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湖》帝十七

109、第一〇九回. 蜀中龙凤幺五六 巧工天作无字书

　　看着没有哥哥唐敖宇，姐姐唐妍在身边，就顾自解开领子挽起袖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的唐敖天，顾非不禁莞尔。
　　唐敖天这会儿正领着二人往竹林里走。
　　似乎觉得顾非在对着自己笑，唐敖天转过身倒着走路，先打量了顾非一番，又看了看杨南丞，道：
　　“你结果是武当的人？”
　　杨南丞点了点头：“正是，在下武当杨南丞。”
　　唐敖天嗯了一声，眼神微垂似乎想着什么点了点头：“你刚才和炎哥他们打，用的就是太极拳？”
　　“不错，杨某驽钝，比家师精妙不足一分。”
　　唐敖天嘴角上扬，点了点杨南丞，却对着顾非说话：“要不得，你这样说，炎哥他们的武功不是差得没的底底了？”
　　顾非忍俊不禁，杨南丞倒是淡然道：“侥幸平手，杨某不敢拿大。”
　　唐敖天啧啧两声，也看不出喜恶，低头想了想，似自言自语道：“也不怪，老古董些不知变通，是该吃点苦头，才晓得外头有好大。”
　　杨南丞看了看顾非，顾非想了想，开口道：“唐少主可去过武当？”
　　唐敖天抬眼看了看他，鼻息里长出一口气：“我倒是想哦，你看他们像不像要我出川的人嘛！还给我个少主摆起，差点儿连城都出不到了！”
　　顾非捉摸了一番这话里的意思，才道：“想必是兄长们担忧唐少主一人在外遭遇危险寡不敌众。行走江湖未必如说书一样，刀光剑影只见风月。”
　　唐敖天看着顾非，笑了笑，转眼看了看杨南丞，回头对顾非道：“你不是武当的人哦？我看你不像，不像。”
　　顾非回笑：“哦，那唐少主看顾某像哪里的人？”
　　唐敖天再打量了顾非一番：“他嘛，一看就是个大侠，你嘛，说你是个读书人，好像又没有那么文绉绉酸溜溜……”
　　顾非轻笑出声：“唐少主谬赞了！”
　　杨南丞接了话茬：“唐少主若是想往武当小住，杨某愿敬地主之谊。”
　　“哎呀，莫喊我少主，喊我十三！”唐敖天微微皱眉，“说是想去嘛，确实是想去，但是啊……我听说有啥武林六大门派，感觉都该去走一趟。”
　　杨南丞淡笑：“丐帮之众遍布大江南北，那总舵杨某也有幸去过，麒麟台确实气派大方；昆仑飘渺高远，华山险峻挺拔，少林钟响声震云霄，青城派更在蜀中清秀名山之颠，确实都值得一游。”
　　唐敖天叹口气，低眼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桃核链子，轻轻摇摇头：“可惜啊，那不晓得要何年何月咯。”
　　“何出此言？”杨南丞问。
　　唐敖天两手一摊，甩头道：“还能说啥子安，祖上留下来的规矩，你们以为唐门的人不想出去？还不是这些老古董的规矩！”
　　听唐敖天语气甚为不服，杨南丞不禁笑道：“杨某以为，十三少倒不像是个‘守规矩’的人。”
　　唐敖天哈哈大笑，虚点着杨南丞道：“你这个道道儿，衣服裤儿扯起穿，胡子不刮天天带着婆娘到处耍，还说我不守规矩？”
　　杨南丞也不禁笑出声，摆手道：“误会误会，我……”
　　唐敖天并不理会他的解释，只意义不明地看看顾非，轻叹口气：“哎，咋说呢，守不守规矩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说了就算，就像是这个少主当不当这种事，也不是我说了算……”
　　顾非杨南丞相视淡笑。
　　虽然不过见面两回，可唐敖天这人也算是豪爽率性，举止间与杨南丞更有几分相似，这年纪与顾非无差更有几分孩子气，丝毫没有矫揉造作之姿也并无什么城府，叫杨南丞二人生出许多好感来。
　　顾非见唐敖天有几分垂头丧气，想了想，道：“顾某在家中也是排行第三，之上有一位兄长一位姐姐。看十三少与兄长姐姐关系亲密，倒叫顾某念家了。”
　　唐敖天眉头微微一挑：“哥肯定是我哥撒！亲哥！至于那个女的，反正姥姥喜欢他，他一天到黑就想嫁给我哥，一天到黑管都我！有我在，绝对不得答应……”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眉头一皱，“哎呀，反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说这些不说这些……”
　　“顾某唐突了。”
　　唐敖天面色稍腆，是时，三人却已经走到了西南位，扶摇阁。唐敖天转身刻意大声道：“不说了不说了，拢了拢了，走，我屋头说话。”

　　唐敖天走在前头，领了二人穿过大厅上了二楼。
　　二楼就一房一门，推门而入，杨南丞二人不禁小声惊叹。
　　屋子宽敞大方，隔作左右三间。跨门而入的这一间，满眼所见皆是书卷图册散落堆砌，墙上全是层层叠叠的图纸，右边的房间里摆着挂着各种木质竹制机关，铜铁兵器，做完没做完的都堆放在一起，满地工具碎屑，原本的家具布置早已看不出来。除了门口一处，这屋子几乎完全无法下脚。
　　唐敖天浑不在意，一边拨开身边什物，一边招呼两人：“随便坐随便坐，不客气哈。”
　　杨南丞苦笑，这倒是也要有地方可以坐吧？
　　看唐敖天熟门熟路往中间寻了一段，便拖出两张不同色的椅子，往这边一摆，自己却是拨开了一堆画着各种图案的图纸，找出了一块桌角，盘腿坐上去：“莫在门口站都撒，进来坐起嘛！”
　　杨南丞二人相视而笑，小心避开地上图纸，拉过椅子坐下来。
　　唐敖天看二人坐定，这才双手撑在桌上微微曲起身子，嘴角上扬：“我屋头呢，一般除了我哥，其他人都不得进来，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哈。”
　　杨南丞微微不解，道：“十三少有话直说。”
　　唐敖天看看二人，才开口道：“刚才在我哥面前，你说我们是弈棋会友，”唐敖天指着杨南丞，“你这个人嘛，棋艺确实不错，虽然有点古板还有点假装斯文人，”说完又指着顾非，“你嘛，四个字‘无为而治’，但是感觉都还可以，值得一交。”
　　杨南丞哂笑看了看顾非。
　　“但是我唐十三喃，向来不喜欢欠别个人情，这个手链我当时输给你是牌桌子上的事，你还给我是因为我们是朋友，那我就不扯这个事了。但是既然这样，那就等于我输你的东西没给你，加上这次害顾三娃儿中毒，等于我欠你两个人情。”唐敖天一展手，“这样我这个屋头的东西，你随便拿一件，当我先还你一个人情。”
　　顾非听到一句“顾三娃儿”忍俊不禁，杨南丞也是笑着拱手道：“十三少多礼了，这账目不必算得这样清楚吧。”
　　唐敖天一皱眉：“不行，亲兄弟明算账，我不喜欢欠都别个。”
　　杨南丞也是无奈失笑，看了看顾非，顾非冲他点了点头。
　　唐敖天依然催他：“快点说，要啥子，快哦！”
　　杨南丞这才想了想，拱手道：“十三少，你我既然是朋友，这再给杨某东西什么的便是罢了，倒是，若不唐突，杨某倒是有一事相求。”
　　唐敖天微微一顿，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才说你像个大侠，你咋说话像个教书先生酸溜溜的，哎呀遭不住！有话你就说嘛，帮得到你绝对不说二话！”
　　杨南丞一顿，暗笑自己果然是，何时变得如此犹豫不决？当下放开心怀，畅言道：“十三少见笑了，那杨某也不客气。说来话长，我二人本是为了寻人才来到唐家堡，”
　　“寻人？找哪个？这个简单，唐家堡的人随便你要找哪个。”
　　“在下的师侄被歹人所擒，线索所指二人被带到唐家堡来，可惜我二人并无其他头绪可以找人，却听闻唐家堡中唐少主唐敖天消息最为灵通，故而才有心上唐门来一询。”杨南丞说完继续道，“一切事由其实都是偶然得来的线索串联在一起，我二人如今也是亦步亦趋，其实说是有求于十三少，却其实也实在不知从何开口。但求能有一些可用线索让我二人可以追查下去。”
　　唐敖天听完杨南丞所说，点点头，一条腿吊在桌边晃着，想了片刻，才道：“要我说呢，其实你们一来不晓得我帮不帮得到你们找人，一来更不晓得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在我们唐门里头，是不是？”
　　杨南丞默认不语。
　　唐敖天这回也没为难他，摸着自己的下巴：“也不怪你们，我们唐门人那么多，总有几个人疯叉叉不受管教，但是还不至于要出去拐人。这个还有点麻烦，要是是我唐家堡的人，哪怕就是城头的人都好说，但是外人嘛……但就凭你们说的线索，只是说肯定人在唐家堡藏着，这算啥子线索……”
　　杨南丞有些心急，唐敖天看了看他，嘴角上扬：“我这个人呢，最讨厌别个扯谎，”顾非闻言嘴角微扬，唐敖天明白他意思不禁急了面色泛红，“不管，反正我就是讨厌别个扯谎！”
　　杨南丞看他孩子脾气上来，嘴角也不禁上扬：“杨某明白，十三少直接说吧，不必婆婆妈妈。”
　　唐敖天听杨南丞这样一说，知道他用自己的话调侃自己，一哼鼻看着顾非撇嘴道：“这个男人太小气了太小气了！哎呀要不得要不得！”
　　顾非被逗得轻笑出声，肩头微微颤抖。
　　那唐敖天笑了笑，看着杨南丞道：“你说你来我们唐家堡找人，又说今天是来还手链，在门口和我几个莽娃儿哥哥打起来，以你的功夫，他们三个确实不够看，所以其实说到底都是你的局，你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
　　杨南丞微微皱眉：“正是，原本在下只是想借着还手链到唐门来。”说完歉意地看了看顾非。
　　“……”唐敖天脸上看不出喜恶，想了想道，“原本是要先兵后礼，结果是天佑阴差阳错……”
　　杨南丞听他小声嘀咕，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着唐敖天忽然跳下桌子，走到右手的房间里，回头招呼二人：“这点小事也还难不倒我十三的！来，过来！”

　　这唐敖天的房间是在扶摇阁的二楼，穿过一楼大厅之后转过两折的楼梯，房间三隔，右手边便是唐敖天的卧房，和其余两间房间一样都堆满了各种图纸，除了西头的床铺勉强看得出来模样。在朝南的墙面上却挂了八副画，山水鸟虫各异，看不出是哪位名家的墨宝。
　　二人两步赶上唐敖天的脚步，就见着那八副画忽然升起，而原本的墙面上出现了几十余透着微光的窟窿。
　　杨南丞二人惊讶地看着唐敖天。
　　唐敖天嘿嘿一笑，得意道：“你们说的人，若是真的到了我唐家堡来，倒是说不定我见过，”说着得意地拍拍墙面，“这唐家堡的人要逃过我十三的眼目可不是容易事。”
　　杨南丞二人齐齐上前，原来这墙面上的窟窿不知做了什么机关，正好面对着唐家堡外城的各个街道和出入口！
　　——却原来那君不见所言，唐家堡之中最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就是唐敖天，却原来真是这样的意思！这唐敖天性子顽皮，方才又说他这个屋子并无外人随意出入，可墙面上这秘密机关竟然也被那君不见知晓，果然难怪天下之人想要得他君不见又想要杀之而后快了。
　　杨南丞明白这因缘，也不再赘言，只将凌雪安的样貌和倪越样貌一说。
　　唐敖天细细回忆着，却始终只轻轻摇头：“这两个人还真没见过，若真是按你说的人，应该有些印象，但确实没有印象。上个月我把琉璃盏输了……”唐敖天又改口道，“上个月因为一些事我一直在屋头，应该没看漏。”
　　杨南丞眉头紧锁，顾非想了想，并无失望之色，只安慰地按了按杨南丞的手背，开口道：“城门出入之人，我也曾去问过城守哨所，若十三少也不曾见过，怕他二人并非正常走进来的。”
　　杨南丞不解看着顾非，唐敖天摸着自己的下巴，点了点头：“嗯，说的是，是我的话，我也不得拉都两个人到处跑。”
　　顾非点头道：“故而，唐十三少，可曾觉得另有可疑？”
　　唐敖天一边点头，一边回忆着。
　　顾非轻声诱说：“顾某以为，既然不能堂而皇之出入，那么或许有什么可以藏人之所隐蔽之法，同时又可以不交城守怀疑有他，方便进出。这护送之人想必也是本地人，这样更容易摆脱怀疑……”
　　杨南丞有些急，可看唐敖天在细细想着，便也忍住没有开口。好一会儿，才听到唐敖天忽然击掌道：“啊！我想起来了！应该没有错！肯定是那里！”
　　“什么地方？！”杨南丞惊道。
　　唐敖天又想了想，才走了两步，二指关节扣了扣墙壁上的一个孔：“这里，应该不错。”
　　杨南丞狐疑地附过去看了看，这会儿正是大白天，行人攒动，倒是可以看清楚这孔正对着一处，那牌匾上写了几个字：陆家刀行。
　　“我记得上个月月头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几个伙计抬了样东西进门，当时不觉得有啥，顾三娃儿一说嘛，”唐敖天看着顾非，继续道，“确实是很可疑，要说藏东西藏人，这个东西倒是好用得很。”
　　“是什么？”杨南丞问。
　　唐敖天看了两人一眼，才道：“两副棺材。”
　　顾非闻言微微一顿，又轻轻点头：“确实是个好藏人的东西，既然是棺木，城哨卫兵也不便轻易开启棺木查验死尸……”才说到一半，顾非微惊地看向杨南丞，“杨大哥你别急，我不是那个意思……”
　　杨南丞脸色虽然不佳，倒是立刻轻按了他手背：“我没事，我懂你的意思。确实比起其他车马货箱，若是棺材里藏着人进城，势必有所避讳，瞒天过海也更容易。”说罢，垂眼想了一想道，“十三少确定无误？不会是那刀行里有人亡故？”
　　唐敖天一摊手：“咋可能有错，他们抬起棺材只进不出，总不能装个死人摆在厅堂里头供起撒？而且就算有人死了要下葬，也不用从外头运棺材回来撒，装了死人就送到义庄去了撒。”
　　杨南丞轻轻点头，眉头却展不开。
　　唐敖天看着杨南丞，道：“虽然不能完全肯定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但是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家有可疑，这个棺材多半还在刀行里头，至于咋个去刀行里头查……”
　　“此事无须劳烦十三少，如今能得到线索已经让杨某感激不尽。”杨南丞立刻打断了他。
　　唐敖天眉头一挑，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一哼鼻：“好好好，你凶得很你一个人去嘛，反正又不管我的事！”
　　顾非开口道：“十三少误会，此事原本也还不知真假凶险，又本是我门中事务，杨大哥是怕牵连十三少与唐门，反而陷知己于不义。”
　　唐敖天更轻地哼了哼鼻。
　　顾非说完，却不禁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杨南丞。

　　杨南丞也没接他的话，想了想，道：“十三少，杨某还有一事。”
　　唐敖天看了他一眼：“说嘛。”
　　杨南丞看着他手上的手链：“十三少的这手链，之前在杨某手中之时，杨某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件事。”
　　唐敖天脸色微微一变。
　　杨南丞继续道：“原本杨某以为这手链不过是一个桃核，后来才发现是牛角雕刻而成，栩栩如生且不必说，无意之间却在灯光下看到了，它的影子。”
　　——却原来唐敖天的手链，在灯光照射下，在墙面投下的影子也是精心设计而成的图案，不同于杨南丞从黄文宣手中得来的那个玉球，这个桃核手链在灯火映照下，投射而出的是一副鸟雀图。
　　唐敖天听完杨南丞说话，并没有急着答，只用力看着杨南丞。
　　见着杨南丞一副坦然的模样，唐敖天才似乎认输一样叹口气：“哎，你这个人啊，说你古板呢……刚才这个话要是你在我哥面前说，或者在唐妍面前说，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们两个，你们就只有在我唐门当白骨了。”
　　杨南丞眉头一皱，顾非也是脸色微变。
　　唐敖天想了想道：“这个也是，咋个说呢，这个手链呢其实是姥姥传给我的，也就是说，这个东西，他们几个老辈子就说是唐门的传家宝，只有门主和门主继承人可以戴，所以你们懂了撒。”
　　杨南丞顾非恍然大悟，难怪之前他二人拿到这东西唐门的人那么紧张，之前在大厅之中，唐敖天的哥哥唐敖宇说来说去也避而不谈，却原来是不想他二人知道这内里的关系。而且，不曾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这个唐门少主，竟然如此看轻这唐门传家宝。
　　唐敖天似乎也知道二人所想，耸耸肩道：“啥子传家宝嘛，都是老古董些想出来的麻烦事，没得传家宝就不能当门主了？有传家宝的人就是门主？东西重要还是人重要嘛？怪不怪嘛！”
　　杨南丞二人不置可否笑了笑。
　　唐敖天继续道：“而且这个东西本来是要给我哥的，结果我哥说啥子我比较合适当门主，我推都推不脱，现在就给我戴个狗链子栓起！”
　　顾非想了想，才明白这土话的意思，不觉莞尔。
　　杨南丞淡笑点了点头，道：“却原来有这样一番缘由，不过杨某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这桃核的雕刻技艺让杨某有些在意，不知道十三少可知道来历？”
　　唐敖天一顿，挑了挑眉，又意味地笑了笑：“你这个人……嗯，这个嘛，据说这个东西是我曾祖爷爷传下来的。曾祖奶奶家头本来是做手艺的，好像还很有名气，曾祖奶奶的旧姓正好还是你本家姓杨。但是这个手艺嘛，听说到了我曾祖奶奶就没啥子人会了，现在有没的人会我就不晓得了。要说呢，这个还有个名堂，”
　　“哦？是什么？”
　　唐敖天取了手链在手里把玩：“我听我爷爷说过几回，以前我曾祖奶奶用这个手艺雕了一个印信，后来被贡到了宫里头，”
　　“！”顾非微微皱眉。
　　“那个印信的影子喃，横看是个大虫，竖看是个飞龙，霸道得很！那皇帝老儿很高兴，就挥笔赐了个名堂，叫做‘藏龙卧虎’！”唐敖天得意一笑。
　　藏龙卧虎？横看虎竖看龙？谁能想到影子还会分纵横？那从黄文宣手中得来的玉球，龙影确实见过，如今虽然还没有去验证过是否横过来可以见到虎影，若真的有虎影……可谁有能想到那玉球之中所藏的秘密，竟然真的是暗示着黄尚与朝廷有关么？而且如果真的如同自己所猜，那个玉球中间的玉柱就是唐敖天口中提到的这个印信，有人大费周章将其藏在一个玉球机关之中，这其中还有什么样的秘密？杨南丞眉头紧皱。
　　而另外一边的顾非却是暗自惊讶万分。
　　——之前看到杨大哥手中的那个玉球，其技艺是在难得一见，如今听闻了这个“藏龙卧虎”的雕刻技艺，想来这样惊为天人的手艺怕也没有第二家，可是如此一来，自己授命于父亲暗中追查的东西，那个“双尊御印”难道就是杨大哥手中的这个玉球？虽然那本是一个玉球，可是中间的圆柱虽然小巧，可若是有人故意隐藏印章在玉球机关之中，也不是没有可能！杨大哥之前说，这个玉球是从武林盟主黄尚之处得来，若这个玉球之中就藏着“双尊御印”，那么这个黄尚，这个武林盟主和宫里头的人有什么联系？这个“双尊御印”是怎么落到黄尚的手中？之前听闻杨大哥说过，这个玉球很可能与黄尚的失踪，以及江湖人的失踪，甚至九莲魔宗有关，那么这整件事情，不，整个背后的阴谋到底有多大？
　　——顾非眉头解不开，却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再没有找出关键的解谜线索之前，他也不能随便下定论，看着杨南丞眉头也紧锁，他只能将心里的疑问按了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