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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渝术被手机吵醒的时候才九点。耳边是阿甜絮絮叨叨的声音，问他为什么还不到公司。
自己转移到幕后可不是为了每天准时去上班的，秦渝术直接挂掉了电话。习惯性地伸出手，却是捞了个空。
……小仓鼠又起这么早？
他又睡了一会儿才起床，出门就看见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还特意用盘子反扣起来保温。旁边留了张纸条，说出门有事，让他记得吃早餐。
昨天这么刺激他，居然还没生气？
还是说生气得直接离家出走了？
秦渝术盯着纸条看了半天，也摸不着小仓鼠有没有怄气。干脆直接掏出手机发微信。
秦：去哪儿了？
大梨子：今天起挺早啊？桌上有早餐记得吃啊。
很好，没生气。秦渝术放心地坐下吃起来。
大梨子：我在图书馆，一会儿回来。
秦：中午吃火锅可以吗？
大梨子：可以呀，我待会儿买点底料。你不出门吗？
秦：要小仙女家的锅底。
大梨子：……小仙女在南城啊大哥。
秦：不行？
大梨子：行。
这样都没炸毛，看来是真的没生气。秦渝术吃得更舒心了，顺手就给田甜发了信息。
秦：今天不去公司了。
田甜不是甜甜：？？？？？？
秦：中午你去我东区屋子的书房里，把第二排的书都带过来。
田甜不是甜甜：……好。
田甜不是甜甜：对了
秦：没什么大事不用联系我了。[微笑]
秦：什么？
田甜不是甜甜：……不是大事。
秦：嗯，那明天再说吧。[微笑]
等到中午，穿着大衣戴着墨镜口罩围巾的段梨总算提着一堆菜回来了，背上还背着一个黑色的电脑包，十分诡异。
秦渝术看到也是很服气，他现在有点相信当时上节目穿衣搭配时，段梨确实不是故意搭配得很丑让自己帮忙的。
秦渝术上前帮忙卸货，刚摘下墨镜还吊着半边口罩的段梨见到他就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没饿着吧？”
……小仓鼠这脾气好得有点过分了啊。秦渝术心生警惕，立刻十分冷淡地回到，“没有。”
“那就好。”段梨把外套挂起来，书包放好，就抱着一堆食材进了厨房忙活。
段梨在外面冻得鼻子都红了，进屋忙活了一会儿总算是缓了过来。汤底是现成的，只需要把食材稍微处理一下就行了，于是很快，火锅就端上了桌。
“来，我帮你涮肉，”段梨很是殷勤地拿着汤勺给秦渝术涮肉，“本来小仙女家只剩下番茄汤底了，我想到你不喜欢吃，硬是站在他们家门口等到送货的来。”
秦渝术不动声色地吃着他递过来的牛肉，琢磨着昨天是刺激过火了吗，终于让小仓鼠不再掩饰内心对他的爱，从害羞路线变成豪放派了？
“我昨天……想了很久，”段梨那双忽闪的眼睛又开始四处乱瞟了，“是我太不知好歹了。”
秦渝术一愣。
“在我家没出事之前，我是玩乐器的，那个时候不懂事，总觉得娱乐圈鱼龙混杂，完全谈不上艺术，只是赤裸裸的钱色交易，”段梨叹了口气，“但是后来我为了筹钱，托老钱帮我争取角色，开始在这行混，心底里却从来没瞧上过这份职业。”
秦渝术就着段梨的自白，夹了块午餐肉，“嗯，然后呢？”
“这两年混下来，有人因为跟对金主而红，有人因为炒绯闻而红，有人因为无下限的言论而红，甚至有些人只是因为一张整容脸就获得了机会。相比而言，付出心血和时间去打磨演技，反而成了性价比最低的一条路。”
秦渝术抬起眼看他，没打断。
段梨此刻的神情很是平静，“昨天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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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起他们走的路，又心存侥幸等着天上掉馅饼，简直太幼稚了，”段梨笑了一下，像个在念检讨书的小学生一样不好意思，“他们这样的上位，其实也牺牲了很多东西啊，身体、爱情、舆论、容貌……我不愿意放弃这些，那么，若只是花时间和精力去钻研演技就能红起来，对于我来说，好像更容易接受啊。”
秦渝术有些意外，唇角却不自觉微微上扬。
“你说得对，我确实害怕自己即使努力了，还是一场空，所以连去尝试一下都不敢。这么想来，假如以后真开工作室，还是一样懦弱的自己，估计也会失败吧，”段梨喝了口凉茶，撑着下巴看着火锅，有点丧气，“其实我一直嚷嚷着要做音乐，至今也没写出过什么大作品，只是在学校的时候混得稍微好一点……”
“很好听。”
段梨抬起头来。
秦渝术却没看他，继续捞着锅底，很自然地说，“你的作品，几年前就有人推荐给我听过，我不会说什么专业的术语，但我觉得，很好听。而且你帮《魍魉》写的那首片尾曲，也很好听。”
段梨觉得很荒谬，因为此刻听到秦渝术这门外汉几句点评，还只是最简单的“很好听”，居然都能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
他低下头悄悄吸了口气，死命憋住，“所以，我不甘心只是这样的程度而已。我想做一个能理直气壮面对自己的人，哪怕最后证明了我不是演戏的料，起码在努力这件事上，我不输给任何人。”
火锅静静地开着，无数气泡噼里啪啦地破碎，但随即又会有更多的接上。
“那么，你说了这么多废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想通了，准备先在演员这条路上努力一把？”
哪里废话了……段梨郁闷，他昨晚想到失眠好不好。他抬头看着秦渝术，认真又忐忑地问：
“那，秦渝术，你觉得我能行吗？”
似乎是第一次这么正经地被小仓鼠称呼全名，秦渝术终于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我早就说过了，你有天赋也有基础，剩下的只要努力，没有什么不行的。”
段梨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再说，不是还有我吗。”他微笑着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094-09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