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晋江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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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换做白幡，喜堂顿时变成了灵堂。婚礼宾客换身素服转身回来吊唁。
而北泽封锁了圣泽台，谁也不见。赶来安慰他的北峦北原墨德温清一干人等通通吃了闭门羹。
“让他一个人静静也好。”北峦叹息。
众人默默散去，北原却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行了，别傻站着了，”温清推北原：“我心情也不好，陪我再喝两杯吧。”
北原看看他：“气还没消？你这人也有趣，世人口中的旷世奇才、一代宗师，偏生就给一个庸才星真治的服服帖帖。”
“不许这样说我师兄。”温清揉揉眉心，一脸的疲倦：“可我真不知道我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仇敌相见也就如此了。明明我一直在退让，但是似乎越退让事情越糟糕......”
“难得你嘴里也能吐出退让二字。”北原拍拍他的肩：“去我那里吧。”
“不，不想在这里，星真还没走。”温清叹口气道：“恰好这里旁边就是玄扈天，去玄扈天旧地重游如何？”
“旧地重游？”北原毫不掩饰地翻个白眼：“说来也巧，今日星真他儿子拿了我当年在玄扈天被砍掉的那条尾巴来羞辱我，看在你面子上，我没揍死他。”
他怀里的花拂一听这话竖起了耳朵：尾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奇啊好好奇。
“咦，那条尾巴？就是当年你被卖掉后、给那个糟老头砍掉的那条尾巴？竟然还存在世间，被洛澜找到了？”温清也颇为惊奇。
“是啊，我当时恢复神智后，只顾着修理那老头了，却忘了那条尾巴。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还能见到。”北原道。
一直怏怏不乐的温清此时却噗嗤笑了：“当年出走玄扈天那些事情，现在想起来笑的肚子疼。你说你，为了逃出荔山，施术封印自己神智，以冒充小兽混过锁山结界——计是好计，可你倒是提前和我说声怎么解开这封印啊，结果出来了之后我见到的就是一四爪着地的禽兽，只好骑着这禽兽上路，啊哈哈哈哈哈.......”
北原一脸冷漠：“你是骑着我上路的？”
“咦，你不记得啦？你师娘后来还说你跑出去一趟腿脚强健不少，全是托我的福哦！”温清故作夸张的瞪眼道。接着嗖地一下腾云冲天而去，躲避过北原的挥拳相向。
北原也驾云追上去，二人纠缠打闹一番后，温清看看花拂道：“你把这小东西放下吧，带着多碍事。”
不，我要听你们讲故事。花拂抱紧了北原胳膊。北原就知道花拂不想离开他了，于是和温清道：“不碍事，它离了我不习惯。”
温清低头看看花拂：“怪不得你喜欢，这小模样细看看和你小时候颇为神似呢。”
咦，我和圣君小时候像？花拂和北原四目相对：怎么可能，一个是人，一个是滚滚。
“这胆小听话小哭包的模样，可不是和你小时候一样的？”温清揉揉花拂的脑袋。
我才没有胆小小哭包！花拂不高兴了，奋力伸爪把温清的手推开。
“咦，它竟似听的懂我说的话？这般有灵气。”温清被花拂萌到了。花拂得意的发现，就没有人自己萌不倒的。
“所以当年，出走原本没想叫上你。”温清继续和北原说：“你是神裔，你不见了你师门怕是能把昆仑翻过来。是冲殷一定要叫你——结果事到临头冲殷他自己反倒不敢走了！”
提到冲殷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冲殷瞻前顾后这许多年，结果一走就永不回头，他性格就是这样。”北原说。想想又道：“洛源的事情你不怪我吧，当时事发突然......”
“我师兄那么多儿女呢，他自己都管教不过来，我更是连名字都叫不全。不过你师门拿你也太仔细了些，简直是把你当女孩儿养——幸好你自己争气，没长成娘娘腔......”
他们边说边行，不多时一片悬浮大陆已经在眼前了。此时已入夜，陆地上星星点点亮起些灯火，其中一处尤为金碧辉煌。“藏金城。”温清指着那处道：“当年就是在那里和你走散，你也是在那里被卖给了糟老头，还记得吗？”
北原摇摇头：“你知道的，我那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只有最后杀糟老头的事最清楚。”
“我却无时无刻不能忘记这里。”温清叹息道：“后来我回到过这里很多次，也拜托了很多人，想找到符不多，却再找不到了。”
“什么符不多？”北原问。
“嗯？呃，没什么。”温清支吾其词。
北原听他话头不对：“到底怎么回事？”
温清叹口气：“一点不记得了吗？那是咱们出走路上捡到的小孩，才四五岁，这么高，大大的眼睛小鹿一样的，很机灵。他只记得自己姓符，所以我给他起了个名字符不多，带上他一个也不多的意思。”
“如此一说似乎隐约想起了些......他怎么找不到了？这些年你为什么从没跟我提起过他？”北原问。
“是我造的孽。”温清尴尬地咳嗽一声：“和你失散后，我不是好不容易在人贩子那里找到你吗，又眼睁睁看着你被卖给糟老头。我那时候无计可施，你是神裔，被人卖了这种事儿我又不敢跟山门讲。于是我就把符不多卖给了人贩子，想拿卖符不多的钱跟糟老头把你赎出来......”
“你把符不多卖了？”北原一愣。啊，贩卖小盆友，可恶！花拂赶紧往北原怀里又钻了钻。
“我有跟他讲过，我说等把你赎出来，我们马上回山门拿晶石去接他。他也同意了。”温清声音越来越低：“可是找到你时，你已经恢复了神智把老头杀了。我们当时害怕就赶紧跑了，接着就遇上了山门来找的师兄，把我们带回各自山门关了大半年的禁闭。于是我就把符不多给忘了，等再想起来，就无论如何找不到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许已经死了吧。”
“此事你该同我讲的！”北原责备地道。
“你还是做你圣洁无双的神裔吧，拿这些事情污染了你当年还幼小的心灵，你师兄们还不得杀了我。”温清挑挑眉。
“等等，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隐约想起来，当年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吧？”北原揉揉眉心：“似乎比我们大一些，叫，叫月，月......”
“月紫舟。”温清道。
“没错，是这个名字！”北原大叫：“他不会也叫你卖了吧？！”
“别这个口气，我造这样的孽还不是为了你。”温清捶他一拳：“那个呆子好好的，他原来是城主的公子，也是离家出走出来玩玩。当时就是为了帮他躲避他家人，逃跑途中和你走散的。结果呢，你丢了，他也被家人抓回去了，鸡飞蛋打。后来我也曾想去找他帮忙救你，但是根本进不去城主府。我甚至试图去钻城主府狗洞，结果被城主府四五条看家狗追了半个城——我那时多少悲惨啊。”
“还有这样的事？”想想温清钻狗洞被狗追的情形，北原嘴角忍不住动了动：“后来你可曾还与他有过往来？”
“有，我有请他帮忙找过符不多。”温清道：“也是早些年的事情了。你知道，这些凡尘之人心性易变。后来感觉他已不是当年认识的那个呆子了，也就断了联系。不过他后来继任藏金城主，有粗浅修炼，我也曾赠送他几丸丹药，现在人还活着。你想见一见吗？”
“随缘吧。”北原道：“除了糟老头之外，我还记得，当年有一家食肆的饭食特别香，不过那时好不容易才能吃上一顿。”
“对对对，没错，就是那家！”温清拍手：“我还告诉你，我后来特意叫人照顾那里，如今那里可还在，掌勺的正是当年那店家的曾孙！”
此时两人已经到达那藏金城上方了。温清说着就要降下去，北原拉住他：“隐藏下修为。”
“哦，对，再换下衣着，换成当年穿的那种衣服怎么样？”温清兴致勃勃地道。
花拂眼看着一阵光从北原身上自上而下落下，北原不仅满身华服变成了褐衣短打，模样都变了，虽然眉目没大变，但却平庸许多，没那么好看了！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北原注意到她的目光，把她捧到脸前让她细看。
然而纵然隐去修为容貌换了寒酸衣服，两人在凡人里仍然是鹤立鸡群的。走进那老旧的食肆，吸引了不少目光。
食肆虽老旧，然生意却不错。虽然夜深，仍有许多三教九流的人在吃饭。间杂着卖唱的，卖笑的，好不热闹。
“还记得当年在这里吃的是什么吗？”找了个空位子坐定，温清笑问北原。
“有烧鸡。”北原竖起一根指头：“不过似乎肉很少。”
“那是因为是别人吃剩下的！”温清大笑：“今天让你吃个够。店家，烧鸡，女儿红，还有酱肉......”
徐娘半老的老板娘很快把菜上齐了，临走还跟温清抛了个媚眼。温清又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们祖孙挑女人的眼光倒一样，当年那个老板娘也是这样的，就是看我们是用白眼的......”
北原微笑不语，拿起筷子优雅地撕了一块鸡肉下来。
吃烧鸡要什么筷子，上手啊！花拂眼不眨地盯着那烤的金黄的烧鸡，口水几乎流出来。
然而北原一口才吃进嘴里，马上吐了出来。
“哈哈哈，已经吃不下这么粗粝的吃食了吧！”温清又笑。
别别别，你不吃给我吃啊！花拂伸爪啊啊叫。
“再尝尝这酒。”温清又给北原斟酒。
北原也是一口吐。
“所以啊，就像当年那些日子一样，那种味道再找不回来了。”温清叹息。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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