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藤妖》迟绯

19、被炒

　　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

　　一会儿，林青就被叫进杜老大办公室了，紧跟着千诗也被叫进去。

　　没进门之前，千诗就知道气氛不对，进去之后，看看坐在正面沙发的杜老大，在看看分坐他两边的吴曼和林青。吴曼红着眼睛，还在不停的抹眼泪。而林青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垂着头一言不发。

　　杜老大看了一眼门口的千诗：“你过来。”

　　千诗在林青旁边刚一坐定，那个吴曼就又哭开了，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督导，真的跟她们没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对这边的环境始终不大适应，怪我自己的适应能力不够。其实我很感谢诗诗姐在工作上对我的帮助，那天她说的那些话，我回去想了想，她说的很有道理。本来出来工作，就是要听取前辈意见的，以后我一定记住诗诗姐的教导。”

　　看她一副梨花带雨，纯洁娇柔的样子，千诗恨不得上去撕开她的面具拿在脚上吐上两口口水再狠狠地蹂/躏上几脚。说到底，还是怪自己太冲动。

　　此时虽然内心惊涛万丈，面上却毫无波澜，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吴曼一个人的表演，仿佛全世界都欠她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呐！可是，要知道，她袁千诗装深山娇弱小百合，佛祖面前白莲花的时候，可不知道你吴曼到底还在哪里玩泥巴呢。

　　尤其这个吴曼未免也太小瞧杜老大了，别看他平时一副和和气气对谁都哼哼哈哈的样子，但一个人的本性如何，相处一段时间，他都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看着杜老大的脸色，千诗都能知道他其实已经很不耐烦在这里听吴曼的哭哭啼啼了。果然，杜航等到吴曼说的差不多了，就说：“这样吧，林青和吴曼先出去工作，千诗你留下。”

　　没有对峙，这自然是出乎吴曼的意料的。她意外归意外，不好硬留下来，就和林青出去了。千诗坐在远处，笑眯眯地看向杜航。

　　“老大，你是要骂我吗？”

　　“吴姐周五的时候就把那天的事情給我提了一下，你再給我复述一遍当时都发生了什么。”

　　千诗依言，就把当时的事情几乎原模原样的讲了一边，杜老大喝着茶，一边听着。等到她讲完，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手上还有哪些事情没做完？”

　　“……”千诗心一沉，脸色也跟着一变。

　　杜航垂着眼皮想了想，说：“你这次惹错人了，诗诗。”

　　吴曼来这里是有原因的，皮老板提到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编制。千诗留在这里，对吴曼自然是不利的。而且皮老板上次还有一点没提到，除了她不是合州本地人之外，她还没有任何可以以绝对力量提携和保护她的人，说白了就是靠山。

　　“不过也怪我，当初就不该把这个烫手山芋接过来，这才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的。我不能跟你说她是谁的侄女儿，但是，你要知道，这次她这么对你，目的就是要把你挤走。一山不容二虎，尤其还是两个母的。”话说完，他讪笑着看看千诗。

　　原本还有点阴郁的心情经这么一说，千诗差点没忍住把大白眼朝领导翻出去。

　　她思忖了一下，说：“果然是祸从口出，我这回是惹着太岁了。都说本命年不好过，看来是真的。不过老大，我真的要走吗？”

　　“你那天说的某些话拿到明面上来讲的确不合规矩，以前我们随意惯了，也没人会因为一块异形板较真，但是吴曼揪着这块异形板的事情说我们中心浪费政府资源，已经捅到她叔叔那里了。刚刚她那一出，不过是在跟我施压而已。这件事不光你为难，我们中心的所有老干事都很为难，你属于劝退，而我们其他人会留下来接受整顿。”杜老大说的很平静，但他越是平静，说明事情反而越麻烦。

　　“那就是，我必须走咯？”她底气越来越不足。虽然她有时候挺烦这份工作的，但从没想过撂挑子不干，现在想到自己可能要离开这里，心头免不了开始慌乱。

　　杜航没说话，只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那好吧。”

　　“还有一条路你可以选，那就是去乡下。地点在芦江，离市区3个小时的车程，而且到了县上，还有一个小时的乡村公路才能到那个点。一般人都不愿意去，我也并不建议你去。女孩子做社工，在城里都很危险，尤其像你这样漂亮的，自身安全要好好考虑。到了山区里面，吃苦你当然能吃，我只是怕你吃亏。所以这一条路，我自作主张的給你断了。”

　　“老大，山里我也待过。小时候也在老家爷爷奶奶那里过了几年，并没有觉得哪里会吃亏。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条路，为什么我就不能走呢？大不了过半年你再申请把我调回来。”

　　杜航摇摇头，很坚决地说：“这不是一回事，说什么都行不通。社工证你也有，从这里离职之后，你要是想参加活动，闲下来的时候就去其他点组织的活动。离我们这最近的，老刘那个服务中心，离你的住处不远，你去那里也方便。”

　　“老大……”千诗语带央求。

　　“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事情最开始是我没处理好，现在我独断給你这样安排了，你要讨厌我就讨厌吧。”杜航的年龄还没到她父亲的年纪，但相处一年的时间，他对她很有种父亲对女儿的好，这种独断千诗不想接受，但能够理解杜航的心意。

　　之后一来二去，千诗怎么请求都没用，事情几乎成了定局，她情绪很低落。不过临到要开门出去的时候，她调整了表情，谁还不是演技派了，不能让吴曼看笑话。出去的时候，她表现的很轻松，没有难过也没有高兴，表情稀松平常。吴姐原本还想安慰她几句，看她那样子好像没什么事，也就只是拍了拍她肩膀。

　　吴曼还在办公室，总是往她这边瞅，她不动声色的做自己的事情，对面座位的皮老板也不动声色，两人都好像很忙的样子。吴曼沉不住气，倒不至于起来挑衅，但是在自己的位置上生着闷气。

　　皮老板大概能猜到老大的意思，到点时候，两人一起下班。出了大门，他刚想和千诗说几句话，两人面前就溜过来一辆豪车，千诗不认得牌子，但是车看着就很贵。皮老板挑了挑眉，看着驾驶位的人露头，他果然没猜错，那个裴俊又来了，换了辆车。

　　他一站定就朝两位打招呼：“泓俊你好啊，嘿，千诗，下班啦！”

　　皮老板很友好的回应他，对于好看的人，不管是异性还是同性，一般情况下皮老板都会报以友好。

　　“嗯，下班了。裴先生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找你啊。”裴俊笑得很灿烂，皮老板觉得这人笑起来真是妖孽。有些人生来就令很多人艳羡不已，嫉妒不来，比如眼前的这个裴俊，各方面都很优秀，和千诗还挺般配。

　　千诗面带怀疑：“我？什么事？”

　　“说好的要请你吃饭，但是我一直都没兑现，显得我很没诚信。所以就冒昧的来了。”

　　刚好千诗现在情绪低落，有裴俊这样的人陪着，心情或许会好起来。皮老板笑了笑，很识趣，对另外两人说：“那什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诶，皮……”

　　“我回去包货，忙得很，走啦！”

　　千诗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前几个月还说过让她和他在一起凑合得了。虽然他是开玩笑的，但是总是说了的呀。现在这么迫不及待地把她转手推给其他男人是几个意思？

　　千诗正偏着脑袋看头也不回的皮老板的间隙，吴曼刚好从里面出来，一眼便扫到豪车和豪车旁边的英俊青年，竟然有点挪不动步子，甚至觉得自己双颊有些微的烫。刚好裴俊听到脚步声，也瞥了她一眼，随即又把目光调转到千诗的身上。

　　“泓俊已经走远了。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约呢？”来之前，祁璟在电话里很笃定地告诉他千诗今晚没有约。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什么祁璟会那么肯定，但是他既然这么说了，碰碰运气总还是可以的。

　　“我……”她的确没约。上班之后，大多数晚上都没有约，很少有男人约她。她赴的约大多是集体活动，或者玩的很好的女生朋友。裴俊这样问，她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因为工作的事情，她并没有心情和人出去，更没有胃口和人吃饭，现在只想回家安静的待会儿。

　　“哦，对了，差点忘了給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