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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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赵思程坐在吉普车的后排座椅上昏昏欲睡，林岳跟她并排坐在一起。他的两个助手在倒替班儿的开车。几个人一路上沉默是金，直到快下高速公路的时候，赵思程醒过来，他们才攀谈起来今天的事儿。
“赵总，您今天一直在跟乙方强调重量问题，重量问题。您能说说这个重量到底是个什么问题吗？”助手之一问向赵思程。
“彩钢模板是按照重量计算价格。一般在装运出货的时候，在起运的港口磅房，过一次地磅，抛却箱皮的重量之后，磅房会给出具一张磅单，乙方就拿着那张磅单到我们这儿来结算货款。”说到这里，赵思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又一次想到了过去的那片灰色。
“也就是说，你们结算货款······这里边儿有水分！”林岳看着赵思程说道。
“是，每个环节都可能掺些水分进去。这就是为什么我今天要敲打敲打他们的原因。”赵思程毫不躲闪的回视着林岳。
“谢谢！”林岳看了她良久，嗅到了她一身的酒气，最终只说了这两个字。
三个月的相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起码林岳跟赵思程两个人的相熟程度是到了可以大半夜的打手机相约去码头临时装货了。
春夏相交，空气中到处都散发着桃花儿的花粉香气。凌晨驾车上路，赵思程的经验并不多。这次，林岳也没有带着他的助手，也没有穿着军装。就他们两个人，男士自然成了驾驶员。
“我个子不高，所以也就没有买大车的必要，节能减排吧！要是你坐着不舒服，就调整一下座椅什么的。”看着林岳窝在驾驶室一侧，赵思程觉得那个画面挺违和的。
“嗯！我自己弄。”林岳拉好了手刹，调整着座椅与方向盘的距离，还有它本身的高度。“你这车别看小，劲儿还挺大的嘛！”他轰了一下油门儿。
“大众的心脏！”赵思程拍了拍车门子：“铁皮也算厚实。记得我开着它第一次上路，停车倒车的时候直接就撞在我们公司的后院儿围墙上了，给我给心疼的！结果，我下车一看，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林岳也很好奇，这样一辆两厢的车撞得墙上会怎么样？
“嘿！别说保险杠，就连漆皮儿都一点儿也没剐！我就说，它还真结实！”看来，赵思程是很喜欢她的爱车。
“真的假的？漆皮儿都没掉？嗯，看来还是老工业国家的东西。你不信换个日·本的试试？不换个保险杠都没那个可能？”林岳看着这辆车也点了点头。
开着车，两个人上了路，大半夜的，那个速度！肯定是卡着上限来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油表和显示屏，这百公里耗油才5.2个，林岳忽然感到，这民用车也还可以啊！
到达散货码头的时候，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装船。锃光瓦亮的探照灯，配上塔吊和龙门吊都在作业······赵思程是见怪不怪，可林岳看着却觉得新鲜了。
“我说林总，好歹四十多的人了，都大校了，咱能不这样不？您看，码头工人都不干活儿，开始看咱俩了！”赵思程捂着半张脸，有些羞赧的样子。
林岳嘿嘿一笑，不再左顾右盼，在赵思程旁边站定，看着自家的货物一吨一吨的被吊装上船。
这时，还有在这里监装的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先是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接着就把名片递了过来。拿在手里一看，是一家货代公司的业务人员，想来寻求合作机会。
赵思程给了林岳一个不要说话的眼神儿，她自己却问向来人：“你怎么看出来我们是货主而不是货代的？”
“看您说的，就看您二位这气质，还有刚才装货时的样子，就知道您肯定是货主。”来人听口音是本地人。
“行啊，回头有货时，我跟你联系，询个价吧。”赵思程收起名片笑了笑。
“姐姐怎么称呼？能不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啊？”来人是业务，自然会去接下边的话。
“这个不太方便，你也瞧见了，我们装的是特资！”赵思程言尽于此不再多说。转眼看见船长拿着登船证走向自己，便伸手拉了拉林岳，叫她跟着自己上船去看看那里的情况。
“我是不太明白，你们不也是把货物配给货代的吗？”林岳上船之后回头看了看那个业务。
“是，那是我们国贸部储运的活计。但是也仅限于一般货品，就咱们这次的这些东西······得自己来！”赵思程一边说着，一边从包儿里掏出数码相机，把在船上装在舱底的货物情况照了下来。
林岳看着赵思程熟练的装船流程，跟船长畅快的交谈沟通，临走时还不忘扔下几百块钱给装船的工人······这是······行业潜规则！果然是隔行如隔山呐！
认真工作时的赵思程有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韵味，也加上她经历了那一场亦真亦假的梦幻之后，温柔、母性的一面会偶尔流露，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彰显。
林岳，也就是岳林，已近中年的一个正常男人在跟赵思程接触的时候，偶尔也会想，如果再让自己找一个妻子，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回忆一下当年，自己跟前妻的那一段，现在想起来，只能用造物弄人来形容。刘叔有意无意的撮合自己跟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感觉的出来。通过近距离的观察之后，他也会觉得，这个年纪的赵思程跟自己算是合适的。而且，凭借自己当兵多年的敏感度，林岳也察觉得到，这个赵思程看着自己的时候，总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并且，她对另外的那个人有着不一般的情愫，难道是刘叔跟自己说过的那个空军？
滚装船装完货已近破晓时分，望着海平面上泛起的那一丝鱼肚白，赵思程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大气，第一批货物终于出运完成了！
“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林岳递给赵思程一瓶矿泉水。
赵思程接过来并没有喝，只是看了看林岳，又看了看手表，之后，便故作神秘的问道：“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吃一顿地道的本地早点？”
“不是吃过了吗？”林岳想了想，好像跟赵思程吃过她说的地道津门早点：煎饼果子锅巴菜，豆腐脑儿炸果子，还有面茶加炸糕······反正是不少！
“我说的是海边儿的早点。”赵思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似回味着什么。
“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你是个美食家？跟着你合作的这三个月里，我锻炼量少了，吃得却多了，你看看，这人都吃胖了？”看着赵思程有些孩子似的表情，林岳也笑了。
伸手拍了拍林岳健硕的肩膀，赵思程不以为然的说道：“林总，您还好意思跟我说您胖了？就别提您这岁数儿，单把您搁在男人堆儿里，您这身材都是一级棒的！”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了，赵思程在说完话之后有些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前妻也曾经这么说过。”林岳觉得有必要跟赵思程介绍一下自己的有些情况。就比如说现在，他也是一位独身男士的这件事儿。
“前妻？”赵思程重复了一遍：“您······”
“我十年前就离婚了，两个人也不能说是感情不和，但就是没法儿再生活在一起了，到现在一直是一个人。”林岳说得很郑重。
莞尔一笑，赵思程看着他，他不是她的岳林，这一点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得到了肯定。虽然眼前人自称叫林岳，但赵思程相信自己的记忆力，当年的教官肯定姓岳！
“我曾经订过一次婚，男方是个空军的军官，当时还是个尉官吧！我们两个在一起相处的模式有些不像现代人，颇有点儿《望星空》里的意境了。”赵思程回忆着：“就好像一场足球赛，我们在场上消极比赛了90分钟，更是没有那临门一脚！就这样，和平订婚，然后和平分手。”
林岳听得很认真，他有些替赵思程感到悲哀，明明是这么好的条件，却是命运多舛。
“对不起，好像我不应该提这个话题。”在车上，林岳率先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
“不，不会。没有什么好尴尬的。既然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不怕被人说些什么。我这个人就有这么点儿好处，就是心宽，要不然，受伤之后早就爬不起来了！”不知道赵思程说的是空军那次，还是她心里装着的那次。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9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