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拾 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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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的家族会议一如既往地沉闷无趣，而新近的掌权者丝毫不知道韬光养晦，琐事邀功，最后连“家族专用的穿界门似乎不是很太平”这样不确定的事实都提了出来，幕帘后的女子烦不胜烦地挑眉，在静待她的裁决或命令的气氛中开了口，叫的却不是任何掌事的名字。
“政和。”
“啊？……是！”跪坐在浅川赤另一侧的少年冷不防被点到，迟了一拍才反应过来。
“你说怎么办？”赤的声音平稳中透着不耐。垂问一个如果不是被当作家主侍从连进议事堂的资格都没有孩子，这绝对不合礼数。只是面对浅川家族执政三十余年的女子，无人敢提出异议。
“家主，”少年伏惟下身，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请家主多派人手前去防卫。”顿了顿，少年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些许沙哑，“总归有备无患。”
“你们，都听到了吧？”浅川家主冷冷地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露骨的不屑——
连政和这小鬼都知道怎么处理的事情，你们这些所谓的长老精英居然来问我？
不过家主对于族人无能的不屑并没有让这些维持多久的自备就变质成“家主是不是有意让泉一长老家的孙子（政和）接任下一任的家主的位子”的猜测。这个猜测虽然荒诞，但却也并非空穴来风——“浅川律每日清晨单独指导他”与“家主允许他进藏书库”这两点无疑会被有心人联系起来，最后流言蜚语愈演愈烈，到浅川贤——赤的叔父，四十六室之一，见到她的时候都忍不住私下过问此事。
当时正装打扮的浅川家主面对心怀敬意的叔父都没有给出好脸色，相当粗俗地应了一句：“老子看上去像是要断气的样子么？”
听得背后的年轻武士背脊一凉。
浅川老人无奈地笑了笑，“赤，看到你这么精神我很欣慰。”
“虽然我觉得很无聊，但，叔父，你要是能多呆一会就好了。”
浅川贤回本家庆生，四十六室却只批了半天的假，确实很不厚道。
老人笑笑没有答话，想来浅川赤自己也明白，最近的事很多。
最近的事情很多，流魂街瀞灵庭虚圈，就算目前是和平年代，乱七八糟的利益关系权利制衡这都是暗地里摆着的现实。不过宴会一半被打断还是让浅川家的家主蹙起了眉。
六审判官之一的浅川贤老人听了传令死神的回报无奈一笑，留给自己身为家主侄女只有一句话，“赤大人，家族为重。”
赤地家纹振袖的女子神情一顿，最终行了晚辈礼，“赤既为家主，理当如此。”
这段对话曾经出现过，在赤父亲死的时候，也就是中央四十六室被虚圈之主全灭了之后，浅川贤继任新审判官的职位，离开浅川本宅的时候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这句——
“赤大人，家族为重。”
在家族利益面前没有个人，只有家族。
历代家主所做的，无非是让名为浅川的车轮在沿着历史的方向不停的转动。
浅川赤，浅川家第三十一代家主，对于浅川的姓氏，只有一笑置之的不屑，支持她维系和壮大浅川家族的，不过是放不下的骄傲。
无论是上代家主浅川藤隆还是浅川贤，对于这份骄傲都不得不心怀感激。
浅川律没有打着灯笼，从熟悉的小径穿过院落靠近赤所在庭院的时候，月色正浓。浅川家主的寝屋前正有人就着月色看书。
浅川赤察觉了有人靠近，一抬眼，高挑的身影便落入眼帘，嘴角习惯地往上一挑，有些讶异，“你怎么回来了？”
律和政和都被她派去护送浅川贤回去，而浅川本宅到中央四十六室，要横穿大半个瀞灵庭。
“贤大人让我先回来，政和随行。”略略地解释了一句，武士走快几步到家主的身旁，抽出赤手中的书卷，“会着凉的。”
赤苍白的脸上划开一抹微笑，施施然地伸了个懒腰。换下正装只穿了件小袖，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显得更加单薄。解下的长发松松地挽了个发髻，抬眼看他的神态些许的心不在焉。“本来是挺开心的，可惜啊……”
浅川律这才发现赤身侧的地板上放置着一只酒瓶以及一只酒碟，双眉便立即蹙了起来。
没等开口，赤的声音先一步响了起来。
“都退下吧，我不放心贤大人，你们跟去看看。”
不是不对律的吩咐，而是对浅川家主的暗卫下的命令。
不知从哪里传出的窸窣响动，夜风吹起，素来空荡的院子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空荡。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拾 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