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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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辞岁的清闲不同，被长时间的急诊掏空了身体的江晚红忙得眼冒金星，瞄一眼早已等在外面的辞岁，心里默念着“烤鸡翅、烤羊肉串……”来支撑自己。
总比上门诊好，她安慰自己，搓搓手指，还能感觉到昨天写病史留下的疼痛。又一次确认了走廊上挂着的电子钟，没注意撞到了一起值班的小杨，二人相视一笑，一起算着下班的时间。
夏林换了衣服下班，鬼使神差地绕路往急诊室走去，远远地见着辞岁，他快步上前，打了个招呼。
辞岁回头，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在人民医院认识的人，终于认出他来：“夏医生。”
夏林往她身后看看，就差在脸上写着“宋平章呢？”
辞岁一滞，小声说：“他这段时间都在实验室忙着。”
然后她发现不管自己说了什么，夏林大概都听不见了，他直勾勾地看着急诊室里谈笑的两人，一个是江晚红，而另一个男人个子很高，白大褂都遮不住他的美好□□。
辞岁正无语时，分诊台那边有个女人拿了挂号单，两眼发直，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撞得辞岁一个趔趄。
这个病人很年轻，一身玫红套装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一头卷发有些散乱，面部有外伤，但看起来不严重，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见小杨看呆了，江晚红摇摇头，让病人坐下，开始询问病情。那病人还是呆呆的，听到有人问话，转过眼珠，开口：“我是孙翠翠，我是孙翠翠……”
这病人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江晚红无奈，只能先动手检查。她普通面部外伤，创口到皮下，没有明显的出血或渗血，全身症状良好，就是神志不清，问什么都是那一句回答。
江晚红调整了表情，耐心地说：“孙翠翠。”见她对这个名字有反应，又道：“孙翠翠，你的伤口要处理，我现在给你开单子，你把费用交了再过来找我。”
听到钱，她松开握成拳的左手，里面攥着几个零钱。“我是孙翠翠。”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这么一句话。
这会儿下班时间也到了，小杨嘿嘿笑着，抬腿就走，临走还不忘说：“祝你好运。”
以江晚红的脾气，早就要暴走了，然而她现在一个眼神都没给小杨，只是努力地和孙翠翠沟通。再次尝试失败后，江晚红叹了口气，动手给孙翠翠清创，开了缝线和补液的单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红票子，扬声喊辞岁进来帮她跑腿把费用交了。
接过辞岁拿回来的药品，江晚红开始缝线。
孙翠翠好像不知道疼一样，乖乖地坐着不动。
等江晚红处理好伤口，扶着孙翠翠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外面站着的夏林。奇怪的是，夏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口嘲讽，他只是直直看着她，默不作声。
这眼神让江晚红恼火的不行，正要开骂，忽然身边咚的一声，孙翠翠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接下来的事情乱了套，折腾到晚上十点多，江晚红在烧烤摊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啤酒，整个人蔫得像霜打的茄子，辞岁怕她肠胃受不了，剥了一碟子毛豆地给她，她木着脸，一颗一颗吃着。
孙翠翠看起来没什么事，其实她的身体就像从高处跌落过一样，内脏破裂，内出血严重。能在医院支撑完一个清创缝合术，已经是件神奇的事情了。但是，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哪怕早一点点，是不是能为她多争取一分生机？江晚红捏紧塑料杯子，里面的啤酒撒到桌子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
夏林看不下去，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一手用纸巾细细地给她擦着手。擦完把纸巾往桌上一丢，下巴抵着江晚红的头顶，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
江晚红抓住他腰两侧的衣服，终于哭出声来。夏林有节奏地轻拍她的背，嘴里小声地哄着，等她平息下来才松开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是你的错。她这样的情况，就是早来半天也没有用，你知道的。”
之后的事情就与医院无关了，警方调了医院外停车场的监控发现孙翠翠是被一辆银灰色ＳＵＶ送到医院的，车上的人戴了面具，看不清脸，车牌也无法辨认，线索好像就这么断了。
案件还在侦破中，尸体也就在冷藏城南殡仪馆保存。由于是非正常死亡，虽然法医已经做过解剖，孙翠翠的家属还是无法领走遗体。两位老人隔三差五的过来询问，门卫也不忍心阻拦。
在例行检查遗体冷冻保存情况时，辞岁注意到了孙翠翠手臂上的那颗星星，一时呆住了。
而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有十二个隐秘的实验室互相联通，整体组合成了一个苯的结构式。
其中一个实验室里，有个两鬓微白的男人，拿起一份报告劈头盖脸地朝赵祯扔去。
“爸爸……”赵祯一边侧头躲开，一边喊着，声音闷在口罩里，低沉沙哑。
赵卫星脸上并没有发怒的样子，他声音冰冷：“我说过什么？公司里的人不能动，你倒好，直接往实验室里送。开始有自己的主意了？”
赵祯笑嘻嘻地凑近，道：“我听说她坚持了三秒，人才啊，这不是物尽其用嘛。”
“下不为例。”赵卫星丢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了。
赵祯站了一会儿，蹲下来一张张地把纸张捡起来，整理好了放回文件柜。
在他身侧，直立着一排玻璃圆柱，里面充满了淡绿色的液体，不同的动物在液体中若隐若现，圆柱底下镶嵌着弧形的显示屏，一个个数据冷冰冰地跳动着，记录着那些生物的信息。
赵祯脱下白大褂，摘了口罩，径直走到最大的一个圆柱前，伸手摆弄了几下显示屏，嘀的一声，玻璃圆柱有节奏地左右转动几圈，淡绿色的液体颜色消退，露出里面蜷着的人。那人皮肤惨白发皱，液体振荡间，头发水草一样乱飘，底下的面容和刚刚离开的赵卫星惊人地相似。
“爸爸。”赵祯把脸贴在玻璃壁上，闭着眼，嘴唇开合，无声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