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二章 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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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里的风，冷飕飕地钻进骨子里，这里常年都不下雪，但有着一股阴冷的寒气，比大雪天还冻着几分。林依扬独自走在去酒吧路上，东边的太阳刚在地平线上探了个头，天蒙蒙地，还见不到几丝亮，冬天的夜，极为漫长。
屋顶上一群灰黑的鸽子扑腾着翅膀，在头顶转了又转，迎着风一圈圈转着，不知疲倦。“风这么大，它们怎么就不冷呢？”依扬竖高了领子，把头直往里钻。暗地里什么闪到她脚跟，她借着路灯看清了它，是只莽撞的野猫。它在依扬的脚边蹒跚了几步，找不着方向，不好意思地瞄了她一眼，又一下窜开了。“怎像一大早见了鬼似的？”见它急速往灌木里窜逃，依扬转头看着商店橱窗倒影里的自己。头发有点乱蓬蓬的，眼睛很红，颓废的不像个人样。她无奈耸了耸肩。风更大了，她略微理了理吹乱的发丝，把冰冷的手再度插入口袋里。袋里有个更冰凉的东西，依扬把它掏出来。它光滑的外表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着光亮，是个玻璃小瓶子，瓶子里头灌着猩红的液体，一颗黑呼呼的小圆球在里面浮上浮下，看上去是个种子。“好没真实感！”依扬转着那瓶子反复看，它像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不知从哪来，抓不住回忆，继续往下想头又开始痛了，依扬不再看它。酒吧就在前头了，她拽紧了手中的瓶子，加紧步子赶起路来。
清晨的路上很静，夜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不想离开，人们还在安睡，街边只有微弱的几个灯光亮着，那是早起的人家。
依扬拐过街角，酒吧的灯还亮着，没有喧闹声，只有“有缘人”的招牌在风中晃动摆出的咯吱声。依扬推开门，所有的视线向她集中过来，好象只等她的到来。苏澈被众人围着坐在正中间，他停止摆弄酒杯中的威士忌，很认真地看她。琼娘侧坐在桌子上，肥大的翘臀占了大半个桌子，她将身子扭成拧绳状，注目着依扬的眼里放射着野兽般的光彩。像一条眼镜蛇，依扬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比喻了，她还是厌恶她，想着就泛恶心。
她没有再多看几眼，径直走上去，交出了手中的瓶子。
苏澈接过它，没有说什么，低着头转着瓶子仔细研究起来。
“恩，干得不错。”他看了很久才把瓶子收在掌心里，“跟我来。”他说。
依扬跟着他走向吧台后的更衣室，没有其他人跟来，他们之间有层看不见的默契在，不用彼此多说什么。
长廊还是那样的幽暗，走在其中像是穿越了几千年，一个人走的话或许会害怕吧？依扬想着，还好苏澈在，他身上那独特的香味让人沉醉，是种可以安心的味道。走廊有很多条岔口，转个两三圈就有点迷失方向，这条路似乎不是上次那条同向温室的道，墙壁上挂着些没见过的抽象画，个个都像无底洞，随时可以把人吸进去。
廊的尽头是扇圆拱型的小门，苏澈轻转门柄，老质的木头在空荡的走廊内发出吱呀的声音，有点像恐怖电影里的镜头，依扬杵在门口不敢跨进一步，屋内似是堆满了杂物，眼前一片漆黑。苏澈扭开了盏黄色的小灯，微微照亮了房间。
依扬小心地跨入门槛，一股檀香飘来，夹杂着书香气。她环视房间，这是不大的一间旧屋，门的两边绕着墙一圈的书柜，整齐了陈列着大小不一的书。光是从房间中央的红木写字台上透来的，苏澈附身在写字台前，注视着眼前的玻璃瓶子。
他按了桌面上的一个钮，一道透明的屏幕出现在眼前，竖在写字台之上。依扬走上去细看，上面布满了各式的路线。“我研究室最新的设备，投影电子分析仪。”苏澈边简单给依扬解释边快速用手在屏幕上按了几个键，画面开始跳动，几个触手从桌面上伸出，伸入玻璃瓶。依扬不是很懂，但看得明白上面显示的画面就是瓶子里的种子和它的剖面分析图。
“恩，是真品没错。”他又按了桌面上另一个钮，书架向两边左右移开，一个玻璃橱从后墙移到眼前。苏澈打开橱门，橱里放着不少酒瓶，惟独一个最小的里面空着。他把玻璃小瓶子里的种子倒入其中，小心地存放好。
“可不能再大意了。”看着橱消失在后墙里，他拿着刚从橱里取出的酒给自己斟了杯，别过脸对依扬道。
“要不要也来杯？”苏澈递过酒。
依扬底头不接，在写字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有话要说吧？”苏澈把酒杯举过头顶，漫不经心地转过转椅看着她道。
依扬看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吧，我想我知道。”苏澈点开屏幕，“你这个叫……失神综合症！”
“我……我只是觉得空虚……我不知道自己都做过什么，什么都抓不到，这个种子，它怎么来的，我怎样去找……有太多不明白的。”
“恩……”苏澈托着下巴沉思片刻。“我想，我们该去找个人。”
苏澈这个人数得上的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就是能果断地处理任何问题。在决定的下一秒依扬已经坐在黑色的奔驰里了。她从没想到苏澈有这么豪华的车，他留给她的秘密太多，多到来不及惊讶。
奔驰的后座很宽敞，但她对于此类的豪华设施毫无兴趣。苏澈一直在那自顾自地拨弄着手机，驾驶的又是个不认识的老头，一路上三人都无话可说，依扬只得把视线转向窗外。
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对她而言。车到过的每一处风景都不是她想停留的地点，相同的路无论走过多少遍她都是过目即忘的。车子在城里兜了老大一圈，她也不明白自己会被载到哪里。
终究，车停下了，停在一幢高级的大厦前。依扬以为她会被带去什么偏僻古宅，这样豪华精致的办公楼倒是很出乎她的意外。
俩人乘着高速电梯到达88层顶楼，那是一家瑞士事务所。名牌上写的一连串英文，德文和法文，依扬半个字也读不来，这对她一个高中半路辍学没什么文化的人来说确实困难。
“我找王力坤。”
“请问几位有预约吗？”前台接待的漂亮小姐两眼直盯盯地望着苏澈，像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帅哥。
“你说苏澈找他就可以了。”
“哦哦，好的。”那小姐直应承，眼睛还是不离苏澈。
“切，长得帅了不起啊！”依扬斜眼瞧他，心里暗骂。
想来苏澈跟姓王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小姐刚报了名字去，王力坤就亲自迎了出来。他看上去三十出头，说不上英俊，西装白领浆得笔挺，一双黑色尖头鞋亮的如镜面反射，两手插着裤袋只露出个亮眼的欧米迦，握手，走路都神气十足。如此年轻便能爬上高位，可见他是个睿智能干的人。
苏澈跟他熟络地招呼着，两人并肩进了办公室。帅哥当道，果然一路畅通，依扬很不自在地跟在其后，全办公室的目光让她觉得如刺锋芒。本以为进了总裁室可以清净些了，却不料不时有女员工争着送咖啡来，趁机偷瞄苏澈几眼。桌上顷刻间堆满了咖啡。
“恩哼。”王力坤清了清喉咙，示意外人不要再来打扰，那些女员工才悻悻离去。
“我知道你在精神控制方面堪称权威。”苏澈转入正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于你。”
“权威不敢，小弟曾在哈佛大学修过这个，但现在不是主从律师嘛！”王力坤仰了仰后背，嘴上说得谦逊，心里着实个得意。
“我这不是恭维，我是说实话，真有事求你。看在兄弟面上，帮还是不帮？”苏澈知道他本性，继续说着。
“好吧，既然兄弟都抬出来了，小弟我怎么也得两肋插刀。说来听听吧！”
“我妹妹依扬。”苏澈这么直着依扬介绍，完全无视她的白眼，“她精神不济，常常迷失自己，怎么说……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做过些什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治好她？”
“你这么说我可难办啊！你知道精神状况要结合具体事例分析，我不知道情况可就……”王力坤一脸为难的表情。
苏澈明白他的意思，那么多年兄弟想瞒也难，他就简略地说了事情，想要找到个能在异体控制自我精神的方法，好让依扬不会在寻找种子的过程中忘了目标，失去行动判断力。
王力坤耐心地听了事情经过，沉思一会，道：“我觉得有一个人可以帮你们。”他掏出张名片，“我师傅周易，心理学分析师，专司精神控制方向，玄学学会会员。要知道我现在手头也忙，很多事情脱不开手。他这方面高于我许多，一定对你们有帮助。”
苏澈接了名片，又跟他客套几句，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周易去了。
依扬跟周易拜师学艺是在几天后，说是拜师其实也不过几周一次的教导。那个周易架子挺大，要不是摆出他爱徒王力坤的名号他还真不理人。他见着依扬一面即是摇头批评。惹得依扬回去跟苏澈闹了很久，死活不想跟这个秃头学什么精神控制。苏澈好劝歹劝，装可怜卖乖一连串地才让依扬点了头。她其实还是很不情愿，这辈子像是欠了这男人似的，为什么要替他做这些。但也没办法，谁叫自己寄人篱下，成天看他在面前摆出个死样也是不爽的事。
依扬本以为周易讲课会是一长串罗嗦而又烦闷的话题。没想到他只是静坐着半天吐了句话：“精神，即思想和意志，智，勇，义，信，仁是提高精神意志的重要元素，缺一不可。至于要练么？在我这里只能让你静修而已。你太浮，心神不宁，且爱拘泥于小事，凡事目光短浅，看不太远。我只能帮你静心，剩下的你要自己去感悟。”
依扬不太明白这话的含义，听过且过。周易让她静坐一天才是她最难熬的。想想自己也不是什么苦行僧，不念佛不吃斋，搞什么静坐！但想走却挪不了半步，周身像被气场罩着，动也不能动。周易嘿嘿笑着说，只要她功力不到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这样无奈陪了他一天，依扬觉得没半点收获，只是浑身酸疼的厉害。回到家，苏澈已经把香粉浴给她弄好了。依扬明白他行动之意，他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心的人。
“没时间了，要行动嘛！谁不知呢？”她泡在浴缸里万分好笑。只得再来一回，她端起盛放在身边的酒杯，披了袍子去卧室。“要来，就来个舒服点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二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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