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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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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晔眼中浮现恶劣的笑:“你猜?”
白葳气的眉毛直跳:“回答。”
“凭什么?”文烨看着廊外的衰败之景,“刚刚见到他时,你亲口问他不就行了?还是,你不信任他?”
白葳不敢见文烨,她害怕文烨察觉到她的不同,私心里不希望文烨知道,阿薇已经死了。
“你又何必戏弄我?很好玩儿吗?”她心生疲倦。
文晔觉得好玩,比他当初知道自己有个孪生兄弟时还觉得有趣,他心思一转,升起一个念头:“当年我找到了他,说我不愿做太子,让他来做,他同意了,随我来了京城。”
白葳不信,她记忆中的文烨,不像是爱好权势的人。
而且文晔的神态、语气都那么不以为然,让白葳心生反感,一定是他强行带走了文烨,阿薇才过得那么惨,最后……含恨而亡。
她心痛,怒火中烧,但对方是太子,只能克制着自己:“我知道了殿下的秘密,您待如何?”
文晔悠闲的瞄了白葳一眼:“你敢说出去?”他笑了,“你可是参与者,却又嫁给了霍青棠。”
所以他不怕,他大可在白葳告密时,告诉成熙帝,霍家人都知情,届时,成熙帝作何处理,未可知。
白葳冷笑:“此事我怎敢说与他人?来这里寻殿下,只为解惑。”
虽然后患无穷的感觉,但好过以前雾里探花,让她苦思冥想、心力交瘁的好,什么都不知就无法应对。
“我就知道,阿葳是聪明人。”文晔无视她的嘲讽,笑的温和。
白葳看着他笑眯眯的眼,忍不住道:“你这么肆无忌惮,就不担心绣衣使者?”
邓崇此人眼线极多,他短短的时间里,不仅查到了白葳与文晔在章台街上的事情,还设计了张郎一事,心思灵活的很。
文晔没回答这个问题,邓崇是本领滔天,但也不过是天子宠臣,邓崇可能影响成熙帝一些,但决定权还是在他阿翁手里。
成熙帝是不喜他,全因他那个善妒恶言的阿母,只要他找到同样可以影响阿翁的人,就可以分庭抗礼。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他笑道,若无其事的样子。
白葳自然担心,她担心与文烨的过往被人知道,那就又是满城风雨了。
“不过,真没想到,见到了他,你竟丝毫不关心,不伤心,”文晔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还要逃跑,他都摔地上了,你竟然狠心的不回头。”
白葳有些狼狈,她对文烨同情怜悯,也有愧疚,可阿薇已然不在,纵有记忆和印象深刻的感情偶尔影响她,但,终归不是一个人了。
“你都知道了?”她涩然。
文晔点头,起初不知道,直到文烨嘴角偶尔滑落“阿薇”二字,他才意识到,他这孪生兄弟,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子。
他并未去查过,那个阿薇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他要的只是让文烨这个存在,再不能让任何人接触到。
想来想去,他把文烨囚禁在了长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免得跑了。
直到遇见白葳,她的惊疑遮掩,让他与文烨口中的“阿薇”联系在了一起。
想起前些日子,他告诉文烨,他找到了阿薇,文烨的神情呐!失态到让他吃惊,只为让他别伤害阿薇。
说来,他这同胞出生的阿兄,担心他杀了白葳灭口,宁愿与白葳分离,也不告诉他。
心里微唏嘘,文晔睇了眼细眉紧蹙的人,又往霍青棠离开的方向瞧了一眼,意味深长道:“你、移情别恋了?”
白葳猛的回神,反驳道:“没有!”
文晔却一脸看透的表情:“所以你才对他无动于衷。也能理解,霍嫖姚年轻英俊,骁勇善战,又对你一往情深,任何一个女子,都会沦陷吧!何况——”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何况,她曾经被人抛弃。
白葳的黛眉在他的话中越皱越紧:“烦请殿下善待他,妾已释然,也请殿下以后莫戏弄妾了,告辞。”
这么就走了?毫无征兆的。
文晔奇道:“你难道不去见见他?他念了你两年,如今又摔伤了。”
“不必,”白葳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文烨是真的抛弃了阿薇,“请殿下转告他,阿薇没有怨过他。”
文晔好笑:“他为了权势抛弃了你,你还不恨他,真是、嗯,善良。”
“若他真的为了权势,被你囚禁,不也是自作自受?”白葳淡道,“往事已矣。”
“没了?”他愕然,心里有些不舒服。
白葳点头,她只希望,与这一对危险的双胞胎,再无瓜葛。
和霍青棠回去的路上,她很沉默,霍青棠更是一言不发,很快的,她就无法思考别的事了,尽在注意身边这男人了。
他很冷淡,和以前对她的态度区别大了点,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隔离她,不愿与她接近。
这种认知让白葳心里不太好受,原本想告诉霍青棠的事情,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他是觉得她是个麻烦吧!
霍青棠确实觉得她是个麻烦,他对现在的自己感到不安,无时不在提醒自己,当初娶白葳的原意。
院里的下人们都察觉出了两位主子的不对劲,和以前的闹别扭不同,这次明显是真格,在同一屋檐下,还能不说一句话。
这事很快就被霍家其他人知道了,最高兴的莫不过霍夫人,这是儿子休了白葳的前兆呐!不过她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大女儿刚与赵家和离,寄居家中,白葳若被休,不就和她女儿一样同病相怜了,这么一想,霍夫人又纠结了。
霍灵清看着阿母忽喜忽悲的神色,知阿母在想何。她暗暗摇头,以她看,这才是不好的前兆,她这阿弟娶白葳的用意,她算是明白了,想必当初冥婚就是为了逃避婚事,就如白葳及笄时两家议婚期,却被他以各种借口推辞,只因他不想结婚,但不想结婚的原因,她猜不到。
白葳一直想告诉霍青棠,文烨的事情,她这次是真心想与霍青棠说的,但一对上他面无表情的脸,她就闷得不行,反而不愿说了,好在太子殿下没再找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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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利剑相撞,盛南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冷漠的眼睛生出一丝怒意,盯着思绪不在对练的年轻将军身上。
霍青棠被这速度拉回了神思,忽然收回了剑势,盛南一惊,也往回收担心刺到他,就在这时,霍青棠又提起剑,一剑击落了盛南的剑。
盛南愣住。
“既然与我敌对,又怎能轻易收剑?”他淡淡的说,佩剑回鞘。
盛南看着落在地上的剑,无言以对。
东方然奇怪的扫视着霍青棠:“怎么了?最近你有些失常。”
霍青棠摇首不答。
东方然不再问,他呀,就是心里藏事太多,又从不与别人商量,即便他是驰骋沙场无往不利的将军,那也是个刚弱冠的年轻人。
“对了,”洗脸的时候,东方然道,“武将军进京了,明日就会到达驿馆。”
他感觉霍青棠的身体明显一震,对这个消息很意外。
这是多年困扰东方然与任昶的事情,小霍与武岸发生了什么,原本小霍很敬重武岸,不知何时与武岸有了间隙。
霍青棠却似又回到了那次深入漠南的夜晚,这么多年来,一直让他无法理解释怀的夜晚。
然,不管他有多抗拒,武岸还是到了京,回来的原因是携妻进京请成熙帝让侍医给妻子医治,他的妻子入夏时忽然染病,半年来寻了许多医工都不见转好,所以才进京求医。
霍青棠听到这个原因更是沉默。
成熙帝早就收到了武岸的书信,他刚到京城,就让侍医去驿馆给他的妻子看病,好在侍医说这病可医,武岸终于放下了心。
下午时,苏骞让东方然等人给武岸接风,霍青棠本不想去,但又觉得太过明显,还是去了。
席上,大家回忆起武岸还在军中的时日,皆是感慨,更有人提议让武岸重新回来,被武岸笑着推脱。
武岸亦是大胤赫赫有名的将军,今年也才二十七岁,霍青棠的名还未出世时,他就立功无数,威名令匈奴畏惧,被封为义阳侯。可惜的是,三年前他忽然辞官回乡,无论成熙帝怎么挽留,还是坚决离去。
霍青棠闷不做声的喝酒,并不与众人一道聊天。
武岸早就暗中观察他许久,笑道:“小霍这是怎么了?从进来,就一直不说话。”
霍青棠举杯的手顿住,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道:“将军归来,棠不甚欢喜,担心失言。”
武岸朗声笑道:“失言又何妨?今日大家尽兴,不醉不归。”
霍青棠果然喝醉,是被盛南和孟光架着送回来的。
白葳惊讶,忙让杜英杜梨帮忙,把他扶到床上。
幸好喝醉的霍青棠没有什么不良习惯,就是给他擦拭时不太配合,大冬天的,白葳被闹得出了汗,有些生气的捏住了霍青棠的鼻子。
不得不说,就算是喝醉了,他的身体乏力,但本能还是有的,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力。
“哎哎哎!”白葳连忙挣开,真是的,喝醉了,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抱怨着回头,就看到杜英二人惊住的眼神,她咳了一声,继续给霍青棠擦拭。
她沐浴回来后,站到床前,看着紧锁眉宇的人,这是怎么了?明显心情不佳,喝的是闷酒。
“你怎么如此反常?”她喃喃自语,思索不解。
躺倒床上,还能闻到身边人淡淡的酒气,白葳朝他露出个嫌弃的眼神。
恰好此时霍青棠睁开了眼,迷糊中看到她嫌弃的眼神,胸腔中升起一团火,一个翻身压在了白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