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22 唯将长夜终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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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语接到电话的时候感觉到，江觉非的语气非常兴奋。
“你下下星期日有空么？”
“我看看，今天周三，下星期团内部演习，时间三天到一周，应该有空吧。”
“那出来待会吧，我去市中心的花园广场等你，我们说好了啊，不许失约，早上十点！”
“我一定去，放心吧！”
放下电话，江觉非笑得满眼桃花，三中队谁看见她都绕路走。
江觉非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看看手表，九点五十，他应该快来了吧，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再见过面，思念是什么滋味，她终于知道了，一天一天的在算日子，度日如年的感觉，爱情，连个承诺都没有，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喜怒哀乐，都是为了他一个人。
恍恍惚惚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已经升到中天了，江觉非看表，十一点四十。他到底去哪了，没有任何消息，说好的不见不散，这个混蛋，竟然敢失约？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干嘛非要跑到这里来？
整整一天，江觉非从早上十点一直等到晚上五点，萧语还是没有来。
江觉非落寞的走回去，小雨下得淅淅沥沥的，淋了一路的雨，浑身湿透的回到基地。
白杨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给她拿过来干净的作训服：“你怎么了？”
“没事，忘带伞了，我去洗澡换衣服！”江觉非哑着嗓子说。
白杨看着江觉非从卫生间走出来，拉住她的手：“走，跟我吃饭去！”
江觉非坐在椅子上，抱住双腿：“我没胃口，不想吃东西！”
“不行，跟我走！”白杨几乎是用拽的把她拽到食堂。
江觉非一走进食堂，就看到三中队的老A们都在，大家站起来。
袁朗说：“我们的寿星终于回来了，来来来，欢迎欢迎！”
一群老A把她拥到桌子前面。
齐桓说：“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大家给你庆祝，干嘛跟个傻子似的杵着！”
“我只是没想到你们还记得，谢谢你们”江觉非又开始想哭。
“又要哭，来来来，看看我们给你准备的蛋糕！”齐桓拉着她。
江觉非走过去看，大蛋糕上面画着一个丑丑的人头，祝小魔女生日快乐。
生日蜡烛只插了一根，江觉非笑着：“别提醒我我又老了一岁！”
吴哲故意说：“哪有，我们的小魔女永远这么年轻漂亮！”
袁朗带头唱歌：“祝你生日快乐……”一群老A鬼哭狼嚎的唱完了生日歌。
“江觉非，许愿啊！”吴哲说。
江觉非看着漂亮的烛火，沉默了许久：“我许完了，吹蜡烛喽，不过你们唱的歌还真难听！”
曾经也是个梦想成为文艺小青年的C3不乐意了：“你唱一个听听啊！”
江觉非看看左右，吴哲说：“就上次你唱那个，不是还在台上演过么？”
江觉非唱了起来：
好吗一句话就哽住了喉
城市当背景的海市蜃楼
我们像分隔成一整个宇宙
再见都化作乌有
我们说好决不放开相互牵的手
可现实说过有爱还不够
走到分岔的路口
你向左我向右
我们都倔强地不曾回头
我们说好就算分开一样做朋友
时间说我们从此不可能再问候
人群中再次邂逅
你变得那么瘦
我还是沦陷在你的眼眸
我们说好一起老去看细水常流
却将会成为别人的某某
又到分岔的路口
你向左我向右
我们都强忍着不曾回头
我们说好下个永恒里面再碰头
爱情挥霍在当时光节节败退后
下一次如果邂逅
你别再那么瘦
我想一直沦陷在你的眼眸
这是无可救药爱情的荒谬
一曲终了，大家都叫好，鼓掌，还有叫“安可”的，白杨再听到这首歌，却听出江觉非心里的难过。
大家吃吃喝喝的，很是开心，袁朗却发现江觉非有些落寞，即使是笑，也有些敷衍。袁朗在吴哲耳边悄声说着，吴哲点头。
吴哲拿起手里的半块蛋糕：“江觉非！”
江觉非刚转过头来，就被吴哲拿蛋糕糊了一脸，江觉非哭笑不得：“你个死锄头，连我都敢动！”
“寿星就得挨两下，大家都来噢！”吴哲闪到一边，吆喝着。
整个食堂里乱成一团，开始了老A三中队无差别蛋糕投掷大赛，所有人无一幸免。
袁朗由于平时的人缘实在是差，几乎成了众矢之的，连齐桓都不帮他。身为狙击手的白杨和成才，在这方面也是高人一等，一扔一个准，每一块都正中对手的脸。
江觉非利用自己身高的优势，躲在众位高个子的弟兄身后，闹得不亦乐乎，白杨就惨了，一米七三的身高让她想躲都躲不了，只好远远的骂江觉非小狐狸。
袁朗一把抹掉脸上的奶油：“好啊，真是我们三中队的狙击手，扔得够准，老子告诉你们，狙击手是怎么当的！”说着左右开弓，正中成才和白杨的脸，然后迅速闪避。
江觉非窝在餐桌底下，袁朗也坐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今天怎么了，回来就见你闷闷不乐的？”
看着成才又被糊了一脸的奶油，江觉非哈哈大笑：“没有的事，队长，我这不是挺开心的么！”
袁朗不屑的说：“别跟我装，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队长，我有什么事还能瞒过你么，我真挺好的，开始就以为你们都不记得我生日了，挺失落的，不过看你们对我这么好，好感动啊，队长，我得继续战斗了，你慢慢歇着啊！”说着，江觉非又从地上捡起一块蛋糕，朝吴哲扔过去。
吴哲却顺手接住：“偷袭我，看我不收拾你！”跑过来直接右手摁住江觉非，左手拿着奶油抹在她脸上。
袁朗看着和大家闹成一团的江觉非，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
三中队的训练刚刚结束，大家还没来得及把脸上的油彩擦掉，边走边聊着。
“魔女，你这些日子天天没事就在宿舍窝着，干什么坏事呢？”吴哲问。
江觉非坏笑着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便是错！”
吴哲过去打她：“江觉非同志，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者，满脑子的封建迷信，该打！”
江觉非和他闹成一团，心里却一直有事，这几天打电话过去都没有人接，不知道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袁朗叫住她：“江觉非，过来！”
“队长，什么事？”
袁朗欲言又止：“你先听我说，不许心急，师侦营的营长萧语打来电话，他说萧语在演习里受伤了，希望你能过去看看他。”
江觉非手里的头盔应声掉下，刚要跑出去，袁朗拉住她：“等等，叫白杨吴哲齐桓陪你去！”
“队长！”
“九点之前回来！”袁朗说。
江觉非敬礼：“是！”
齐桓把车开得飞快，江觉非却一言不发，直直地看着苍茫的夜色，白杨想安慰她，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到了医院的大门口，车还没停好，江觉非就跳下车跑进去。
江觉非看到萧言和一个长发的美丽女子站在加护病房外，上去揪住他：“萧语他怎么样了？”
萧言叹气：“他在演习里为了救一个七连的士兵，被埋在倒塌的房子下面，20多个小时才挖出来，尘土和血都分不出颜色了，里面缺氧，他出来时候已经昏迷了，到现在还没醒，我们从他手里发现这个。”
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被攥得变了形的扑克，江觉非接过来，正是半年前她恶作剧签了名的红桃A，当时簇新的牌，现在牌面都已经发黄了，磨得没了棱角，她可以想象的到，萧语有多少次摸着手里的扑克，想着她。
萧言说：“他手里就一直攥着这个，攥得太紧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拿出来，结果看到上面是你的名字。”
长发的女子接着说：“萧语已经昏迷了五天了，医生说最好是能找来他平时熟悉的人，和他说说话，或许可以有些帮助，我们只有找你了！”
江觉非要冲进去，门口的护士拦住她，江觉非一下子把她甩在地上，白杨紧紧地抱住她：“觉非，你冷静点！”
齐桓说：“先换无菌服再进去！”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看到脸上还涂着油彩，穿着野战服的兵冲进楼里，都觉得很奇怪，更何况还是两个女兵。迟疑的把无菌服递给白杨，白杨拉着江觉非去换衣服。
萧语掏出烟来，刚要点上，他的未婚妻潘乐乐说：“萧言，这里是医院！”萧语把打火机塞回衣兜，手里的烟被狠狠地揉成一团。
齐桓走过去：“萧营长。”
萧言说：“齐副队长，不用安慰我，我相信萧语会没事的，但是江觉非……”
“萧营长请放心，相信她吧！”
江觉非穿着绿色的无菌服一步一步沉重地走进加护病房，萧语的脸上，身上都是伤，白色的绷带上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眉头却还是皱着，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他的脸，萧语没有任何的反应，一直在沉睡着。
“萧语，你怎么还不醒过来？”江觉非坐在椅子上，握住他的手，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手，修长的手指上道道的伤痕，触目惊心。
“你快点醒过来啊，你知不知道那天是我生日啊，我在广场等了你整整一天，你还是没来，你知道我一个人在那里等得有多难受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是为了连里的事，没时间出来，我以为你好好的，可是你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办？”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下来，江觉非没有去擦，眼泪一滴一滴掉在萧语的手上。
江觉非把他的手靠在自己的脸上：“你的手一直很温暖，现在怎么这么凉了，你不是说，无论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的艰难困苦，至少还有你的肩膀给我依靠么，我现在还能去依靠你什么，你给我起来，你给我醒过来，你这混蛋，你……”
江觉非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的摇晃他。护士和医生来了一大群，几个护士想去拉住江觉非，却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白杨看着几乎狂乱的江觉非，一计手刀切晕了她。医生和护士都吓了一跳。
白杨把她放在外面的座椅上，几个护士过来问：“你们到是干什么的？”
“就是，那个女兵怎么那么大劲儿？”
潘乐乐递给白杨一包纸巾，白杨接过来，擦着江觉非脸上的泪水，抬头说：“对不起，她心里太着急了，你们别当回事！”
江觉非很快就醒了，看着白杨和齐桓关切的眼神，低头说：“对不起！”
齐桓看看手表：“觉非，我们该回去了！”
“再给我五分钟成么？”齐桓点点头。
江觉非一个人站在加护病房的外面，透过明亮的玻璃，看着还在沉睡的萧语，没有声音的啜泣着。
回到宿舍的江觉非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星空，白杨问她什么她都是在沉默。白杨没有办法，只好去找吴哲和成才。
白杨说：“你们去看看她吧，一直一个人在那不说话，我劝不了她！”
成才走过拍拍她的肩膀：“别太担心了，你们连长会没事的，觉非她就是太在乎他了！”
吴哲站起来，拿过自己的作训服外套穿上：“我去看看她！”
白杨要跟过去，成才拉住她：“让他自己去吧！”
白杨坐在椅子上：“成才哥，你说，觉非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呢？”
成才怕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我知道你是担心她，我也一样，可是我们这样担心也于事无补。”
“这么多的事情，我怕她会承受不住的！”白杨的双手握得骨节都发白。
成才握住她的手：“白杨，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要相信她，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她背后默默支持她！”
“我知道！”
“我听过一句话，说老天是公平的，它让你现在受苦，将来就会给你更好的生活，觉非受了那么多的苦，她会好起来的！”
听到轻轻地敲门声，江觉非说：“吴哲，进来吧！”
吴哲推门进去：“你知道我会来，也知道我要说什么，所以，我干脆就不说了！”
江觉非白他一眼：“那你来干什么？”
“陪你待会儿！”吴哲也站在阳台上。
“你说，我是不是个扫把星，会给别人带来不幸的？”
吴哲说：“怎么可能？”
“我亲生父亲也是个军人，我没出生他就牺牲了，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的，我哥小时候帮我跟军部大院的孩子打架，掉进水池里，差点淹死，现在又是萧语……”
“够了！”吴哲打断她，“别说了，觉非，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队长说得对，你太重感情，那么多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扯，你这样活着会很累的！江觉非，你得学着放手！”
“我放不开，你有过这种为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感觉么？”江觉非抬头问他。
吴哲看着她：“如果我说有，你相信么？”
“你吴大硕士妻妾成群，还能有谁让你为情伤风，为爱感冒？”
“你啊！”
“哈哈哈，不带这么A人的，我知道你是为了逗我开心，你也太没创意了！”江觉非一直在大笑着，撕心裂肺的笑。
吴哲一把抱住她：“别笑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江觉非伏在他肩头，哭了起来。“哭吧哭吧，哭过就好了！”
白杨看着江觉非躺在床上，睡着了，自己也关了灯，上床睡觉。
江觉非确实是累得睡着了，再睁开眼四周却还是一片漆黑，看看枕边的手表，凌晨三点。无论如何是再也睡不着了，脑海里全都是萧语的样子，他微微皱着的眉头，似乎总是没有展开过，明明是那么张扬的人，却有着如此忧郁的眉眼。
“唯将长夜终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江觉非无声的念着这句诗，萧语，你一定要醒过来，你不会有事的，我所有的心愿都是希望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pter22 唯将长夜终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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