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兵之柔与刚》爱娃

72、72

　　阵痛来临的时候她正在改稿子。先是腰部的下坠感明显，她以为是坐的时间久了，站起来走了几步后也没有得到改善。紧接着是腰疼，然后就是肚子也疼了起来，就是那么几下，之后就又不疼了。这个时候，赵思程终于意识到，她这是要生了。可看了看台历，今天是春分，不是她的预产期。
　　说不紧张那是瞎话，但她还是自己在房间里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衣服。到开门下楼的时候，她终于又忍过了一波阵痛。深呼吸之后喊了阿姨上楼来帮她拿待产包，接着一步一步的走下楼。勉强坐在沙发上，叫了婆婆和妈妈，最后给罗瑞打了电话。她的思路很清晰，这个时候叫叶子还不如叫罗瑞呢！
　　吉普车来得很快，反正是在一个院子里，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就看见罗瑞穿着常服出现在岳家的客厅里。他第一次见到赵思程这么狼狈的表情，阴历二月的天气，满头的大汗，紧锁的眉心，还有扭曲的手指关节。
　　“要不要我抱你到车上？我看你是走不了了。”罗瑞没有那么多忌讳，妹夫兼大伯子的身份，让他跟赵思程也不客气了。
　　“嗯······”赵思程哆嗦着嘴唇终于缓了口气。弄得她妈妈那儿都要掉眼泪了。别看她自己生她的时候没什么，可眼看着自己的闺女在这儿受罪，那个感觉可是不一样的。
　　“罗瑞，赶紧抱着她上车。我看程程这个意思，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婆婆虽然说话冷静，可一直在颤抖着的端着煮鸡蛋的手出卖了她此刻紧张的内心。
　　被裹成粽子似的赵思程紧紧地搂住罗瑞的脖子，她生怕被罗司令给掉到地上。要是换了岳林，她才没有这个担心呢！想着想着，赵思程的鼻子酸了。那个家伙走了整整三十天了，一点儿的消息都没有。
　　车子在军区大院儿里驰骋，出门儿的时候，哨兵的敬礼都没看见就疾驰而过。一路上，罗瑞也不管是红灯还是绿灯，反正熟视无睹的一律闯了过去，直奔军区总医院。
　　王院长那边儿一早儿就接到了岳林妈妈的电话，说严阵以待有点儿夸张，但是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却是事实。心电图、胎心监护、换衣服等等等等一气呵成，弄得肚子都疼得要直不起腰来的赵思程都无暇分心去想岳林了。
　　“怎么样？张主任，情况还好吧？”王院长跟妇产科主任在赵思程的床边说着。
　　“嗯，情况很稳定，刚才内检已经开了4指了，虽然比预产期早了18天，但胎儿的状况也不错。放心吧院长，她这孩子不会让她受多大的罪的。”张主任看着赵思程的检查结果说着：“要不让她下地遛遛？反正还没破水，加快产程。”
　　“这······”王院长看了看躺着的赵思程，又看了看站着的岳妈和赵妈，最后把目光定格儿在背景板似的罗瑞身上。
　　“让她爱人扶着她。就她这小身量儿，没问题。”张主任也看了看罗瑞。
　　“误，误会了！”王院长一脸的尴尬：“老张啊，她爱人出差了，那位是她妹夫。”
　　“呦！这媳妇儿临产了，男人还出差啊？”张主任撇了撇嘴：“是咱们当兵的？”
　　“嗯。”王院长点了点头。
　　“行啊！妹夫就妹夫吧！都是一家人，这······”张主任终于看到罗瑞肩膀上的两毛四了，先是一愣，然后又看了看王院长，这老头儿只说是老首长的儿媳妇儿，可没说这家里人还有任高军职的。
　　“程程，要不然就让罗瑞扶你起来走走？”岳妈妈此时开口说话了，老太太主要是怕赵思程别扭。
　　赵思程咬着后槽牙，忍着疼，点了点头，然后跟罗瑞说道：“罗司令，今儿就麻烦你了，等岳林回来，让他以后扶着叶子啊！”
　　“我呸！”罗瑞知道赵思程这是在跟他开玩笑，所以他也就玩笑着走了过来。一边伸手扶起赵思程，一边说：“等叶子那个时候，我才不让他扶着呢，我自个儿老婆，我自个儿来！”
　　虽然说者无心，但听者却有意。眼看着赵思程红了眼眶，罗瑞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接着就往回兜：“我说，你跟岳林上次确定关系就是我牵的线儿，然后你回北京又是我搭的桥儿，你这生孩子岳林不在，又是我来救火！我说程程，我是欠岳林的吧？不行，你这孩子生下来，什么姑父、大伯我都不当，我得当干爹！”
　　他这么一说，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赵思程也不由自主的笑了。想了想，也是，也就是岳林跟罗司令了，要是换了别人，估计还有刘思程，他罗瑞是不会为兄弟两肋插刀的。
　　岳妈妈带着阿姨回家准备饭食了。赵妈一直陪着女儿，看着罗瑞扶着赵思程在屋子里、走廊里来回的转磨磨，有时候孩子会疼得靠在扶手上直打晃儿，这时，赵妈会扭过身去，抹抹自己的眼睛。
　　“叮铃铃”罗瑞的手机响了。他一只手搀住赵思程，一只手接电话。还不忘继续往前龟速行进。刚刚的罗瑞觉得是度时如年，他都有些怕了。看赵思程这模样，这还是摸爬滚打过的身子板儿。换了他家叶子······拧着眉，他不敢想！眼前这个电话还真是及时雨，让他一时能忘了眼前的痛苦局面。
　　“喂，哪位？”一开口就是官腔。但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罗瑞马上就换了口气：“你在哪儿？”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罗瑞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赵思程，然后说：“我在楼上妇产科，赵思程要生了，岳林不在，我这儿替他盯着呢，要不然，你也上来看看！”
　　看着罗瑞在点了点头之后放下了电话，赵思程想到，手机的那一边儿肯定也是熟人。叶子是不可能，她是知道岳林去西藏了的。更何况眼下自己这个样子，罗瑞是死也不会让她来看着的。也不可能是他们那帮子狐朋狗友，因为罗瑞不会在这个场合叫他们来这儿。
　　“是谁呀？”赵思程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发出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不再往前走，靠着墙，拉着罗瑞的胳膊，一个劲儿的狗喘气。
　　“是······”罗瑞还没说是谁？就听走廊里的门“碰”的一声被人撞开。赵思程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外军军装的军官往自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他手里拎着头盔，一看到她们，马上就小跑儿了过来。
　　“怎么样？干妹妹？”这还能是谁？能叫自己干妹妹的不是刘思程还会是谁？这个在自己跟岳林结婚之后就只见了一面，然后就杳无音信的干哥哥刘思程，忽然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赵思程真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真仗义！
　　伸手想要挥一挥，当做打招呼，但又一波的阵痛袭来，赵思程只能继续靠着墙，微微的弯下腰，把伸出去的那只手扶住肚子。
　　“多久了？罗司令？”刘思程呼噜了一把脸，甩了甩手上的汗。扶住来赵思程的另外一只胳膊说道。
　　“半天儿了。”罗瑞感觉手上轻了轻。估计是刘思程替他卸了些力气。
　　“这还要多久啊？”刘思程继续问道。
　　“不知道。这生孩子哪有准儿的？”罗瑞也是一脸的茫然。
　　忍过了疼的赵思程这时抬起头来，让刘思程看清了她满头满脸的汗珠儿。这跟当年那个还没长开的小丫头一比······刘思程都感叹，这就是人生啊！
　　“干哥哥，你怎么来了？”赵思程觉得还真是巧啊！
　　“我战友被送到这儿来了，住在楼下。今天我们收队了，还没回基地，我就过来看看他。想着给罗司令打个电话，这不就得到你这儿的喜讯了嘛！”刘思程言简意赅，赵思程和罗瑞也就不会往下问了。
　　刘思程替罗瑞扶着干妹妹继续走，罗瑞则是跑出去要抽根烟换换空气。他被压抑了一下午了，终于来了个顶班儿的。即使看着外边儿的天都要黑了，那也是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了。
　　这边儿岳妈妈给送来了晚饭，赵思程是什么也吃不下去，喝了几口汤之后就隐隐的感觉有要小解的意思。她小声儿的跟妈妈说了。赵妈是过来人，一听这个，马上就叫来了大夫。等刘思程出去后，再一内检，行了，开了8指了，直接进产房吧。于是，赵思程就被医生、护士一起呼啦啦的推进了产房，开始一个人作战了。
　　以前看电视，那个里边儿只要演到有女人生孩子，就真叫一个闹腾。大喊大叫的，底气十足！这回轮到自己了，赵思程才发现，什么喊，什么叫，根本就没有那个力气。双手紧紧地扣住产床，这身子就跟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待产室里一个主任，一个大夫，一个助产士，一个护士。严阵以待，就等着赵思程开始发力。她知道这是王院长安排的，不论是岳林的面子还是家里的面子，反正军区总医院的接生豪华阵容是给自己用上了。
　　这一边赵思程在努力着，那一边岳林也下了飞机。他看着拉萨的天空，一片的湛蓝，飘着的朵朵白云是那么的清亮。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那么不平静的来。岳林想妈妈，想妻子，他虽然脸上是波澜不惊的，可这内心里涌动着的情绪却只有自己知道。
　　手机在北京出发前就上缴了。没有得到批准，他们不能跟外界的任何人联系。换做平常，岳林不会觉得什么，而且还会认为这是应该的。可是现在，他记得临行前他跟罗瑞开口提了个请求，那就是，只要程程这边儿有了什么新情况，罗瑞你要马上想办法告诉他。不论他当时人是在拉萨还是在墨脱。罗瑞听罢皱了皱眉，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