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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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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郭子怡抬手自腰间抽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杨广的胸口,“你杀我儿子,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她正要扣动扳机,不料林潼自后欺身而上,在郭子怡腕上一托,那枪口被撞得向上,朝天开了一枪。
周遭人等皆不认识这武器,尚在愣怔中,杨广已经心头火起,抽出腰间宝刀,左脚飞起,踹在郭子怡胸口,按住她的右臂,手起刀落,银光闪过,郭子怡的右手已经和手枪一起飞出老远,鲜血溅了他一脸。
杨广抹了一把面上血,狞笑道:“原本看在你是我姨母份上,还想留你一个全尸,不想你这般咬牙,也忒把自己当回事了。”杨广说着,回头向独孤皇后问道,“母后,您说,要怎么处置这贱人?”
独孤皇后举手掩面,满脸不忍之色,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随你。”
“好!”杨广将佩刀在空中一抛,反手握住刀柄,往郭子怡胸口就攮,却不料被郭子怡一脚蹬在他腰间,痛得杨广倒抽一口冷气。那郭子怡也不顾伤痛,踉跄几步往儿子的尸身处爬去。杨广哪里容她,就手抹了一刀在她背后,将个老妇人劈倒在地,向杨勇挣扎了两下,已是气绝身亡。
林潼看得目瞪口呆,她原意是阻止老郭杀死杨广,改变时间线,却不想杨广生性如此残忍,竟将已经失去还手之力的郭子怡活生生砍死。她顿时心生警惕,扯着母亲往马厩的方向退了一步,心道若杨广不肯放手,她便拉着母亲一同自时空门逃生。
杨广在鞋底上抹了抹刀刃,这才抬眼看向苏梅,笑道:“人,我帮你杀了。你呢,作何打算?”
苏梅显然也起了防备心,顿了一刻方才小心翼翼答道:“自然是回到我来的地方去。”
“你回去也是送死,不如留下,共享盛世繁华,如何?”
“多谢,不必。”苏梅冷冷拒绝道,“太子殿下是做大事的人,何必在乎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去留?”
“我还有用处,且不忙走。”杨广却不放人,朝从人暗暗吩咐了一句,甲士们得令,便有人悄悄自苏梅和林潼身后围了上来。
“杨广!”苏梅厉声喝道,“你之前和我的约定呢?不作数了?”
一身金甲威风凛凛的现任太子捋了捋脸上的络腮胡子,满不在乎的笑道:“我们的约定是你帮我铲除杨勇,我帮你杀掉你的仇家,其中并不包括保护你的性命。更何况你一会是人,一会是鬼,还有附身之能,若让父皇知道了,定然以为我和巫人狼狈为奸,如此我怎能留你在世间?”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命运么?”
“命运?”杨广冷笑,“我命由我不由天!”他不再赘言,向身后使了一个颜色,便有兵士会意,齐刷刷举起弓*弩,雪亮的箭尖对准林潼母女,闪着森森寒光。
“即使大隋二世而亡你也不在乎?”苏梅急的面上出汗,向后退了一步,护住林潼。
“胡说!我大隋受命于天,怎会……”杨广涨红了脸,刚要下令射击,岂料林潼一挺身高声道,“我不说出来,你自然是不信的——宫中正替你议婚,中选者是南朝萧氏之女,可是有的?”
杨广愣住,此事只是内定,并未外传,这女孩子是如何知道的?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若买通我宫中內侍,自然得到些小道消息。”
“此女是二月出生,江南风俗以为不吉,所以一直养在舅家,可也是有的?”林潼心急,话也像连珠炮似的,“你之所以选定她,是因为两国其余公主的占卜皆为不吉,所以才秘密传书梁帝,翻出来这个平日根本不会想到的公主,对么?”
杨广的头上沁出冷汗,林潼所说皆是不传六耳之秘闻,知道内情的只有玄都观扶乩的王道长和亲自降香的独孤皇后。他望向母后,她却也是一脸震惊,杨广这才知道林潼所言的确不虚,低头想了想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太多了。”林潼见他信了,心下稍安,却仍然不敢放松,扫视一周说道,“你叫人先退下,我入马厩内细细说与你听。”
“退下?”杨广轻蔑的笑开,“我叫人退了,你们若逃走,我又当如何?”他还要再说,却听身后独孤皇后“扑通”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母后!”杨广大惊,忙叫人救护,才将皇后扶起,她却幽幽醒转,像不认识一般盯了杨广一眼,转头又看看林潼二人,软绵绵说道:“我害死亲妹,这必是佛祖震怒——广儿,这鬼神之事,连圣人也不得不信,她们说的,你还要斟酌。”
杨广低头思忖片刻,将袍袖一挥:“好,我跟你们进去!”
“说罢。”杨广撩开袍襟,大喇喇坐在马厩正中兵士搬来的椅子上,他自恃人多势众,也不把势单力薄的林潼母女放在眼内。
“我能知过去未来五百年之事,你就这么待我?”林潼微笑,一只手在背后朝母亲做了个手势,指向时空门的方位。那道门开在后壁极不显眼的阴影处,一眼看去,很像是粉刷墙壁的时候漏掉了一块,绝不令人怀疑是一道通往未来的遂道。
苏梅会意,却不想丢下女儿独自逃生,反而向她挪动了一步:“杨广,我们既然合作,就要有个信任的样子,你这般如临大敌,我们怎能跟你说实话?”
“那依你又当如何?”
“依我么……”苏梅又往前走了一步,正好将林潼罩在身后,“过去未来之事太过庞杂,我在此处有个暗格,藏有一份笔记,以防我说错,不如我将它取出给你,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如何?”
“暗格?”杨广环视四周,找不到可疑之处,狐疑着答道,“好,你且寻来!”
“你去,就在那门里。”苏梅一推林潼。
林潼不知她何意——时空门固然可以通往未来,却又如何藏匿笔记?然而此刻杨广虎视眈眈,她也只得照母亲的意思去做。林潼转身在墙上假装摸了几下,仿佛发现了机关似的推了一把,那板壁“咔咔”转开,露出了黑黝黝的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