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47、手染鲜血

　　九天域的王!

　　颜诺依脸色微变。封启泽与童嫣画，她实在不愿与他们碰面，而玄月，却是她想见的。

　　几大神将忽然消失，以肉眼见不到的速度离去，一瞬便纵到远处，落在仙殿之中。虽然，仙域域门关闭，但防不住王级至强者。

　　侍女再度一拜，“姑娘，不知可有吩咐？”慕悠凌在临走前，让她照顾这位姑娘，为这姑娘安排住处。

　　“能带我去仙殿么？”颜诺依询问，但遭到侍女的拒绝：“仙殿为紫府最神圣的待客厅，不经允许，旁人不得去。”她有所失望，却也松了口气。

　　紫府处处风景佳，如碧玉般的树叶、青翠的小草、莹白的假山假石，几只仙鹤青鸾或栖息或飞舞，一株株灵药摇曳在碧草间，散发着清香。

　　在小湖边，颜诺依静静伫立。荷叶如碧玉盘，其内蕴着一滴滴晶莹的水珠，轻晃着打转，白中带粉的荷花藏在荷叶间，偶尔有一两朵冒出头，迎着清风微摆着。

　　湖面上，又倒映上一个人。颜诺依一怔，猛然偏头望去，手指下意识握起，一动也不动。在十三年前那次变故后，她与封启泽第一次靠得这么近。

　　她的目光中，在退去恨意后，隐藏在最深处的，只有一抹哀伤。当年的她，一定想不到，会和封启泽走到今天这一步。

　　封启泽亦偏过头，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仿佛透过了那层恨意，望到了更深处的那抹哀伤。他的目光轻轻一闪，无意识地抬起手，似想拥抱她，给予她安慰。

　　这时，一声娇呼传来，含着一抹嗔怪：“启泽！”八大神将陪童嫣画与玄月前来。童嫣画浅笑吟吟，望了望封启泽，目光一转，扫了眼颜诺依，脸上飞快地划过一丝阴冷。

　　哪来的狐媚子，敢抢她的男人！连当年的九天域王颜诺依都死了，竟还有人敢打主意，且看她如何收拾这个狐狸精。

　　封启泽闭上眼，收回了手，将之负在背后，在心底低低叹息。在十三年前，他亲手喂她毒酒，逼死她之后，便没有了拥抱她的资格。

　　“启王！”众神将简单地行了个礼，由烈青诗开口：“请启王入仙殿，坐而论道。”她心有狐疑，刚刚封启泽的拥抱举动，她看得清楚分明，对这个被慕悠凌带来的女子，倒也有丝好奇。

　　九个人说笑着，一同向殿内走去，留下三个人在外。颜诺依心有激动，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女儿，玄月，封玄月。

　　童嫣画冷哼一声，拍了拍手，叫出藏在暗处的影卫，冷冷道：“抓住这个贱人，给我掌嘴，打烂她的脸。”

　　两个影卫领命，脸色漠然冰冷。

　　颜诺依皱眉，这两个影卫很强，远胜过如今的她。倘若她不愿挨打，要么回试炼阵，要么强闯仙殿，引得众神将的注意。

　　在作为待客厅的仙殿内，慕悠凌皱眉，目光冷冷的，轻语：“启王，那位姑娘是我的客人，烦请你管好自己的夫人。”

　　“不愧是仙域神将，在羽王陨落后，还有胆气与我正面冲突。”封启泽轻语，懒洋洋地坐在椅上，英俊的面庞上噙着淡淡的笑，“她既是第七神将的客人，想必也不凡，何必为她担忧？”

　　慕悠凌脸上含霜，与众人对视一眼，语气仍然强硬：“紫府内禁止打斗，还望启王莫坏了规矩。”

　　“单方面的碾压，岂能算作打斗？”封启泽微笑，忽然一挥袖袍，随意开辟出一个小世界，朝几名神将伸出手，“本王早已听闻八神将之威，今日想见识一下，还请诸位赐教。”

　　“启王有此雅兴，我等自当陪同，请！”烈青诗道，脸色很凝重。

　　这方小世界被封，与外界失去联系，对于颜诺依，他们也无能为力，能不能避过这一劫，只能靠她自己了。

　　童嫣画浅浅笑着，脸上略施粉黛，柳眉大眼，琼鼻挺翘，自有一股温婉之美。此刻，她轻抚着小腹，指示着影卫教训人。

　　望着缓步而来的两人，颜诺依凝眉，准备呼叫浩羲，先回试炼阵。她出来一趟，原本为探查仙域情况，在意料之中，紫府麻烦众多，简直是内忧外患，形势不容乐观。

　　事已探完，她也该回去，毕竟，以她如今的力量，在外过于危险。

　　忽然，玄月身形一动，落在湖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淡漠道：“玄一、玄二。”她亭亭玉立，凝视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又道：“拦住那两个人。”

　　“封玄月，你什么意思？”童嫣画俏脸冰寒，隐约带着怒火，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玄月，“你偏要与我作对？”

　　玄月淡淡回眸，忽然弹出一指，定住了童嫣画，而后望向颜诺依，轻语：“要杀要打她，随你的意，出了事我担着。”

　　颜诺依一怔。她没有料到，玄月竟会出手帮助她。

　　童嫣画脸色一变，大喝道：“大胆，我腹中有你父王的骨肉，你敢让人打杀我？封玄月，我忍你够久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不提醒，我倒还忘了。你腹中的那个，是该找个时间处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玄月淡淡道，像是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缓缓抬起手，正欲一指点去，堕了童嫣画腹中的胎，但被颜诺依握住手。她似有讶异，细细地打量她，有一丝迟疑，“你不愿？”

　　颜诺依怔怔地望着她，张了张口，眼内仿似要溢出水雾，近乎于哽咽道：“我来做！”她不知道，在这十三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玄月如此淡漠，当初那个天真活泼的女孩，变成如今的模样。

　　但不管如何，身为一个母亲，她宁愿自己沾满鲜血，也不愿让女儿手染鲜血，至少在她面前，她不希望如此。

　　望着一步步而来的人，童嫣画脸色渐白，大声呼叫：“飞星、逐月，快拦住她！”但有玄一、玄二在，她的影卫稍逊一筹，根本无法来救她，令她惊慌不已，不禁大喊着：“启泽，启泽！”

　　天空之上，四个影卫交战，各色光芒齐飞，比太阳更明亮。

　　紫府近卫队出列，分布在四周。这些是来自九天域的客人，为启王的女眷，他们知道分寸，在未得八神将旨意前，并没有妄动，只是静静望着。

　　童嫣画满脸惊慌，大声喊道：“启泽、启泽，快救救我！”

　　“聒噪。”玄月低语，仍旧在湖边，没有回头，只轻轻一挥衣袖，甩出一片淡绿色的光，尽数涌上童嫣画的身，令她无法开口说话。

　　颜诺依忽然皱眉，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仙殿的位置。以封启泽的实力，必能感应到此地发生的事，但却没有出现，这于理不合。

　　她迟疑了片刻，终于决定下手，直接杀了童嫣画。她掐住童嫣画的脖子，缓缓收拢手指，一点点加大力道，脸上平静漠然，目光却很冰冷，在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童嫣画翻白眼，脸色呈青紫色，如上了岸的鱼，挣扎着欲回水里，因缺氧而大张着口，目光中带着恳求、惧怕。

　　颜诺依闭眼，放下了手。非她不想杀，而是不能，她不能图一时之快，而害了玄月。

　　封启泽还在世，她若杀了童烟画，自可一走了之，但玄月却无人照拂。

　　“不喜欢的，杀了便是了，为何要留着让自己堵心？”玄月垂眸，似乎在叹息，低语：“我说了，出了事我担着，你有什么可担忧的？”

　　她忽而抬手，向童烟画弹出一指，淡淡光泽流转。

　　童嫣画发出一声惨叫，晕死过去，但因身体被定住，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在她脚边，有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拖下去，送回九天域。”玄月开口，缓缓地弯下去，发丝从背上滑落，与水相触。她浅笑着，身上却犹似罩着一层寒霜，在小湖里折下一朵荷花，半眯着眼睛，轻轻地嗅着。

　　玄三领命，自虚空中飞出，解开童嫣画的定身术，正欲托扶着她离去时，却见她悠悠转醒。她脸色苍白，眼中满怀恨意，死死地瞪着玄月，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般，恨恨地道：“封玄月，启泽会杀了你的！”

　　仙域域门被封，当初来时，封启泽构建了一条通道，此刻玄三顺着通道回去，直达九天主殿，将童嫣画送至一座宫殿内。

　　见此，童烟画的暗卫撇下玄一、玄二，追随童烟画而去。

　　事已毕，紫府近卫队消失，隐伏在暗处。天蓝云白，微风徐徐，此地恢复安宁。

　　玄月脸色漠然，望着手中的莲花，身姿修长纤细，冰肌玉骨。

　　颜诺依怔怔道：“玄月，你会有危险。”

　　玄月不答，似在自言自语：“我没有理由杀童烟画，只能饶过她的命。你可以杀却不杀，白白浪费这次机会。”她望向远空，有一丝遗憾，“以后再想杀她，可没这么容易了。”

　　她偏过头来，眸子里似闪着细碎的光，仿佛有些紧张，又问：“你觉得我父亲如何？你如今有喜欢的人么？”

　　“你知道你的母亲吗？”颜诺依轻声问。至于第二个问题，她选择了忽视。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恋爱。

　　一阵微风吹来，吹得碧水泛起层层波浪，白雾袅袅而起，荷叶上的水珠滚来滚去，几朵荷花轻摆着。玄月沉默一会，答道：“知道。”

　　颜诺依又问：“那你可知你的父亲对你的母亲做过什么？”

　　玄月沉默甚久，似叹了口气，又道：“知道。”她扔了手中的荷花，任它掉落在污泥中，眉眼间有丝黯然。

　　颜诺依微微一笑，有些苦涩地道：“你什么都知道，又何须问我对你父亲的看法？”

　　“我明白了。”玄月有些失落，似乎无心再谈，足尖一点，若凌波仙子轻灵而去，衣袂飘飘，长发飞舞，美得让人心醉。

　　“玄月，你知道黄药师吗？”在她身后，颜诺依追问。在射雕世界，那个名叫封江月的女子，她怀疑那是玄月，如今想要去证实。

　　“不认识。”玄月声音淡淡。她踏入通道，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回了九天主殿。

　　颜诺依垂首思索许久，心中仍有所怀疑。她临水自照，捡起被玄月扔下的莲花，怔怔发着呆。

　　忽然，清脆的声音接连响起，像是玻璃破碎开来。一方小世界破碎，白光一圈圈荡开，如同水面上的波纹般，细碎的光点洒落，如同一场光雨。

　　九个人凌立空中，如九座巍峨的剑锋，指耸入云霄。几人身上传出浓烈的灵力波动，震散了天上的云朵。隐隐的，有血腥味弥漫而出。

　　“启王名不虚传！”烈青诗轻语。她八人都受了伤，而封启泽毫发无伤，甚至都不曾尽全力，显然，双方实力不在同一层次，唯有清羽复生，才能对抗封启泽。

　　实则，她八人也托大了，原以为有她八人在，便能保证紫府无恙，但如今看来，倘若有王者出手，她八人会一败涂地。

　　仙域紫府，真的需要一位王！

　　“嫣画与玄月呢？”封启泽的目光扫来，在颜诺依身上停留片刻，瞥过地上的血迹，忽然一指点去，指尖射出千万缕霞芒，使用秘法令刚才发生的事重现。

　　他的目光一寒，仿若成了利箭，冷冷地射在颜诺依的身上。

　　烈青诗衣袂翩翩，莲步轻移几下，挡在颜诺依的身前，与此同时，各神将身形一动，全都落在她左右。她容色平静，显得恬淡而优雅，始终未置一词，但意思显而易见。

　　“你们保定了她？”封启泽冷笑，目光在众神将脸上划过，刚迈出一步，便见一缕白芒射来，落在他的脚边，射出一个拇指大的洞，黑黝黝的，一眼望不到头。难以想象，这个洞到底会有多深。

　　“羽王？”封启泽凝眉望去，脸上似有一丝凝重，但也不是很在乎，“一缕残念而已，欲耗费在此吗？”

　　一个模糊的声音传来：“启王来我仙域挑事，我总不能不出现。”

　　清羽的一缕残念，含有他部分力量，但终究不是本人，拦不住封启泽。

　　与此同时，玄月留下的暗卫玄一玄二上前，面无表情地道：“禀王上，殿下已言明，此事由她一力承担，请我王勿伤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