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力挽狂澜（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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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和七年，夏，定远将军何傅、镇远将军王仪封率二十万大军集结裕远、青远、青田三县。
胡人七大部落十一小部落共计九万余人同样集结完毕，即将对边境三城发起总攻。
何将军与王仪封看着最后一批步卒登录完毕后报上来的数字，说有二十万，实则只有不到十二万人。
裕远附近地势平坦，适合胡人的骑兵进攻，因此何将军推测胡人的主攻方向会是裕远。于是青远、青田各分了两万人前去防守，留在裕远约八万人。
然而事无绝对，任何一城被攻破，胡人就能长驱直入，因此三地都做好了备战，一旦胡人改变主攻目标，必须及时救援。何将军统领全局，王仪封带领一支三万人的队伍灵活机动。
“此番大战，我们只能赢不能输。”何傅看着地图，对王仪封说，“我与你父亲多年好友，他在这群胡人手上吃亏，我是不信的。要说是监军的干涉，或许有些可能，但也绝不会败得如此难堪，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
“……确实有一些，只是我还在查证，不敢妄下结论，动摇军心。”王仪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他的一些猜测告诉何将军，例如他怀疑军中有人出卖军情，但是还未查证到如何传递情报等等。
何将军点头，他的猜测也是如此，定然是有人将情报告诉了胡人，才让王老将军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现在大战在即，你有何对策？”
“对策……倒是有的。”王仪封笑了笑，想到了某个张牙舞爪的小崽子。
那天问他的打算，小崽子回答地是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后天我要去裕远县了，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跟你走啊。”谢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跟着老王才有成就可刷，才能完成任务啊！当然这是不能说的……
“嗯？”谢渊回答地太过理所当然，王仪封倒是有些惊讶。
“唔，陈大牛只有等你们的布防都安排好了才会有行动吧，而且……他们应该还有别的内应帮陈大牛传递消息，盯着陈大牛，找这个内应……我应该能帮上忙。”谢渊笑了笑说，“再说，我不是王将军亲自任命的‘护卫’吗？怎么能擅离职守。”
王仪封也笑了，按住小崽子骄傲的脑袋道：“都说了，这事留给大人做，你给我好好待在青远。”
“我觉得跟着你比较安全……”求跟随，不然任务怎么办。
小崽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击中了王仪封内心某个可耻的角落，所有的坚持迅速崩溃，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谢渊突然发现，王仪封的头顶显示变成了绿色。
我这是……终于把NPC的好感度给刷了上来？这个NPC不是一般的难刷啊……不过想到他接连被人背叛，又有父亲马革裹尸阵亡战场，难刷一点也能理解。
谢渊如愿以偿的跟到了裕远，借着王仪封的关系进了斥候营“学习深造”。
总共的斥候也就那么十来人，两人一组，各有分工。如今有两组人在前方探查胡人的动向，剩下的人分了四个组，轮番外出探查可疑的动静。谢渊加入的时候，几个老资历看他灵活的身手、隐匿的能耐很是满意，觉得这是个当斥候的好苗子，都想把他带在自己身边。
但大战在即，他们这些人也已经配合了一段时间，如今正是探查的时机，再带一个新人确实有些棘手。
“不如丁一你带着谢八吧，你那条线不在胡人的行进范围内，谢八先跟你学着点。”一人如是说到。
谢渊看向那个非常安静，存在感极低的人。
丁一
安王密探
<斥候>
就是这个人，元齐与他接过头，想来陈大牛要递出的消息，也是给了这个人。
“好。”丁一话不多，点了点头，像是打量徒弟一般打量了下谢渊，眼中闪过一丝光，然后又低头吃着麦饼。
“嘿，师傅。”
谢渊殷勤地递上一壶水，丁一看了眼，拿在了手里。
一个假装斥候的王府密探，一个盯上密探的系统任务者，两人就这么有了师徒关系。师傅教得尽心，徒弟学得认真，师徒关系稳定又和谐。
丁一是个很沉默的人，从斥候这个职业的角度来说是个很好的品质，而且其他人对他的业务能力评价很高。谢渊知道他的底细，作为被安王府派出来做通敌之事的密探，业务能力必然是毋庸置疑的，忠诚度也一定很高，甚至极有可能是长期培养的死士。
如果是这样，那想从他嘴里挖出什么就很难了。
目前所有斥候的探查方向都在边境附近，丁一那条线往西南方向延伸，与胡人之间隔了一条青山山脉，算是一道屏障，不会是胡人的主力进攻方向，所以目前这条线探查的频率并不高。
“师傅，你们外面一趟四五天，都吃什么？”谢渊趴在草窝里，扭头看同样趴着一动不动的丁一。
“麦饼。”丁一扒拉了下草丛，拔出一根草，擦掉土放进嘴里嚼了嚼，“草根。”
“……能逮野味吃吗？”谢渊看着前方一只麻雀停在草丛里，啄了两根草叼走了。之前自己逮野味吃，跟着王仪封也是天天有肉吃，进了斥候营，可好久没有吃到整块的肉了啊……只有飘着点肉末的汤喝喝。
“生吃？”丁一又拔了根草，嚼着草根。
“……”好吧，斥候不能野外生火，逮着野味也只能吃生的……不知道河鱼能不能吃生鱼片啊。
见新人耷拉了脑袋，丁一拔了根草，丢给谢渊，道：“认认，能吃的。”
学过一些野外生存技能，谢渊认识不少可食的植物……仅限于野菜野果，野草还是第一次吃！土层很干，随便擦亮下草根就干净了。放进嘴里尝了尝，居然还有点甜味？
谢渊看着草叶的模样，草叶细长，草根有些白，一节一节的，在自己眼前的一堆草里扒拉，尝试了好几次之后终于找对了。
上午学习隐蔽、地形分析、认路，下午趴在地上练听力、辨别各种印记以区分敌我数量，晚上要学胡人的语言以及不同部族的装扮差异……谢渊这才知道，在古代当个侦察兵可比想象中难得多。没有现代化的设备，古人可是完全靠自己啊。
那些活过多次战役的老手斥候对这些都是手到擒来，丁一这个经过专业训练的就更别提了，他们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做不到是不能当斥候的。
十几日学下来，大家对谢渊的感官都不错，勤奋好学又学得很快，有时候偷偷抓些野物给大家解解馋，还有那种崇拜的目光，让这些常年被人忽视，极难获得军功晋升的斥候们很是受用。
连丁一对谢渊的警惕心也放松了一些，这正是谢渊留在这里的目的。
所有从军的小兵几乎都没什么个人物品，怀里一兜或别在腰间。军饷都是发回家中，除了发下的一身军服，几枚铜板，在这些军汉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丁一有一个小小的布包，藏得很好。大家都以为那是他媳妇给他的什么东西，宝贝得很。他出去的时候就放在怀里，睡觉的时候就放在身下压着。
谢渊隐隐觉得，这个布包里的东西，一定是一样很关键的东西。
晚上吃完饭，谢渊捧着碗还去伙房的时候，突然被人捂住嘴，拖到角落。
“警觉性也太差了，这么长时间都学了点什么啊？”王仪封一手捂着小崽子的嘴，一手制住他的两只手，顺便上下摸了摸，“也没长点肉。”
十多万大军的驻地我还要保持个鬼的警惕性啊……警惕你这种骚扰下属的将军吗？！
谢渊在心里翻了十几个个白眼，从他手中脱身而出，问：“你是大将军啊，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吗？”
“就是因为是大将军，盯着我的人太多，溜出来一趟不容易。”王仪封理直气壮，还倒打一耙，“十几天也不知道来给我请个安什么的。”
你以为你是老佛爷嘛还请安！就算是谷主我也没天天去围观他！
借着外面火把的光，看着有点瘦弱的小崽子，穿着那身不太合身的军服，大约白日里趴过草丛，头发里还有些草屑，满身灰扑扑的，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小乞丐装扮更可怜了。
王仪封伸手把他头上的几根草屑拿走，磕磕巴巴不太习惯的问道：“是不是，咳，很累？”虽然这是他自己要求的，王仪封还是觉得有些心疼。
是的，心疼。
在他的想象中，小崽子应该跟在他身边待在将军府，就算每天很辛苦的操练，也能吃得好睡得好，养成英气勃发、油光水滑……咳，的模样，不该是现在这样，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灰头土脸。
“还行吧，学到了不少。我现在隔着五里地，能听出来的是步卒还是骑兵，来了多少。”比起其他斥候他还差得远，不过十几天能学成这样，谢渊已经很满意了。
看到小崽子得意而炫耀的摇晃着尾巴球赞扬的模样，王仪封笑了笑，压低声音正色道：“这几日，我与何将军就会把三县布防安排好，介时那些不安分的人就会有行动。”
“对于那些人我已经有安排了，你有什么发现别擅自行动，知道吗？”
“哦。”见机行事，我就守在中继点·丁一上，陈大牛会找来的。
一看就知道小崽子根本没理会他的话，王仪封叹了口气，也只能作罢，让人看着点吧。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力挽狂澜（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