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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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奖学金出结果的时间内，一行人又被郭包肉领着去参观整个公司大楼。
成绵已经知道自己被内定了，对奖学金的其他结果是漠不关心，只穿梭在他感兴趣的几样食材的研究者们身边，想要搞点样品。
毕竟吃了一个月的西红柿白菜土豆他也腻了。
参观完公司大楼，申请者们又被带回之前的会议室，集中在一起宣布结果。
本次奖学金共有三组名额，成绵和段小超赫然在列，剩下的两位，是乌贼组和香菇组。
这三组在获得奖学金的同时，也拥有了使用厂区实验室的资格。
参观评选了一天，成绵只想赶紧拉着段小超走人，他们领了钱立刻跑到最近的公共飞车站，段小超还在诧异：“跑那么快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抢了钱，是他们心甘情愿给我们的呀。”
成绵说：“再晚赶不上回校的飞车了。”
段小超：“你别蒙我了，回校的飞车是二十四小时的。”
成绵：“师兄啊，你有没有听过深夜公共飞车的鬼故事？”
段小超：“这是古地球人才会相信的东西吧？”
成绵：好吧我就是古地球人。他接不上话，但幸好这个时候飞车来了，他拽着段小超三步挤了上去，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飞车隆隆启动，成绵这才放松下来，今天演讲结束后，瑟兰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虽然他没有读心术，看不透瑟兰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那目光中的满满恶意他还是能清楚地体会的到的。
他靠着车座，脸转向窗外。
这个时候，飞车后头超上来一辆拉风炫酷的私家车，和飞车并排行驶了一段，驾驶室的窗被摇了下来。瑟兰冰冷的目光透过飞车的玻璃窗恶狠狠地射向成绵。
成绵吓了一跳，往回一缩撞到了坐在他身边的段小超。段小超本来好好低着头刷微博，看西红柿的热搜，被他一撞，手机都要掉了。抬起头来的时候，瑟兰的车窗已经摇了上去，段小超只从半扇车窗里看见了他一丝不苟的发型。
“咦，那不是厂区那个拽上天的小子么？真有钱啊开这种豪车。”
他还是把瑟兰认了出来。
成绵说：“对啊，还是帝都生化所的。”
“哈？帝都生化所不是帝国科学院的嘛？他还稀罕一个小企业的资助啊？”
虽然关东渚的晋江公司算不得什么小企业，关氏也是全帝国的首富，但对于背靠国家的帝科院来说，确实不稀罕这种民办集团。成绵越想越多，总觉得这瑟兰八成是冲他来的。
段小超倒是絮絮叨叨起来：“诶，不过小成，你知道么，听说帝都生化所二十多年前发生过一场大事故。后来帝科院因为这个事情，撤掉了好几个院士，院长都换人了。”
帝科院的研究项目样样都事关帝国未来，能出什么大事儿？
段小超说：“我那会儿也才刚刚出生，听前辈讲的啊，这个事情被压下去了，学术圈没人敢提。好像是帝都生化所进行了非常不人道的实验。”
成绵打了个寒颤：“是……活体实验么？”
在地球，也有许许多多的活体实验，但那是建立在生态系统完备，有许多模式生物的前提下的。比如生物学常用的老鼠、兔子，都是进行活体实验的材料。然而在这个生态系统崩溃的星际时代，唯有人类，是唯一存活的物种。活体实验，还能进行在什么上呢？
段小超神秘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帝科院竟然也批准，这可是完全违背了科学伦理的实验啊。后来东窗事发，议会把这事儿给压下去了，但是生化所后来也一蹶不振，所以这二十年，各大高校的生化学科才开始欣欣向荣，高速发展啊。”
毕竟帝国控制的生化研究倒了，民间的研究自然得迎头赶上。
段小超下了个结论：“一定是因为帝都生化所的经费不够了，才只能过来找民营企业圈钱。”
成绵：“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竟然无法反驳。
而在晋江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关东渚对着一盘黑乎乎的不明物质，神色尤其凝重。他身边站着的都是奖学金的评委，也就是他安排的“帮助筛选黑暗料理”的人。按理说，经过这群人的首轮筛选，送到他面前的食物，绝对不可能是这个鬼样子。可是这一坨不明物质还是被送上来了。
郭包肉握着文件夹，说：“关总，这个就是帝都生化所送来参选的。”
按照关东渚原本的性子，肯定要嫌恶地推开它，然后说一句“什么鬼东西！”但是这次他没有。
他手底按着帝都生化所的奖学金申请表，在申请人一栏的名字上仔细看着：李飒、瑟兰。
郭包肉：“按理说虽然帝国这两年缩减了给帝都生化所的经费，他们也不至于穷到来找我们要钱。何况我们一个民办企业，也不好插手帝国的研究啊。”
谁知道帝科院有没有什么不方便往民间泄露的绝密资料呢？
关东渚抬起头：“你觉得帝科院知不知道这件事？”
郭包肉皱着眉：“不清楚啊。我看那个来申请的，看上去出身不低。”
能进入帝科院研究学习的，必然是根正苗红，再加上那一身毫不掩饰的昂贵穿着，官二代妥妥的，皇亲国戚都有可能。
关东渚早知道今天的申请者里头混了一尊大佛，但是也还想看看此人的诚意，没想到给他端上来的就算这么个玩意儿。
关东渚：“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倒是不明白我们公司有什么好让帝都生化所觊觎的。”
自从二十多年前帝都生化所出事之后，生物复原的项目就一直只在民间进行，关东渚的公司虽然已经是这个产业的龙头，却和帝都生化所完全没有利益纠葛。
一个评委说：“确实，今天他的报告也讲得漫不经心的。显然不是正儿八经来申请奖学金的。”
郭包肉：“关总，你说我们公司是不是被帝国盯上了啊？”食品到底是国家命脉，帝国是不是不想看到晋江公司独大？
关东渚：“要盯也先盯碧水公司，毕竟人家现在才是垄断整个食品工业的老大。我们生物食品这么个高新产业，能发展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呢。”他又将双手交叉垫在了下巴底下，不安地用手指磕着手背，“你们注意到这两人今天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么？”
参观公司大楼的时候郭包肉一直陪同着申请者们，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说：“他们好像对西红柿很有兴趣的样子？”
关东渚挑了挑眉：“嗯？”
郭包肉：“那个瑟兰，一直盯着成绵在看。”
关东渚：！
“你们先出去一下。”他说。
众人鱼贯而出，关东渚关上了总裁办公室的玻璃大门，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私人通讯器。
在开创晋江公司之初，他老爹，关氏集团的掌门人，就只甩给他了一笔启动资金，让他至少赚翻十倍了才能回家。他的公司刚刚起步，启动资金全拿去盖厂房、资助实验室了，现在公司账户上一穷二白，远远不到可以能和家里人联系的数额。
他答应了父亲必须独自闯出一些名堂，才能回家。也不可依赖关氏集团太子爷的身份，解决遇到的困难。他想了想，还是把私人通讯器中输入的一串通讯号码删掉了，转而输入了另一串号码。
成绵和段小超刚刚下车，段小超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段小超狐疑地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是石博士组的学生么？”线那边是关东渚的声音。
所有申请者都在奖学金申请表上留下了联系方式，他俩留的是段小超的号码。段小超拿着手机看了看，显示屏上的通讯号却并不是关东渚的公司电话。
“我是段小超，请问您是？”
“关东渚。”对方说，“成绵在么？”
段小超忙不迭的把手机塞给成绵：“关总，找你的。”
成绵义正辞严地拒绝：“师兄，咱俩是一个team，而且你是领导者，应该由你来交涉才对啊。”
段小超想想也是，毕竟他是高年级，在和企业打交道方面也算是有点经验。于是就对关东渚说：“关总，有什么话告诉我就好了，我会替您转达的。”
电话那头的关东渚自然听出了对方的拒绝，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瑟兰的身份，但转念一想，或许成绵也不一定清楚瑟兰到底是谁，问他也没什么大用处，于是就放轻松了声调，对段小超说：“是这样的，你们已经获得了奖学金，我们公司希望你们可以常来厂区进行实验。会有专车接送的。”
段小超满口的答应：厂区的实验室可比学校里的宽敞多了！而且到了厂区，也方便和乌贼组、香菇组的合作。他其实早就想要尝一尝香菇了！
“好的关总，明天我们就过来一趟，帮忙把实验室建立起来！”
这相当于他们的实验室在关东渚的厂区里有了个更大的分部，何乐而不为呢？
他愉悦地收了线，要去告诉石博士这个好消息。
成绵却有些疑虑，今天的事儿总觉得不大对劲，不管是瑟兰，还是关东渚——就搬个实验室的事情，劳得动总裁大人亲自，用私人通讯号码拨过来，找他聊么？
而另一边，瑟兰的拉风飞车穿越了虫洞，回到了帝都星，缓缓降落。U101K星球对于整个帝国的星系来说，只是一个高新产业园区，汇集了各大高校和高科技企业。但帝国的中心，永远在帝都星。
他把车停在了生化所的停车坪上，从车载冰箱里掏出一瓶营养液，灌了两口，就用力摔了出去。
一直跟着他的李飒默不作声，也不下车，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他发疯。
瑟兰把营养液洒得到处都是，瓶子往外一踢，滚入到人造植被下面，立刻就有AI清洁工将一片狼藉打扫得干干净净。
瑟兰回头看了一眼高大的生化所研究大楼，此刻华灯初上，生化所亮着的实验室却寥寥无几。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迈步朝外头走去。这时候李飒才跟上他，刚想开口，瑟兰立刻转过头来恶狠狠白了他一眼：“已经回到帝都了，放尊重点。”
“是……殿下。”李飒缩着脖子说。
瑟兰掏出通讯器按了一个按钮，很快又一辆更加豪华的飞车停在了生化所大门之前，一个穿着皇家卫队制服的士兵下车帮瑟兰打开了车门。李飒只能目送这位来头巨大的同学，乘坐皇室的飞车扬长而去。
他摸了摸后脑勺，生化所二十多年前的实验事故竟然牵扯到皇室中的情感秘辛，他也是这次跟着兰瑟尔殿下去了U101K星才知道。
他看了一眼门可罗雀的生化所大楼，据说当年生化所是全帝都科学院下属研究所里风头最劲的，但也因为之前的丑闻，一蹶不振到了现在。他这个在生化所混饭吃的学生，要不要早点脱离体制，投身其他高校呢？
算了，他都知道了当年的一些内情了，只怕是想离开，也离开不了了！
李飒认命地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
瑟兰，真名叫做兰瑟尔，他回到皇宫，先是深吸了两口气，才从飞车上下来。之前的暴戾情绪已经被他全都收敛了起来。
“殿下，陛下在书房等您。”皇家卫兵恭恭敬敬地说。
兰瑟尔整理了一下刚才一通发疯弄乱的衣领，朝着皇帝的书房走去。皇宫的长廊又长又宽，两边挂满了历代帝后的肖像，以及一些对帝国有过重大贡献的各界人士，有元帅、工程师、也有科学家，各个穿着制服、面容肃穆。
然而推开房门，最最靠近皇帝陛下书桌的地方，却放了一张生活照。照片中的人长了一张精致的娃娃脸，微微下垂的眼尾，饱满的唇珠，看上去尤为无害。他穿着简单的衬衫牛仔裤，盘腿坐在大学校园的人造草地上，笑得格外动人。
皇帝的目光，在听见兰瑟尔推门声音的瞬间，才从那张照片上移了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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