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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也学会跳跃性思维了？赵思程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但同时她下意识的也点了点头。
“好，好孩子。既然今天咱们爷儿俩已经开诚布公了，那就开诚到底。”岳将军摘下了自己的眼镜，仿佛在回忆，似乎是组织好了语言之后才下定决心道：“程程，我今年64岁，你妈今年57，岳林34，没有问题吧。”
赵思程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公公是想要表达什么，但他们一家人的年龄是没有错儿的。于是，她又点了点头。
岳将军见她反应了，继续说道：“岁数儿是没问题，可都加在一起就有大问题了。程程，你爸妈是上山下乡去的建设兵团，那是兵团，他们当时的环境，不到24岁还不给登记结婚呢？你觉得我一个人民解放军的军官就能破这个例了？”
“爸！”赵思程惊呼了一声，马上又看了一眼婆婆的房门，难道这是要跟她说说岳家的家丑了？
一眼就能看穿她现在的想法，岳将军却笑了两笑，里边夹杂了些许的无奈：“不是你想的那样！”否定了赵思程的想法之后，岳将军的眼神里透露出了悲戚与沧桑，接着说道：“67年的时候，咱们跟苏联在北边儿交上火儿了。当时是沈阳军区的陈叔叔领的军。我跟着，那时还不叫特战大队，就是特别行动队去了东北。前前后后呆了快一年，直到68年底才完成任务回到北京。然后，就跟岳林他妈结了婚。我们婚后不到100天，我就又被派到东北去了。临走前，我知道岳林他妈怀孕了。在那种情况下，我提前给岳林起好了名字，不论男女都叫林，因为我马上要钻深山老林了。呵呵！”说到这里，岳爸爸笑了起来。
赵思程听得很认真，她听得出，公公这是要跟她交老岳家的底了。所以她不会打断老爷子的说话。
笑过之后，岳将军继续说道：“我也就不跟你提当年我在东北执行的是什么任务了。反正就是受了伤，而且还伤得挺重。被送回北京的时候，军区总医院是半天儿之内一连发了六次病危通知，这还都得让岳林他妈签字。你想，那种情况下，岳林他妈会怎么样？”
“妈没能挺住，早产了是不是？”赵思程完全能够猜出那个结果。
岳将军眼眶湿润了，摇了摇头，声音略显沙哑的说：“还不止是这些，岳林他妈大出血了，就在医院里大出血了，搁在现在，就是输血、抢救，可那个时候······”老爷子默默地流下了两行热泪。
赵思程猛地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复又看了看婆婆卧室紧闭着的大门。强迫自己压低了声音说道：“爸，您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人应答，但她看见公公无力的点了点头。
“岳林的亲生母亲不是妈？那是谁？那妈又是怎么回事儿啊？爸，这些岳林是不是都不知道啊？”赵思程的思路现在还算清晰，她瞬间就里出了事情的脉络。
“岳林的亲生母亲是我们战区卫生队的护士长，你妈跟她是战友，是她带着的徒弟。岳林一落地，你妈就把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他虽然没吃过亲妈一口奶，可你妈给他的母爱，丝毫不比其他亲妈少。为了岳林，她提前复员了；为了岳林，她一个大姑娘没日没夜的照看着一个奶孩子；为了岳林，她嫁给了我；更是为了岳林，她放弃了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
“妈！”赵思程轻轻的呢喃了一声，紧接着就流下了眼泪：“爸！”
“我跟你妈是在岳林快一岁的时候结的婚。没有请人，没有婚礼，就是跟你们大伯一家和老罗一家凑在一起吃了顿饭。席间，正在牙牙学语的岳林忽然叫出了一声妈，你妈当时就哭了，一把就把岳林紧紧地搂进了怀里，我也······”老爷子抹了抹眼睛，拭去了点点的泪花儿。
“您就没想过把这件事儿告诉岳林吗？他应该有知情权的。”赵思程问道。其实，她也是觉得，涉及生母的问题，这样瞒着岳林始终是不好的。
“你妈说过一回。就是不知道岳林听没听见。那是他受伤最重的那次，也是我们父子决裂的那次。在特护病房里，岳林昏迷着，你妈怕他会就这样去了，絮絮叨叨的跟他说着他亲妈的事儿。我站在一边儿看着，终于下定了决心，只要他好了，就不让他再回特战大队了。可是后来，他真的好了，我却又动摇了。我找过他们政委，希望他能继续留在那里，可他的身体条件的确是不允许了。在那之后的事儿，我想你也就都知道了。”岳将军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气。
“爸，岳林的亲妈葬在哪里了？”
“就在八宝山。每年我跟你妈都去看她。她的那个照片儿还是27岁时的样子呢！”公公扬了扬头：“程程啊，爸爸跟你说了这些，就是想以后我们不在了，由你来告诉岳林这一切。他要是不信，就问问你大伯、大伯母，要是他们也不在了，就问罗伯伯他们，要是他们也不在了······还有总医院的王叔知道这件事儿。最不济，我们这帮老的都去见马克思了。应该还有罗瑞知道。到时候，他是怨我们还是不怨我们，就看他自己，我们也就都不知道了。”
“罗瑞知道这件事儿？”赵思程被一个接一个的意外已经打击的体无完肤了。但聪明外加以前多活了的那三十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恐怕婆婆不是岳林亲妈的这件事儿，岳林应该是知道的。
眯着眼睛她仔仔细细地回想着岳林对母亲的种种表现，她得出了最后的结论，心中默念：“爸，我想岳林已经知道了！”
藏南，岳林进入无人区以后，一直靠卫星系统跟大本营联系。不说他这次带小分队要执行的任务是多么的严峻，就说他再一次穿上那身阔别已久的外军军装，上边用粘贴，粘上自己的军旗、肩章、臂章······上次是多久以前了？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了。
“猎手，猎手，孤星已就位，完毕。”
“猎手收到，完毕。”
“猎手，猎手，男爵已经就位，完毕。”
“猎手收到，完毕”
“猎手，猎手，深蓝已经就位，完毕。”
“猎手收到，完毕。”
“猎手，猎手，酋长这里出了一点儿麻烦，隐蔽用的白色披风被大风吹跑，完毕。”
“酋长，酋长，我是猎手，启用备用风衣，启用备用风衣，注意隐蔽，完毕。”
岳林小分队一共五人，他是分队长。队员包括孤星、男爵、深蓝和酋长四人。
孤星是西北人，可巧还是西北虎的队员，岳林跟他稍微一提赵思程，孤星就笑了，直说他见过赵思程，她可是我们大漠军团里的一朵花儿，只是没想到被你给抢先摘走了。当年，他们就一直在猜，是谁能让军区女秀才已这么小的年纪就下嫁？感情是同道中人啊！行，秀才就是秀才，有眼光，他们这些娘家人放心了！听孤星这么一说，岳林骄傲啊！在他作为一名军人的心里，赵思程的爸妈承认他是一回事儿，能得到赵思程战友们的认可就更是一回事儿了！
男爵是城市兵，还是一个来自大上海的少爷兵。可你别看人家是个富二代，这作训、侦查的专业技能却毫不含糊，尤其是他还是复旦毕业的计算机天才，破解个程序、密码，黑个把个终端更是不在话下。但此人也颇有些狂傲，开始进队的时候并未把队友们放在眼里。其他人也都想着自己比他大，算了，让让这个小弟算了。岳林则不然，在一次无线电定位的时候，他跟男爵发生了严重的分歧，两个人的定位结果简直就是南辕北辙。男爵坚持自己用计算机演算出的结果绝对不会出错儿，岳林也坚持自己用探测设备探测出的位置肯定不会有偏差。男爵就这么跟岳林杠上了！小伙子年轻，一推键盘就这堆这块了，岳林却不紧不慢的从背包里又取出了几台微型收音机，一一的发给队员们。
“行了，猎狐的基本要领不用我给你们再多讲了，我想你们都是知道的。支持男爵的跟着男爵走，支持我的跟着我走，反正是雪地训练，咱们雪地里见真章儿吧！”说罢，岳林披上白色的隐蔽斗篷就走了出去。回头一看，跟在他身后的只有孤星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7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