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一用是书生》君舞阴阳

6、第5章

　　“……”
　　姬无双没能立刻回答上来晋子考的问题。他在泛着点点明光的夜末日初的黑暗里凝视着晋子考一张盛着满满怒气的脸。与晋子考相见至今，一点一滴，在脑中一一略过。
　　似乎……的确……有那么一点过分了。可是，那确实是一件令姬无双颇为愉悦的事情。哪怕是第一次见面时身为陌生人也忍不住欺负他。
　　那是两年前刚刚出师下山，父亲带他去见一个人，说是平生至交。姬无双还以为会是哪门哪派的掌门之类的。却没想到居然是退隐江湖的无名之人。姬无双在大厅里等那称之为晋子闲的父亲的平生至交。
　　“老爹，你拉我走这么快干吗。哎……哎哟，好痛～。老爹……我就要去见孔夫子了啦。”远远传来一个男子轻佻的声音。
　　“臭小子，平常怎么没听你多念叨孔夫子！”
　　“老晋啊，子考年纪还轻嘛，不要太苛刻了。”
　　转眼人就进了厅堂，两个老年人，一个年青人。那个一袭青衫布衣的年轻书生看见站在厅里的姬无双时，双眼“蓦”地一亮，容光焕发。姬无双觉得很有趣，那个眼神，那个表情。
　　说是让年轻人自己待着去，两个老人把他们赶了出来。
　　“小生晋子考，字阅殊。今年二十有四，无双兄长我两岁。”弯腰一揖，青衣浮动、束带当风，真真是儒雅高行、名士风范。
　　“阅殊？我没记错的话，家父和我说的好像是功名吧？”
　　姬无双注意到晋子考的脸色僵了一下皱了皱鼻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功名……确是不怎么文雅。
　　“嗯……这是我自己取得字。阅尽人间殊色。无双兄觉得如何？”
　　面对满脸期待的晋子考，姬无双不知怎的就想打击他一下。于是开口道：“俗，俗到极点了。比功名还俗上几分。”
　　果然，晋子考的脸瞬间变了，一脸愕然地瞪着姬无双。
　　似乎还嫌不够，姬无双继续说道：“你自认有潘安之貌？可有宋玉之才？文不行，武也不行，那你凭何阅尽人间殊色？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说完还故意大笑了几声。
　　随着姬无双的嘴每多吐出一个字，晋子考的脸就黑上一分。最后猛地揪起姬无双的衣襟大吼道：“姬无双，你去死吧！”
　　记忆中泛着怒火的面容和眼前的怒容重合了。即使是在黑夜，姬无双也能看见对方因怒气而红了的脸。
　　“你说啊！怎么？说不出来？”
　　“那是因为……，”姬无双缓缓地说道，不知是因为迷惑还是犹豫，“我想……可能是因为我……。”
　　晋子考凝神静听。
　　“我……觉得欺负你很好玩吧。”
　　“就……就因为这个？好玩？”晋子考不敢置信地叫了出来，真是欲哭无泪，“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觉啊？！还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我抢了你的红颜知己呢。”
　　“抱歉。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贬低你了，以后我每天都称赞你如何？”
　　“此话当真？”
　　“江湖上无人不知我姬无双言出必行。”
　　“我又不是江湖中人。”
　　“不相信就算了。”姬无双转身欲走，果不其然，晋子考急急地拉住了他。
　　“那……每日至少三次。而且不能重复。”
　　姬无双莫可奈何地问道：“那如果哪天我把所有赞美之词都说完了怎么办？”
　　“这我可不管。你不是自认文武全才吗，这点小事想必是难不倒姬大侠的。”晋子考幸灾乐祸地说道。
　　晋子考一觉睡到天大亮。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穿上衣服拿带子束了头发，出门去寻姬无双。隔壁没有人，下人告诉他姬无双去了东厢的书房。于是晋子考又往书房寻去。
　　“姬大侠，这就是那个盒子。”
　　“看来我赶得很及时。”晋子考刚跨进书房。
　　“晋公子。”若惜向他打招呼道。
　　“若惜早啊。”
　　“还早？马上就要吃午饭了。古有闻鸡起舞……”姬无双看见晋子考转黑的脸色打住了话头，转而扬起一个亲切的笑脸说道：“功名果然是勤学苦读，闻鸡起舞。照此以往，定能金榜提名！”
　　晋子考的脸色更黑了。
　　“姬无双！你记得你昨晚答应我什么吗？！”
　　“当然不敢忘。我这不是正在夸赞你么。你看看我哪个词不是在夸你？”
　　“……你是故意的吗。”
　　“这是哪里话。我可是真心称赞你的，绝没有半点勉强！”姬无双真诚地冲着晋子考笑了笑，后者全身都抖了一下。
　　姬无双不理会晋子考的反应，低下头专注于手中的红漆盒子。也就枕头大小的一个盒子，也没有什么复杂的花纹。至少从外面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盒子。姬无双小心地打开了盒子，晋子考好奇地凑上前想看清楚。
　　“走开一点。”姬无双的声音难得的严厉，几近于呵斥。话出口了，看着晋子考诧异的双眼姬无双自己也觉得不对，又放缓了语气道：“离得远些比较安全。”
　　晋子考没有多说什么，把几乎要凑到盒子上的脸收了回来。但看他的脸色明显是不乐意的。不过好歹是自己的命，还是要好好珍惜的。
　　盒子里面是空的。
　　“咦？怎么什么都没有啊？”晋子考说道。
　　姬无双看向若惜，也是一脸惊诧不已。
　　“姬大侠，我确实是放在这里了。怎么会……我再找找吧。”若惜紧张地说道。
　　“没关系，这个东西其实并不重要。”姬无双挥挥手把盒子递回给若惜。
　　“姬无双你什么意思？”晋子考问出了若惜心中所想。
　　“我先前替江庭把脉时就发现，江庭的病不关这巫偶什么事。不，也不能说不关。至少不是因为这巫偶的诅咒什么的。”
　　“那我家相公怎么会……？”
　　“夫人，夫人，老爷醒过来了。”管家阿进高兴地跑了进来。
　　“真的吗？”若惜快步地向门外走去，想起有客人在回过头来。
　　“没关系，江夫人尽管去就是了。”姬无双体贴道。
　　“那奴家就去了。阿进，替我照看一下姬大侠和晋公子。”
　　“是，夫人。”
　　晋子考跟着姬无双走道园子里，管家阿进已经让姬无双打发走了。两人一路无话，晋子考看着走在他前面的姬无双有很多话想问，但他知道姬无双在想事情不好打扰。一不留神，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的巨响终于让姬无双停下步子回过头来。
　　“功名，你长这么大了还没学会走……”姬无双顿了顿，轻快地说道：“真真是仙人之姿啊，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晋子考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
　　“我真的是在赞美你哦，绝对没有嘲笑的意思。”还不等晋子考开口说什么姬无双说道。
　　“你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晋子考恨恨地瞪着姬无双。
　　“功名啊，我发现赞美人真是一件令人心情舒畅的事情，简直就是利人利己何乐而不为呢！我决定每天多赞美你几次，三次怎么能够呢。”
　　“姬无双……我不要你称赞了行不行。”
　　“我姬无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能做出食言毁诺这种事呢！功名，这是不对地。”姬无双义正言辞地道。
　　“你要是真心称赞我也就算了，你说你那叫称赞吗？”
　　晋子考久久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反驳，姬无双脸上不见笑容，：“姬……。”
　　姬无双却并不看他，对着他们身后道：“出来吧。”
　　晋子考回过头，看见管家阿进从树后走了出来。
　　阿进对姬无双和晋子考行了一礼，低着头惭愧地说道：“小人失礼了。但夫人有命，小人不敢不从。还请姬大侠和晋公子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姬无双怎么担当得起呢。你说是吗？七杀教的祭神。”姬无双挥开扇子，一派风轻云淡。
　　阿进抬起头意味深沉地看着姬无双，“不愧是姬无双。”这一句话等于就是承认了。
　　晋子考虽然没听过着什么祭神的名号，但七杀教可是记忆犹新啊。赶紧躲到了姬无双的身后。姬无双也下意识地移了一步挡住晋子考。
　　“祭神出现在这里，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事吧？你来谋杀江庭可是七杀教的意思？可似乎江庭还没有重要道需要祭神亲自动手吧。”
　　“只是无祭自己的私事，绝对和七杀教没有关系。姬大侠不要误会了。”
　　“其实，我本来没打算这么早揭穿你的。至少，不是现在。”
　　“我知道姬大侠在想什么，但是，如果我说我并没有加害于江庭呢？”无祭面无表情地说道。

作者有话说

　　这两章写得很失败，自己都十分的不满意。但是只是为了引出人物吧，还不到正题呢，也不愿意再改了。就这样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