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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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程又领到新军装了，有好几套，还有演出的礼服。文职干部装，按军衔算下来的话是一毛一。就说是冯兰提前跟她打过招呼，可当手里捧着那身将校呢的时候，赵思程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这就是提干了？
“冯教导员因为有其他的任务，所以就不跟你一起去北京了。这次还是我带队，当然还有文工团的几个干部，组织部的马老师也在其中。”范文华递给赵思程一个牛皮纸袋子说：“咱们就报了你们这一个节目，军区对你们这次去香港抱了很大的希望，你知道该怎么完成这次任务了吧？”
“是，范老师，我明白这次演出的重要意义。”赵思程起立，跨步，站正了军姿。
“我相信你，还有那帮孩子们。”范文华点了一颗烟，吸了两口继续说：“袋子里是几所军校的简章，我是按照对你的了解拿了来的，你可以看看。”
赵思程想过要上大学，因为这三年在部队里就没断了文化课，而且她一早儿就拿了高中文凭。说白了，现在再去上课那纯粹就是为了给教官面子，她当年考上的南大可是总理的母校，几代领导人里边总有几个是校友的！
伸手打开袋子，红头文件有几本。西安陆军学院，国防大学，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军事经济学院，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解放军西安政治学院······怎么？赵思程有些不解的抬起了头看着范文华：“范老师，怎么不是军艺？”
“丫头啊！你当真把自己当成了个艺术人了？”范文华吸了一口香烟说：“打从把你带到这里来，我就看出来你不是个池中物，也许当个文艺兵就是你一开始的想法，可现在不一样了，当兵也要当有头脑、有素质的兵了。按理说你提干没有那么容易，那需要政治处并组织部反复的研究，到你家里反复的政审才能办成的。可就是你的那首歌儿，我们看出了你的潜力，不是创作和演唱的潜力，是你的政治觉悟性，军区领导特意过问了一下你的情况，所以这几所大学······你自己考虑考虑，为了你今后的前途，也为了你今后的发展，你最好慎重再慎重，作为你的老师我也就说这些了。”
认认真真的听范老师讲完话，这个时候的赵思程早就泪眼汪汪的站在原地擦鼻子了。是属于一个不到17岁的孩子的心态，还是属于一个多年没有领导关心过的中年人的心态，她自己都不得而知。她现在所想的就是完成好眼前的任务，己欲取之必先予之！
北京距离自己的家只有一、两个小时的车程，当兵走了，说不想家那是假的，三年的春节都没有在家过过。与父母见过的那两次面一次是途经转飞机，一次是父母到了兰州去看自己。就算是多次到过北京，也都是因为保密条例不能跟家里人见面。
这次就更是这样了。大队人马一到达北京，就立刻被带进了指定驻地，接着就是衣不解带的被送到了练功房，中间没有一丝拖沓，一气呵成。接连着几天就是这样过的。弄得赵思程感觉周遭气氛有些紧张。难道进港之前都要这样吗？
“怎么这次任务还要保密吗？”阿依古丽也感觉到了这种不同寻常的气氛，于是悄悄地跟赵思程说。
“我看像。”赵思程放下手里的曲谱：“应该是驻港部队的行动是保密的，连带着咱们也要保密。”几个臭皮匠听罢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后来证明，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因为不久后她们就接到了下一步新的指示：换好演出服，带妆排练，首长会来接见参演的官兵。
第一次穿上授衔后的礼服，特别还是胸前的团徽换成了党徽的礼服，因为赵思程的预备期已满，现在是一名正式的党员了。想一想，以前在国内国外演出的时候，她也都没有被批准穿过军装礼服。每次演唱《为了谁》的时候穿的是改良艺术化的作训服，《相逢是首歌》就根本穿迷彩裤和迷彩体恤衫，抱着吉他装模作样，看着舞蹈演员们都穿着军绿在自己眼前群魔乱舞。现在这感觉不一样，还真是不一样！赵思程一直军姿挺立，休息时都不敢坐下，她生怕弄皱了身上的军装，好像现在这身军装真的能代表了她正在为之努力的理想！
等待往往都是漫长的，即使只有那么区区的几个小时。赵思程她们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跟她一样，阿依古丽她们都穿着她们自己本民族的民族服饰，艾德莱丝绸怕皱了，旗袍儿怕皱了，藏袍也怕皱了，她们不敢席地而坐；合唱队的也一样，都穿着正式演出服，没有一个敢坐在地上的。练功房里，高矮胖瘦齐刷刷的站了一屋子人。
“我看也都别干站着了，咱们与其这么等着，还不如再练习一遍。”感觉气氛有些压抑，范文华干脆提了个建议。
一旁的马老师也附和着开始指挥，安排人员到位。其实，合唱部分是早就录制好了的，跟来的几个人就是和声。主要是舞蹈演员有二十好几个，全都铺开了，确实是挺好看的场面。
跟着音乐的节奏，赵思程酝酿着自己的感情，“总想对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么豪迈······”一曲尚未完毕，来接她们的人也就到了。
“范处长。”来人跟范文华打了个招呼，然后互相敬了个礼：“久等了。”接着，就是四手相握。两人看上去很熟识的样子。
“那倒没有，就是孩子们累了些。”范文华跟来人还握着手：“什么时候到我们？”
“很快。听说领导们挺看重你们的这个节目，所以要等一等，估计要倒数几个才能上场。”来人跟着范文华一起抽起了烟。
“怎么？我们这回还名声在外了？这不还没演过吗？”范文华点燃了烟卷儿问。
“哪儿啊？说是要等等几个老总一起来看看，总参的，总政的，总后的，反正是要等等。”来人神秘兮兮的冲着范文华一笑：“先前几个大毛儿在北京开会，您领导是把你们都给卖了，说什么你们整了个大节目要给香港回归和党的生日献礼，弄得军委的首长们都翘首以待，说等着看你们这个里程碑似的演出。”
“哦······”范文华一副恍然大悟：“我说呢！我说我们出发的时候，我们大毛儿在百忙之中竟然还来给我们壮行，原来这都是他干的啊！”行了，回去让他也重新学习一遍保密条例。
演出的大礼堂里没有观众，只有前边坐着的几排将星们。赵思程和合唱演员不走台，直接在划好标识的位置站好，聚光灯熄灭，赵思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着报幕员报幕，然后是大幕拉开，音乐声响起······
“果然是大节目，划时代啊！”她们的接领人看样子是全程陪同，在她们谢幕下场的时候，他一脸激动地拍着每个人的肩膀，嘴里不停的在说：“没问题了，你们没问题的！”
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赵思程又一次迈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看着自己打从下台就开始颤抖的双手，赵思程下定了决心，回去就上军校，去开启自己新的一页。
事情的发展往往却是出乎人们的预料的，就像赵思程和范文华他们想的那样，走另一条路是最好的，但这另一条路偏偏不是那么平坦！多少年之后，赵思程一身戎装再次面对更大的镜头，更大的舞台的时候，她都在想，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的奇妙！
《走进新时代》进港是毫无疑问的，首长们走上演出台，跟演员们一一握手表示祝贺，一个走在后边的两毛三在熠熠星光之中并不出众，可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赵思程的身上没有离开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你叫赵思程？”趁着握手的节骨眼儿他说话了。
“是，首长，我叫赵思程。”微笑着礼节性的回应。
军官没有动，皱了皱眉头之后说：“认识岳林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