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斯顿旧事》东南疯

39、案子解决

　　警察在比尔家查看一通，除了他的尸体，没有找到第二个人。
　　而比尔的家同约翰家是相通的，那么在约翰家所有参加party的人都有嫌疑。
　　所有人都被装回警察局。
　　局内顿时人满为患，而我和爱德华都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嫌疑最大、知道的讯息也可能最多，分别被关进两个审讯的小隔间。
　　时间已经从七点到了十一点，我很想去上个厕所，在门上敲了敲，道：“警官，可以去趟洗手间吗？”
　　很快有人推门进来，黑着脸，低喝一声：“放乖点，等会儿再说！”
　　话毕哐当一声又将门带上。
　　这房间很小，就一张长桌，桌上一只台灯，天花板上挂着一只罩灯。
　　我的座位对面是一面黑漆漆的玻璃镜。
　　我有点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对待我，难道他们怀疑人是我杀的？
　　开什么玩笑。
　　而且爱德华也在那里，说起来，他应该是比我先一步到，而我是后一步到的。
　　他应该能为我证明清白。
　　又过了一个小时，一个带着帽子穿着卡其色英伦风格大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一手拉开凳子，坐到我的对面。
　　男人将贝雷帽一把丢到桌子上，露出一张棱角锋利的脸，纯净绿色的眼眸，英俊非常。
　　他扬起下巴，睥睨的看着我，将一只录音笔打开，道：“把今天的事情说说吧。”
　　我朝他微笑了一下，道：“警官，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间吗？”
　　他双手抱臂，冷冷道：“不好意思，在你把事情交代清楚前，哪里都不能去。”
　　整个过程真的很简单，我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丝毫值得怀疑和不合理的地方。
　　我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将下午遇见约翰和爱德华的事情说起，一直到我听见里面楼梯间有人滚落下来的声音。
　　我交代完了，便道：“警官，可以了吧，我真的要去趟洗手间。”
　　男人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两只手撑在桌面上，看向我，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憎恶。
　　他指了指墙角上的监控，将手边的遥控器摁了一下，监控上闪烁的红点就消失了，接着，他又关了录音笔。
　　他躬身朝向我，头顶的光被他遮住了一大半。
　　男人冷哼一声，道：“像你这样社会的败类，犯了罪杀了人还面不改色。呵，是不是没有害怕一点都不担心，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中？”
　　我真是莫名起卦，更加恼火，他说的都是些什么？！
　　怒火从我的胸口扬起，我愤怒地看着他道：“警官，请你不要随便被我织罗罪名，我是清白的。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想我有权利申请律师过来。”
　　男人的胸腔起伏着，他一脚踢开自己后面的座位，绕到我这边，一只手将我拖了起来撑到墙面上，压着声音道：“你说什么？你觉得我现在会给你这个机会？”
　　我的背部被他紧紧地压在墙上，他的一条腿插件我的腿间，这么诡异的姿势。
　　我强忍着不适，道：“你这样是犯法的？这是对公民的人身侵害。”
　　男人忽然将我的两只手腕固定在头顶上，一只手钻了下去，裹着男人脆弱的部分，我大叫一声：“你放手！”
　　他嗤嗤笑了起来，手下用劲，原本膀胱已经快要到极限，这样被他抓着，液体已经流了出来。
　　屋子里面能听到水流声滴滴答答地打在地板上。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极力睁着眼睛不让眼眶里面的液体掉下来。
　　但是，终究，面颊一片潮湿。
　　屈辱的、恶心的、丧失了廉耻的痛感袭击着我。
　　我忽然竭尽全力挣扎着，但是他的体格十分健壮，顶着我不让我动，甚至还在我的耳边笑，道：“看，你也有脆弱的时候....你不是全能的,知道吗？”
　　我真的不清楚他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冤屈和屈辱几乎让我的头发竖起来，眼泪一刻不停地往下掉。
　　他忽然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道：“听说你是同性恋，我这样亲你，你是什么感觉？”
　　在我还要挣扎的时候，他蓦然松开了我，重新淡定地坐会了自己的位置。
　　他笑道：“厕所你也上了，现在继续审讯吧。”
　　接着他又重新将设备都打开了。
　　我浑浑噩噩地，走到凳子边，浑身无力地坐了下来。
　　等我回过神，他正在说：“你说爱德华为你证明清白？我告诉你，恰恰相反，他是我们的重要证人，他说，他是第二个出现在现场的人，而第一个人反而是你。请问你怎么解释？”
　　我反应不过来，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眨着眼睛让他重复了一遍。
　　也许是刚才折磨我已经让他非常愉悦，所以他又按着我的要求重复了一遍。
　　我的身体晃了晃。
　　男人继续道：“很多人都看到你跟比尔当场就产生了矛盾，据以前的记录，你和比尔两个人曾经也因为一个男人打过架，对吗？”
　　我道：“我从来没有去过比尔的家，怎么可能突然的在他家进行有目的有预谋的谋杀？难道两个人之间有矛盾，肯定其中一个就是谋杀者吗？这逻辑是不是太可笑了？”
　　男人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和疑问，他道：“有人举报你是反社会人格，反社会人格患者你听过吗？哈哈，反社会人格的特点就是高度的攻击性，犯罪性质冲动，很少进行有预谋的，无羞愧感，最后，他一般很难适应社区，多半朋友较少，不喜欢接触人群。就我们获得的这些资料，你全部符合。在学校很少主动跟人交往，为人冷漠，跟比尔有数次冲突。虽然这次也许不是你有预谋的，但是，也许就是你跟他吵架，一怒之下将他从楼梯推了下来。对吗？这么多人，你的犯罪嫌疑最大。”
　　我看着面前已经将我定罪的男人，胸口升腾着海啸一般的屈辱。
　　但是现在精神却处在一种极其虚弱的状态，我感到很累，头也十分的眩晕，仍旧努力对他道：“警官，请你拿出证据。”
　　男人笑了起来，道：“人证已经有了，就是爱德华，你的犯罪动机也有了，还有你在学校所有的表现和状况，前段时间你的海报还被人贴满了整个校园。你敢说不是因为你的言行而造成的？你觉得法官会怎么判？不是我不信你，将这些所有的东西呈现出来，你就是那个唯一的嫌疑人。还有，你的谎话为什么这么拙劣呢，真的想不通。你说你去找洗手间，可是约翰的房子里就有洗手间，为什么你要舍近求远呢。”
　　男人走了，顺便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除了衣服都没收了，临走前，他闪了闪鼻子，道：“leewei，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馊味？”
　　我一个人被关在这里，看着墙面上的挂钟，秒针那么慢的一格一格地走着，室内的光越来越暗，眼前一花，我感到自己翻倒椅子倒在地上，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第四十章
　　等我醒来，人已经在医院了，又是白色的病房，手背上插着一根针，输液管从这里往上倒了玻璃瓶，玻璃瓶里面的液体去了大半。
　　我艰难地坐了起来，透过玻璃窗看向门外，那里守着两个人，虽然穿着便服，看那体态应该是警察。
　　桌子上的电子时钟显示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我一个人在这里躺了一整天，第二天，男人又来了，他让门口两个人进来将我重新转移回了看守所关押罪犯的地方。
　　把我一个人放在一个小隔间。
　　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想，到底问题出现在哪里。
　　这不是一个有预谋的事件，是冲动型犯罪。
　　我不是那个谋杀者，那么谁是？
　　爱德华肯定看到了什么，所以他当时让我不要报警。
　　他跟那个人的关系非常亲密，否则不可能直接把罪责推到我的头上。
　　或者说，那个人手上有爱德华的把柄，让他不得不听他的话。
　　但是什么样的把柄，会让爱德华将我直接送进牢房，还是谋杀罪？
　　关键的答案就在他的身上。
　　霍顿来探监，我正要开口说话，霍顿背后又走出来一个人，是诺兰。
　　诺兰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干净清爽。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他的模样，忽然间，觉得他真的很好看。
　　深邃的棕色眼眸，刘海打在眉毛上，落下一片阴影。
　　他定定的看着我，慢慢地在我的面前坐了下来。
　　我在桌子下面的手指掐着自己的掌心，对他笑了一下，道：“你也来了。”
　　诺兰一双手放在桌面上，他将右手伸过来盖住我的左手手背，慢慢的，将我的手抓紧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竟然有股酸涩的感觉。
　　我对不起诺兰，就是这样，我对不起他，害他担心，眼周旁的黑眼圈那么重。
　　霍顿在旁叹了一声，道：“我们先谈谈这个案子吧，Lee，我们已经帮你请好了不错的律师，这个你放心。你有什么线索要跟我们说吗，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我的目光从诺兰的眼睛上撕下来，看向霍顿，道：“既然不是我做的，肯定能找得到其他的线索和证据。”
　　接着我就把对爱德华的猜想跟他们说了一遍。
　　忽然间，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滑过，当我推开比尔家的厕所时，里面有股非常奇怪的味道。
　　非常奇怪，现在回想起来有些恶心。
　　这个味道不仅在洗手间里有，当我坐在门口的木板上时，那一块儿地方都股沁到了木头里面气味。
　　霍顿道：“等会儿律师就会进来，你们再进一步沟通。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过了几天，事情有了重大的进展，因为作为心理医生的索芙兰也参与进来。
　　她全程参与了跟爱德华的沟通过程。
　　原来爱德华的男朋友不是别人，正是外表开朗大方的白人男孩儿丹尼尔。
　　丹尼尔正是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才遇见做服务生的爱德华。
　　之后在丹尼尔的主动追求下，他们两个成为了地下情人。
　　但是丹尼尔就像光，而爱德华就像不能见人的、羞赧的、自卑的蚂蚁，他全然爱恋丹尼尔，甚至被丹尼尔所操控。
　　爱德华的身体检查后，证实有着明显的虐待痕迹。
　　但是他还坚称是两个人的□□情趣。
　　霍顿请的律师通过跟警方沟通，又出现了新的嫌疑人，那就是丹尼尔。
　　因为他当天晚上就出现在了聚会上，后来才忽然不见。
　　如果爱德华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恋人，才将事情退则给我，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诺兰也成为了我的证人，他向法庭披露了比尔背后重重卑劣又过激的行为，这才导致我跟比尔打了一架，站在朋友的立场，我跟比尔的打架，并非反社会人格里的“冲动滋事”。相反，比尔本人存在巨大的问题。
　　最后一个证人，出乎意料的是，比尔的好朋友约翰。
　　在霍顿、诺兰和律师还有索芙兰的努力下，如果约翰不出来指证丹尼尔，那么他包庇比尔的犯罪证据将会呈给法庭。
　　事件当场有四个人，比尔、丹尼尔、约翰和爱德华。
　　丹尼尔和比尔因为怎么对待爱德华的问题争吵，因为比尔又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
　　丹尼尔反对，两个人在楼梯间吵架推搡，结果就是比尔摔下了楼梯，而丹尼尔和约翰迅速从二楼的窗户翻下去，回到了约翰的房子。
　　结果只剩下呆愣的爱德华，还有随即冲过去的我。
　　在律师突击的讯问下，爱德华承认丹尼尔在某些时候，以凌虐他的躯体为乐趣，甚至跟比尔两个人一起....
　　说完这些，爱德华在法庭上哭得泣不成声。
　　他望着我道：“对不起，Lee，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丹尼尔在谋杀罪还未定的时候，这项侵害他人身体和人格的罪名就先定下了。

　　最后的最后，开始审理已经死亡的比尔身上的案件。
　　从他家的地窖下面，储存着一具女性躯体，从里到外被凌虐地极其凄惨。
　　经过调查，这是一位刚从外地来的在酒吧做服务生的女孩儿，刚刚满十八岁。
　　对待她的手法，正同前几个月报纸上被抛荒野外的女人一模一样。
　　若说这里真的有一个人反社会人格障碍的犯罪分子，就是比尔无疑。

　　丹尼尔被当庭拘捕，而我被当庭释放。
　　人群渐渐散去，我看着站在门口等我的这些朋友，满心的宁静。
　　霍顿先冲过来抱住我，拍拍我的背，接着是索芙兰，再是同律师握了握手，十分感谢他的专业和负责。
　　最后一个是诺兰，我慢慢的朝他走过去，他直接伸手将我搂了过去。
　　诺兰的脸很烫很热，贴在我的脸庞，他轻轻的亲吻了一下我的耳垂。
　　我浑身怔了一下。
　　他很快将我松开，脸上露出释然又开心的表情。
　　我也跟着笑起来，道：“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女尸的？”
　　诺兰的脸白了一下，他垂下眸子，笑了一下，道：“不是我找出来的....是一个署名查尔斯的人，将资料和照片塞到霍顿的门缝下面。我们....才能这么快的发现。”
　　如果不是这些资料，他们就不可能搞定约翰，没有搞定约翰，爱德华也不会松口。
　　查尔斯....
　　原来是他。
　　我笑了一下，道：“无论如何，你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帮我，谢谢你们！”

作者有话说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