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紫蔷薇》浮苼

17、见面

　　木野的嘴巴张了又开，开了又合，眼眶是将近粉红的颜色，半天，才用轻轻颤抖的声音问道“小姐……是小姐吗……？”
　　初羽看着这位老人家，点点头。
　　木野肯定了她就是小姐，七年担心她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他咧开嘴开心地笑了，没顾到地上散落的袋子，上前一步用起了老茧的手紧紧地握着初羽的手，眼睛里透着惊喜，嘴里不停地赞叹着“小姐啊……越长越美了……，哈哈，让我看看……”说完就拉着初羽在他的身边转了几圈“啧啧……小姐啊……真的长大拉……”
　　初羽就站在那里，像洋娃娃一样随着木野管家的动作一起动起来。
　　木野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份时，放开了初羽的手，把在她身上移动的视线转向初羽，但他看见初羽的眼睛里只是有深深的紫，看不到底。
　　初羽丢下发愣的木野，弯下腰，将掉在地上的袋子拣起来，拍了拍灰尘。木野见状，立即抢过袋子，发现了小姐一点都没有千金大小姐的那种矫情的味道，只是多了几分淡然，少了几分眼高于顶的架势，没有千金大小姐的眼里装束，只是有以前就习惯穿的淡色衣服，仿佛是月光下的薄纱，露出淡淡的光华。
　　这就是七年后的小姐吗？
　　这就是学习成绩优秀但不傲人，剩下两年去世界环游归来的小姐？
　　木野想着这些，情绪已经转化为平静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他的小姐阿，他向初羽弓腰，与其有着淡淡的欣慰。“小姐，欢迎回家。”
　　是啊，小姐，回家了。
　　初羽立在那里，并没有要动的意思，等木野直起腰才开口“对不起，木野管家。”
　　“嗯？”木野奇快的看了小姐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初羽对上木野探求的目光，“木野管家，你以后叫我初羽就好了。”
　　“什么？！”听了初羽的话，木野管家愣了几秒，立即反驳道“这怎么行……你可是小姐啊……这样，太失礼……”
　　“好了，”初羽打断木野管家，和他对视的紫眸出现了一些坚定，“木野管家，请你叫我初羽就好了，毕竟你是我的长辈，而且……”顿了顿，“您还是我的老师。”
　　“……老师？”
　　“嗯，因为木野管家教会了我怎么去与人交往，还有……怎么懂得那些人是真情实感，那些人是阿谀奉承。”初羽讲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向木野举了一躬“所以，谢谢您，老师。”
　　“……”
　　木野现在的情绪，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刚才小姐身上发出的一瞬间的气息，是少有的霸气。
　　面前这个小小的人儿，看作是弱不禁风，却说出了儒者哲理一般话语，这已经不是停留在有礼貌的大小姐的这个级别上了，而是在于让人听了她的话语后不得不诚服，这种气势就像大老爷一样，有着不可抵挡的气势。
　　良久，木野笑了。眼睛里有着浓浓的骄傲。
　　有这样的小姐，真是太好了。
　　他又重新举了一个躬“初羽，欢迎回家。”
　　她点点头，转身向这座宅子走去。
　　可这个家，真的是家吗？
　　在一脚踏进夜末家时，初羽才发现佣人们都是新面孔，都是很陌生的。他们整齐的排成一队，低着头从身边走过。
　　看见自己不认识的人走过自己身边，佣人们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抬起头看，在看见初羽的那一霎那，她看见他们的眼里闪出惊异。
　　她在心里冷笑。这个面孔，真的那么引人注目？
　　被木野领着走过长廊，庭院里的苍竹在夏天已经开始生长了，由于太阳的光芒射在竹身上，发出一种让人觉得刺眼的绿色。旁边的假山上流水潺潺流过，让人很想闭着眼睛在这里欣赏这美景。
　　这时新种上的吧。在自己走后的七年里。

　　走神的初羽，没发现路过的佣人们奇异的眼光，她只是一心想这别样的美质。忽然，正在走路的木野被一个身影拦了下来。感觉到自己身前的影子停止了动作，初羽恰好的反应过来，才没撞上。
　　她看着木野管家的背影一顿，用恢复了正常，她站在他后面，一动不动的静观其变。
　　“木野先生，在别院里有些事情需要您处理，您是不是……”
　　她听见的是一个尖锐的女声，那声音刺得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木野也没好过，皱着眉头的看着面前的上衫，严肃的说道“对不起上衫小姐，我还有要紧事，请你让开，而且现在夜末家的家事，你应该能自行解决了吧，能不能解决，使你自己的事。”
　　被从以前开始就对他们很和蔼的木野管家皱着眉头说话，上衫被木野管家隐藏得很好的霸气吓了一跳，开始举头无措起来，连忙低头捏捏衣角，用几乎不可闻声音说道“对不起……木野管家……”
　　木野在听了她的道歉后稍稍停顿了一会，接口道“嗯，我知道了，你是有能力的，要不然夜末家也不会让你来管理事务。”，木野管家的眉头平复下来，恢复了和蔼的语气“我已经老了，这些事就交给你们年轻人来管理了。”
　　听着木野管家的教导，上衫赶紧复合“是……”
　　听着这些对话，初羽的紫眸越来越紫，将近黑色。
　　感觉小姐好像被忽略了，木野管家立即回头，看见小姐很安静地站在后面，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啊小姐……”
　　“没有关系。”小姐缓缓吐出一句话，眼睛有着看不见的情绪，淡淡的语气似乎化解了场面的尴尬，如一阵风，吹开云朵。
　　初羽？
　　上衫奇怪地想着这个称号，初羽……是谁……？
　　她明白了，才知道其实木野管家身后站着一个人，不过好像是隐形了一般，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她好奇的别过头一看，看见初羽后，眼里的震惊清楚得让初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上衫开始变得语无伦次了，手忙脚乱的看着初羽，“这……这……这位小姐是……”
　　“好了，”木野管家打断她的话，开始总结“今天就先到这吧，上衫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说完，就领着初羽从上衫旁绕过去，丢下了正在发愣的上衫。
　　在路上，木野开始不停地解释着，“小……初羽，其实刚才那位小姐是在我之后的新负总管，所以……”
　　“我知道。”低头的初羽说。
　　看着地板，初羽轻轻地说“我不会见外的。毕竟我离开了七年，他们又是新人，不认识我是很自然的一件事。其实我回来，感觉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呢，没什么变化，佣人们还是一样的制服，装潢还是一样的中式，虽然多了几种植物；树还是一样的高，还是一样的绿，还是……”一样得让我感到漠然。
　　看着小姐那么懂事，木野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再担心小姐想不开，只要让小姐自己想想，就能化解这些所谓的不在乎谁，对谁没礼貌这一类的问题了。
　　“呵呵，”木野管家慈祥的笑了,伸手摸摸初羽的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小姐真的……长大了呢。”
　　没反应……
　　木野看着小小的娇躯没反应，笑出了声，爽朗得好像是天空的纯净的云朵。
　　一路上的沉默，并没有让气氛尴尬，只是用着点点的活跃，蔓延开来。初羽不说话，静静看着周围的景色。好像是人间的仙境，如透明的气色在天空漫漫开来，虽有这美丽的景色，却还是让人感觉到一种严肃及古板。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他们停在一间屋子面前，大门是由红木装点而成，有着细细的华丽花纹。从这个门就已经可以看出这个家的主人是过得怎样的生活了。在房间前面有一个庭院，阳光照在地面的小草上，成了一阵斑驳，一颗苍天大树就在阳光下伫立着，碧绿的树叶遮住了紫外线，给地面留下一片阴影。
　　木野握着门栏，对初羽说道“初羽，你先等着，我去想大老爷通告一下。”
　　“嗯……那父亲母亲大人呢？”她点点头，问道。
　　“他们吗？他们一早出去应酬了。”木野回答。
　　她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作答。
　　木野“唰——”的一下拉开门，走了进去，再“唰——”的一下关上门，留下初羽一人在门外。
　　初羽转过身，向庭院看去。眼睛里倒映着那颗苍天古树。
　　是这棵树吧？
　　初羽走过去，走下了门槛，向那棵树走去。每走一步，就越感熟悉，好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
　　她来到树的面前，抬起头，想往往那棵树的尽头。
　　这一年，她看见了。
　　那是一簇簇树叶的剪影，在剪影的空隙下，她看见了天空。
　　这一年，已经是七年后了。她终于看见了树顶。
　　她将视线移下来，不再眷恋那种顶端，而是看着厚实的树干，散发着古色古香的气味。她缓缓将手覆盖在树干上，清晰地感觉到了树干粗糙的裂纹，还有岁月的痕迹。初羽的手在树干上来回的移动，还有着……一些悲伤的痕迹。
　　树干上好像还印有儿时她小巧的手印，还有自己寂寞的内心。
　　以及……
　　对心里那个人的思念。
　　那个人。
　　是谁？
　　——小雨。
　　这七年来配合自己寄托思念的大树，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然而小雨，我对你的思念，也从来没有变过。

　　你还记得我吗，小雨。
　　手在一个地方不动了。少女渐渐闭上眼睛，害怕自己眼睛里的湖水会被打乱，然后再变成一阵阵的波澜，她停留在那里，洁白如玉的手放在树干上，从而转出悲伤的气息。知了不停的唱歌，好像是来祭奠以前自己度过的夏天。
　　小雨，有你的夏天。
　　有些生活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不是期望着能回去，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忘了这些记忆，那怕只是那个短短几分钟，都是自己一生中最温暖的回忆。就像是海边的贝壳，不期望自己能再次回到广阔的海里，而是希望自己能永远在沙滩上，静静地望着自己爱着的海，不再有什么伤心，而是有着绝对的宁静。
　　当初羽有些回神时，就听见了一些女佣的窃窃私语。
　　“唉，你知道吗，夜末少爷回来了……”
　　“嗯，对啊……据说继承人也回来了呢……好像说是在冰帝读书。”
　　“喂喂，不要乱讲噢，继承人这回事……是大老爷说得清楚呢……”
　　木野兴奋得拉开门，叫道“初羽……”
　　扑面而来的悲伤气息堵住了木野的嘴巴。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又像是以前那样，悲伤时稍纵即逝的，当他反应过来时，这种气息已经消失，变成了淡然。
　　初羽转回来，紫眸有着绝对的平静。“木野管家，我们走吧。”
　　“……”愣了一下，木野才接“好……”

　　那么。
　　现在是什么情况？
　　夜末枢石坐在茶垫上品着茶，等待着自己的孙女来拜访自己。
　　对于这个孙女，好象关于她的印象已经转化成了两个字。
　　——天才。
　　仅此而已。
　　孙女从小就不爱说话，自以为是羞涩了，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传统的紫眸有着是怎样的情感，他读不出来。
　　孙女从4岁开始，就什么都会了，不管是什么，都是一样的出色。
　　当他的孙女再次来到他的面前时，他不得不惊叹了。
　　继承了儿子儿媳的美貌，长得是很好看，而且谈话优雅，看来，这七年是让她蝉蜕了。
　　当初羽端坐在垫子上时，面前是她名义上的“爷爷”。
　　她点头“爷爷好。”
　　“嗯。”依旧是一个字，却有着复杂的语调。
　　“……”
　　“……”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
　　在门口的木野听见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不经捏了一把汗。
　　“在美国……还过的好吧？”最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是枢石爷爷。
　　“嗯。不过后两年我去环游世界了。”
　　“哦？”枢石爷爷挑眉。
　　“嗯。”初羽依旧是回应，却有了几分疏离。
　　枢石抿了一口茶，悠悠的转移话题“听说你最近才回来的吧。”
　　“是。”
　　“找到读书的学校没有？”
　　“暂时……还没有。”初羽低下头说着。
　　“……”枢石爷爷放下茶杯，停了一会，“那就念立海大吧。”
　　“？……”初羽不解的抬起头，看看枢石爷爷，眼睛的紫光越来越沉，在对视后“是……我知道了。”
　　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枢石爷爷对这个孙女越来越好奇，可是现在不是探索的时间，他笑起来，“你是最近才回来，明天就转去立海大吧，房子以及转学手续我会很快弄好，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下去吧。”
　　外面的房子？不在夜末家住下吗？
　　皱皱眉毛，但初羽还是答应了，长辈之命不可违。
　　“那我先走了，爷爷。”她说，退出来，准备起身。
　　当她拉开门走出房间的那一霎那，她听到枢石爷爷说“还有，你以后就叫墨月初羽，懂了吗？”
　　手的动作稍稍停顿了，然后跨出门，关门。

　　是，我知道了。

　　初羽的眼睛，有着一团深紫。

作者有话说

　　吐血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