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顾瑾末

3、长大

　　初遇之后，我在柳府住了很长的时间，之所以这样不单是因为出游之时到这里，跟你父亲是知交，也因为想多看看你。所以之后的日子，更多的时候我会想尽办法的去逗你，你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看到我就皱着眉头，然后对我的逗弄，最终还是以无计可施告终。

　　这是我在那二十年的岁月中最快乐的，即便我风流潇洒，可依旧不能有那段的时候开怀。你是我的福祗，我开始感谢命运，即便它曾让我百般磨难，可它让我遇见了你。

　　可没有办法，我终归还是离开了，早已考过了会试，就等再过几个月后的殿试。路程遥远，我只能早早的和之行启程。告别你的父亲时，我看见你偷偷的在屏风后面张望，不知道你究竟是在看谁，但是你看到我发现你时，赶忙的就躲了起来，我心中只当你在看我，心中也算是满满的。

　　一别就是六年，我终于还是考取了功名，甚至是娶了一个贤惠的妻子。我每日最为忙碌的就是打理公务，甚至是很多时候无法归家，而妻子却将这个家打理的有条不紊。终于，我还是回去了柳府，那时我已经迁升，做了一岸巡抚。柳府为我摆宴，妻子就坐在我下座，你离我很远。灯火太过模糊，觥筹交错的酒杯早已乱了眼，我没有看清你的样子，只是知道你的身形妙曼，猜想你一定是长成了模样。

　　随我一同回去的还有之行，他虽然仕途并不好，可是却因着自己的严谨认真也一路的坎坷不多，他并未婚娶，只身一人。我们虽然常常聚会，可是他比从前更加沉默，我总以为他过的不好，可细细的看才知道他只是一心的不知道系在哪里。

　　依旧是春，柳府花园的江畔依旧是风光无限，这时的柳府虽然已然不是首富，可依旧是家底颇丰，夜晚还是和之行一同在湖畔的凉亭里喝酒。只是这时多了我的妻子，她温婉美丽、知书达理，为我们温酒倒酒，并不多言。

　　你又出现了，那时我已经有些醉了，之行喝的不多，最先看到你，然后说：“当年那个小丫头，如今已经这么大了。”

　　这是这些年来我第一次看到之行言词如此轻松，甚至是有些愉悦。我顺着他的目光才看到你，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之行一直记着的人是你。我也才看清你，那个柳府的小小姐已经出落的那么美丽，或者可以一笑倾城也不为过。

　　我看见你在笑，笑的我失去了魂魄，酒杯放在手中不自觉的已经倾倒了，沾湿了衣袖。我没有感觉到妻子为我拿走杯子，也为我擦去了手中的酒水，甚至是没有听到妻子劝我去将衣服换了。

　　我骤然起身，然后直直的向你走去，突然的我又开始笑，同六年前那样，放肆的笑。只是这次笑的是什么，我竟然已经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