完后,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又是一阵咳嗽,于是只能再示意隆介替他讲完。
于是隆介说到:“安西教练和我爸爸是几十年的朋友,对你来说是家事,对我爸爸来说是朋友,朋友有难,我爸爸又怎么会坐视不理呢?”
南烈听着他们父子俩一唱一和的说了好一阵子,最后说道:“五爷,隆叔,谢谢你们今天教会我很多事,但是北野是我义父,我做儿子的怎么能看见他死而不理呢,我知道五爷你下了格杀令要杀他,希望五爷你能暂时收回成命,我保证,会用最短的时间找到他,然后把安西光义交给你。”
流川五郎一边吃一边说道:“嗯,这个提议还不错,你是他儿子,了解他的脾气,应该容易找到的,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亲爹死的时候,你一滴眼泪都没流过,对这个义父倒是有情有义啊。”
这时流川隆介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在芝加哥,我们怎么都比你熟,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不管是黑也好,白也好,说句话就行了,我们只希望安西可以平安。”
南烈见他们还算讲道理,他立即表态道:“我明白,如果出了事的话,他少一只手,我赔两只,他少一只脚,我就赔一双,万一他没命了,我把命赔上……”
听到这里,不等南烈说完,流川五郎打断道:“不止,除了你没命之外,你义父也没命了。”
流川五郎带有威胁意味的话语让南烈的一个手下几乎准备掏枪,南烈发觉后,立即给他使了个眼色,这才按兵不动下来,随后南烈说道:“好,五爷,给我一个星期时间……”
“三天!”
流川五郎刚说完,刚才那个手下又要伸手掏枪,南烈见后,立即摁住了他的手,对流川五郎说道:“也好,三天就三天,我明白了,五爷,隆叔,打扰了。”
之后就离开了这个饭店,走到门口,他一把将刚才那个手下推到车子边,狠狠的教训道:“你晕了头了!这里是芝加哥,刚才那个是谁啊!你竟然敢掏枪!是不是想死啊!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南烈向来对手下的兄弟重义气,他知道刚才掏枪这一幕,流川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要尽快支走这个手下,却没想到,流川家下手的速度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只听两声枪响之后,连开枪的是谁都没看清,那个手下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那一刻,南烈只觉得自己的背脊在不住的冒冷汗,流川家向来狠辣的行事作风果真名不虚传……
不得不说,8年的牢狱生涯让北野开始变得有些神经质,他根本不知道这些日子流川家已经下了格杀令要杀他,那天,他劫走了安西的车,然后把安西五花大绑后扔在后备箱里,接着这些天自己就开着安西的车,花着安西的钱到处玩乐。所以当南烈跑遍全城寻找他的时候,他正逍遥自在着呢,他还为此买了部相机,一个人逛起了公园,逛起了游乐场,等到玩够了,玩累了,就一个人去饭馆吃饭,吃完后就随便打包了些食物,往后备箱里一扔。
就这样,一连玩了几天,他觉得玩够了,也觉得玩腻了,忽然很想回日本看看他的一郎和次郎现在怎么样了,当时从牢里出来,他也没来得及去看他们,就直飞美国来找安西报仇了,此时仇也报得差不多了,看着安西被自己整得很惨的样子,他心满意足的笑了,然后将车子开往山顶,他决定对这件事作一个了断。
他打开后备箱,随即飘出一阵臭烘烘的味道让他皱起了眉头,他挥了挥手,对安西说道:“嗯,好臭啊。不过呢,我不是在说你,是在说这些榴莲。”说完,他拿起那部相机,对着安西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说道:“你呢,快要死了,拍几张照片寄给你老婆,也好让她知道。不过说实话,你能死在我北野的手里,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安西不理会他,这些日子被他折磨得快要不行了,只听他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要杀就杀,那么多废话干嘛!不过,我要是死了,你以为流川家会放过你吗?”
北野一听来了劲了,想着这个安西光义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就跟当年在法庭上指证他时一样的理直气壮,于是他越想越气,一把将安西光义拖出后备箱,推倒在地说道:“混蛋,在法庭上指证我,害我坐了那么多年牢!好,我成全你,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山,然后再把流川五郎扔下去!你要死,他也要死!”
安西见自己被他扔出了后备箱,于是他奋力往北野身上撞去,北野被他撞倒在地,相机也跟着飞了出去,落在了草坪上。
“你这个人渣,杀人坐牢,天经地义。”安西狠狠的骂了他一句。
哪知北野也毫不示弱,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安西就是两拳头,并骂骂咧咧说道:“杀南哲算什么,我还杀过警察呢,九年前轰动一时的缉私科督察秋元直树车祸案就是我干的,怎么样?怕了吧,我本来也想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你,不过现在看来不用了。”
说着,他抓起安西的衣服,一点一点往山崖的方向挪去,最后一脚将他踢下了山崖,接着就离开了那里……
南烈找了两天两夜都没有找到北野,正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岸本来找他了,说是流川五郎已经打电话来告诉他们安西光义已经平安到家了。原来安西摔下去时,抓住了一根树藤,他紧紧拉着不松手,直到北野走了之后,他才呼救,这才有经过的好心人救了他。
南烈听后,立刻和岸本一同赶往安西光义的家,进门后才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坐在正中的是流川五郎和流川隆介,然而这次他们的孙子也出现了,只见流川枫冷冰冰的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南烈上前一步,说道:“五爷,现在安西教练已经平安回来了,我希望你老人家答应我的事。”
只见流川五郎阴沉着脸,并没有回答他,这时一旁的流川枫倒开口了:“白痴!你义父可是说过,接着就要来杀我爷爷了。”
南烈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还有这一出,只见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义父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他到底还想干什么?然而流川家狠辣的行事作风他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当务之急是他必须比流川家更快找到北野,不然北野死定了,于是他带着岸本火速离开了安西家。
北野以为安西已经死了,于是他气定心闲的去机场买了机票,等着回日本。然而在他走出机场后,突然有人搭住了他的肩膀,他本能的拉起对方的胳膊,一个转身,就把对方制服在墙边,这才发现,前来之人竟是南烈。
“义父!”南烈见到他,自然是又兴奋又高兴。
北野见到他自然也是十分惊喜,于是说道:“阿南,什么时候来的芝加哥啊?”
南烈见他心情如此放松,猜想他可能还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义父,你知不知道你闯了祸,安西光义没有死,他告诉流川家你要找流川五郎报仇,现在流川家下了格杀令要杀你。”
北野听后,脸色一沉,愤怒的说道:“岂有此理,我就是找他也不至于要他的命,他现在调转头来要我的命,简直太狠了太绝了。他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正当北野愤怒的骂骂咧咧时,旁边冲出一辆摩托车,上面坐着两个人,只见后面一个人掏出抢,对准北野开了两枪,手法和上次一模一样,在南烈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北野已经应声倒下,躺在了血泊中。
南烈带着北野来到荒郊野外的一个废弃的厂房内,等待医生前来。北野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身上的几个弹孔还在不停的流血,只听他口中喃喃自语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阿南,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一定不能让我死啊……”
“义父,忍着点,我已经叫岸本去把医生绑来了,马上就到了,你忍住啊。”南烈慌乱的说着,一只手紧紧握着北野的手,另一只手不停的给北野擦着冷汗。
此时北野神志不清的继续喃喃自语道:“是……是……我不能死……我一定要等到医生来……我不能死……我还有仇没有报,不能死……不能死……”
大约又等了半个小时,岸本将医生带来了,而且一同带来的还有夏江。岸本知道南烈不同意,可是他没有办法,他不会英文,这里又是美国,没有夏江他寸步难行。
此时南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手拿枪对着洋医生的头,一手抓住他的胳膊说道:“你听着,他现在中了抢,你马上将弹头取出来后替他止血,听明白了没有!”
然而那个洋医生既听不懂他说的话,又害怕他们杀了自己,一时间在旁边瑟缩起来,夏江见情势危急,于是对洋医生说道:“He was hit by several bullets, please take out them as soon as possible and try to stop the bleeding.”
洋医生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哆哆嗦嗦的打开包,拿出了工具,然而他还是很害怕,嘴里一直嘀嘀咕咕的说着:“Don’t kill me, don’t kill me.”
于是夏江缓缓将南烈举着□□手摁下,那个医生见了,这才定下心来,开始施救。施救的过程很漫长,而且医生是被岸本强行绑架来的,因此根本没有带够棉花、酒精、纱布等医药用品,于是他告诉夏江,希望她能出去买,不然这个人就死定了。
夏江听后告知了南烈,南烈原本是不同意她贸贸然出去的,但是转念一想,如今几个人中也只有夏江跑出去最不会引起流川家的注意,最后他不得不同意了夏江的提议……
然而在他们焦灼等待的同时,流川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尽全力搜捕他们的踪迹,他们甚至出动了十几辆车子来追捕北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烈不停的在屋里踱来踱去,额头上已经微微渗出了汗,照理说夏江应该回来了,可是还是见不到她的踪影,南烈担心起来,他开始有些懊悔刚才同意夏江一个人出去,可是她若不出去,义父就死定了,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沉着冷静,他开始慌乱了……
正当这时,流川家的十几辆车却缓缓驶进了废弃的厂房。只见车里下来一群人,他们手里拿着的根本已经不是什么手枪了,而是冲锋枪。
岸本见状后马上通知了南烈,南烈见枪战一触即发,于是走到医生旁边,也不管他听得懂听不懂,直接说道:“你给我听着,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继续救人,不准停手。”
此时厂房外面响起了流川枫的声音:“南烈,我爷爷只是想要北野,你把北野交出来,我爷爷保证,你和你的手下都可以平安离开芝加哥。”
南烈听后冷笑一声,他是死都不会将北野交出去的,但是外面那么多人,火拼的话大家都得死,于是他犹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按兵不动,也不出声。
流川枫见他不出来,于是打开车门,低头对车里的夏江说道:“学姐,得罪了。”说完,他一把拉出夏江,然后用枪指着她的头,继续对南烈说道:“或者,可以一命换一命!”
以流川家在芝加哥的地位,想要抓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更何况夏江购买的医药用品都是纱布、止血药、一看就知道是用于外伤手术的,所以流川家只要稍作打听就能找到她。
南烈从窗户的缝隙望出去,在看到这一幕后,他认栽了,他一把夺过手下和岸本手里的枪,然后嘱咐他们进去看着北野,自己则走出了厂房门口。
只见他双手握着抢,高举过头顶,一步一步走出厂房,以示投降,然后对打头阵的流川枫说道:“枫少爷,我要见五爷。”
流川枫让手下两个人搜了他的身,确认没有武器之后,才走到流川五郎的车子边,对他说道:“爷爷,南烈要见你。”
流川五郎点了点头,然后下车坐上轮椅,流川隆介推着他来到南烈面前,此时南烈被几个人用枪顶着头,他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听南烈说道:“五爷,事情和这个女人没关系,我想求你放了她。”
流川五郎抬头看了南烈一眼,又看了看旁边被挟持住的夏江一眼,然后说道:“哦?看来这个女人对你很重要?”
“是,她是无辜的,求你放了她好不好?”南烈又乞求了一次。
流川五郎虽然是□□的,但也是条汉子,不稀得做那些不仁不义的事,绑架夏江本就是权宜之计,并没想伤害她。只是如今见南烈仍然直直的站在那里,而自己却只能坐在轮椅上仰望着他,这种感觉让流川五郎觉得南烈丝毫没有一点乞求者该有的样子,于是他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有求于我?居然还要我抬头跟你说话。”
南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低头看了一眼流川五郎,又看了看旁边的夏江,然后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果断双膝下跪,跪在流川五郎面前,说道:“求求你,放了她。”
看着这一幕的夏江眼睛湿润了,就在南烈下跪的那一刻,她彻底被他感动了,心中最后一道防线顷刻崩塌,想着从前自己心中最恶劣的男人竟然在这生死一刻可以为她付出到这种地步,那一瞬间她似乎开始了解南烈了,他恨一个人时可以至他于死地,而爱一个人时他同样可以为他放弃自己的尊严。
流川五郎见到这一幕后有了一丝动容,他示意流川枫放了夏江,然后对南烈说道:“我现在放了她,不过昨天很多人都听到你义父要杀我,你怎么说?”
“五爷,我义父现在伤得很重,就算你放了他,他也难活过明天,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放他一条生路好不好?”南烈跪在地上说道。
此时流川五郎又咳嗽了起来,只要他一咳嗽,流川隆介就会替他讲完他要讲的话,只听他说道:“我们很同情你的孝心,可是你义父太绝了,我们不敢放他走。”
南烈见流川家如此执意,于是坚定的说道:“如果你们一定要他的命的话,要我的命好了,放过我义父。”
南烈话音未落,流川五郎的几个手下就冲了上去,将他暴揍了一顿,只是这一次南烈没有还手,他不敢,因为此刻所有人的命都捏在流川五郎手里,他没有资本。
不一会儿,流川五郎见他眼角肿了,脸颊处也有了好些淤青,嘴角处还流着血,觉得揍得差不多了。何况北野已经被自己的手下打了两枪,心中的一口气也渐渐消了,于是他示意手下停下来,然后对南烈说道:“马上带这个疯子走,别再让他出现在芝加哥乱咬人!”说完,流川隆介就推着他离开了。
北野中了枪伤,自然是不可能坐飞机了,于是流川五郎给他们包了一条船让他们去码头乘渡轮走,只是他才没有那么好心,他给他们包的是一艘垃圾船。
北野趴在岸本的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一郎,不要,不要上垃圾船,有骨气,不要……”
只是岸本没有理会他,还是上了那条船,然后摆渡去了码头,这才乘上渡轮回了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