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74、设计陷害

　　真的决定订婚吗？颜诺依只沉默一会，便认真地点头，回答了一个字：“是。”

　　虽然，她愧对玄月，但与清羽订婚，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下的决定，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不敢去面对。

　　玄月凝视着她，眼中仿似有星点闪灭，轻轻开口，声音有点冷，带着一丝磁性，“你喜欢仙域之王萧清羽？”

　　颜诺依一怔，沉思了半晌，回道：“喜欢，但应该非男女之情。”玄月问她的，应该是这个意思，毕竟，她即将和清羽订婚。

　　玄月漫步过来，目光中有一丝疑惑，复又地问：“那你为何和他订婚？”

　　“他救过我，我想成全他，便也当报恩。”颜诺依回答：“而且，我也不想和他断了，成为陌路人。”

　　这是她当时的理由，正因如此，在烈青诗逼她做选择时，她决定订婚，实因不愿放弃清羽。

　　“世上报恩之法千万种，不必选成亲一条路。”玄月放软了声音，怔怔地望着颜诺依，脸上的表情有一点复杂，忽然抬起手抱着她，声音带上一丝哽咽：“你能不能不订婚成亲？至少，现在不要。”

　　颜诺依诧异，几乎立时便回抱于她，但见玄月的鼻音有点重，仿似在哭泣一般，她心中发酸，轻轻地拍打玄月的肩背，在十三年前，她也如此安慰玄月。

　　一时间，两人仿佛回到了过去。

　　她不由得问道：“玄月，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真的怀疑，玄月应该知道她的身份，否则不会有此举动。

　　玄月偎依在她的怀里，一句话也不说。良久过后，她重复问道：“你能不能不订婚成亲？至少，现在不要。”

　　“为什么？”颜诺依问道。她心中一动，手臂下意识收紧，心中升起一丝怜惜，轻抚玄月的乌发。

　　父母另娶另嫁，会给子女造成伤害，就如射雕世界的黄蓉，在母亲死后，父亲又另娶，在那个家里，黄蓉便显得格格不入。

　　而今，玄月也如此，封启泽另娶童嫣画，而她又和清羽成亲，对玄月而言，便是双重伤害。

　　“我不想，你们分开。”玄月轻语，沉默一会，忽然小心翼翼道：“如果我背叛九天域，放弃那边的所有，你能不能取消婚礼？”

　　颜诺依心一紧，而后仿似脱缰了的马，腾腾地跳得迅疾。但没过多久，她又冷静下来，回想这其中的利与弊。

　　玄月忽然投诚，到底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她必须要弄清楚，免得惹出祸端。

　　经由封启泽教导十三年，玄月冰冷淡漠，对她几乎没有一丝感情，她一点也不相信，玄月会真心选择她。

　　就怕，这其中有阴谋。她经受过背叛，戒心重到极点，实在难以接纳玄月，虽然情感倾向于玄月，但理智背道而驰。

　　“我知道了。”玄月轻轻一笑。她明明在笑，却给人冷漠的感觉，浑身仿佛罩着一层寒气，虽不冷如万年寒冰，但也没有温度。

　　她补充道：“你果然不信我。”她背过身，漫步向窗台走去，黑裙裙摆拂开一角，犹自轻笑着：“父亲失策了，他以为你会信我。”

　　颜诺依瞳孔紧缩，全身下意识绷紧，有一丝戒备，问道：“你是为那个秘密？”她总算明白了，玄月忽然向她示好，原是封启泽的计谋，欲从她这里得到那个秘密。

　　想当初，封启泽蛰伏在她的身边，便是为了这个秘密，但她宁死不从，选择尘封它，和它一同消失在世上，谁知会进入试炼阵。

　　封启泽发现她还活着后，吸取上次的教训，不抓她强行逼问，而是选择让玄月做内应，从她口中套出那个秘密。

　　闻言，玄月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一丝疲惫，回道：“因为你不信我们，所以我们的任何举动，在你眼中，都是带着恶意的。”

　　她凝望着窗外，身上仿似缠绕着一丝哀伤，问道：“在这个世上，你可还有信任的人？”

　　颜诺依沉默。可以说，她全心信任的人，都已经死了。

　　玄月回过头，似有有点失落，忽然问道：“你相信萧清羽吗？仙域之王，那个在天劫下救你一命的人。”

　　想到清羽，颜诺依的脸色缓和下来。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值得她信赖的人，那个人一定是清羽。

　　见此，玄月自嘲般地笑了笑，点头道：“我知道了。他以自己的命，换取了你的信任，也住进了你的心。”

　　颜诺依心中一痛，不由得开口：“玄月，你对我，也很重要。”玄月脸上的表情，实在让她心疼。

　　在幻境中，为了那个秘密，她放弃了玄月，心中不免愧疚。可不伤玄月的心，她就只能辜负清羽，只能委屈他。

　　但她也说过，不会辜负清羽，这是永不变的承诺。

　　思虑良久，她低声道：“订婚礼会照常举行，对我而言，你比我的命重要，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把你生下来，不是为了让你阻止我订婚。”

　　“我明白了，是我强求。”玄月笑了，很灿烂，却带着一丝悲伤，身影孤单而落寞。她偏过头，倚窗望向远空，低语：“九天玄女，世上，是否有此人？”

　　——你可知道，我王为何赐你封号’九天玄女’？

　　凌飞说的这句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她心知不对劲，明白其中定有隐情，或许藏着一个大秘密。

　　很明显，和她有关！玄月心中一紧，忽然有些紧张。

　　“那是我的一位师祖。”颜诺依回答，心中有所疑惑。她记得，在完成第一个世界任务后，曾去了无名界，正好撞见玄月。

　　那时，玄月满十六岁，被赐封号“九天玄女”，掌管九天域千军万马。也就在那一次，在清羽的帮助下，她看见玄月的真容，发现玄月与封江月相貌相同。

　　“师祖？”玄月一怔，脸上有一丝急迫，神态越发紧张，又问：“怎样的师祖？”

　　颜诺依更加疑惑，但也没有隐瞒，双眼亮晶晶的，崇敬道：“玄女师祖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军事家，无人可以比拟。自天外第六战始，便掌管着千军万马。”

　　说到这里，她心中一个咯噔，忽然觉得玄月有些类似玄女师祖，同为九天玄女，同掌管千军万马。

　　但无缘无故的，封启泽为何赐下这个封号，难道只为了针对玄女师祖吗？

　　一念至此，颜诺依继续道：“玄女师祖不止是军事战略家，还是一位谋士，自天外第六战始，几乎所有的策略，都由她所制定。总而言之，她是一位很聪慧有魄力的女神，古莫有之！”

　　玄月脸色煞白，怔怔地望着她，而后，眼中有水花闪现，晶莹的泪珠滑落。她轻咬着唇，偶尔发出一丝哽咽。

　　自天外第六战始，所有的策略，都由九天玄女所制定！这么说来……她的父亲叛降异域，和母亲决裂，都因九天玄女的计划？

　　那么，她和九天玄女的关系……

　　玄月瘫软在地，轻轻啜泣着，像是遭受了重大打击般，整个人显得呆呆的，微微摇着头，一遍遍呢喃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颜诺依惊了，忙一手抱着她，一手帮她擦拭眼泪，急问道：“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玄月全身一震，目光透过泪水，带着几分愧意，显得可怜兮兮。她拼命地摇头，泪水染湿了脸颊。

　　直到此时，她才退去往日的淡漠，更像一个十六岁的女孩。

　　她轻喃着，声音很模糊，一遍遍地说着，泪水似永不会止，眼中的悲哀歉意浓得化不开。

　　很久后，颜诺依才明白，玄月说的是三个字，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

　　“发生什么事了？”颜诺依沉声问道。她不明白，玄月为何要道歉。而后，她微笑着安慰她：“乖，别哭了，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怪你。”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玄月摇头，摸净脸上的泪水，自嘲道：“甚至，我也不知，我到底还计划了什么，会不会继续伤害你们。”

　　越来越奇怪了！颜诺依皱眉，沉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玄月深深呼吸，低声道：“你想订婚便订婚吧，我祝福你，但愿你不再受苦难，能幸福快乐。”

　　“你不怪我了？”颜诺依诧异。玄月这态度，转得真彻底，让她心觉不对劲。

　　她实在想不通，无缘无故的，玄月忽然道歉，忽然转变态度，而起因似乎是九天玄女？但任她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这二者有何联系。

　　因九天玄女，已于天外第八战陨落，和玄月根本没有交集，唯一相似之处，便是在封号及职位上。

　　玄月苦笑，声音有些涩：“我认为，除了祝福你外，我没有资格阻止你。”

　　“母亲，订婚礼上见。”她勉强笑着，几乎没有停留，纵身一跃，从窗台处翩然而去。

　　颜诺依追了两步，立在窗头向下望去，眉头轻皱着，心中缠绕着一丝隐忧。

　　思及无果，她站在窗前，隔着数百丈之远，眺望紫府仙阙。还有三天，就是订婚日了，她的心有点乱，不止因玄月，也是因清羽。

　　“咚咚咚！”有人前来敲门。一个人推门进来，并反手关上门，笑吟吟道：“小娘子，我来了。”

　　颜诺依皱眉，一挥衣袖，门自动开启。她淡淡地道：“出去。”

　　“欲拒还迎么？我就喜欢这种。你扔给我的手帕，我还留着呢。”男人笑语，一只手捏着白色手帕，一只手伸过来，似乎想拉住她的衣袖，脸上堆满了笑容，显得有些色急。

　　颜诺依目光一寒，正想抬脚将他踹出去时，忽觉门口有动静。她转眼望去，见门口站着四个人，皆为女子，衣着相似，容貌俏丽可人。

　　忽然，四名女子向两旁横移，空出一条小道来，在小道尽头，一个少女亭亭玉立，脸上带有薄怒之色。

　　那个是不到二十岁的女孩，生得花容月貌，琼鼻挺翘，双眼很大，玉体修长纤细，身躯似山峦起伏，凹凸有致，为一个绝代佳人。

　　颜诺依静默。这个女孩，名叫杨瑶瑶，她见过，在光幕中。当初，为了逼她做选择，烈青诗故意选一个跋扈的女孩，打算将其指给清羽，而那个绝美女孩，正是杨瑶瑶。

　　“你便是那个伊姝？”杨瑶瑶凝眉瞪来，脸色很冰冷，隐约夹杂着几丝怒火。她是萧家的远方亲戚，和清羽从小长大，早已对他心仪不已，向往仙域的王后之位。

　　但因清羽于天劫下陨落，令她措手不及，让她心酸痛苦，原以为这辈子也无法如愿，没想到如今出现一个机会，或许能得偿所愿。

　　她得知小道消息，发现清羽没有死，便起了小心思，决定趁清羽沉睡时，先嫁给他，占了他妻子的位置。如此一来，便是清羽醒过来，也无可奈何。

　　毕竟，在他“死”了后，她仍痴心不改，愿意嫁给他。她的这份情意，可不一般。

　　颜诺依扫了她一眼，面色淡然而从容，未置一词。她褪去了脸上的伪装，既已被人认出，也不需要去否认。

　　杨瑶瑶见她不答，小脸涨得通红，双眼仿似在喷火，怒喝道：“在青诗姐姐的主持下，你将会嫁给清羽哥哥，但你却不守妇道，暗中和别的男人往来，怎配成为清羽哥哥的妻子？”

　　颜诺依明白过来，看了看旁边的男人。难怪，这男人跑进她的房间，还说些暧昧的话，原来是杨瑶瑶的计谋。

　　目的嘛，便是破坏掉她和清羽的订婚礼。清羽那家伙，倒是能招蜂引蝶，先有一个烈青诗，再来一个杨瑶瑶，都为绝代佳人。

　　只不过这计谋，也太低端了点，好歹找个像样点的男人。难道杨瑶瑶以为，她那么饥不择食，只要是个男人便行？

　　况且，她这副模样，已被天下所识，试问在羽王订婚当前，有几个人敢毫无忌惮，冒着得罪紫府的代价，去和她“幽会”？

　　颜诺依漫不经心道：“这个婚礼，由仙域第一神将所定，倘若你有所不满，自可与烈青诗去辩论，不必来找我。”

　　她几不可察地摇头，订婚礼就剩下三天，在这等重要关头，如果发现女方有“污点”，丢脸的可是整个仙域。

　　这个杨瑶瑶，为了除掉她，可真豁得出去。或许，她故意选此机会，便是为了闹大，好一举除掉她。

　　“你！”杨瑶瑶鼓着脸颊，乌黑的眼珠骨碌碌一转，竟平静下来，如一头骄傲的小凤凰般，扬着下颚，露出精致莹白的脖颈，下命令道：“将她带回去，我要去和青诗姐姐说道说道，看看她选的人。”

　　颜诺依诧异，目光凝重了些。杨瑶瑶既然敢见烈青诗，应该有所依仗，并非有勇无谋，只在耍些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