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卫同人--我为你而来》大汉朝歌

46、决定

　　我刚走到去病的殿落，去病正在背着成堆的兵书，“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我站定，没再进去。
　　他的嗓音没有了孩童的奶气带着少年的稚嫩，一篇篇名家兵法从他口中娓娓道来，他不苟言笑的神情，不是和我在一起天真无忌的模样。我突然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去病，我虽知道他早熟，却内心始终还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毕竟啊，天生的将才，祁连山的战神，怎么可能一副永远单纯的模样。
　　这样好么，我可以抛弃卫青的责任，卫青的荣誉，但是他呢？这个会纵横疆场的少年，这个会封狼居胥的少年，因为我的害怕止住了他腾飞的步伐?我不是想见到马背上他英姿飒爽的模样么？如果就这样带走了他，再也没有让他可以一展身手的机会了吧……
　　去病，我不可以这样做，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不可以这样自私的毁掉一个原本会闪耀在历史长河里的将星。去病，我的小豹子，舅舅会让你一世平安。
　　我在窗格子外静静的站着，听着去病的读书声，原本有些焦躁的情绪很快也平定下来。我再次看了看他，转身离开。
　　刚走出偏殿的大宫门，就看着春陀带着一队侍卫急匆匆的赶到这里。春陀见我一个人从宫门出来，很是吃了一惊，但很快他镇定下来。
　　“春公公，有什么事吗？是来——带走我的？”我说。
　　“卫大人，看您说笑的，宫里似乎来了个刺客，老奴担心霍小少爷的安危所以带了侍卫过来查看的。老奴知道霍小少爷是卫大人的心头肉，不敢有任何闪失，如若惊扰了卫大人那真是老奴的罪过。”春陀腆着笑说道。
　　我看他笑得像哭的模样，自知不会那么简单。
　　“是吗？何时宫里守卫这么松懈了，让刺客混了进来，我这个建章监还真是失职。”我淡淡的说道。
　　“你们先退下，我有话和卫侍中说。”春陀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
　　春陀领着我走到一边，“卫大人，您别怨老奴多嘴，您怎么可以这样对陛下啊，”春陀说道。
　　“为什么不可以，当初他也是这样对我的。你眼睁睁的看着他对我下药，看我被他侮辱，你怎么不说什么呢？”我冷声说道。
　　“可那是皇帝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所有的都是陛下的，陛下为什么不可以……”春陀的话在我冷厉的目光下收了音。
　　“是吗？哦，原本我还不知道他的帝威需要下药才能体现了。还有，难道你没听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我眼里人人生而平等，他做了这种事情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我说道。“就像我这样，他要杀要剐也好我悉听尊便。”
　　“卫大人，陛下没有说任何对您处置的话，陛下是让奴才看住霍小少爷就行了……”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春陀猛的抬起头，“大人，老奴，老奴…”
　　“你不用说了，”我说，“是他叫你来的吧，他醒了你告诉他我不会走，也不会带走去病。”
　　我无意再和他多说，朝他点一下头，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地方。想到去病，想到刘彻，韩说，伊稚邪，我周围层层叠叠的人…我是怎么了，似乎乱了心，我怎么会选择这样一种方法来报复他呢？多的是让他求生不得就死不能的手段。
　　我不可以再为情感左右，这不是我。

　　霍去病站在宫门后死死的咬着嘴唇，早在卫青跨出宫门时他就追了出来，他也看到春陀带了一队人过来，后来见舅舅和春陀让侍卫退下到一边说话，不禁有些好奇，就没出现在后面偷听。只听了个大概就明白了什么事情，把他气得三尸神跳。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舅舅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了。
　　刘彻，你还是对舅舅下手了。你上一世伤害了他还不够吗？还要伤害他这一世？我虽然嫉妒但却也没有多加阻止你们的接近，也是因为舅舅缺了七情六欲必须这样一点点明白所谓爱欲情牵，但是你竟然不顾舅舅的意愿下药得到他，把舅舅好不容易有的一点点温情也毁掉了。
　　刘彻，刘彻，我和你势不两立。霍去病在心里狠狠的说。

　　我回到家，日子一天天的过。我很少去看望去病了，也很少和家人接触，我将自己的情感冰封起来，每天只是训练训练，我要变的更强，才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我说过的，去病，舅舅会让你一世平安。
　　刘彻并没有我想象中暴风雨来临，也没有任何形式的传召我。我听他们议论皇帝陛下病了，休朝五日，并说后来皇帝上朝还有些虚弱，都是用銮轿抬进大殿上朝，云云。
　　我也不去理会，除了在建章营完成侍卫的培训，就是自己在家里加量训练。我自己在家里开辟了个训练场地，放置了沙包，并让人给我铸铁制成单双杠。我每天都把自己训练到大脑一片空白不去想任何事情。
　　那件事后我就更加厌恶别人的接触，即使说话我也至少保持了两臂远的距离。
　　似乎周围的人都感到了我的不对劲，我作为人的一面的情绪越来越少。训练计划被我用绢帛写好挂在墙上，我不再多加说明，达不到标准的立马执行惩罚。现在我只要皱皱眉，下面的人都被吓得一身冷汗。
　　朝堂上关于我和刘彻之间的猜测从来都不会少，但现在他们看我的眼神却有些躲躲闪闪。
　　而去病似乎也被刘彻允许每月回来一两次。去病还是黏着我，我虽没有以前的热络，但是也不会拒绝他的依靠和拥抱。我都是静静听去病在我耳边说他刘彻教了他些什么，他学到了什么，做了些什么，并不插话。
　　某日，我在宫里听说去病又皇帝吵架了，我初时并不在意。刘彻是从心底喜欢去病的，我知道。刘彻目前无子，去病的个性很像刘彻，所以即使去病把刘彻气得七窍生烟，刘彻还是舍不得真正的惩罚他。
　　不过据说这次是去病是故意对着干，刘彻叫他东，他偏要西，也不再学习了。
　　我主动去看了去病，看着他我没说话。
　　“舅舅，舅舅，去病很想你。舅舅，为什么你也不理去病了呢？”去病抱住我轻轻的说着。
　　“去病，舅舅只告诉你一句话，知识就是力量。你那么聪明应该能明白的。”我说。
　　去病没有再在我怀里撒娇了，而是站起来，看着我说道，“舅舅，去病错了，去病会好好学习的，去病要保护舅舅。”
　　看着小豹子信誓旦旦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欣慰，从那么软软绵绵的身躯长成一个说可以保护我的少年了。
　　“去病懂事了，舅舅高兴。”我说。
　　“舅舅，你怎么了……去病觉得，觉得舅舅变了…”去病小声的说道。
　　“去病只要知道舅舅还是去病的舅舅就好。”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舅舅先走了，去病要努力。”我一刻不想在内宫里多待。
　　“嗯，舅舅先回去吧，去病会努力变强的，不会再让舅舅受委屈。”去病说道。
　　我听着去病的说话，联想到去病最近的表现，难道去病知道什么了，我暗想。应该不会的，刘彻不可能把这件事情给去病说，春陀更不可能和去病说。
　　我应该多心了，去病只是关心我，我心里涌起一阵温暖，朝他点头点头，离去。

　　我和刘彻虽然没有刻意的回避但是却不再像从前三五天有一次传召。朝中人纷纷猜测我是不是失宠了，大哥他们看我的眼神有些担忧，平阳还专门请人叫我过府一叙，我从不为这些无聊的事情辩白。我云淡风轻的坐着听他们说，并不答话，到后来他们感觉到我的漫不经心就不再说了。
　　直到这年的冬天，我和刘彻才有了事后的第一次对话。
　　元光六年冬天，匈奴又入侵上谷大肆杀掠，待汉军援军一到，就呼啸而去。以前刘彻力量还未壮足的时候对此总是束手无策，但现在他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于是召开了一次大型的庭议，大小官员都必须出席。
　　“众爱卿，朕已经决定出击匈奴，不知何以为将？”刘彻在御座上高深莫测的说道。
　　“臣愿出征，为陛下分忧。”李广站出来说道。
　　“臣愿出征，为陛下分忧。”公孙敖和公孙贺同时说道。
　　朝里有过实战的就那么几个人，我看向刘彻，他也在看我，他眼里有着激动，内疚和不安，还有很多不明的情绪。我向前一步，“臣愿出征，为陛下分忧。”我说。
　　“仲卿，你年纪尚青，况且还没有和匈奴交过手，这次是大军出击，长途作战。”刘彻说道。
　　“臣当年十六平叛，如今二十二了，何况臣曾在朔方军中担任过千夫长。”我说。
　　刘彻似乎还想说什么，被我的眼神阻止了。
　　我一定要去，为去病铺平道路。
　　刘彻顿了顿，开口说道，“朕封卫青为车骑将军，公孙敖为骑将军，公孙贺为轻车将军，李广为骁骑将军，春后立即四路出击匈奴。”刘彻说道。
　　“喏，臣等遵旨”下面是整齐划一的回答。
　　“其他人退下吧，仲卿，你且留下。”刘彻又说。
　　大臣走完，接着是侍候的的人。
　　我们都没说话，“陛下若无事，臣告退。”我说。
　　“好吧。”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等得他的允诺我立马就走。
　　“等等，仲卿”刘彻叫道，我转身用眼神问他什么事，“这次出征，你要小心。还有，那件事，你别往心里去，只要是你，我愿意。”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他的眼神晶亮的有些逼人，我说，“只是一报还一报，从此两不相干。”
　　他还想说什么，我没等他开口就大步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