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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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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神道:“起了名,这把剑便归你了。”
“我来起吗?”
“嗯,你来起。”
它表面的光华如氤氲了层霜般,或许可以起名叫凌霜。不妥不妥,俗了。似冰似玉,不如叫寒玉,不妥不妥,直白了。
泽兰目光移至剑柄,朵朵幽兰入目,她笑道:“不如就以我之名吧,管它叫泽兰。”
他薄唇轻吐,“泽兰剑么?”
泽兰剑……泽兰贱……
泽兰:“还是算了,不能这么叫,我实在不知道起什么好。”她中指在剑身上轻抚,指尖在剑身中留影,像划过层水波,突然大声道:“流刃,就叫它流刃。”
剑身骤然嗡鸣,一阵轻颤,如同回应一般,泽兰诧异,抬头问道:“它在回应我吗?”这已是认了主,自此之后,泽兰与流刃,一人一剑,就此相随,但若修了剑,终究融为一体,名字共存。
父神点了点头,“不曾想一出炉便生了剑灵,是造化。”是剑的造化,也是泽兰的造化。如玉般的手指覆在流刃上方,将其隔空引起,“拿起来试试,看顺不顺手?”
“嗯。”泽兰点了点头,伸出右手,刚触及剑柄,寒意便从掌心侵入,窜进经脉,只流入心底去,泽兰禁不住寒颤,却将剑柄握的更紧了。
“你松手吧。”父神在上面施了力,不是自己拎着,泽兰感觉不出顺不顺手。
“我松手了。”父神提醒了一句,泽兰本不理解他干嘛还提醒一句,等手中的重量一分分加重,她才反应过来,右手臂又开始颤抖了,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冷,而是肌肉负荷太重,不再受她控制。
太重了。
左手也握上去,重量依然在持续增加,剑见开始向下倾斜,“你把力气全卸下去吧,我做好准备了。”泽兰道,说的似乎极吃力。
“嗯。”这次他倒是简明扼要,可就在这一声“嗯。”收尾,“哒”的一声脆响,剑尖击在地面上,随后剑柄滑落,几下弹跳后方才安静的躺在地上。
“啊?”泽兰蹲下去,看见剑尖触地处留下到深痕。“拿不起来啊。”她顺势将手压在腹部和□□,冰到无知觉的双手才见见回暖,“它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父神弯下腰将剑捡起,彼时泽兰听到动静抬头,头一次从这个角度看他,他垂下的滑丝在空中轻荡,有一下扫过了泽兰的脸颊,酥酥麻麻的。
随着他的起身,泽兰也站了起来。
剑尖朝上,剑柄朝下,虚立在父神手中,慢慢开始打旋,越旋越快,周围形成气层,父神手握成拳,只留食指在外,利落的变换着方向,他指到哪,流刃便飞向哪,极其神奇。
“你好厉害。”泽兰身上最大的闪光点就是爱说实话。
“它不是不喜欢你。”
“嗯?”泽兰意识到,原来他在回答自己前一句提到的问题。
“此剑虽通灵,却也因主人的修为而受限,待你修成之日,自然也能将它运用自如。”
“是这样啊,那我要好好修炼,不然岂不是可惜了这把神剑?”这是你送我的啊,头一个你送我得礼物,又是如此珍贵,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荒废了它。
剑虽拿不起,盒子还是能妥善收好的,依然有些沉,该是山间好木。
泽兰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它这样认了我,以后还能认主别人吗?”
“世间大多器物都不是归某人专用,除非是下了血咒,取心头血立契。”
“那,假如签了血咒,主人要是去世了呢,血咒会随之失效吗?”
父神看了看流刃道:“不会,下了血咒,永不失效,除非后人得出了破解之法。”
“哦。”泽兰明白了,点了点头。
父神将剑化的极小,剑柄处的流苏却渐渐变长,嫣然成了可佩戴的坠链了。
“此剑无鞘,却上不了你,如今你还无法将它收入祭出,便先挂在脖颈处吧。”
泽兰讪讪一笑,“会很冰吗?”
这点儿低温对父神没有任何影响,他毕竟不是人,无法想像到泽兰接触到剑会有多冷。反而反问道:“冰吗?”
呃,泽兰:“挺冰的,虽然伤身也是对意志的磨炼,可太凉了对女人身体不好,严重的还会影响生育。”
父神挑眉看了看她。
“这你就不懂了吧,原来还有父神也不懂的事啊。”
“你的事我大多都是不懂的。”
彼此吧,对方的事情泽兰也不是很懂,不过有时她会站在父神的角度去思考一些问题,当一个给你告了白后,若是喜欢,定然顺理成章的啪了,若是厌恶,会不着痕迹的走远,之前那段时间他不在,泽兰多少以为是后者,可现在看来,他应该去铸这把剑了,如今的态度也与以往别无二致,想来,总归是不讨厌的。
……也许喜欢,只是没那么热络。
“你知道我该怎么修炼吗?”
父神点了点头:“触类旁通,但得先查看一下你的生理构造。”说着他便抽一丝元魂侵入泽兰额间,识海对外来意识有巨大抵抗,一旦被强行入侵,都将使被入侵者痛苦不堪,可泽兰却觉这感觉很好,像是精神的纠缠,不知她是没有识海,还是对父神强大元魂虔诚的屈服。
探识要自上而下,直至丹田,可当他再向下,却发现有一处对自己的亲近,虽然微弱,也逃不出他的感知。
这是怎么回事?父神瞬时睁开了眼,果断出手覆在泽兰小腹上,源源不断的灵力竟向其流去,泽兰只觉小腹处暖暖的,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怎么了?”
过了会儿,父神摇了摇头,“无事。”竟已结胎,他就说泽兰受了自己的东西,不说改体换质,修为激增,再怎么着也该冲开了灵窍,偏偏她没一点反应,原来如此,都被那东西给拿去了。
父神收了手,竟从其间察觉了丝不舍的小情绪,顿时莞尔。
泽兰低声道:“没事你笑什么?”
父神没回答。
“难不成我丹田特别强大?极适修仙?”
再厉害,有那东西在,她也休想分到一丝灵力,是个极其霸道的胎呢。
父神:“你先休息几日,让我去寻个法门。”泽兰撇了撇嘴,有些不大乐意,“是不是又要几天不见?”
又没有得到父神回话。
算了,都是为了修炼,修炼好了,他们在一起的时日还会短吗,不必在乎这一时。
……
花开不谢,草木不枯,剑鸣山没有四时之分,可这几日,泽兰却察觉出几分不同来,山间喧闹了许多,比之之前,多了些人气儿,她那颗闹腾的心就又复苏了,知父神没空理她,可了劲儿的骑白鹤山间乱窜。
回到故居的小茅屋,灶台上洒了轻尘,这东西才用了一次就给抛下了,舍不得。泽兰拿布巾将其擦拭干净,舀了几碗水进去,蒸几颗挖来的山薯。
有鸟儿闻味儿而来,停在她门前,泽兰送柴的间隙向外一瞥,正瞧见,顿时乐了。“之前可没发现,难不成这山间的鸟只闻的见薯香?”
她本是自言自语,没想到竟惹来回话:“只是这几日鸟儿们通透了许多。”
是昊邯,出现在厨房门口,褐色长衫飘逸,一只鸟儿欲立在他肩头,却被他不耐的拨开。问泽兰:“你怎么回来了。”
“我无聊,出来玩玩。”
“无聊什么?那里不是有师父吗?”
“别提了,见一面都难,反倒不如在这里时好玩。”说着她又送了一把柴,头发垂下,搔的脸痒痒,泽兰用手抚开,却在颊上留下一道污迹。
看在昊邯眼里,他别扭的慌,忍不住走上前去,右手拇指从她颊边擦过,惊的泽兰回过头来去看,“怎么了?”
昊邯握了握拳,那一瞬滑腻还残留在手指上,“脸上脏了。”他指了指自己脸上同样的部位。
“是吗?”泽兰脸顿时红了,在一个男人面前出这种丑,对她而言还是蛮尴尬的。她侧开细细擦了几下,回过头来问昊邯,还有吗?
昊邯摇了摇头,见她脸上绯红,眸色盈盈,心里便又起来不自在的感觉,“没有了。”
“最后再添一把,让它自己在这儿焖吧,我洗洗手去。”便从昊邯身旁离开,鸟儿也被她惊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