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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那个冷血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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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心脏最后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捏了一把,她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一睁开眼,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她记得,就是她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将她碎尸的房间。
逼仄和黑暗依旧,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气味和无限的压迫感。
她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她的尸体,她想那个男人也许已经将她的尸体给处理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世界呢?
她有些沮丧地在地上来回踱步,想起小狐狸那张惊慌的脸就觉得有些内疚。
她试图去寻找那道闪着白光的门,但是怎么也寻找不到,就在她内心焦急的时候,她看到原本紧闭着的门突然“吱嘎”一声打开了。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她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口,因为背光,她不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但是不知怎么的,她的内心突然被一种无知的恐惧给占满了。
那个人踏着缓慢的步子走了进来,他又将门锁了起来,房间里的阳光又被挡在了外面,恢复了原先的黑暗。
友仁看着地面,却发现地面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个女人,她躺在地面上,身体骨瘦如柴,脸颊处颧骨格外的突出,眼睑泛青,皮肤病态的苍白,眼睛大睁着,却瞳孔不聚光。
她身上白色的连衣裙也沾满了灰尘,脸上和身上数不清的伤痕,伤痕上的血迹已经凝固,结着黑红色的疤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友仁怔住了,她记得这张脸。
她当然记得,这张脸,就是她的“脸”。
...但是她不是已经被人给分尸了吗,为什么还会完好无损的躺在这里?
不等她细想,那个男人已经走进了她,不,准确的说,是地上躺着的那个“她”。
这个男人似乎看不到她。
他依旧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简单的装束将他精瘦的身材显得很挺拔和修长,唯一不同的是,如今他的衬衫上并没有沾染她的血。
友仁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的皮肤很白皙,鼻梁很挺,虽然是单眼皮却很好看,他的眼角微微向上挑,睫毛长又密。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至少他的外表是。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她”,眼神冷漠。
缓缓蹲下身,他将手伸入她的后脖,将她的身体半托起来。
友仁站在他的身边,观察着他的神色,不太确定这个人想对“她”干什么。
友仁看到那个“她”在看到男人之后,瞳孔里涣散的光又聚在了一起,她的表情很奇怪,微微动了动发白干裂的嘴唇,扯着沙哑的嗓音问道,“为...为什么...这么对我?”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勾了勾唇角,冷笑道,“你不应该那么对她的...友仁,在做一些事情之前,你应该要想好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她”缓缓眨了下眼,仿佛一张脆弱的白纸一张,过瘦的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突然,友仁又看到那个“她”的视线越过男人的肩膀落在了自己的方向,带着一丝悲凉的气味,她听到“她”轻声说道,声音苍白无力。
“我真傻...”
“......”
...“她”竟然可以看到她?
友仁不太确定,她看向“她”的眼睛,发现她空洞的双眼确实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的嘴角还挂着一抹讥讽的微笑。
友仁觉得有些惊讶,就时间和空间来说,空间里的另一个自己看到了原本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诡异和不可思议。
友仁也看着那个“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注意到旁边的男人有了动作,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针管,抬起地上那个自己的胳膊,将针头狠狠地扎进她的皮肉。
没来由的,友仁觉得自己的胳膊也痛了一下。
友仁看到针管里有一些乳白色的液体,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个“她”因为针管的扎入痛的五官都皱了起来,但是很快,“她”又舒展了眉头,神色里透露着一股满足和轻松,以及一些癫狂。
“...好舒服。”
“...再来多点。”
“她”喃喃自语道,瞳孔的光又开始分散和迷离。
友仁吃惊地向后退了一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因为太过紧张全身都剧烈地颤抖。
突然,哐当一声,她身后的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她向下一看,发现一个铁壶穿过她的身体往那个男人的方向滚了过去。
几乎从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那个男人就快速地转过头,眼神冷冽地看着她,一刹那,友仁有种错觉,她觉得那个男人发现了她的存在。
那个男人缓缓站起身,黑曜石般的双瞳一眨不眨地看着友仁,他站起身朝着友仁走了过来。
友仁想跑,但是双脚却怎么都动不了。
男人冰冷的视线就好像一块寒冰将她从头冻到了尾,甚至连骨头里都抑制不住那抹寒冷。
他在离友仁一米的地方突然停下了脚步,友仁屏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蓦地,他轻叹一口气,半蹲下身将那个铁壶捡了起来,然后放在了它原本的位置。
在他放铁壶的时候,他的手臂穿过了她的身体。
友仁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这个男人,他微微俯身,他的脸颊就靠在她几厘米的地方,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带着一丝热气的呼吸。
假若他看得到她的话,他就可以发现他和她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就好像他在靠近一下就可以吻到她的唇。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友仁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偏过头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向后退了几步,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
...这个杀人犯...
看着眼前这个亲手杀死她还能逍遥法外的人,她的心底突起一抹厌恶的情绪,方才跟他那么近距离地接触,她从心底感觉到恶心。
她的全身颤栗着,扭头看着地上那个微张着嘴巴流着口水还痴痴傻笑的自己,她就觉得内心中升起不可遏制的怒火。
她觉得很愤怒又觉得很委屈。
...她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会爱上这么一个冷血又虚伪的人。
那天他提着菜刀将自己分尸的样子就像是一把尖刀插进了她的心脏。
她歇斯底里地吼叫,但是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友仁感觉自己要疯了,她疯狂地朝着墙壁撞,却发现透明的身躯穿不过任何一堵墙,她就像是被困在这个房间的冤魂一样,怎么都离不开这个黑暗之所。
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堆满了泪水,她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身体一抽一抽。
那个男人站在房间中央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她”。
面无表情,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欣赏“她”不能自已的丑相。
友仁闭上眼睛,突然想起了洛洛,想起它带着王冠的滑稽样子,想起它哭着抓着她的手让它再也不要离开它的脆弱的表情。
...洛洛。
...她的小宠物。
友仁感觉心像是被一只无形地手给揪住了,生疼。
突然,她又感觉到一丝强光袭来,睁开眼睛,看到不远处半掩着一扇门。
...是那扇门...
...那扇可以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那扇可以可以带她远离痛苦的门。
...在那个世界里有洛洛...有她喜欢的一切东西。
她缓缓站起身,抹了两把眼泪,像是怕那扇门突然消失一般,她毫不犹豫奋力跑去。
炫目的白光将她的身体包围了起来,她感觉身体也逐渐地温暖起来。