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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小魔女 ...

  •   宋长月出了客栈,打算好好吃点东西,那少女也跟了出来。宋长月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摆也摆不脱,只好沉着脸不理她。自顾自往前走。那少女走在他身边,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宋长月只不理她。
      少女道:“我叫玉亭亭。你叫什么名字?”没有回答。
      少女接着道:“你是个大夫吗?你治死过多少人?我看你的医术也不怎么样!像我这样的伤哪用得着几天几夜?”还是没人回答。
      少女又道:“你说,你救我是不是因为看到我美貌无双,人见人爱?说出来吧,不用不好意思。没人笑话你的!”宋长月仍是不理。
      少女说东说西,宋长月就是一声不吭。很快找到一家店,刚一进去,就有小二迎了上来,小二道:“爷,吃饭!几位?”。玉亭亭抢着答道:“两位!”宋长月哼了一声,在一个靠边的桌子旁坐下。玉亭亭也毫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小二跑过来,对宋长月问道:“两位,吃点什么?”
      玉亭亭道:“他是个哑巴!我来点菜!”
      小二忙道:“那姑娘吩咐。”
      玉亭亭道:“你们这小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随便上些拿手的好啦!我大哥有的是钱,不用给他省钱!”
      小二连忙道:“是!是!两位稍等!”
      小二退下没多久,饭菜就端了上来,东西普通而已。宋长月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真是饿啦。直接就开吃。玉亭亭倒并不怎么吃,只是这个菜戳戳,那个菜捡捡,两只眼睛骨碌碌地乱转。
      就在这时,店里又进来两个青年男女。那男子二十出头,一身白衣,英俊潇洒。女子也是一身白衣,生得颇为美丽。这一男一女神态亲密,看起来是一对夫妻,从两人背上长剑可能看出,两人是江湖中人。两人在宋长月旁边的一个桌子上坐下。
      宋长月只顾自己埋头吃饭。玉亭亭的眼睛就一时不停地瞄来瞄去。正巧店小二端着一盆汤从她面前经过。玉亭亭伸脚轻轻一勾,那小二立刻跌倒,手中的一大盘汤汤水水,正冲着那个白衣女子飞去。白衣男子衣袖一扬,那盆汤水被一股无形劲风所逼,立即改了方向,向宋长月这桌飞来。玉亭亭嘻嘻一笑,闪身躲了开去。宋长月一抬头,只见连汤带碗正向自己飞来。好在他身手也算敏捷,百忙之中一低头,避过了汤碗,但汤水都淋了不少在身上。
      宋长月脸上带了怒色,正要说话,忽然一眼看见那对青年男女,不由一怔!玉亭亭正笑盈盈地好不得意,等着宋长月开口。谁知宋长月根本没有看她一眼,倒是上下打量着那对青年男女。那青年露了一手功夫后,就如无事一样,只和妻子小声交谈。宋长月想了一想,终于站起身来,走到两人面前,微施一礼,道:“请问这位夫人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那青年夫妇一愣。青年道:“先生有何见教?”
      宋长月道:“在下是个大夫。看夫人脸色不对,似乎有些不妥,可否让在下给夫人把个脉!”
      那夫妇两人有些惊疑不定。青年道:“内子身上确有小疾,已经看过医生,不敢有劳先生!”
      宋长月淡淡道:“在下看夫人脸色印堂发表,双目泛红,绝不是一般小疾。耽误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那青年仍有些犹豫,那夫人小声道:“龙哥,这位大夫不像武林中人,不如就请先生看看!”青年打量宋长月,果然没有功夫,便道:“好!有劳先生!”
      玉亭亭见没人理她,便伸个头过来笑道:“喂,你们别信他。他是个庸医,在家乡治死人命才逃到这里来的。”
      青年脸色一变,正想开口拒绝宋长月。那夫人倒笑道:“小妹妹真会说笑。哪有做妹妹的在外人面前说哥哥是庸医的。”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
      宋长月缓缓坐下,伸手搭上女子脉门。半晌无语。青年脸色有些惊疑担心,而玉亭亭倒是看看女子再看看宋长月,满脸都是好玩的表情。倒是那女子面带微笑。
      过了好一会,宋长月仍不说话。店中各人已开始议论纷纷,都觉这大夫是骗子。玉亭亭也等得不耐,道:“你真哑巴啦!到底会不会治!我早知道你就是个庸医。”
      青年脸色也很不好。
      宋长月这才放开手,道:“夫人的病很麻烦。应该是病中带伤。夫人前段时间应该生了一场大病,咳血不止,后来经过调养刚好了大半,却又受了伤。伤及肺腑,很是危险。”
      青年夫妇一呆,那青年急急道:“先生说得不错!我夫妇四处求医,却无人能治。先生可有妙法?”
      宋长月道:“我可以一试!但只有一分把握。”青年一听一呆,道:“我不能让内子冒险,即如此,先生请吧!”
      宋长月站起身来,道:“夫人之疾,已拖了不少时日,如果三天内得不到医治,就会性命不保。若两位信得过在下,可以到‘悦来客栈’找常月。三天之内,我不会离开,过了三天,两位就是来也没用啦!”说完转身就走。
      玉亭亭笑道:“我说你是个庸医嘛!就会在这里危言耸听。你看别人都不上你的当!”
      宋长月瞪了她一眼,丢下饭钱。转身就走出门去。那玉亭亭却跟在后面,只一个劲地取笑他。
      两人回到悦来客栈,玉亭亭也不回自己房间,缠着宋长月问东问西。宋长月拿起一本医书,竟自顾自的看起书来。玉亭亭说得口干,却见宋长月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来了气,冲上前去,一把抢下宋长月手中的医书,骂道:“你个死常月,本姑娘给你点好脸色,你倒装起样啦!”
      宋长月抬起头,道:“玉姑娘,在下一个庸医,好歹也照顾过姑娘。现在姑娘大好啦,常某不敢居功,但求姑娘大人大量,放常某一马,如何!”
      玉亭亭道:“本姑娘肯和你说话,就是天大的面子!你还敢不高兴?”
      宋长月气道:“没错!姑娘面子大,上嘴唇顶着天,下嘴唇顶着地。小人不识好歹,姑娘天大的面子,怎么会跟小人这种人计较呢。还是请姑娘回屋休息吧!”
      玉亭亭听他说得谦卑,心中略一开心,转念一想,忽然明白过来,跳叫道:“你在骂我没有脸是不是!”
      宋长月忍无可忍,道:“玉姑娘,常某看你也是个有身份人家的女孩,怎么如此不讲理?一再纠缠常某,难道你还有脸了不成!”
      玉亭亭从来没有被人骂过,第一次被人骂,一时竟气得不知说什么。
      宋长月接着道:“我就没见过一个姑娘,对别人轻则漫骂,重则动手,无事生非,言语刻薄。仗着些功夫,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样的女子,就算生得貌如天仙,在常某眼里,也不过是个夜叉恶婆!天下的男子,遇到你个个都想撞墙!你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吗?告诉你,常某宁愿出门看到恶鬼也不想看你那张猪心一样让人恶心的脸!”
      玉亭亭是被宠溺得不成样子的女孩,气得眼中要冒出火来。一巴掌就向宋长月打了过去。宋长月连忙一避,但少女出手太快,竟未避开,一掌正打在左脸上,左脸当时就肿了起来。少女仍未消气,又是一巴掌打来。虽然她没有运用内力,但身手之快,却是从未练过内功的宋长月绝对避不过的。宋长月躲也躲不过,只得硬挨,他性子刚硬,咬牙一声不吭,更不出声求饶。尽管他是军人出身,身体比常人强健,不多时也晕了过去!
      宋长月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他刚一醒来就觉得全身无处不痛,一张脸,已经感觉不到是自己的。宋长月只微微一动,就痛出一身汗来,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摸到桌旁,拿过铜镜一照,镜中那张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把他吓了一跳。
      正在这时,门声一响,宋长月抬头一看,进来的正是那个小魔女。玉亭亭刚走了进来,就见宋长月站在桌前,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里竟闪过一丝杀意!下意识地,玉亭亭觉得颈后一凉,缩了下脖子。但很快就装做不在乎的样子。宋长月用眼睛死死盯着这个女子,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她早死了千万回。玉亭亭装做不在意,道:“怎么样!以后还敢跟本姑娘这么说话吗?”
      宋长月道:“玉亭亭,你这小魔头。我就该让你在树林里喂狼!”
      玉亭亭脸一寒道:“常月,你胆子也太大啦!”
      宋长月一字一句道:“常月死也是这些话!你这恩将仇报的恶毒女人,就该被狼吃狗啃,千人唾,万人骂!”
      玉亭亭气得俏脸发白,手一扬:“你——找打!”
      宋长月知道避不过,也不再避,看到玉掌飞来,只把眼一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玉亭亭一掌马上就要拍到宋长月脸上,忽然顿住,看着他一张俊朗的脸庞竟被打得面目全非,心中也有些愧疚。
      她慢慢放下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些粉未来,找个茶杯,用水化开,轻轻地涂在宋长月的脸上。宋长月只觉脸上一阵清凉,自然知道这是上好的治外伤的药物。脸上药涂好啦。宋长月正不知要说什么。玉亭亭给宋长月脸上上完了药,正要检查他身上的伤处。
      宋长月连忙哑声道:“我自己来!你出去一下!”
      玉亭亭手一顿,忽然把药往桌上一放,快步走出房去。顺手把门关上。
      这边宋长月心中惊疑不安地上药。
      门外玉亭亭也是俏脸通红,沉思不已。她本是个极娇纵的女孩。由于家世特殊,她从小被训练得视人命如草芥。从小家中就把她当成继承人来培养,她七岁就开始杀人,一身的功夫在江湖上也少有敌手,只是因为年纪还小,功力还没达到最高境界。她从小就被家里大人教育,世上的人,都是低贱的。人只能分成两种,对我有用的,和对我无用的。死几条无用的人命,实在是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人命在她眼里都算不上什么,男人,女人在她眼里更没有什么分别,就像你吃兔子,绝不会管那只兔子是公还是母。她早就见过男子的裸体,却从未想过,这是一个男人,而自己是个女人!
      但刚才宋长月那一刻表现出来的不自在,竟让她心里一惊,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而面前是一个成熟男子,心里竟觉得不自在。玉亭亭静静地站在宋长月门外。心中开始闪过她和宋长月认识的几天。初苏醒时,宋长月憔悴的面容。刚淋浴后,那张俊朗而阳光的面孔。由那双眼睛中偶尔射出的让人心悸的光芒。微笑而从容的神态,高贵而洒脱的气质;诊脉时认真的表情;发怒时狂暴的神态;庸懒而讥讽的笑容。她一边回想,一边微笑。
      在玉亭亭的生活中,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男人。他身上的气质是多变的,有时他像王候一样高贵,有时像才子一般优雅,有时像将军一样杀气腾腾,有时却像情人一样温柔如水,有时像君子一样彬彬有礼,还有时像一个浪子一样放纵嘻笑。但变来变去,每一种变化都显得如此让人入迷。
      宋长月已经换了另一件青衫。他的面孔依然肿胀变形,但一身的疼痛已经轻了很多。仅从玉亭亭给他伤药,可以看出这小女孩的家世绝对不简单。宋长月心中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救了这么一个魔星。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小魔头。但和那对白衣青年夫妇的三天之约还没有到,如果他们最后找来,自己却离开啦。那女子的性命就肯定不保。宋长月还是决定留到明天。他留在自己可能是皮肉受苦,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再说,如果昨天自己再忍一下,也许不会这么惨。说到底还是当元帅发号施令惯了。
      宋长月听到门外有人轻轻敲了两声,紧接着一个俏丽的身影拿着吃的走了进来。宋长月一看到那个比天仙还要美丽的魔女脸,就觉得浑身的伤又疼得厉害起来。玉亭亭端着中饭进门,就看到宋长月坐在桌前看着她。她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吃饭吧!”
      宋长月决定不再惹怒她。只是默不作声地吃饭。玉亭亭也一起吃。两人一起都不出声,只听到轻轻的咀嚼声。半晌,玉亭亭道:“你的名字是叫常月吧?”宋长叹嗯了一声。玉亭亭道:“你要到哪里去?”
      宋长月低声着:“随遇而安,四海为家。”
      玉亭亭眼睛一亮,顽皮的个性又冒了出来:“太好了!我也是来闯荡江湖的。你跟着我走吧!”
      宋长月没有回答。开什么玩笑,昨天差点被她打死,还跟她一起走。
      玉亭亭兴致很高地说:“你功夫很烂,我可以保护你!我不开心的时候,只要你逗我开心就好啦。这个主意好吧!”
      宋长月心里比黄连还苦,只得小心提醒自己:“忍耐,忍耐!和这小魔女说什么都没有用。等明天那对夫妇要是还没来的话,想办法一个人逃走就是。”
      宋长月不出声,玉亭亭就认定他是同意啦。本来她也从来没有受过人拒绝,只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要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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